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情魔6

205.情魔6

此番少林發放英雄帖,除了請諸位江湖英雄到場,弄清玄悲大師死亡真相一事,亦是從慕容復受傷此事,隱約窺出暗地裡有詭譎之氣,想藉由各路英雄共同探討。

送帖子的僧人剛出發沒幾日,喬峰就到了。

君實早先給喬峰留的話起了作用,喬峰趕去看望父母,喬氏夫婦除了年老體弱,並無他礙。跟隨喬峰而來的還有阿朱,在送王語嫣回曼陀山莊之後,段譽留戀不舍,阿朱卻是不舍喬峰,一路跟了來。

喬氏夫婦以為阿朱是喬峰帶回來的媳婦,喜逐顏開,忙的殺雞做菜。

阿朱面色羞紅,只抬眼去看喬峰。

喬峰忙解釋道:「爹,娘,這位是阿朱姑娘,對孩兒有恩,並非……」

「娘知道。」喬氏以為他們年輕人彼此有心意,只是沒點破,不免將喬峰扯到一邊悄聲說道:「峰兒啊,阿朱是個好姑娘,難得對你一片心意,你可別辜負了人家。你一個江湖人,風裡來雨里去,咱們家也不富裕,她肯跟著你,實在很難得了。要我說,早點兒將喜事辦了才好,你都三十來歲的人了,爹娘還等著抱孫子呢。」

喬峰想到此番回來的目的,又聽這番關切之語,不免滿腔的話都哽在喉中吐不出來。

在家待了半天,便有少林僧人前來,請喬峰上少林。

喬峰請二位僧人稍等片刻,進入屋內,朝父母跟前一跪:「爹,娘。」

喬三槐夫妻嚇了一跳:「峰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孩兒有一事要詢問爹娘,還請爹娘如實相告。」喬峰雖知此事說出來一家三口的寧靜溫馨就不存在了,可是此事非同小可,他不能不問。

「你……」見他這麼鄭重,喬三槐夫妻對視一眼,隱隱有了猜測。

「孩兒想問,你們二老是否為我親生父母?」

喬氏夫妻沉默不言,可這種態度已經是一種答案。

喬峰那微弱的希望落空,苦澀一笑,朝二老磕了三個響頭,道:「不論二老是否為我親生父母,養育之恩不敢忘卻,您二人依舊是喬峰至親長輩。」

隨後喬峰與養父母暫別,上少林寺去了。

喬峰已知道當年是汪幫主將尚在襁褓中的他送給了喬三槐夫妻撫養,因汪幫主已死,馬大元也死了,譚公譚婆等人不肯告訴他當年都有那些人參與雁門關一役,因此他打算去少林詢問自己的恩師玄苦大師。

怎知到了少林,玄慈方丈卻將他引到一處禪房。

「桃兄!慕容公子!」喬峰吃了一驚,特別是慕容復躺在那裡毫無動靜,令他深感異常:「慕容公子這是……」

桃朔白便將那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道:「那黑衣人是沖著喬兄養父母而去,意外被慕容撞上,這才遭了難。有一件事我並未與玄慈方丈說,是為等喬兄前來。」

玄慈一聽愕然:「有何事不可與老衲明說?」

「並非不能與方丈明說,只是不希望節外生枝。」桃朔白說道:「那晚的黑衣人武功很高,但是他雖用無相劫指打傷了慕容,卻也被慕容看到了真容。那黑衣人與喬兄十分相似,乍一看,還以為是喬兄,令慕容大為吃驚,這才一個不慎被打傷。」

這時跟在喬峰身後的一個男子卻口吐嬌軟女聲:「不可能的,按照你們說的黑衣人出沒的時間,我和喬大哥還在路上。」

說話的是阿朱,因為少林規矩不招待女客,阿朱為了能跟進來,乾脆喬裝成男子。原本她也可以將聲音偽裝,卻因一時情急,漏了餡兒。

這會兒玄慈方丈等人卻沒心思追究她,紛紛盯著桃朔白:「桃公子是否還有話不曾說完?」

「方丈大師,喬兄之生父在當年雁門關一役,是否真的死了?那黑衣人面容與喬兄十分相似,乍看幾乎錯認,但實則那人年紀少說也有五十多歲,況且無相劫指這門功夫喬兄應該沒有學過。」

