26.

平和島靜雄發現身邊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異樣。

他在池袋本來就是個足夠惹人注目的存在，但這和平日里的敬畏或者剛才扛著小姑娘滿大街狂奔的譴責不同——饒是粗神經的平和島靜雄都察覺到，他們……

大概是在嘲笑。

像是看到馬戲團的小丑走在大街上，即便不帶有很深的惡意，第一時間仍是因感到滑稽而偷笑。

平和島靜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但加奈一直在他耳朵邊上絮絮叨叨地說話，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也就不在意了。

反正他從來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也許是最開始面對平和島靜雄的時候膽怯到不敢說話，如今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像弗吉尼亞·沃爾夫盯著一隻蝸牛都能寫出一篇《牆上的斑點》一樣，加奈的思維發散且跳躍，而這也充分在她的滔滔不絕中體現出來。

根本停不下來。

何況突兀擺在她眼前並不是司空見慣的蝸牛，而是平和島靜雄的新髮型……加奈便道：「平和島先生你知道嗎，月代頭和光頭才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標準。多少偶像明星沒接過古裝劇，就是不敢嘗試那樣的造型。當然也有敬業的，結果當然就被吐槽死了……」

她扳著手指頭數了幾個名字，末了又感嘆一句：「月代頭真是太難駕馭了。」

平和島靜雄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光頭也是……」說著加奈就有點想去摸摸平和島靜雄的頭了。她真的很好奇，畢竟平常她很少見到有勇氣留光頭的男生。當然立海大是有的，網球部的桑原傑克就是一位。只是桑原前輩的膚色讓他在加奈眼中就是一塊行走的巧克力，既然上下都融為一體了，一般也不會特別在意他的頭。

但是摸別人頭太不禮貌了，就算是身為機械人的平和島先生也是有尊嚴的。今井加奈不得不壓抑住了那樣莫名的衝動。

加奈想了想，又道：「不過幽平醬留光頭也很好看呀……」

「幽平醬？」平和島靜雄頭一回對今井加奈口中亂七八糟的名字有了反應。

「是呀，去年24小時電視台特別sp里，幽平醬飾演了身患癌症仍自立自強的男主角，最後就剃了個光頭——還是超級帥！平和島先生也看電視劇嗎？」加奈興緻勃勃地問，無論是機械人居然如此真切地融入人類生活，還是又一次遇到同好，她都很開心。

不過平和島靜雄搖了搖頭：「我不怎麼看的。」

「那……平和島先生喜歡幽平醬？」

「當然。」

這回平和島靜雄答得很果斷。

加奈瞭然地點點頭。羽島幽平除了投身影視業，也經常出現在綜藝節目、新聞廣告里。去超市購物，也能買到他代言的洗髮水。平和島靜雄通過其他途徑認識他再正常不過。

雖然不是劇粉，但都是幽平醬的粉，這已經讓加奈很滿意了。她對同好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熱情，當即就摟著平和島靜雄的脖子炫耀道：「平和島先生，我之前去看了幽平醬的演唱會哦。」

「演唱會？」

平和島靜雄毫不知情。今井加奈不禁故作嚴肅地板起臉：「平和島先生，你這個粉絲失格哎。」

「哦……」

今井加奈有點不滿意平和島靜雄的態度。看來這位粉絲只是單純地對羽島幽平有好感，不刷劇貢獻收視率，不看演唱會貢獻上座率，也不買DVD專輯貢獻銷量。這樣可不行，她必須給平和島靜雄樹立一個合格粉絲的形象。

雖然在遇到安娜之前，加奈也就光刷劇了，根本不知道飯愛豆還是要買買買的。為了能夠買買買，她都開始打工了……

加奈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鑰匙扣。她這趟池袋來得太匆忙，沒有背包，連身上的衣服都是找上原亞希子借的，可以說什麼都沒帶，更不用說羽島幽平的周邊了。也就只有隨身攜帶的鑰匙扣……但這是演唱會現場買的，有紀念意義不說，價格昂貴不說，現在估計已經買不到了！加奈還真捨不得送給別人。

所以最後她幾乎是閉著眼睛，視死如歸地把鑰匙扣塞給了平和島靜雄：「這是謝禮！謝謝你今天陪我找人，平和島先生。」

平和島靜雄不知道鑰匙扣對她的意義，沒有任何抗拒就接過了。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盼望他謙讓的加奈愈發悲痛地撇過臉，拚命安慰自己：沒關係，要是能為幽平醬發展出一個死忠粉，對她而言也算功德一件……

平和島靜雄格外認真地打量著鑰匙扣。鑰匙已經被加奈拆了下來，只剩光禿禿的塑膠的材料里裝著一張拇指大小的照片，放在他手心裡顯得更加袖珍。但當他用手摩挲著鑰匙扣上那張熟悉的臉時，他的嘴角還是扯開了一抹笑。

