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大的猴頭
「喂，看歸看，不要動手動腳。」
「……」
「還看？還看？當心我一拳揍你個黑眼圈！」
「……」
「我去，真當大爺沒有脾氣，趕緊讓開滾蛋，不然大爺真的揍你了！」
就當王川忍不住想要揍人的時候，盯着王川不停仔細觀察的這位爺終於不屑的轉身離開，扭著驕傲的頭顱趾高氣揚的走到了一邊。
王川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剛才這位爺，簡直不是人！
事實上，這位確實不是人，孤拐面，雷公嘴，渾身長滿金色的毛髮，此刻這個生物正在旁邊呲牙咧嘴的看着自己。
這已經是王川穿越之後的第三天，剛穿越來的時候，遇到這麼一隻怪物，差點沒把王川尿嚇出來，不過弄清楚情況之後，王川就有點竊竊而喜了。
「喂，你這人類，可會長生之法？」
這是這隻怪物見到王川的第一句話，隨後兩人的對話之後，王川驚喜的發現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自己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西遊的世界裏，而旁邊這隻渾身佈滿金色毛髮的雷公嘴猴子，正是傳說中的那隻！
壞消息是，這猴子目前暫時還沒有拜師方寸山，當看到自己從天而降的穿越方式之後，居然認定自己會傳說中的仙法，纏着自己無果之後，這猴子居然對人體構造起了極大的興趣，不時趁著自己不注意便偷偷研究自己……
試想一下，當你每天一覺醒來，便發現一隻凶神惡煞的猴子正用一種好像黑社會驗白/粉一樣專註的表情掰著自己腦袋研究的時候，你有多崩潰？
現在的王川就面臨這樣的窘境，不時被這猴子好奇寶寶一樣研究，誰都感覺不適應——簡直太不適應了。
但是王川又不想翻臉，不說自己想要跟着這猴子得到一番造化，就只說本身的武力值，王川便不一定有信心能揍贏這猴子。
以前看央視的時候感覺孫猴子不過也就中等偏下身材，動作身形更是萌的一塌糊塗，但是在見到真正的孫猴子之後，王川便忍不住暗罵央視坑爹，這猴子站直身子居然比王川還要高出半個頭，渾身金毛下更是充滿了爆炸性的肉塊，據王川估計，如果自己跟這猴子打起來的話，很可能自己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住便要被斬於馬下……
這實在是一個很讓人悲傷的結論。
從猴子口中，王川得知兩人已經身處西牛賀洲地界，只是可惜的是尚未找到方寸山的所在地，而實在累得不行的王川一覺醒來，便看到猴子又湊著一隻猴頭研究自己……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就在王川感覺晦氣的時候，一陣歌聲傳來。
猴子倒不覺得有什麼，王川卻一陣驚喜，一般來講，一些隱士高人想要打響自己的名氣，定會教導附近山野村民一些唱詞，當初劉備三顧茅廬的時候不就聽到諸葛亮教村民傳唱的詞，而如今聽到這段歌聲，不正是須菩提祖師道場方寸山山下的樵夫唱的么？
「難道這該死的命運之輪開始轉動了？」
驚喜過後，王川趕緊拉過猴子，一陣耳語之後，猴子面色一喜，一馬當先向著歌聲方向奔去，而王川一愣之後，趕緊爬了起來，口中嚎叫道：「空空，等等俺呀~~」
猴子跟樵夫的廢話不表，得到指引的王川和猴子徑直往山上奔去，走到山頂，便看到一座仙府矗立眼前。
「沒錯了，就是這裏。」看到門口那副對聯，王川激動不已，知道找對了地方。
此時王川心裏打起了小算盤，既然穿越過來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況且這麼大的一番機緣擺在面前，若不抓住豈不可惜？
跟着猴子學什麼七十二變和筋斗雲是不想了，這是菩提祖師專門給猴子定製的，王川並不奢望，不過能學到其他的一些仙法，也就足以在這個滿是神魔的世界安身立命了。
王川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走上前去敲了敲門，然後便退到猴子身邊，學着猴子一樣跪倒在地。
「吱呀~」
