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人老不易

?惜春正色道，「回嬸子話，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是我三姐做的，這件事情疑點很多，其一，三格格的玉佩雖然是宮裡娘娘賞賜的，但即使是最好的羊脂玉，我們這些姑娘家誰沒有幾個呢？這無法是娘娘給的體面，對於三格格來說珍貴，對於咱們來說，.其二，來的都是大家格格，也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聚會也不是多特別的，當著我們這些人的面，顯示一塊玉佩，這很反常，有顯擺的意思，這是有教養的姑娘不會做的事情，以往還真是沒有遇到過。這其三，三姐姐去更衣，身邊有自己的下人，更有董鄂家的下人，何況我三姐姐最多是從三格格的身邊路過而已，這樣短的時間就能拿去三格格的玉佩，那除非是訓練有素的專業偷兒，不然，不可能瞞過這麼多人的眼睛的。其三，我們姐妹本來就不缺錢，不是說咱們比富裕，手裡管著自己嫁妝鋪子的人也沒有幾個吧？何況還是很火爆的鋪子，因此，我有理由懷疑，這是有心人的圈套，目的也算是達到一半了，從我大伯母自己人搜自己人的時候，就已經讓我們姐妹的臉面上很過不去了。賈家也算是鬧了笑話了。」

九福晉和後院的女人鬥了大半輩子了，什麼樣的花招沒見過啊！三福晉還是同族的姐妹，怎麼不好好的教育一下他們家的格格呢！笑著對惜春說道，「看這小嘴，巴巴的說的都不停的，就這麼一串話下來，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快來，我看看，哎呦呦，怎麼長得這麼水靈啊？看看這皮膚，這眼睛，就是靈動。」

凌青這個時候也開口道，「探春，過來。」

探春走了過來，凌青摸摸她的頭，很是和藹的說道，「受委屈了，我的兒，回去母親好好補償你。」說完拉著探春就要走，邢氏此時真是不知道如何反應了，邢蚰煙拉了她的衣袖一下，這才讓她反應過來，跟上了凌青的腳步，剩下的人也都散了，九福晉的話醍醐灌頂，她們也不樂意給別人搭梯子。其實更多的人是在看熱鬧罷了。九福晉也沒有想到，她和凌青的關係這樣好，.

回到家裡，凌青當著邢氏的面，讓探春和惜春說了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賈母氣的手都在抖，最後只能說了一句，「以後老大家的就在家裡待著，少出去，丟了自己的臉也就罷了，別丟了賈家的臉面。」

「老太太也別生氣，今天幾個姑娘表現都挺好的，我想上頭的人就是知道了，也只有誇讚的，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丟不丟臉有什麼關係？大嫂當時也是好意，只是當時鬧事的人地位在那裡擺著，若不是有九福晉壓著，這件事情也不會這麼快了解。」

賈母嗯了一聲，等邢氏走了，探春和惜春也下去了，賈母嘆了口氣，對凌青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我最近總覺得不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元春那裡竟然出事，現在探春都要選秀了，還有人來這麼一出。」

這是政治敏感度啊！凌青笑著說道，「元春生了三個阿哥，四阿哥又明顯比三阿哥要出色的多，將來若是雍親王……元春可不就成了眾矢之的嗎？」凌青一邊說，一邊往上指了指，賈母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問道，

「你確定？」

「我確定，若不是因為這個，為什麼現在大家都在捧著十四爺的臭腳的時候，四爺府里還出了這樣的事呢？上次元春的事情我沒敢跟您說明白，實話跟您說……」凌青把元春中了別人的招，生下醜陋的連體嬰兒的事情說了。

賈母聽了，臉都白了，抽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若不是你遮掩過去了，不只是元春保不住，就是幾個阿哥，也得歸在別人的名下，咱們賈家更是不容於皇上，甚至，不容於……那，蓉兒媳婦的事情……」賈母是精明的，如果將來四爺繼位，那麼蓉兒媳婦就不是他們賈家的免死牌，而是催命符了。

凌青趕緊說道，「如今皇上最恨的就是落井下石，雖然那位已經不行了，可這父子之情還是有的，這個時候誰要是再去給那位插刀，那可就真是把皇上得罪了，而將來的那位，就更是容不得這樣背主的人了，還不如就咬死了，咱們家看的就是人的品貌，別的事情，一概不知。蓉兒媳婦還在，活的好好的，誰能說咱們利用她了？」

