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奈何橋邊生紅葯2

226.奈何橋邊生紅葯2

如何報仇?

何紅葯一下子愣住,瞬間無數念頭在腦中閃過,最終她說道:「我不甘心,我要去親口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隨之慘然一笑,冷酷至極:「不管他如何答,結果都無可更改。當初我識人不清,雖是被騙,到底背叛了五仙教,我有罪。我要將教中三寶取回,重新放回毒龍洞,而夏雪宜……那段情是我錯付,也罷,我不要他的性命,但必須做個了結,此後再不相欠。」

她沒說如何了結,可話音聽起來可不是余情未了,心軟仁慈。

「很好。」桃朔白見她已有決心,尚算滿意,便拋下一枚丹藥給她。

何紅葯自始自終沒有見到白衣人的模樣,對方已離開。

她從地上撿起一枚玉白藥丸,嗅到清幽的葯香,雖不知是什麼葯,卻很果決的吞入口中。

那人是誰,為何知道她,都不重要,甚至這枚葯是真是假也沒了選擇餘地。她若活下來,必要實踐承諾。

丹藥入口,立時融化,便覺一股清涼之意傳遞全身,說不出的舒坦暢快。先前的高熱逐漸退了,意識恢復清明,她坐起身,甚至能感覺到內力所有增長。她的武功只是尋常,倒是弄毒的功夫很是精深,現如今想去提高武功不切實際,倒不如揚長避短。

有了主意,在歇息一場后,她便開始搜集材料,製作毒/葯。

與此同時,她又在留心探聽溫家的消息。

外面消息有限,她便盯住了溫家的人,最後用毒放到一個出來買東西的僕人,從其口中套到了消息。

原來自從夏雪宜得到金蛇劍,便開始尋到溫家報仇,兩年間,每逢端午、中秋、重陽等節日,都會捕殺溫家男丁,若抓到溫家女眷,則在姦汙之後賣入青樓,過上兩三月又送回溫家。

何紅葯想到自己,原來她並不了解夏雪宜。對著她可以溫柔,可以甜言蜜語哄人,讓她誤以為對方是有情郎,可一個為報仇姦淫仇敵女眷的人,真會為了利用她盜取金蛇劍而對她動真情么?

夏雪宜有血海深仇,這份仇已經扭曲了他的心,就似曾經的她。

何紅葯想不起具體事情,但潛意識裡她篤定自己重活了一回,那個神秘白衣男子的聲音似曾耳熟,像是曾見過。

若夏雪宜僅僅是如此,何紅葯會心疼,會不顧一切相助,但她所探聽到的消息遠不止這些。如同她莫名知曉的一樣,夏雪宜果然另有新歡,還是仇人之女,一個溫家的女人!

溫家是個大家族,在石樑當地很有影響力,名聲卻狼藉。溫家一貫強勢霸道,且奸淫擄掠無所不為,簡直是一窩的賊。

溫家老三有個女兒溫儀,在三月的時候被金蛇郎君擄走,原以為會和溫家其他女眷一般下場,誰知竟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儘管是溫老三帶著兩個江湖高手去援救,可那兩個高手都死在金蛇郎君手下,卻是父女倆安然而回。

聽到此處,何紅葯捲起諷笑。

她知道,讓夏雪宜鍾情的女子必是這溫儀無疑!

果不其然,又兩三月後,夏雪宜再來到溫家,卻不是報仇,而是要帶溫儀一起私奔。多可笑啊!更可笑的是,溫家五老提出要為兩人般婚事,讓他們成親,從此前塵仇怨一筆勾銷。哪怕夏雪宜對溫家十分戒備,不肯碰溫家飲食,但還是留了下來,要和溫儀成親,更是早先就對溫儀承諾過,不會再報仇。

夏雪宜著實好魄力啊,為了一個仇人之女,甘願將背負多年的滅門之仇放下。

何紅葯哪怕決定放棄對夏雪宜的愛,可此時依舊覺得心口鈍鈍作痛。她惡意的想著,夏雪宜倒是深情一片,若是他死去的父母兄姊目睹他的所為,當時如何作想?

