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外遇么?B

這算外遇么?B

暮春的南山風景如畫。招隱寺就在那春光深處。

寺左是座杜鵑園,遠遠就可看見山石間掩映著叢叢簇簇的杜鵑,隨山勢高低起伏,在旖旎的的暖風裡分外妖嬈。寺右是片鬱鬱蔥蔥的竹林,無邊的綠色,搖曳出別樣的風姿。一條小溪順著山寺外牆,從山上潺潺流下,溪畔蟲兒在飛,鳥兒在叫,偶爾傳來三兩個人的呢喃細語,卻顯出一種比寂然無聲更靜的靜。

我在家也無事,便來的比較早,易江南還沒有到。沐浴著晨光,我順著蜿蜒的山道往山上走。越向上延伸,寧靜也越來越純,聽得見微風穿過樹葉的聲響。

在現代,我也常來南山遊玩,作為Z市4A級的風景名勝區,這裡是小學生、中學生春秋遊的必去場所。從小到大,來南山,來招隱寺不下十五、六次,但從沒像此刻一般,感到如此純粹的寧靜,靜得彷彿能聽見大山的呼吸。

曲曲清溪路,潺潺出翠微;一聲黃鳥啼,數片野花飛。漫步其中,穿越兩個月來的鬱悶都煙消雲散,只感覺無邊的祥和安適。不管在什麼時空,只要能活的自在,就是幸福吧。

信步走了一段,我怕江南也提前來,便回頭慢慢逛下山來。路上捉住了一隻極漂亮的鳳尾蝶,看小東西撲扇著小翅膀竭力逃走的樣子,我心生不忍,最終還是放了這可愛的小生靈。

前方,竹林在望,我稍稍加快了步伐。忽然,一雙有力的手從後面緊緊拉住我的胳膊。

我一轉身,叫道:「江南!你幹嘛啊!」

卻不是江南。

★★★

那人使勁拉著我,大步流星往前走,長長的秀髮在晨風中桀驁地飛揚。

是——他?

我被他強拉著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面小跑,直跑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才止住步子。

「你跟蹤我?」我憤憤地指責。

他鬆開手,臉色雪白、咬牙切齒地看著我,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那個樣子,簡直像嫉妒的丈夫現場抓住了偷情的妻子。

莫非,老洪吩咐他監視我?NND!難道我就沒有見朋友的自由了?

我見他只顧噴火,並不答話,便掉頭想跑出去。

他猛地把我一拉:「不許走!」

「你究竟想幹嘛啊?放我出去!」我瞪著他,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冷聲道:「你打扮成這不男不女的鬼樣子,我倒要問問你想幹嘛?!」

「我來遊山玩水,不行么?」我氣憤地盯著他一直死拉住我不放的手。

他上前一步,離我僅有不到半尺的距離,冷然望著我:「和其他男人一起是嗎?」

我惱恨地望著他:「你憑什麼管我?」

我死命想甩脫他,他卻牢牢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抵靠在岩石上。他的目光深不可測,閃著令我心悸的寒光:「憑——你是我大嫂,我不想看著你罪犯『七出』,以『淫佚』之惡名被休掉!」

TNND!果然是萬惡的舊社會!連出門和異性逛逛山林都是死路一條!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的,可能會發生什麼不軌之行么?

我氣得渾身發抖:「誰說我是你大嫂!我不是!你少管我!就是你哥也管不著我!」

話一說出口,飄走的理智又回了頭。呃,後悔……報復大計要半途而廢了……我的淚是傷心的雨啊,在心裏面下個不停……

「哦?」他忽然挑起秀眉,無聲地笑了笑,「那你是誰?」

「我……」我是誰?我還要不要幫晚詞報仇?定了定神,我道:「我是朱晚詞,你大哥現在有了寶帶,她才是你大嫂!她這幾日都不回府了,你怎麼不去管她?」

他被我噎得臉色發白,半晌道:「你就是執意要去見那——易江南了?」他怎麼知道的?難道那天我和江南在偏廳說話他都聽到了?好你個偷窺狂啊!

「是!」我冷聲道,「我和他約好,只是游賞山林,為何不能去?你不給我去,我還偏要去!」

他緊抿著粉紅的唇,眼裡閃過一抹戾氣。如果目光能殺人,此刻我即橫屍山野。

我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他越凶,我越來火,便也咬著牙齒忿忿地瞪著他,用噴火的目光惡狠狠地凌遲他。

他緊扣著我胳膊的手瞬即加重了力道,然後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

他驀然俯下頭,那麼突然、那麼突然地吻住了我的唇,突然到他的舌尖已經觸碰到了我的時,我依然圓瞪著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全身僵硬地抵在山石上,驚愕得無法動彈。

