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公開·二

75.公開·二

第七十七章

公開·二

這幾天除了男女隊各有兩個人在打世界盃,國乒其他所有人都在放假。肖萌本來就是網癮少女,放了假更是微博刷得飛快,沒一會兒就轉發了這條評論:

「排好隊注意秩序,不要插隊,要嫁小姐姐我是第一個!」

郁辭的粉絲還真就在肖萌這條微博下排起了隊。

「情敵」天天當着自己的面肖想自己的媳婦兒,好氣哦!薛忱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在肖萌微博下評論:

「天亮了,快醒醒!大白天的怎麼又做夢了!」

肖萌不搭理他,乾脆就光明正大地圈了郁辭:「日常表白!女神求嫁!」

郁辭笑着評論了她這一條微博:「假期好好休息,聯賽給你帶巧克力吃。」

肖萌回了她一個乖巧臉紅的表情,順手還得意洋洋地圈了一下薛忱。

向自己的女朋友表白還要到自己跟前來嘚瑟炫耀……薛忱那個氣啊,眼看着恨不得就要像往常在隊里的時候一樣和她懟起來了。

肖萌幾個月前才剛滿二十歲、也就是個大學生的年紀,小姑娘俏皮得很;至於薛忱……別看都二十七了,其實脾氣也還像小孩兒似的成熟不了……兩個人明裏暗裏的互相擠兌「吃醋」在這幾年裏早就已經不知道發生過了多少次,郁辭夾在兩人當中實在是哭笑不得、不管幫了哪一邊都不是個事兒,到現在已經徹底甩手不管了,特別冷漠淡定地該幹嘛就幹嘛。

然後她出乎意料地聽到原本應該在和肖萌隔空互懟的男朋友忽然喊了自己一聲:「郁辭!」

這時候兩人已經在一家甜品店裏坐了下來休息。郁辭下意識地抬頭答應了一聲,就見原本坐在自己對面的薛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湊了過來挨着自己坐下,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左手翻轉過來、露出了中指上的戒指;另一隻手把桌上的兩份甜品認真擺弄了一小會兒、精心地放好了位置,然後拿起手機認真地調整著角度,想要把兩個人交握的手和兩份精緻的甜品全部都裝進了手機相機的鏡頭裏。

郁辭好笑得不行,不過只是拍手、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配合地由着他擺弄著兩人的手拗好姿勢。過了好一會兒薛忱才像是終於找好了角度,點下了手機的快門。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郁辭只覺得臉頰上忽然一暖——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薛忱已經在低頭看自己剛才用手機拍的照片了。

郁辭搖搖頭,也沒和他計較這幼稚得不得了的「偷襲」,拿起小勺開始吃甜品——其實她今天這一路被薛忱帶着幾乎就沒停下過吃,早就吃不下什麼了。不過沒關係,甜品不一樣,那是要進另一個胃的,不管有多飽都不影響吃甜品!

郁辭一邊吃着布丁一邊看薛忱折騰手機。他手腳飛快地發了圖,臉上表情嘚瑟得恨不得能把尾巴都翹上天去。他這小孩兒脾氣永遠都改不了,郁辭不用想也知道他會拿這張照片來幹什麼,也就懶得再摻和進他和肖萌的「戰爭」里,專心致志地拿着勺子吃布丁。

所以她也沒能看見,薛忱把這張照片發在肖萌微博下的評論里之後,肖萌發的「好生氣哦」的表情包,以及……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的粉絲:

「來人,把朕的狗糧端上來!」

「汪汪汪!」

「咦我怎麼變粉了!」

「樓上的傻孩子們,我來給你們劃一下重點[截圖放大.jpg]」

評論里附帶的圖片,是薛忱那張照片的局部截圖——照片里的不鏽鋼甜品勺單獨截下來又放大了好幾倍之後,隱約能看到勺子背面反光映出的兩個人影:

好整以暇托著腮的姑娘,和……湊過去偷親她臉頰的男人。

萬能的粉絲里,多的是福爾摩斯,不枉費薛忱折騰了這麼大半天好不容易才選好的角度和姿勢。

這回粉絲們是真的要哭了:

「歪妖妖靈嗎有人花式虐狗!對!就是這個人!」

「夭壽啦忱哥要對單身狗趕盡殺絕啦!」

「這就是睿哥每天份要吞的狗糧嗎?不敢想像國胖單身狗們的日子是怎麼度過的,心疼……」

「萌萌不哭,來姐姐懷裏!」

薛忱看着瞬間就一邊倒起來了的評論,心滿意足地長長舒了口氣,放下手機、湊過去就著郁辭的勺子吃掉了最後一口布丁。

……

到了晚上的時候,薛忱和郁辭這三年多以來發的微博都已經被有心人整理了出來,和兩人這幾年來的日程、經歷一一對應了起來。哪怕是郁花黨們,也是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才終於發現,有些微博單獨看的時候好像平平常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可一旦相互對應起來、再知道那幾天兩人發生了什麼事,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簡直甜得發齁。

比如,那年薛忱的「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再比如,那年郁辭的「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郁花黨們回過頭去、紛紛把先前薛忱球迷們的每一句「那些年嘲笑過忱哥吃錯的葯,現在回頭去看全TM是狗糧!」給統統都點了一遍贊。

前幾天是誰說的「太太和嬌花的微博互動加入作為情侶的話看起來有點冷淡」的?摸著良心說話,要是這叫冷淡,熱情起來單身狗都還活不活了!