溫家五老這種人,最是心狠手辣,哪裡肯放過夏雪宜?別說夏雪宜已經殺了溫家四十餘口人,便是他乃是當初夏家餘孽,為絕後患,溫家五老也不會將人放過。如今提出化解仇怨,讓兩人成親,不過是麻痹的手段,只因他們偷聽到夏雪宜身帶藏寶圖,貪婪發作,想將藏寶圖佔為己有。

當年燕王謀反,建文帝倉皇出逃,帶走許多金銀珠寶,並將這些財寶藏匿起來,任憑燕王如何尋找,都沒有結果。這張藏寶圖是五仙教三寶之一,但五仙教的人都看不懂,只將其放置在毒龍洞的石龍口中供奉,后被夏雪宜取走。

夏雪宜何等智謀,一眼就看出是張藏寶圖。在溫儀回到溫家后,他便是去尋寶了,只是始終沒有頭緒,這才又轉回溫家找溫儀。

兩人彼此都有情愫,言語間敘述離別,帶出了藏寶圖的事,恰被溫家竊聽到,遂生出一個毒計。

夏雪宜暫住溫家,對溫家送來的飯食,總是先給狗吃,即便狗吃了沒事,他也不碰,晚上統統倒掉,自己在外面買來吃。他並不天真,對溫家十分提防,只因對溫儀的情,才肯放棄仇恨,並暫居下來。他想光明正大的娶溫儀,不願溫儀背負私奔的名聲,他便是這樣一個乖戾之人,不喜歡的人可以用各種手段去欺騙利用,喜歡的人則願意用生命去愛護。

在遇到溫儀之前,他風流薄倖,何紅葯很不幸是其中之一,下場也最為凄慘。

然而夏雪宜到底栽在一個情字上,他戒備溫家所有人,除了溫儀。溫儀端給他一碗蓮子羹,他二話不說,歡喜的吃了,結果立時中毒。

溫儀單純,何況是母親端給她的,她哪裡想到母親會害夏雪宜呢。

那碗蓮子羹內並非致命的毒/葯,而是溫家特有的秘葯醉仙蜜,是一種迷藥,吃了便會昏睡一日一夜。溫家五老擒了人,自是為逼問藏寶圖,之前得到消息時,幾人已到了金華,定是夏雪宜說了地方。

何紅葯想到夏雪宜的秉性,哪裡會那般輕易吐口。

倒是溫家的溫儀,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

如今溫家五老都不在,何紅葯便是武功不濟,要潛入卻不是很難,加上善用毒,很容易就靠近了溫儀所住的小院兒。這個院子明顯有人看守,但見在窗前坐著個年輕女子,是個典型的江南美人,溫婉嬌柔,彷彿是水做的。

原來,夏雪宜喜愛這樣的女子。

何紅葯心中一嘆,為自己可悲。對溫儀,她有嫉妒,有殺心,又不甘,又不平,到底都歸於這一生嘆息。

若是心態沒有轉變之前,她見了這溫儀,定會好生折磨,殺了以絕後患,但現在卻覺無所謂,殺了又能如何?便是夏雪宜她也不稀罕了。

何紅葯觀察了溫儀兩天,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離去。

溫家五老廢掉了夏雪宜的武功,又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此時的夏雪宜已然是個廢人。夏雪宜很清楚,憑他自己根本逃不脫,於是謊稱藏寶圖藏於華山,因為溫家五老有厲害的五行陣,唯有華山派穆人清可敵得過,也只有穆人清才有可能救下他。

溫家五老押著夏雪宜一路北上,途中十分警惕。

何紅葯尋到這些人蹤跡,發現下毒很難,茶水飲食對方都會再三檢查。

沒柰何,她只好一路跟著上了華山。

到了華山,溫家五老又逼問夏雪宜藏寶圖在何處,夏雪宜只說在華山上,偏不肯說具體位置。夏雪宜很清楚,他一旦說了,性命就沒了,不到絕境,他不願放棄,至少要殺了溫家五老,還想再見溫儀一面。

溫家五老請了崆峒派的兩個道人做幫手,此時幾個人對夏雪宜一番折磨,又不敢下死手弄死了,難免吵吵鬧鬧。

何紅葯終於逮住機會,在他們的飲食中下了幾劑補藥,這些補藥藥效很猛,那兩個崆峒派的道人一補就給補死了,而溫家幾個也是手腳麻痹,行動不便。

何紅葯雖不屑溫家五老為人,但夏雪宜的仇人,她才不會好心的動手。

夏雪宜本是遍體鱗傷,一直心中思忖對策,怎知見了這等變故。正驚疑,便看到一個身著黑衣,帶著黑斗笠的人出現,一把將他背了起來離開。

兩人一接觸,夏雪宜立時知道這是個女人。

何紅葯故意在華山上兜了圈子,確定溫家五老甩掉了之後,這才帶著夏雪宜下山。下山途中,山風拂面,吹起了斗笠上的黑紗。

夏雪宜一驚,瞥到了黑紗下遮掩的醜陋疤痕。

覺察到夏雪宜的異常,何紅葯心中恨意再度翻滾:夏雪宜,你如今認不出我了,可我這般模樣都是為你!