然後,心跳聲像激越的戰鼓般響起,不知是我一人的,還是夾著他的。

他的吻生澀、霸道而又狂野,火熱的舌尖肆無忌憚地吸吮我的唇舌,好似要把我生吞下去。他的雙臂箍得我緊緊的,彷彿要把我揉進他火熱的身體。我無法逃開,被他吻得快要窒息。

一分鐘前,他還是個封建衛道士,此刻,怎麼忽而做出這樣違反倫理、大逆不道的事?他,口口聲聲喊我「大嫂」啊……

我心慌意亂,大腦宣告死機。

他把我越抱越緊,柔軟的唇舌輾轉在我唇上吸吮。意志消融在醉人的暖風裡,我目眩神迷,像初吻時不知所措地渾身顫抖著,雙手無力地攀上他的身體,漸漸地沉醉其中。我情不自禁地用連恆所教的方法回吻他。他低喘一聲,更加緊緊地抵住我,兩具燙得要爆炸的身子密密貼合著,在唇舌交纏中激烈地沉淪。隨著一陣陣幸福的暈眩,我彷彿被人抽掉了骨頭般,一寸寸地酥軟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風兒忽然傳來了遊人的笑語。

驀地,我想起了江南,想起江南可能正在竹林之西等我。

「不……」我輕呼出聲,想掙脫出他的懷抱。我本來想接近的是江南啊,怎麼會和他在此抵死纏綿?

可是,這個突如其來的熱吻,我居然並不反感,甚至非常喜歡。莫非白日見了鬼,「外遇」,要變成「內遇」?

真的是不可思議呀!

「別動……」他啞聲道,旋即把我箍得更緊,舌頭再次潛入我的嘴裡,探索著我的舌尖。那種感覺,竟令我無法抗拒。我無聲地嘆息,顫抖地閉上眼睛,任這男人繼續生澀地侵佔、品嘗、撫慰我的唇舌,直到無法呼吸。

待他終於平息下來,我已渾身無力,只能綿軟地偎在他胸前輕喘吁吁,臉上燙得像快死去。他,實在令我意外。恪守禮教、淡然有禮,是他對我一貫的態度,為什麼會突然吻我?為什麼我和他接吻,竟會如此意亂情迷、不由自己?

他靜靜地擁住我,光潔的下巴輕輕地磨蹭著我的頭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解釋。他的懷抱,火熱而舒適,讓我沒來由的依戀,沒來由的安心。

「為什麼……會這樣?」慢慢地緩過氣來,我輕聲問。

「因為,你講的話,我聽了生氣,只好堵住你的嘴。」他的臉也很紅,深邃的美眸里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如星如夢。

「可是,我是你大嫂!」我羞怯地小聲指控。

他哼一聲,嗤道:「你不是說了——你不是嗎?」

我一窒。聰明如他,可能早就懷疑我了,只是苦於證據不足罷了。

我輕輕掙出他的懷抱,紅著臉撞著膽打量他,想看出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什麼。樹光花影中,他的面龐宛若天神,俊美得讓我不敢正視。以前以為,只有漫畫中才有這樣唯美的男人。

遊人的喧嘩聲漸漸近了,好像就在岩石後方。

他警告地看著我,壓低聲音道:「你,不許和易江南有曖昧!」

我正想問他發布這道命令的立場是什麼,卻忽聽一個嬌俏的女聲叫道:

「咦?這不是洪記成衣的慕風公子嗎?你們……」

「喲,這個小公子長得好秀氣呀!」另一個老年女子議論的,好像是男裝打扮的我。

慕風一愣,連忙放開我,退後一步。

我又羞又氣,拎起衣袍的下擺奪路而逃。

★★★

翌日,z城開始流傳洪記成衣的慕風公子好男風的傳聞。鋪子里,慕名前來購買男裝的人突然多了起來。停在店鋪門口的車馬經常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可憐的水稻只好天天躲在家裡,堅決不邁入店堂一步。

這還不行。洪府門口,成天有衣飾光鮮、油頭粉面的男子在探頭探腦。更有膽大妄為的,直接送上帖子,邀請慕公子至xx客棧xx房間相聚,期盼能共吟一曲《後庭花》。

連鳳秀草,都專門跑來淚眼汪汪地問阿布:「公子,可是真的那樣?」

阿布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秀草剛鬆口氣,阿佈道:「我不知道!也許吧!爺的事我可不敢問!」

秀草抽泣著踉蹌離去。

水稻真的要瘋了。

他整日把自己關在房裡,拚命地折磨那架無辜的古琴。附近經過的人,不時來打探:「洪家可是又開設了古琴學堂?價格還貴啊?把我家小六送來收不收啊?」

阿布被問得不勝其煩,也摸不透主子的意思,遂壯著膽上樓詢問。

……一聲巨響之後,洪府又恢復了寧靜。

(今天情節發生戲劇性轉變,江南的擁躉不要拍磚哦!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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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當然不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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