這是幽啊。

這個小姑娘居然是喜歡幽的。

看她似乎被折原臨也騙得團團轉，平和島靜雄還以為她眼光不怎麼樣呢。既然喜歡幽——那麼，就算她眼光還不錯好了。

然而，平和島靜雄的好心情大概到此為止了。

當他路過街邊商店，並在櫥窗上看見那個讓他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時……他停下腳步，死死盯住玻璃倒影出來的那個人，頭頂反射的亮光照亮了他滿是驚疑的臉。

半晌之後，他怒極反笑。

「平和島先生，你怎麼了？」加奈不知情地問。

「沒什麼——」平和島靜雄笑得咬牙切齒。他拍了拍加奈的腦袋，倒是好脾氣地哄道，「你快回家吧。」

今井加奈嘟起嘴：「我還沒找到折原臨也……」

「我說——快·回·去！」

今井加奈噤聲了。

她不知道平和島靜雄好好的為什麼要趕她走，但這個人壓著怒火的時候真是可怕極了，周遭的空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干，陷入了令人恐懼的低氣壓之中。

彷彿是被點燃了的引線，火星噼里啪啦地前進著，眨眼就要燒到裝滿了炸藥的木桶。

難道是……平和島先生要去執行任務了？

有壞人作亂侵入，所以必須驅散她這樣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想到這一點加奈頓時恍然大悟。她看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英雄總是要自己孤獨地扛起責任，只留下一個高大而悲壯的背影……不過今井加奈可不能給平和島先生添麻煩。她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嚴肅地敬了個禮：「好的，平和島先生，你放心我馬上就回去。」

於是平和島靜雄一路將今井加奈送到了車站。

目送加奈走的時候，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稱得上是和善的笑容；加奈從車窗外探出頭，不舍地邀請他去神奈川玩，他也微笑著招了招手。

然而等到加奈從他視線中消失的時候——

平和島靜雄轉過身，刷地一下拉下了臉。

而後，池袋大亂。

*

回神奈川的路上，今井加奈激動的心情終於平息了些。她開始有時間琢磨，她去池袋不是想救奈倉君的嗎，怎麼最後似乎變味了……

不過她的確見到了奈倉君，確認了奈倉君平安無事，倒也不用太著急。

至於找不到折原臨也，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換句話說，就算找到折原臨也又怎麼樣？教導他脫離傳銷組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嗎？要真這麼簡單，還要警察幹嘛。

固然折原臨也是罪魁禍首……執迷不悟的人卻是奈倉君。一味地去追究折原臨也的麻煩其實是本末倒置了。

今井加奈雖然對好友的誤入歧途十分失望，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真的放著不管。

而她跟奈倉君的聯繫方式，只剩下似乎已經被奈倉君棄之不用的郵件。一旦他消失，她就找不到他了。

但加奈還是花了好長時間，編輯了一條郵件。

TO奈倉君

可能是我多管閑事，如果給奈倉君帶來了困擾，我很抱歉。要是奈倉君因此不再想和我做朋友，也沒關係。

我還是想見奈倉君。

FROM今井加奈

發送。

*

一切總還是要往好的方面看的。

今井加奈的負面情緒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即便心裡仍擔心著奈倉君，她還是打心底里相信奈倉君遲早會幡然悔悟。在捏著拳頭給自己加油鼓勁后，回到神奈川之後的今井加奈臉上又重新帶上了笑容。

於是守在今井加奈家門口的切原赤也，看到的就是她笑著一蹦一跳往回走的模樣。

切原赤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讓人替她操心啊，她還一點自覺都沒有！

他禁不住板起臉質問：「你跑哪去了？」

今井加奈還來不及跟切原赤也打招呼，就被他的怒火嚇得一愣，下意識乖乖答了：「……池袋。」

「好好的去池袋幹什麼？」

「找人……」加奈也不等切原赤也繼續盤問了，自個兒老老實實交代道，「我的朋友被傳銷組織騙進去了。他現在不願意跟我說話，所以我想親自去找他……」

「傳銷組織？！」切原赤也嚇了一跳。他哪裡還顧得上討伐今井加奈，當即抓住她的手關切地問，「你有沒有怎麼樣？」

今井加奈咧嘴一笑。赤也不生她的氣了：「赤也放心，我沒事……」

但她還是高興得太早。話音剛落，切原赤也就曲起手指，狠狠地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誰讓你瞎胡鬧，出事了也活該！」