大門打開，出現一個大約七八歲的道童，真是丰神俊朗，樣貌清奇。
「什麼人在此騷擾？」
道童左右打量一下，看到王川和猴子之後恍然大悟，對着王川說道：「方才師祖說門外有個求道之人，想必就是你了。」
說罷竟是看也不看猴子，便要領着王川進去。
王川急了，菩提祖師說的求道之人是猴子，只是這道童誤將自己當成了菩提祖師說的人，如果猴子不進去的話，天知道菩提祖師還會不會傳授什麼仙法道術。
「這位師兄莫急。」王川起身拉了一把猴子，對道童笑道：「這位小師兄，我跟這猴子一起尋道，萬望師兄通稟一聲，且讓我二人一同進去。」
「哦？一隻猴子也來尋道？」
「正是正是。」猴子也在一旁猛點頭，眼看就要進山門拜師了，要是這童子光收旁邊這個小白臉而不收自己，這十幾年在外尋仙訪道的辛苦豈不白費了，所以猴子大急說道：「求師兄讓我也進去吧。」
道童撓了撓頭，看着猴急抓耳撓腮的猴子，噗嗤一笑：「也罷，既然你這猴兒也想尋道，那便一起進來吧。」
王川和猴子相視一笑，大喜過望，連忙起身跟着道童進了這方寸山。
三星洞雖然名為洞，其實卻是一個內有乾坤的巨大莊園，雖然較之普通莊園有所不同，但也差別不大。
在大殿之上，須菩提祖師端坐上首，堂下左右坐着全部是須菩提祖師的弟子，人數並不多，眾人好奇的望向門外，算起來祖師很久沒有收弟子了，只不知道這次前來拜師的是什麼樣的人物。
須菩提祖師微微眯眼，而當王川和猴子一起出現的時候，須菩提祖師的眼睛陡然睜大：「怎麼是兩個？」
即便須菩提祖師以聖人之尊的淡定，也偷偷掐了掐手指悄悄算了一下。
「這通體金毫的猴子定是那靈明石猴無疑，不過這猴子也是個麻煩，將來天雷地火各種大劫全都在身……嗯？旁邊那個居然是個凡人？」
「奇怪，居然算不到？」須菩提祖師以聖人之法掐指來算，大千世界所成之物，不論花鳥蟲魚，人仙鬼怪，居然全都找不到此人的痕迹，饒是他聖人之尊，也覺得麵皮赫赫。
「果然是大道無形。」
須菩提祖師是聖人沒錯，可惜的是他的三十六門演演算法只能算到這個世界存在過的東西或者生靈，而王川本身屬於一個漏洞，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他自然算不到。
「也罷，既然一起前來，便一起收了，將來未必不能當做一部暗棋來走。」
想罷，只見王川和猴子已經跪倒在地大聲拜師。
須菩提祖師面掛笑容，朗聲問道：「你二人可是前來尋道？」
「正是正是，望祖師收弟子為徒。」
二人聽到須菩提祖師問話，慌忙答道，接着又拜了下去。
須菩提祖師微微點頭，接着又問：「你二人是哪方人士，且說個鄉貫姓名，再拜不遲。」
猴子比較猴急，聽到問話，趕忙說道：「弟子乃東勝神州花果山人士，跋涉萬水千山來到此處，望祖師收我做弟子。」
誰知須菩提祖師忽然大怒：「給我轟出去，花果山距此，隔着茫茫大海，你是怎麼來的？明明是個奸詐耍滑之徒，還說修什麼道果？！」
猴子聽了，趕忙磕頭，急道：「弟子乘坐木筏，漂洋過海，歷盡千辛萬苦才來到此地。」
須菩提祖師聽了，也不再難為猴子，又說了幾句，猴子便得名孫悟空，直喜的上躥下跳。
問完了孫悟空，祖師又轉頭看向王川，他對王川比較好奇，也想看看王川究竟會怎麼說。
「啟稟祖師，弟子也不知道我究竟來自何方。」看着須菩提祖師皺了皺眉，王川不敢賣關子，惹了這貨不高興誰知道他會不會一巴掌把自己扇下山去。
「弟子王川，自前幾日醒來，便發覺忘卻前塵之事，只記得求道之心，這才遇到悟空之後，便結伴而行。」
祖師一愣，萬沒想到王川的答案是這樣，不過卻也不再問話，而是命眾弟子給王川和孫悟空安排住處，並教導二人禮儀。
和眾位師兄弟互相認識了之後，王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心頭的興奮感才漸漸下去。
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有一天跟孫悟空一樣拜須菩提為師，人生真是太奇妙了。
想到孫悟空，王川又有點頭疼，只要跟着孫悟空混，那麼前期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算學不到七十二變和筋斗雲，但是猴子鬧天宮的時候那些蟠桃金丹肯定是少不了的，唯一的問題就是鬧了天宮之後，猴子因為對佛門有用處，所以判了五百年有期徒刑，而自己呢？