「你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裡?」夏雪宜問道。

何紅葯沒理會,在華陰縣買了一輛馬車,把夏雪宜安置其中,直往南去。

夏雪宜心頭湧出不詳,再度詢問她的身份。

何紅葯揭開黑紗,露出一張恐怖猙獰的臉,嘴角扯出一笑,越發滲人:「夏雪宜,你不記得我了嗎?那你總該記得,你的金蛇劍、金蛇錐、藏寶圖是從何而來?」

「……何紅葯?!」夏雪宜著實吃驚,他沒想到才兩年多,何紅葯竟變成了這般模樣。很快他就有所猜測,只怕何紅葯的遭遇和丟失三寶脫不開干係。幾乎下意識的,夏雪宜就決定隱瞞溫儀的存在,用溫柔疼惜的嗓音說道:「都是我的錯,紅葯,你為我吃苦了,我對不住你。」

曾經的何紅葯被他一句話就哄軟了,可現在她只覺得可悲。

「夏雪宜,你可還記得對我的承諾?」

「當然記得,我說過,只要報了仇,定會回去找你。只可惜我武功不濟,又被溫家五老暗算,現在又成了廢人,只怕是難以報仇啦。」不得不說,夏雪宜便是成了這般境況,倚坐在馬車內,一嘆一笑、一言一語,依舊難掩風華,更何況那雙眼睛看著她時如情人般繾綣,任你是個鐵石心腸也給融化了。

何紅葯到底深愛過這個男人,不禁微微晃神,想到曾經快樂甜蜜的短暫時光。

最終自嘲一笑,卻是又問:「夏雪宜,你有沒有愛過我?」

這時夏雪宜終於察覺端倪,收斂了溫柔笑意,一言不發。

夏雪宜不是怕惹惱何紅葯,而是怕何紅葯惱怒下斷了他性命,他還有大仇未報,還想再見溫儀。更何況,何紅葯這般質問,想必是知道了溫儀的存在,依著她的性情,豈能放過溫儀?

某種程度上來說,何紅葯也是了解夏雪宜的。

所以,何紅葯一語戳中他的心尖兒:「我去了溫家,溫家有個小姐溫儀,著實是個溫婉美人。」

夏雪宜滿眼陰鷙,雙手青筋暴起,卻做出一副漫不經心:「溫儀?那個女人啊,哪裡比得上你。紅葯,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溫儀是溫家女兒,溫家是我的仇人,我早就發誓,要殺光溫家男人,淫遍溫家女眷,我是耍耍那個女人罷了。」

「耍她?為了戲耍,你肯將珍視之物給她?我見她手中有一個孩童用的紅肚兜,說是你母親為你親手做的,你極為珍視,莫不是謊話?」

這番話無疑表明何紅葯的確去過溫家,甚至和溫儀接觸過,那麼溫儀……

夏雪宜意識到隱瞞無用,只能問道:「你想要如何?」

「我只想你親口回答,有沒有愛過我?我要聽實話。」

「沒有,小儀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好!很好!你當初果然只是利用我盜取三寶。」何紅葯忍耐多時的眼淚流出來,卻沒哭出聲。儘管這個答案早就知道,可直到此刻,彷彿才完全放棄,真正死心。

「夏雪宜,你可知道我這副模樣是怎麼來的?我因犯錯,被罰投生蛇窟,遭受萬蛇噬咬,又被罰行乞二十年。我並沒有恨你,甚至還打算找你團聚,但是,你卻另結新歡。負心薄倖,我絕對不能原諒!」

「原本依著我的性子,定要殺了那個女人,再狠狠的折磨你,但後來我改了主意。你我之間必要了斷,我不要你的性命,但是我所受的痛苦,你也要遭受一遍。此後,你若不死,我便放你離開。我何紅葯說話算數!」

