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一:前塵往事之景墨×蔣昊

73.番外一:前塵往事之景墨×蔣昊

景墨從不知道,他會愛上男人,還是那個異常寡情、從來沒用正眼看過他的男人。

他知道,作為私生子的他,和頂着紅三代富二代閃亮光環的他,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別說情啊愛啊,就算只做普通朋友。他們之間都存在難以逾越的鴻溝。

蔣昊是校園裏無人不曉的人物,就算他桀驁不馴、飛揚跋扈,也會有很多人對他巴結崇拜。

而景墨一開始就受到排擠。來這所私立貴族中學的孩子非富即貴,他們似乎對私生子這個詞兒有着天然的厭惡和仇恨。因此,景墨的遭遇可想而知,課內課外的惡作劇就不用說了,放學后還會受到不懷好意的社會流氓堵截搶劫。

當然,在有次景墨發狠地用鐵棍打斷了那個流氓頭子的腿,還震碎了他的大門牙后,事情終於出現轉機。

蔣昊就是在這樣浴血奮戰的鬥爭場面里,第一次注意到他。

他看見一個瘦弱的男孩,不知道從誰手裏搶了鐵棍,沒命似的沖着混混頭子身上掄。雖然七八個混混圍上來,可奈何這傢伙任憑他們拳拳到肉,揍他踢他,他的目標就是看起來最凶最狠的流氓頭子。

這個倒下了,立刻又對準一個目標,使勁掄。

一對八不行,他就一對一,而且總是挑剩下里最厲害的那個打。

實話說,即使是蔣昊,也被他這狠戾的姿態給唬住了。

青春懵懂的男孩,到底什麼最吸引他,對蔣昊來說,不是與異性相視的悸動,而是這張狂野性的碰撞。

景墨這時看到了蔣昊他們,冷漠地走上前,確切地說走到已經嚇得尿褲子的景雲鵬面前,湊過來,聲音還很愉悅,「鵬哥?還是要叫你堂哥?」

輕笑一聲,他突然從摸出一把軍刀,舉起來使勁往大腿一紮,鮮血就像水柱一般噴了出來。

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景墨對着簌簌發抖的景雲鵬,聲音沙啞又危險:「再找人過來,你就是這個下場。」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狠狠瞪了旁邊的孟陽一眼。

在學校混團體的並不是少數,孟陽交友甚廣,圈子的聚會大家都在一起玩,因此景雲鵬做的那點事他也知道,他沒理由阻止,而且還在別人欺負景墨時看過笑話。一定程度上,孟陽的取笑也是大家放肆排擠景墨的原因。誰讓蔣昊根本不會注意這些,而孟陽顯然是明面上的老大。

孟陽被他瞪得心裏一突。

在景墨的威脅下,景雲鵬給景國泰打了電話。不知景墨怎麼和景國泰解釋,景雲鵬沒受到追究,可是再也不敢再找景墨的茬了。

而景墨呢,他得到了景國泰的注意。

記得他第一次被帶進景家,瞳眸冷漠的大哥,說不上是善意的繼母,還有嚴肅審視的管家,和暗暗打量的傭人,這些各有心思的視線探過來,他就像被放在解剖台的掙扎的困獸,肆意被人估算著。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除了唯一和他有點血緣的景國泰,他找不到半點繼續留下的理由。更何況,景國泰對他還是自生自滅的放養方式。

而這次流血事件,似乎重拾了景國泰那所剩無幾的父愛。

從此以後,寡言內向的景墨,變成了長輩面前乖巧懂事的小兒子。

他成績優異,尊師重道,讓人省心,他不再小心翼翼在夾縫中生存,而是找到了適合的處事方式,漸漸接受了新的生活。

在他慢慢改變自己時,卻沒注意自那次打架事件后,有人對他產生了興趣。

蔣昊在這之後,有意無意地觀察起景墨來。

不知道是枯燥的校園生活太讓人無聊,還是真的發現了好玩的東西,蔣昊這一觀察就是一年。

偶爾也對上景墨小心翼翼回看的視線,但很快就一閃而逝,不經意的一瞥,平淡無奇,這個男生的眸子裏從來沒有什麼很大的波動。

蔣昊卻已經堅信,有着那種狠勁的人不像這樣忍受着不公,也不會這樣默默無聞下去。

果然,景墨的改變令他吃驚。因為他發現,這個男生潛移默化地改變着周邊的同學甚至老師對他的看法,短短兩周,大家的腦海似乎就永遠拋去了景墨膽怯軟弱,好欺負的形象,把他當成出身豪門、品學兼優、平易近人的好學生。