「你說的是，蓉兒媳婦是萬萬不能有事的。」賈母嚴肅的說道。

凌青聽賈母這樣說，也放心不少，接著就是準備探春選秀的事情了，衣服首飾，打賞的荷包，這些都已經有經驗了，不但帶了金銀裸子，更帶了更值錢的珍珠，打賞用的銀票，大額的銀票也帶了許多，一共有兩萬兩，這是防止直接指出去，家裡來不及送東西，另外也準備了一個空心的鐲子，裡面放了解毒的丹藥，也有回春丹，如果不幸重了招，這回春丹一點會救命的。等探春出了門，凌青總算是不用累了，但也跟著提了起來。

只是沒有多久，鳳姐的產期就到了，生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總算是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賈家可算是後繼有人了，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長子嫡孫傳承有序，這根兒才算不是斷了，若是賈政那一支繼承下去，終究是差一層。這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鳳姐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是遭了大罪了，凌青沒有給回春丹，但其他的好葯還是給的，一年半載就能讓她養的非常健康了。凌青讓鳳姐做雙月子，等出了月子，再管家，不過賈璉那裡，還是勸了鳳姐，如今她得養兩個月，賈璉若不是讓平兒給收住了，難保不出什麼亂子，更何況平兒這麼多年一直忠心，給點甜頭也是正常，索性就讓她生個兒子或者女兒，也省的賈璉總是拿子嗣當借口。鳳姐雖然不樂意，但知道姑媽是為了她好，籠絡平兒，如今自己兒子也生了，又是個健康的，也就答應了，見鳳姐總算是想開了，凌青也高興，送了一整套的累絲紅寶石頭面，上面還有不少的鑽石，設計獨特精巧，絕對打眼，正是鳳姐喜歡的，這麼一套首飾，少說也得兩千兩銀子，再加上給兒子的羊脂玉鎖片，壓床的四個大金鎖，項圈、手鐲、腳鐲一整套都是極為精緻的，還有各色軟和的緞子，連著她的都有，可算見到姑媽帶她親厚了。

老太太那裡也高興，給的賞賜也多，這麼多年，凌青可沒少孝敬老太太，年紀大了，丈夫沒了，兒子不著調，孫子沒指望，多點體己，心裡也好踏實，看她賞這個孫子點，那個孫女些，給些老親也送些東西，很是高興，凌青從來不攔著，南邊的生意得了西洋參、東革阿里、燕窩、魚翅之類的，都給她送很多，老太太喜歡送人，沒了凌青就給填上，連上次得的珍珠都給老太太送了一大匣子來。

之後的賈家可就更熱鬧了，洗三、滿月，來的人很多。探春過了頭一輪，這第二輪選秀，是要在宮裡待上一個月的，這算是觀察期了。然後就有結果了，一般是三種情況，撂牌子，分到人家，或者，暫時留著，等待分。暫時還沒有聽說有誰跟上頭遞出話要娶探春的，這真挺奇怪的，凌青還跟九福晉和十三福晉抱怨呢！兩個人都沒說啥，不過心裡都是一個想法，誰敢求你閨女？萬一你不喜歡咱們家孩子，再來一出隆科多家那樣的事？誰家沒窟窿啊？你一發飆連四爺的人都敢一塊擼過去，這臉多酸，多混的人啊！咱們不敢上去找削。

這邊，大家忙完了鳳姐生孩子的事情，就等著探春回來了。雖然沒指婚，但估計是時機不對，或者是有什麼別的考慮，反正探春已經記名了，總會有著落的。沒多久，探春回來了，一家人都很開心，這留了牌子，肯定是指給重要的人，勛貴人家或者是王公貝勒，但有元春在，不會很差的。探春想的也明白，回來后開開心心的，沒有人再管著規矩了，也不用擔心了，整天的跟著凌青學釀酒，或者是帶著賈玘和賈琮到莊子上打獵去，偶爾惜春也會跟著去，不過她總是挺忙的，現在來找她玩兒的姑娘特別多。這丫頭的科學精神實在是讓人頭痛，這情商一點沒長，還有倒退的意思，如今也不怎麼作詩了，真不知道將來的日子過成什麼樣子呢！

現在太后的身體很不好，沒有多少日子了，她這輩子和自己很像，沒有得到什麼愛情，但是和孩子們的緣分倒是不淺，老太太很善良，沒有什麼權利慾望，她把所有的愛和關心都給了庶子，還有孫子們，哪一個都疼，也幸好，康熙是真心孝順她的，孫子里也有長了心的，也不算是太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