自己只是個外來戶，如果跟着猴子鬧天宮，到時候直接被人一巴掌拍在牆上那可真是扣都扣不下來，可如果不跟着猴子的話，那蟠桃金丹就不會有自己份兒了。
而且五百年後孫悟空跟着唐三藏取經直接成佛，這可是多少**絲奮鬥多少輩子都奮鬥不來的，想要吃蟠桃和金丹，只能跟着猴子混了，大不了等到鬧天宮的時候，自己假裝爐子上燉湯煤氣沒關先溜掉算了。
節操什麼的，要不要無所謂的啦。
第二天一早，須菩提祖師便召集眾弟子，登台高坐，講解大道。
原來在王川的記憶中，孫悟空學藝印象最深的一段，便是須菩提祖師拿戒尺在猴頭上敲了三下之後，便跟着祖師去開小灶了，而平時菩提講道基本上就是坐着喝喝茶，跟眾弟子打坐聊天說些沒營養的廢話。
但這一聽道，想法便立即不同，祖師不愧是天地間少有的聖人，講道講的真可說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說一會兒道，講一會兒禪，雖然其中有很多晦澀難懂的道理，但是經過須菩提祖師深入淺出的講出來之後，便感覺大不一樣。
不過須菩提祖師也不是每天都講道的，一般來講，是每逢初一講道，十五釋疑。
而王川坐在堂下蒲團之上，認真聽祖師講解，他忽然有種明悟的感覺，彷彿天道至理近在眼前，但是想要伸手觸摸，卻又怎麼也摸不到。
明明只差一點便得窺天道，卻偏偏夠不著，這種感覺讓王川難受之極，恨不得一下子越過那道溝壑，將天道抓在手中。
是以，王川的表情一會兒驚喜莫名，一會兒焦急萬分，一會兒皺起眉頭，一會兒喜笑顏開，可謂是變幻莫測。
正是明悟天道，卻又抓之不著的模樣。
自盤古開天闢地，洪荒之上孕育無數生靈，若是能夠抓住一絲天道至理，便得以解脫，得到莫**力，及其不凡了。
祖師講道之時，他的目光就一直沒離開猴子，但見猴子抓耳撓腮，滿臉喜悅之後，忍不住微微一笑：「這猴子果真不愧是靈明石猴，天道難測飄渺，這猢猻第一次聽到便能夠領悟，果然不凡。」
想到妙處，須菩提祖師也不禁暗暗點頭。
收回看向猴子的目光，須菩提祖師又看了看堂下其餘弟子，其中大部分都是滿臉迷茫，完全不明白祖師講的何物，只有極少數的弟子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又很快便眉頭緊鎖，想來是遇到不能明悟的道理了。
當須菩提祖師看到王川時，內心不禁『咦』了一聲：「這小子居然有這等領悟力，昨天看不出他的來龍去脈，但看這孩子心思倒也純正，不像是裝出來的，這才收了他為徒，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有這等超凡的領悟，看來這次不僅收了猴子這個靈明石猴，竟還有這等意外之喜。
很快，三天講道時間已過，須菩提祖師也停止了此次講道，待眾弟子從大道之中醒悟過來，便開口說道：「爾等可自行回去參悟，下月此時再次開講，莫要遲誤。」
「是！」眾弟子稽首作別。
「悟空，王川，你二人暫且留下。」
王川和猴子對視一眼，停下腳步，拜道：「祖師有何吩咐？」
「爾等入我門下，首次聽道，明悟幾何？」
猴子看了王川一眼，搶先說道：「弟子已覺領悟十之三四。」
王川慚愧的說道：「弟子慚愧，只領悟了皮毛罷了。」
須菩提祖師微微一笑，看着二人說道：「首次悟道，這便已不錯了，不過，天道修行，若只靠領悟卻也太難，今日為師便傳你二人修行之法，你等回去之後切記不可懈怠。」
王川和猴子一聽，大喜過望，這次聽到雖然對二人有了極大益處，但是如果沒有修鍊法門的話，他們就只能依靠本能吸取天地靈氣，速度肯定非常緩慢，猴子暫且不說，那渾身金毛一動一靜之間都可自動吸收天地靈氣，而王川只是一個普通凡人，如果沒有修鍊法門的話，確實太過艱難。
而此次聽道過後，兩人都已經知道了如何依靠修行法門提煉靈氣，比如本能吸收，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簡直就是手扶拖拉機跟法拉利一般的速度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