形勢比人強,夏雪宜答不答應都一樣,畢竟何紅葯肯答應放他走,已是意外。

只是,他提了要求:「我可以跟你去雲南,但是,我要先報仇。」

夏雪宜很清楚,他現在就是個廢人,沒有人相助根本無法報仇。更何況,去了雲南,即便闖過蛇窟刑罰,斷了手筋腳筋的廢人,沒了金蛇劍,他別說報仇,如何從雲南返回江南都是難題。

他這一生殺人太多,行蹤泄露一點,多的是人要來殺他。

何紅葯諷笑:「夏雪宜,你以為還能哄騙我么?若是我助你報了仇,你絕不會感激我,甚至不會跟我去雲南,而是會想方設法與我同歸於盡,以免將來有一天我傷害到你心愛的溫儀。畢竟,你現在是個廢人,就算你守在溫儀身邊,你也保護不了她了,還會給她帶來數不盡的災難。」

事到如今,夏雪宜絕了報仇之心,但殺死何紅葯的心思,卻一刻未停。

何紅葯何嘗不知道。

在那個迷濛般的夢境里,她尋到了夏雪宜,從溫家五老手中救了他,一面服侍照顧,一面幫他謀划報仇。那時夏雪宜不知是感動,還是為了穩住她,主動跟她親熱,怎知兩人挨近,她卻嗅到對方身上有女人香。她從他衣服內發現了一個精緻的荷包,裡面有一束女人的頭髮,一隻小小的金釵,她頓時如五雷轟頂,大怒不已。

她質問東西是誰的,夏雪宜任憑摺磨也不肯說。

後來她到底不甘心,下山去尋訪,半年也無丁點兒線索。之後她返回華山,卻發現夏雪宜不見了。從此她一直尋覓夏雪宜的下落,卻哪裡知道,夏雪宜為了躲她,躲到另一個山洞裡,將洞口封住,死在了裡面。

這倒也罷了,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二十年後好不容易得知他的下落,尋到山洞中,她痛苦傷心不已,本都決定不再恨他了。偏是冤孽,發現他口中臨死還咬著那枚金釵,那是溫儀的金釵,更甚者,他竟在頭骨中下毒。這些使毒的手段,還是從她這裡學的,如今卻是用在她身上。

說到底,夏雪宜怕終究被她找到,又擔心溫儀被發現,這才設下機關,想要毒死她,以絕後患。

她大怒,立時要燒毀他的骸骨,可笑再次中計。這山洞中竟埋有炸藥,一聲巨響,所有一切化為烏有,可她的恨,她的不甘,卻始終不能消散。

正是有如此教訓,何紅葯豈會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一路之上豈會不防備?

一路上,夏雪宜幾番動作,但始終沒尋到機會。

這日終於抵達雲南地界,何紅葯一時竟有些近鄉情怯。

臨到用午飯,何紅葯停下馬車,進入車內將饅頭放在小桌上。夏雪宜雙手被挑斷,如今的何紅葯也不用去伺候他,就做了個小桌,東西放在上面,略低頭就能夠到。至於姿態狼不狼狽,自尊心是否能承受,這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總歸夏雪宜沒殺死她之前,是不會死的。

怎知這次夏雪宜卻是沒動,雙眼閉合,好似沒知覺般。

「夏雪宜?」何紅葯皺眉,伸手探其鼻息,竟沒有呼吸?

何紅葯一驚,戒備之心鬆了一瞬,就是這麼一瞬的功夫,那夏雪宜突然朝她衝過來,竟是一歪頭,張口咬向她的咽喉。

何紅葯驚怒,一邊本能的躲避,一邊劈手打出一掌。

現今夏雪宜就是個廢人,若不然也不會淪落到要用牙齒來殺人。儘管是個廢人,武功盡失,可反應還在,哪怕逃不出馬車,卻能憑藉著身形靈活,避開了這一掌。躲過一掌,他便不再躲,直接靠在馬車上,又恢復了那副沉寂的模樣。

何紅葯也沒有再出第二掌,冰冷而又平靜的目光望著他:「夏雪宜,你言而無信不守承諾,別將我歸在你一類。我說過,只要你配合,我便放過溫儀,若你再如此,我也不介意讓溫儀陪你上路。」