「蕭遠山?!」玄慈目光一驚,忽然間就想透了先前的一些疑團,頓時喃喃念叨:「對,他沒死,他一定沒死,他定是蟄伏著,現在來報仇了。」

最震驚的當屬的喬峰,他不可置信的追問:「桃公子,你說那黑衣人是我父親?不可能!若是……他為何要針對我養父母?」

「難道玄悲大師之死也是……」

桃朔白捲起譏誚:「其實慕容與我說過一件事,自從被少林誤解,被丐幫栽贓,他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他很自信,他認為慕容家的絕學斗轉星移秘籍絕對沒有遺失,除了慕容家,旁人不可能會這門功夫。江湖上接連幾人死於自身絕學,的確很容易令人將矛頭對準慕容,斗轉星移,便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但他自己的確沒有動手。後來我告訴他,有個灰衣人在監視他。那灰衣人武功很高,來去令慕容根本無法察覺。我不知那灰衣人用意,沒有聲張,佯作不曾察覺。可我將此事告訴慕容,卻不知怎麼令他懷疑起慕容博來,他從密道進了先父墓室,發現棺槨內是空的。」

所有人聽的駭然。

阿朱失口驚呼:「難道慕容老爺沒死?」

桃朔白看向玄慈:「方丈大師,此時你應該清楚我為何要留在少林了吧?儘管是懷疑,可黑衣人若是蕭遠山,灰衣人若是慕容博,那蕭遠山學會了少林絕技,必定是潛入過少林藏經閣,慕容博呢?」

「桃公子是懷疑此二人潛伏在少林,偷學少林功夫?」玄慈震驚,卻又覺得有理,只是……玄慈道:「我少林藏經閣乃是寺中重地,守衛森嚴,豈能輕鬆使外人進入?」

桃朔白忽而一笑:「大師可看得出我武功深淺?」

玄慈等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好似墜入紅粉情障,定力不夠者皆神思恍惚。

桃朔白看似不經意的隨手一敲,眾人驀地清醒,紛紛面色發白,低頭念頭。

「桃公子真人不露相,老衲眼拙了。」玄慈以為桃朔白擅長幻術,內心驚駭莫名,畢竟能面對面,言談之中就令人中計,他們這等深厚內力者都毫無覺察,豈不可怕?

見他們誤解,桃朔白也不辯解。

喬峰同是恍惚了瞬,也是驚詫。阿朱面色微微泛紅,看了眼喬峰,臉色更紅了。

桃朔白說道:「倒不是我故意賣弄手段,只為取信你們。我相信一定有人潛藏在少林寺內,僧人們找不到情有可原,但我卻能將他們逼出來。」

玄慈道:「事已至此,若公子有手段,盡可一試。」

桃朔白走出禪房,來到藏經閣外,神識探查到兩人藏於其中,便揚聲喊道:「兩個詐死之人,事到如今,還不出來一見么?」

這聲音看似輕飄飄的出口,卻猶如擂鼓砸在蕭遠山慕容博的心頭,一時間氣血翻滾,竟吐了血。二人滿眼驚駭:可怕的內力!

玄慈與喬峰等人卻覺得古怪,在他們聽來,桃朔白只是平平常常說了一句話,一點內力都沒用。

此時院子角落裡響起一個年老渾厚之聲:「公子好深的內力,更可怕的是,竟能將內力束於一線,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佩服,佩服。」

只見一個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手中拿著一把掃帚走了出來,稀稀疏疏幾根長須已然全白,喬峰與玄慈皆是吃驚,因為他們也算是高手,但這老僧若不主動發聲,他們竟是毫無所覺。

「老和尚才是深藏不露。我對大師來歷武功並不好奇,只是你縱容那二人在藏經閣學武倒也罷了,是你少林慈悲,可他二人學成高深武功,卻為禍江湖,陷害他人,少林也當背負一份罪過。」桃朔白說話清冷,毫不客氣。