他的偽裝毫無死角,好像都把自己催眠了。

可蔣昊總能找到他鬆懈的空隙,每當這時,景墨就會亦有所感地看他一眼。

僅此而已。

直到景墨無意撞見蔣昊被幾位兇狠的黑衣人堵在巷子裏,他猶豫了幾秒,道:「需要幫忙嗎?」

無需回答,他立刻放倒離他最近的兩大隻,加入戰鬥。兩人配合的極其默契,很快就逃出包圍圈,可沒等蔣昊道謝,景墨就悄悄走了。

第二天,蔣昊破天荒去食堂吃飯,還坐到了景墨的身邊。

驚的孟陽差點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後來就像是約定俗成,如果蔣昊去食堂,就默認和景墨坐在一起。即使如此,兩人說話都少的可憐。

高考後,景墨按照景國泰的意願,進了S大管理系,沒曾想他和蔣昊分到同一寢室。這對於已理清內心情愫的景墨來說,簡直是絕佳的機會。

他那時圓滑好相處的性格深入人心,蔣昊性子獨,以前還有性格跳脫的孟陽在身邊當緩衝,現在獨來獨往,雖然沒人敢說他的不是,可總不便利。

景墨並沒有特意接近蔣昊。也不知是怎麼開始的,寢室和系裏就有傳言,景墨和蔣昊高中時代就是好友,關係鐵。有什麼事要必須要找蔣昊的,首先找景墨說道說道,准行得通。

蔣昊沒有拆穿,景墨美得樂享其成。

一來二去,兩人真成了獨特的「好朋友」。

景墨小心翼翼地掩藏內心深處的親近和**,壓抑那求而不得的饑渴和畸戀。他以為自己藏的很好,他沒去過gay吧,沒暴露自己的性向,在面對蔣昊接踵而至的追求者,也從未露出半點不滿。

但是,還是被他知道了。

事情源於聚會醉酒,他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還是當着蔣昊本人的面。

而且,在大家起鬨時,他差點親了上去。還是孟陽看出不對勁,及時阻止了他瘋狂的舉動。開玩笑,沒看見蔣昊的臉已經黑的堪比包公了么。

平時兄弟間開開玩笑倒是不要緊,真要是荷槍實彈地幹了,可真是要了命了。

次日早上,酒醒后的景墨回憶起來嚇得一個激靈,假都沒請,直接鴕鳥地躲回景家別墅了。

裝病裝了三天,景然還以為他怎麼了。那時家裏公司勢頭正猛,可是一家之主景國泰身體卻一天天差下去,景墨就自告奮勇在景泰酒店掛了個閑職,行李都沒收拾,只托另一個室友幫他拿出課本,就算從寢室搬了出去。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簡直是欲蓋彌彰,如果景墨能大大方方地承認,或者嬉笑着打哈哈敷衍過去,其實都還能給彼此一個台階下。

畢竟,不管那種做法,蔣昊要麼直接拒絕,要麼順理成章揭過此頁,大家都還能做朋友。

可他的做法,讓自己完全處於被動。

實話說,景墨本來很滿足現狀。他和蔣昊的發小孟陽不一樣,只是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朋友,能在蔣昊在心裏佔有一席之位,實際說明他是特別的。

可惜,那半真半假的告白改變了兩人舒適的距離。

其實本來是可以圓回來的。景墨太過慌張,選擇了最讓人難堪的處理方式。

景墨在飯局上遇到蔣昊,對方完全把他當成陌生人。

自食其果。

是他主動築起藩籬,切斷了雙方的退路。

「對不起……」在吸煙室里,景墨鼓起勇氣,道。

煙霧繚繞里,蔣昊的臉很不真實。他穿着裁剪貼合的西裝,身形挺拔,拇指和食指捏著煙,眼神像是沒有焦距,盯着半空虛浮的一點。那一刻,他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景墨站着,心想這才過去幾個月,他怎麼感覺過了幾個世紀呢。

很久很久,才聽到蔣昊道:「我在山和台開了個公司,你要是在景泰待不下去了,就過來吧。」

景墨真的過去了,在景家內鬥愈來愈厲害的敏感時期。

在那裏他認識了蕭軒。海外華僑,雙料碩士,對數字和股市有着謎一般的執著。可實際上他很好相處,臉上總掛着令人安心的笑容,不管什麼場合他都應付的過來,對內對外都完美無缺。