夏雪宜別無他計,唯有暫時歇了心思。

何紅葯一回到五仙教所在地,便除掉了斗笠,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面容,身上也是一件乞丐舊衣。她不再坐車,只是隨著馬車一路走著去了五仙教總壇,哪怕沒人認識她,但只要看到她的模樣,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何紅葯,五仙教曾經的聖女,卻為一個男人盜取了教中三寶,背叛了。

這裡是苗人的聚居地,有很多教眾往來,又有許多教眾家眷,這些人看到她,有嘆息的,有憎惡的,有唾棄的,有憐憫的……

何紅葯承受著諸多目光,最終跪在五仙教入口處。

夏雪宜也被放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何紅葯,好似第一回認識。

不多時消息就報了進去,教中一群人出來了。

為首者是五仙教教主,何紅葯的大哥何青川,比她年長几歲,身後還跟著幾位長老。當聽聞何紅葯回來了,當即便會激進者憤怒聲討,何青川到底是兄長,卻不敢流露對妹妹的擔憂關切,畢竟何紅葯犯的錯太大了。

當這些人到來,一眼就看到何紅葯面前擺放著金蛇劍、金蛇錐,俱是一喜。

「這是我教的三寶!」

「找回來了?找回來啦!」

何紅葯看向大哥:「教主,罪人何紅葯,尋回了丟失的金蛇劍和金蛇錐。至於另一寶,紅葯未能尋回。」

何青川不敢擅斷,親兄妹才越發要避嫌,否則他貿然開口,反而對紅葯不利。何青川看向諸位長老:「幾位長老以為如何?」

長老們意見不統一,有人為可將功補過的,有認為功過不能相抵,畢竟是她將東西盜出,找回來是應該,更何況還差一寶沒找齊。長老們爭執不下,何紅葯開了口。

「紅葯犯了教規,就該受罰,紅葯不敢忘記。此番紅葯回來,一是送回金蛇劍金蛇錐,二是希望能借教中蛇窟一用,了斷我與金蛇郎君夏雪宜的恩怨。」

這時眾人的目光才落在那匍匐在地的人身上,驚訝難掩:「金蛇郎君夏雪宜?」

「好個金蛇郎君!好個竊賊!」有幾個性子烈的,恨不能直接動手。

「夏雪宜。」便是何青川都目露凶光,恨不能將其斬殺。這個夏雪宜,不僅盜取五仙教三寶,更是哄騙了妹妹,將妹妹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妹妹的作為也令他這個大哥兼教主又痛又恨。

教中最後商定,同意何紅葯的請求,作為大哥的何青川還提供了一枚解藥。若無解藥,夏雪宜進了蛇窟必死無疑,對這個負心薄倖的騙子,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懲罰。

又一次來到蛇窟,何紅葯彷彿又想起兩年前受罰的那一幕,禁不住身子哆嗦,面色泛白。

她將解藥塞入夏雪宜口中,聲音輕飄:「夏雪宜,我相信你會堅持下來的,你不是還想見溫儀么?」

說完話,她親自將人推了進去。

蛇窟的蛇何止成千上萬,夏雪宜一個大活人進去,又廢了腳筋動彈不得,很快就被無數大大小小的毒蛇裹了起來。才開始夏雪宜沒吭聲,可蛇口咬在身上帶著劇毒,哪怕他已服了解藥,可中毒的痛苦,被遍體啃噬的折磨,能將一個英雄好漢崩潰。

聽著蛇窟內發出的慘叫,何紅葯卻哭了。

何青川陪她站在這裡,見狀,以為她對夏雪宜余情未了,不免斥責:「你還要犯傻?」

何紅葯淺笑:「大哥,你放心吧,我哭不是心疼他,是覺得以前真傻,以後再也不會了。」

何青川這才放心,對她說道:「雖然你才受罰兩年,但尋回了教中寶物,教中同意你回來。」

就算做不了聖女,卻還可以回歸五仙教,就像是可以回家。

得到寬恕,何紅葯當然高興,但卻搖頭拒絕:「大哥,三寶本就是我弄丟的,找回來是我應當做的事情。我犯了教規,做了錯事,教中罰我行乞二十年,那我就不能半途而廢。我想贖清身上罪孽,乾乾淨淨的回來。」

何青川雖心疼,但也為她高興:「好,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大哥等你回來!」

一天一夜過去,何紅葯驅趕毒蛇,將昏厥的夏雪宜拖了出來。

看著昏迷中的人,何紅葯輕喃道:「我知道,你成了這副樣子,是再不肯去見溫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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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劇情[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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