「阿彌陀佛。」掃地僧略微一怔,笑著並未辯解。

桃朔白自不會去和他辯論佛法,繼續朝藏經閣內喊話:「二位請出來吧!這世間這般坑害親自的生父,桃某生平未見,一次遇到兩位,實在好奇。」

蕭遠山與慕容博到底抵擋不住,先後從藏經閣飛身而出,落在眾人面前。這兩人受了內力震蕩,氣息紊亂,面色發白,嘴角還有血跡。

桃朔白掃了二人一眼,目光定在慕容博身上:「慕容博,你的兒子慕容復救不回來了,你慕容一脈,註定絕後了。」

「胡說!復兒分明已經好轉。」慕容博對此事顯然很清楚,身份已被戳穿,乾脆就坦言承認了。

「蕭遠山內力何等深厚?他的無相劫指已練得爐火純青,若非我用了奇葯,慕容復已在那晚氣絕而亡。哼,現在看著他是好轉,但他七日內未醒,最多三日便會氣息斷絕。半個時辰前,他已經沒了氣息。」

「你們有什麼恩怨,自己去了結吧。我與慕容復相交一場,他的後事,我自會操辦!」桃朔白說完轉身就走,表明對他們的事情毫無摻和的興趣。

「不,不可能!我兒子不會死!」慕容博哪怕早年詐死,與慕容復沒什麼相處,到底是唯一的兒子,也是寄予了厚望。突聞噩耗,神色大亂,顧不得先時受了內傷,縱身而去,沖入禪房。

房中的床上,君實依舊靜靜躺著。

慕容博伸手一探,竟發覺沒有氣息,又摸其脈搏,果然沒了動靜,身體亦是冰涼。

「啊!蕭遠山!」

慕容博大受刺激,衝出去找蕭遠山報仇。

這三十年來藏身少林,雖說蕭遠山與慕容博曾對手三次,但雙方皆不知彼此身份。剛才桃朔白出言挑破,蕭遠山知曉那灰衣人是慕容博,大驚。

慕容家聲名極高,慕容博也是江湖上極有分量的人物,否則當年玄慈也不會那般輕易的相信他傳訊的假消息。慕容博二十九年前突然病逝,且是當著許多人的面絕了氣息,這才使得外人沒有懷疑,而玄慈眾人後來雖知曉消息是假,但也沒想過慕容博是故意傳假消息,為了免得慕容博身後名譽毀於一旦,他們並沒有挑破此事。

蕭遠山這三十年來一直在查所謂的帶頭大哥的身份,若是慕容博沒死,他早就懷疑了,偏偏慕容博詐死了。

可想而知,當得知灰衣人是慕容博,幾乎是電光石火間,蕭遠山就知道慕容博是那個傳假消息的人。正是因為慕容博家傳消息,這才有玄慈率領一眾江湖高手截殺在雁門關,他自然對慕容博恨之入骨,可是桃朔白內力雄渾的可怕,內力震蕩,氣血翻湧,一時間他不敢貿然再動,以至於幾息之後就被逼的現身。

倒是得知慕容復死了,蕭遠山大喜,仰天大笑。

當蕭遠山摘下面巾,露出了一張與喬峰頗為相似的臉,只要看過的人就不會懷疑他們是父子。

「爹?爹……」喬峰幾乎不可置信,卻也有難以抑制的驚喜。

沒等父子倆敘舊,慕容博已折身回來,兩人頓時纏鬥起來。兩人皆是滿心仇恨,欲將對方殺死。這兩人實力相當,哪怕鬥上幾百個回合也難分勝負,卻見掃地僧突然介入,輕巧的便將兩人分開。

如原劇中那般,掃地僧問蕭遠山可願放下仇恨,這二人皆不願意,掃地僧分別拍了兩人一掌,這二人皆吐血倒地。喬峰大驚,又見掃地僧將二人抓起離去,忙在後面追上去,當追到喬氏夫婦居住之地,只見掃地僧將兩人放於身前盤坐,一會兒運功拍打,一會兒令二人旋轉,喬峰雖對掃地僧殺死其父感到憤怒,但這般古怪的行徑,又令他生疑。

「大師,你在做什麼?」

「我帶他二人走了一程,讓他們活動一下經脈。」

「他二人分明已死……」喬峰正說著停住,意識到二人或許並未真的死亡。

之前掃地僧曾指出蕭遠山與慕容博身上之傷,又道唯有佛法可化解。掃地僧之意很明顯,就是想點化二人,使二人放下仇怨。但此二人哪裡放得下幾十年的謀划和仇恨,所以先前掃地僧出手,並非將二人打死,只是讓二人暫時停閉氣息、心臟不跳,猶若假死。