「……哼！」今井加奈憤憤道，「赤也大壞蛋！」

切原赤也充耳不聞，眉頭一揚，作勢要繼續教訓加奈。加奈生怕他動手，捂著頭退後了幾步，切原赤也便追著上去死命捏著她軟乎乎的臉蛋：「你就那麼單槍匹馬地殺過去了？傳銷組織？你那智商就是被人騙的份，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

「瞎說！難道我不會報警嗎？」雖然一說這種話就讓加奈想到她在東京的那次經歷……她撇了撇嘴，繼續說，「什麼單槍匹馬，上原學姐跟我在一起呀。而且我還遇到了……」

她本來想告訴切原赤也「機械人」平和島靜雄的事情，轉念一想這種機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憋著笑不說話。

這落在切原眼裡這就很刺眼了：加奈居然有小秘密了！

伐開心！

除了喜歡部長，她還能有什麼小秘密？

切原赤也捏著她的兩頰，拚命往兩邊扯，強行讓加奈的笑容由興奮變成了滑稽。

「次也……」加奈口齒不清地叫著他的名字。

「加奈。」有人在一旁喊道。

切原赤也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迅速地收回手，並將其背在身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今井加奈憤憤地揉著被他捏疼的臉，沖他做了個鬼臉，才回頭看去。

她看到了沢田綱吉擔憂而關切的臉。

「阿綱~」

還是自家的青梅竹馬好啊，從來不責怪她，而且這麼治癒。有了對比之後，今井加奈簡直要熱淚盈眶地朝沢田綱吉撲過去——沒撲動，切原赤也在後面拽著她的衣領不讓她走，還鄙視道：「行了行了，趕緊吃飯去吧。」

「吃飯？」今井加奈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她慢半拍地沒想到是為什麼。

沢田綱吉替她解答了：「今天我家做了蛋糕，加奈和切原君一起來吃吧。」

*

最近沢田家多了好幾個人。

除了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里包恩外，還有兩個孩子，一平和藍波。之前今井加奈也見過，並且對乖巧的一平和淘氣的藍波很有好感，時常做點小零食送給他們。因而一平和藍波對加奈也很有好感，尤其是藍波，一見面就撲了上來：「吶吶加奈，藍波大人的糖果帶來了嗎？」

今井加奈還來不及說話，切原赤也已經把藍波提了起來：「這小屁孩怎麼回事？」

也太不把加奈當回事了！

他本想隨手將藍波甩在一邊，算是替加奈出氣，藍波卻已經委屈得眼眶含淚，加奈見了心疼得不行，趕緊從他手中把藍波抱了回來：「赤也你別對孩子那麼凶嘛！藍波乖，不哭，我……」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自從認識了藍波之後她總是習慣性地在身上揣上幾塊糖果，然而今天這身根本不是她的衣服，加奈摸了個空之後，很抱歉地對藍波說，「我下次再帶給你。」

藍波當然不幹，哇哇叫著，眼見著眼淚就要洶湧地奔出來。

「吵死了，笨牛！」一個男聲不耐煩地叫道。

今井加奈一邊哄著藍波一邊抬頭看去。是一個陌生的少年，一頭銀灰色的頭髮，身上還掛著一些飾品，齜牙咧嘴的表情張揚得很……和那些愛欺負阿綱的壞人簡直一模一樣。

居然敢跑來沢田家叫囂！

今井加奈當即就將藍波護在身後，由自己正面迎上獄寺隼人：「這裡是阿綱的家，你別想在這裡胡來！」

「哈？」獄寺隼人不可置信地揚起眉頭，他才不會把這種一看就柔弱不堪的小姑娘放在眼裡，「你才是，居然在十代目家囂張？」

「哈？」切原赤也一聽也怒了，他推開加奈，站到了獄寺隼人的前方，「說起囂張，在場明明就你最囂張好嗎？！」

兩人對視間，似乎有火星在噼里啪啦地閃耀。

本來對方是今井加奈這個小姑娘的話，獄寺隼人還會有所收斂。現在換成了切原赤也這個在氣場上和他不遑多讓的角色，他更加毫無顧忌了。他巴不得立馬和人打一架，好向十代目證明他才是最優秀的左右手，能夠忠誠地剷除十代目身邊的所有的威脅——

「咳咳咳，」沢田綱吉有點尷尬地攔住了這場一觸即發的戰鬥，「切原君，加奈，這是我同學獄寺隼人。」

「十代目？」獄寺隼人很不滿：他還沒來得及證明自己的實力呢！

沢田綱吉無奈地嘆了口氣，特意指著加奈提醒他：「這是今井加奈……和她的同學切原赤也。」

「今井加奈……」這個名字讓獄寺隼人如夢初醒。他恍惚地念了幾遍后，突然兩眼放光地盯著加奈。

切原見此愈發警覺地將加奈藏在身後，不讓他看一眼。

相比之下，里包恩這個小嬰兒實在表現得從容淡定，見到加奈還紳士地脫帽示意，簡直讓在場男性都自愧不如。

加奈對里包恩的心情其實有點複雜，但大體上她還是很喜歡這個看著十分懂事的孩子。於是她蹲下身，將手搭在餐桌邊，平視著里包恩的而眼睛：「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已經不能算是淡定，可以說是冷淡了。