這個國慶假期的網絡上幾乎就像一場狂歡,但郁辭和薛忱只是起初兩天看微博看得多一些,之後也就不再那麼時時關注了——要刷微博、看粉絲評論,以後有的是時間,難得放假,自然要珍惜能一起約會的時間。

薛忱這一次有五天假,十月六號的時候就要回首都參加今年聯賽的簽約儀式。兩人乾脆稍稍提早了一晚返程,四號傍晚的時候就回到了郁辭的公寓。

晚上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一起看今年乒乓球男子世界盃的決賽。

決賽毫不意外又是一場內戰,鄒睿和蘇望無驚無險地順利在決賽會師。

早幾年的時候,世界第一總是在鄒睿和周毅之間徘徊波動。這兩年周毅漸漸過了巔峰狀態,鄒睿已經穩坐世界第一將近二十個月沒有變化過了,而且和排名世界第二的周毅也漸漸拉開了不小的積分差距,短期內世界第一的頭銜恐怕是無可撼動。薛忱先前雖然排在世界第三,但是和周毅的積分咬得很緊,憑藉着奧運會的男單奪冠,在國際乒聯九月公佈的世界排名中已經超過了周毅、上升到了第二——這是薛忱職業生涯以來的最高排名。

蘇望目前的世界排名依然還在第四,不過和周毅、薛忱的積分差距也都不大,要想超越兩人也並不是難以企及的目標。

郁辭本來是靠在薛忱懷裏看比賽的,然而比賽開始沒過多久,薛忱看着不知不覺就已經坐直了身子、手裏下意識抓緊了被子的郁辭,差點都忘了比賽現在是什麼情形。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和郁辭一起看正在進行中的比賽——他們之前當然也一起看過比賽,但看的也都是錄像,早就知道了結果、並不怎麼緊張;郁辭倒是常常會看比賽直播,但通常這些時候,他就正站在賽場上,自然不可能和她一起看比賽。

屏幕里的比賽激烈極了,她似乎也提着一顆心、緊張得不得了,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機,有時鄒睿和蘇望對拉起來她甚至還會不自覺地輕輕咬住嘴唇。

她在看自己比賽的時候,也會是這麼認真又緊張的模樣嗎?還是……還要更加緊張?

薛忱忍不住湊過去,從身後抱住她的腰把她圈在自己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好笑地問她:「怎麼這麼緊張?你希望誰贏?」

郁辭難得地有些猶豫:「不知道……」

鄒睿今年奧運男單痛失金牌——這已經是他拿到的第二塊奧運男單銀牌了。上一屆輸給了周毅,這一屆輸給了薛忱——兩個單打亞軍,一塊雙打金牌、一個團體冠軍,明明也已經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今年奧運之後,媒體們捧著薛忱的同時卻也已經開始有嘲笑鄒睿這個世界第一名不副實、雙亞是萬年老二的了。

上個月的公開賽他的狀態也不好,媒體自然又要拿他的輸球說事兒。世界盃是奧運之後的第一個大賽,郁辭其實是希望他能拿下冠軍、讓媒體們啞口無言的。

但……蘇望今年奧運只拿到了P卡作為團體賽的替補,一直到最後也沒能有機會上場。公開賽和全錦賽他卯足了勁、成績驚人,如果贏了這一場,就會是他的第一個三大賽單打冠軍——也會創造歷史,成為乒乓球史上年紀最小的世界盃男單冠軍。小將成長,國乒後繼有人,同樣也是郁辭所希望的。

內戰總是這樣,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該希望誰贏才好。

「誰贏都是好事,」郁辭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也只是嘆氣,「希望都能正常發揮,好好打比賽吧。」

「那你看我比賽的時候什麼心情?」薛忱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她,「緊張?」

「緊張死了!」郁辭一聽這個就沒好氣,「奧運決賽的時候,差點都把自己掐疼了!」

她其實也不過就是順口一說,薛忱一聽卻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拉過她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檢查了好一會兒——那天比賽完光線又黑、他又激動得不行,當時肯定是沒注意到郁辭的手,現在更加回想不起來當時看沒看到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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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手[乒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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