此時兩人在掃地僧安排下,對面盤坐,雙掌相貼,皆在運功。

慕容博與蕭遠山漸漸醒來,一睜眼看到和仇人相對,立刻將掌撤回。

卻聽老僧大喝:「四手互握,內息相應,以陰濟陽,以陽化陰。王霸雄圖,血海深恨,盡歸塵土,消於無形!」

蕭遠山在先前看到慕容博「死」去那一刻,好似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不知何去何從,此番經歷生死,倒是有些看開了,於是他伸出了掌。

慕容博此刻卻掛著殺子之仇,眼神憤恨,盯著蕭遠山就要動手。

「爹。」忽聽一聲喊,扭頭一看,竟是本來已死去的慕容復。

「復兒,你……」慕容博大驚,心思一轉,看向掃地僧,以為是掃地僧的手筆。

掃地僧早就得到桃朔白傳音,所以對此事毫無意外,對慕容博的誤解也沒分辯,只說:「慕容施主,還看不開嗎?」

慕容博怔怔片刻,嘆了一聲,迎上蕭遠山的掌。

經此一番,這二人拋棄紅塵恩怨糾葛,接受掃地僧點化,遁入空門。

少林寺幾位跟來的高僧都贊掃地僧佛法高深,君實心下鬆了口氣,喬峰則是震驚。

君實為了做做樣子,也是試探一下慕容博,便將其喊住:「爹,你真要削髮為僧?」

「是,老朽塵緣已了。」慕容博此時從內到外顯得很平靜,甚至帶著淡笑。

君實故作難以置信,反問道:「可是你幾十年來籌謀復國大業,難道就此放棄了?」

「那些都是過去了,與我再無干係,你我也不再是父子關係。你走吧,去做你喜歡做的事,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慕容博口氣很淡,但這話對於其子來說,卻顯得很絕情。

外人都覺得不近情理,若是真正的慕容復,可想而知。

原劇中的慕容復從小就被教導復國,更以此為名,令他日夜不可或忘。母親從小訓誡叮囑,父親死前的遺志,一切都壓在他身上,他汲汲營營費盡苦心……原以為死去二十九年的父親復活了,好容易相見,父親還叮囑他不可忘記復國大業,轉眼父親自己卻說塵緣已了要出家……

幸而君實並非原劇中的慕容復,這一切是他謀划來的。

君實最後問了一句:「爹,你說我可以去做喜歡的事情,若是我不再復國呢?」

慕容博看他一眼,最終一笑:「施主,做你喜歡的事情去吧。」

君實終於放心,再也不擔心以後這個父親會跳出來指手畫腳了。

此番設計,就是為了將蕭遠山慕容博逼出來,君實詐死,令兩人不得不交手,再藉由掃地僧點化二人。雖然劇情中很多事情沒有發生,但這一點還是如同原劇情一樣。

要離開時,慕容家的四個家臣找了來。

「公子爺,聽說老爺沒死,蕭遠山也現身了,老爺呢?」這四人聽說了個大概,正滿頭霧水,卻也因慕容博未死而高興。

君實心裡高興,卻不好露出來,便做出一副惆悵樣子:「老爺和蕭遠山都決定在少林削髮為僧了。」

「啊?這……」

「爹告訴我,只用做喜歡的事情,不喜歡的事情不必勉強,不願意復國就不復國,說歷來王朝皆有氣數,大燕已滅國數百年,我等慕容氏子弟,不必強求。」君實一說,果然看到四人將信將疑,便道:「四位不信?你們可以去詢問老爺。」

「屬下不敢。」四人終究是信了,只是一直為復國忙碌,突然罷手,頓覺茫然。

君實笑道:「四位何必頹喪,大燕不在了,我慕容家還在,慕容家還需仰仗四位。」

四人一細想,又覺得寬慰,慢慢兒倒也平下氣來。

君實讓四人先回,他則打算與桃朔白四下轉轉。慕容博與蕭遠山的事情是提前結束的,所以有很多劇情還沒開始,正好現在一身輕鬆,權當遊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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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劇情[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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