蔣昊的忙碌,讓景墨無意識與蕭軒走得近了。蕭軒似乎對他和蔣昊是好友,非常感興趣。

景墨有時覺得,這個人黑框眼鏡后那雙深邃的眼睛像能把人看透。他也不知這莫名的警惕從何而來,可能是他這種生在底層的人保持的小動物般的直覺吧。

蔣昊突然提攜他當特助,以景墨的能力,特助是有些委屈的,可這卻讓景墨受寵若驚。

他對蔣昊的照顧無微不至,令人咋舌。蔣昊一個眼神,他就知道這個男人要什麼。無疑,他是最貼心最盡責的助理。如果蔣昊有女朋友,絕對也不會比景墨做得更好。

但隨之,問題也來了。

有次黃金周因酒店客服的失誤,只剩下一張大床房,景墨整理妥當后,決定去周邊的小旅館碰碰運氣。蔣昊不悅地阻止了他。

結果在目睹蔣昊出浴后,景墨當即衝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可憐兮兮地窩在沙發上差點感冒。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可要景墨換一個職位,他是怎麼都不願意的。離得遠了心癢難耐,太接近了又煎熬,簡直痛並快樂着。

他無數次想,蔣昊是怎麼解決生理問題的。沒有女朋友,不亂搞男女關係,即使陪客戶去娛樂場所,自己也絕不會亂來。

景墨一直懷疑他有未婚妻,畢竟他家世背景在那裏,家長定下娃娃親也不奇怪。可他一次也沒問過,有些話題就是禁忌,他不能再犯錯。

之後不久,景泰集團內部大洗牌,景國泰身體越來越差,景然作為繼承人雖然能力超群,可仍舊無法服眾。加上景老爺子有意讓景民安兩個兒子來幫忙,在這節骨眼上,景國泰找到他,「景墨,爸希望你回來幫大哥。」

景墨遲疑,蔣昊卻讓他接受。

然而即使他回去,也沒能阻止集團內部越演越烈的鬥爭。

而且,景墨卻莫名感覺到,蔣昊藉此在疏遠他。

這個意識讓他很惶恐,他做出了個大膽的舉動。

在一次聚會後藉著酒勁勾引了蔣昊。

最後關頭,蔣昊推開了他。

他沉浸在打擊和懊悔中,沒意識到,這是個陷阱。

雪花般的匿名照片寄到景家和蔣家,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在景國泰憤怒的質問下,景墨坦承了他對蔣昊的感情,還有他的性向,景國泰一氣之下高血壓躥升,暈倒后卧病不起。

令他吃驚的是,蔣昊沒把他供出來,只說是有人陷害。可這瞞不過蔣世綸毒辣的眼光,況且這個父親早就調查清楚真相。

蔣昊被軟禁,景墨離開海市,景蔣兩家的合作破裂。

在景墨消失的八個月里,景泰集團分裂成兩個獨立公司,景然只保住了景泰酒店和部分忠心老員工,地產和部分新興產業被一家神秘的境外投資巨頭收購,而景雲鶴成了那家公司的CEO。

與此同時,蔣家股市動蕩,名下的產業也受到同行的惡意抵制。好在蔣世綸終究背景雄厚,兇狠利落地懲治了泄露機密的商業間諜,鎮壓住公司的不平之聲。

景墨在B市一家酒店找到了工作,沒人知道他的去處。

他決定徹底不再見蔣昊,這樣對兩人都好。

蔣昊的投資公司名聲越來越大,各大財經新聞都有提及,但他幾乎不露面,可即使只有文字採訪,景墨羽毛撓心般,總忍不住去看。

越是壓抑自己,那份感情就越來越濃烈。

無法忍耐,他去了夜店。

憑心而論,他長得很不錯。如果不是硬要吊一棵樹上,也不會大齡男青年了還是老處男嘛。

就算無法愛上別人,至少他可以找人紓解。

就在他被人搭訕順利摟着人推開酒店房門時,蔣昊黑著臉從天而降,二話不說就是一拳,惡狠狠道:「景墨,你是不是賤,啊?」

陡然間被他這麼質問,景墨頓覺羞憤欲死,不甘示弱道:「沒錯,我他媽就是賤,才會喜歡上一個大混蛋!」

蔣昊皺起眉頭,聲線清冷,「你他媽罵誰呢。」

「你管是誰呢,反正老子找到第二春了,讓他滾蛋。」

可能是壓抑的太久,景墨說出來頓覺心裏爽極了,摟着一旁看傻的小炮灰就往裏面走。

蔣昊愣了三秒,一把拽過景墨的衣領又是一拳。

王八羔子,景墨也不是吃素的,撩起衣袖就和他幹了起來。拳打腳踢,毫無章法,一點都不留情面。

揍著揍著,兩人都累了。

不知怎麼的,景墨眼圈紅了。仰著頭,他看見蔣昊又在抽煙。

他問:「你來幹什麼,該不是專門攪我好事的吧。」

「你爸病重了,跟我回去吧。」壓抑的沉默中,蔣昊道。

誰信!