加奈頓時忘記了那點微妙的不安，不太開心地嘟起嘴：「最近你都不怎麼來找我玩……」

「因為阿綱不讓我找你。」里包恩答得倒是一貫的爽快。

今井加奈譴責地望向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十分無語，他也沒想到里包恩賣隊友這麼果斷。他趕緊慌手慌腳地解釋，因為不擅長，一時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我——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加奈你相信我！」

「切，幹了錯事的人都這麼說。」切原赤也很及時地落井下石。

沢田綱吉臉都漲紅了，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加奈……」

「我當然是相信阿綱的。」今井加奈說。

她的笑容中是全然的信賴，能夠看出她並不是為了安撫沢田綱吉。即便早就猜到加奈一定會這樣說，沢田綱吉還是因此一顆心都徹底安定下來。

但加奈逗著里包恩的時候，並沒有忘記：「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

里包恩帶著微笑心安理得地坐在加奈的懷裡。他只有這個時候才表現得像個稚氣的嬰兒，不像平時又腹黑又鬼畜——偏偏加奈也被他的外表騙了，像哄孩子那樣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知道里包恩真面目的沢田綱吉不僅沖里包恩齜牙咧嘴，想揭露給加奈看——

里包恩黑黢黢的大眼睛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平靜到一點波瀾都不起。

……沢田綱吉老實了。面對加奈的質問，他只是吞吞吐吐地說：「沒，沒什麼啦，哎，我去看看蛋糕好沒好——」

「因為加奈有毒啊。」里包恩輕描淡寫地說。

今井加奈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沢田家的空氣似乎也凝滯了。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竟沒有一個說話。最後竟然還是加奈主動打破的沉默，她很勉強地讓自己笑了起來：「哎……原來是這樣？是嘛，阿綱的學前教育做得很好，任何對孩子不利的因素都要扼殺在搖籃里。」

學……學前教育……

槽點好多！

沢田綱吉頭一回來不及吐槽，他只想儘快和加奈解釋清楚。但還不等他開口，加奈又搖著頭說：「雖然阿綱錯啦，我已經知道了，這都是巧合。現實中根本不可能有這種事情。」

「誰說的，你就是有毒嘛。」切原赤也插了句嘴。

加奈有點不太高興地抿嘴瞪了他一眼。他反倒直直地望了過來，不屑地哼了一聲：「有毒就有毒唄，那又怎麼樣。只要不毒死人，隨便啦。」

這對於一貫立場堅定的切原赤也來說已經是極大的讓步，畢竟無論他心裡頭怎麼想，他一貫不愛在口頭服軟。

所以他想，他這麼說，加奈大概多少會開心一點吧？

那樣她就不會再露出難過的表情了。

比起被加奈毒，他果然還是不想讓她難過。

不料今井加奈還沒有開口，沢田綱吉已經截過了他的話。

他不知為何忽然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光是溫軟而治癒的氣場就足以讓人舒心不已。

他撓著臉，一副十分猶豫的模樣，說話的時候卻十分堅定，眼睛明亮得彷彿房間里的白熾燈全部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其實是……因為加奈總說自己有毒……我想這都是我太弱了，總是輸的原因。所以我要自己變強，這樣加奈再給我加油的時候，我就不會輸了。」

對於加奈，對於彭格列，沢田綱吉的笑容是大空。

寬廣無邊，又包容一切。

「那樣我就可以告訴加奈——『這跟你沒關係，放心給我加油吧』。」

他不需要加奈為他操心，不需要加奈因為不能加油增添心理負擔，更不需要利用加奈莫須有的力量來達到他的目的。

彭格列的事情，他一個人扛著就好。

加奈只需要安心給他加油就足夠了。

加奈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什麼都和加奈沒有關係。

即便很多話沢田綱吉並沒有說明白……今井加奈真的要感動哭了。她衝上去抱住沢田綱吉，如果不是還記著和切原赤也的約定，此刻她的確應該是哇哇大哭了。儘管如此，加奈的還是沒忍住，蹭著沢田綱吉的胸膛小聲嗚咽。

沢田綱吉寬容地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今井加奈便抱著他大聲地宣洩：「阿綱最好了！我最喜歡阿綱了！」

「我也最喜歡加奈了。」沢田綱吉順著她的話說。

……目睹這一切的切原赤也：「……」

一臉懵逼。

媽的，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