呵,景墨信。

他回去看了景國泰,還是那個老樣子,靠藥物吊著命。怕嚇得他病更加嚴重,景墨沒叫醒他。

景然留他去公司上班,被他婉拒。

兩兄弟在餐廳吃飯,偶遇蔣昊相親。那女人可真是胸大腰細,聲音嗲嗲的,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看起來剛成年。

真是夠諷刺的。

後來才知道,那不是蔣昊第一次相親了。

這男人每個月相親一次,都是周五,都在同一家餐廳。但是從來沒看見他和女人約會過。

景墨唯一的樂趣,就是蹲點觀察相親中不耐煩的男人。

有次,蔣昊從洗手間出來,走到他面前,道:「有趣嗎。」

景墨看着他,笑,「沒有你和我干架有趣。」

景墨又回到蔣昊的公司,不過這次不當特助,而是管人事。

他那段時間一直住在酒店,聽說蔣昊在公司附近有房產,就死皮賴臉地擠了進來。別誤會,不是同居,他是常客,蕭軒工作日留宿,孟陽也偶爾過來。

孟陽對景墨的惡意都不加掩飾了。

景墨知道,圈子裏有不好的傳聞。

都說是因為他,蔣昊才不近女色,相親也敷衍了事。呃,好像也不近男色。

真是冤枉,蔣昊明明是個性冷淡,他那次那樣勾他,這個男人都沒有硬呢。這是他的錯?

蔣昊好似完全信任了蕭軒,在景墨消失后,蕭軒就成了蔣昊的秘書,公司的大小事務他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條。

這也沒什麼,蕭軒的能力有目共睹。據說,蔣昊爸公司出事時,他還出了一部分力。

景墨有時心血來潮下廚,就能看見蔣昊和蕭軒拿着報表和資料在核對。蔣昊在蕭軒的支持下,名下甚至涉及金融業。景墨親眼看見蕭軒是如何把一支瀕死的股票「救活」了。當然,用的不是什麼正當的手段。

日子過的還湊活,除了一點。

蔣昊和他的關係成了死結。

在他幾次獵艷不成,總遇到莫名的阻擾時,他終於明白蔣昊在搞事。

他不懂蔣昊了,明明知道他的心思,為什麼還要留自己在身邊。

他也不懂自己了,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能再待在蔣昊旁邊他竟覺得也挺好。

蔣昊沒錯,真是賤啊。

幸好,很快他就沒空閑糾結了。

蔣昊上班途中差點發生車禍,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捲入無厘頭的恐怖分子爆炸事件。

看起來都是巧合,蔣昊卻提高了警惕。還囑咐景墨出門小心。

可連着一個月都沒事,因為查不到線索,大家也只以為真是意外。

正好景墨去美國出差,蕭軒還和他開玩笑,說可以趁天高皇帝遠,好好玩玩。

沒料在意過街道目睹槍械走火事件,景墨突然心神不寧,當天就瞞着助理改簽回國。回別墅后聯繫不上蔣昊,他開車到C市親自找他。

途中撥通蕭軒電話,蕭軒意外他突然回國,解釋蔣昊應該在開會。給他一個酒店地址,讓他在那等蔣昊。

回到酒店的景墨覺察出異樣,想起聽到他在C市時,蕭軒提醒他不要亂跑,尤其是六安口一帶最近不太平。而且,總覺得蕭軒的語氣也不對勁。平時他總是笑面狐狸一樣,很少有驚慌的時候。可這個電話里,景墨總覺得他在緊張。

景墨趕到六安口,倏然發現蔣昊常坐的平治車被撞的變形,廢棄在路邊,車上還有血跡。

越往裏走,地上的血越流越多,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心驚膽戰,發了瘋一般循着地上的血跡,追到隱蔽雜亂的山溝里。

看見蔣昊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景墨簡直像從鬼門關走過一趟,萬分欣喜。

就在此時,暗處一點微弱的反光折射入景墨眼帘,如果不是他從黑暗裏摸索過來,正對着那個點,他肯定無法覺察到。

「蔣昊!」電光火石之間,景墨衝到男人跟前,擋在他身前。

「砰——」子彈穿過他的心臟。

這大概是景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然後還是比不上子彈的速度。

「景墨!」這一刻,景墨看到了蔣昊臉上出現了從沒有過的慌張和驚恐。

哈哈,驚慌失措。這就證明,這個男人是不是對他有過那麼一點在乎呢。

也好,為他擋一槍,他解脫了,還能讓這個男人永遠記住自己。

這樣想,這樣的結局,或許沒那麼難受……了吧。

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要早早地離開蔣昊,啊呸,景墨在心裏唾棄自己。因為他知道,如果再遇見他,他肯定還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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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有點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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