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逆襲(二)

嫡女逆襲(二)

少女尚且溫熱的鮮血飛濺了魏王滿身。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接住了這個仰面倒在他懷中在這個身若輕蝶的清麗少女。

她臉色蒼白,楚楚可憐,小腹上那深深的傷口鮮血縱橫,觸目驚心。

魏王的手顫抖了起來,不知為何,這個不知是誰家的女孩兒,眉宇安寧,卻叫他心中感到莫名感到心酸。

「太后!王爺!」幾名銀甲侍衛就在這凌亂緊張的時刻衝到了近前,將那幾個黑衣人盡皆斬殺之後,快步到了太后的面前,將那幾個尖叫的少女統統攔在了眾人之外,這才看到了魏王的懷中還無聲無息地躺著一個美麗的少女。

她生得脆弱美麗,雙目微微地合起,臉色蒼白無力,單薄得似乎隨時都會消散,那樣靜靜地倒在魏王的懷中,看似彷彿只是靜靜地睡去。魏王幾乎是失魂落魄地看著她,眼見他這般失態,侍衛們都不敢抬頭。

「速傳太醫。」魏王的身後,方才淡定起身的太后沉聲說道。

沈望舒看似昏迷,實則在緊張地聽著,待聽到太后的話,這才心中安穩了起來。

太后認賬就好。

只是抱著她的這個俊美的青年似乎有些異樣,他抓得自己有些疼,不過為了維持重傷昏迷的模樣,沈望舒艱難地忍住了。

她被這青年快步送到了隔壁的側殿,躺在了柔軟的床上,只覺得這青年小心翼翼將自己安放在床上,還很貼心地給自己理了理衣裳。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別人,笨手笨腳,笨拙得叫沈望舒覺得有趣。

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微微張開了眼,目光就落在了一雙波光瀲灧的美麗的眼睛里。

那雙眼睛的主人看到她醒來,似乎鬆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勾起,然而目光落在她與他貼近的身體上,又倉促地起身退開了些,白皙俊美的臉上生出了薄紅。

看似風流多情的容顏,卻意外地純情。

兩個醫女上前請眾人離開,給沈望舒解了衣裳好生包紮了傷口,待她不再流血,這才請太醫進來診脈。

沈望舒一邊被折騰得厲害,一邊回想書中的劇情,正在心中揣度,就見眼前緩緩地走來了一個氣質尊貴,目光深沉的老婦。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威儀逼人而來,沈望舒看見太后竟然親自而來,努力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低聲請安道,「娘娘無恙罷?」

「你護住本宮,居功至偉。」太后看向床上這個羸弱卻沒有半點叫苦叫痛的少女,露出淡淡的欣賞。

她救了自己,可是卻沒有刻意做出痛苦的樣子來,博取她更多的好感。

太后很喜歡內斂恭謹的女孩兒。

「臣女本就該保護娘娘。」沈望舒並不多說奉承的話,努力說完這個,頭上已經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兒流淌下來。

太后已經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什麼奉承話沒有聽過,何必做出醜態來?且她為太后重傷,只這一件,已經會叫太后對她另眼相看。

看起來,她似乎還應該感謝那個一開始,推了她一把的姑娘。

想到這裡的沈望舒,一雙似笑非笑的眼,越過了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安心養傷,留在宮中靜養的太后,落在了側殿門口,無數花兒一樣美麗的少女之後,一個柔弱可人的女孩兒的身上。

這個女孩兒是書中的女主角,和她如今這具身體,名為宋嵐的少女同是出身相府,只是宋嵐乃是相府嫡出,而那個清麗的少女宋婉兒,卻是相府的庶出。只是雖然是庶出,宋婉兒卻是宋丞相摯愛女子所出之女,因此在相府之中,能與宋嵐平起平坐。

就算是太后宴請,宋丞相都敢將小小的庶出之女塞到宮中來面見太后,可見愛女如斯。

更何況宋嵐生母早逝,如今乃是宋婉兒之母柔姨娘管家,宋婉兒的身份越發水漲船高。

只可惜再高的身份,也只是一個婢妾所出的庶女之女,尋常的高門自然不會要一個庶女來家中為正室。

宋婉兒心中已經有了想要交付終身的愛人,只可惜愛人出身侯爵之家,家中母親並不肯要一個庶女的兒媳婦兒。沈望舒看到書中時,宋婉兒為了能夠嫁給自己喜愛的男人,因此說服他去向宋嵐提親,只等宋嵐進門之後,便如同自己的母親柔姨娘一般,嫁給這個男人為妾。

英俊斯文的男子誰不喜歡呢?

宋嵐被提親之時茫然不知內情,心中還很歡喜,想著日後夫妻舉案齊眉,可當成親不過三日,這男人便納了自己庶出的妹妹為妾時才終於明白,原來他娶了自己,不過是娶給別人看的擺設。

他有了一個出身尊貴的妻子,可以和家族母親交待,就將她摔在一旁,與宋婉兒雙宿雙棲。可是若只是摔在一旁冷落她也就罷了,每每與宋婉兒慪氣時,卻又來與她同房刺激她,待宋婉兒與他和好,又將宋嵐忘在了腦後去。

直到宋嵐有孕,宋婉兒崩潰大哭哭著自己的愛情被辜負的時候,這個男人用仇恨的眼神,看向了宋嵐。

這個叫他喜歡的女子傷心落淚的女人。

一碗墮胎藥,宋嵐沒有了孩子,宋婉兒這才破涕為笑,兩個人再次和好,這一回,把奄奄一息的宋嵐忘在了腦後。

在他們的眼裡,宋嵐本就是那個插足他們其中的第三者。

可是當初迎娶宋嵐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他們之間有情。

花兒一樣年紀的相府嫡女,就這樣凋零在了侯府之中。

沈望舒安靜地撐起身體送太后離去,掃過了宋婉兒那張緊張得蒼白可憐的臉,卻突然笑了笑。

此時她穿過來的時候還不晚,那個男人還沒有向相府提親,宋婉兒還沒有經歷侯府太夫人的拒絕與羞辱,還在做著美夢呢。

她並不覺得庶女與侯府公子的愛情有什麼錯,可是若為了狗屁愛情,連累了另一個無辜女孩兒的一生,肆意踐踏她,還騙婚,那就是畜生了。

「你無事罷?」魏王看著病榻上的少女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他皺了皺眉,知道論起規矩,自己本應該退出側殿來方才不會有損這女孩兒的清名,可是他看著安靜垂目的少女,看她露出笑容,看她羸弱單薄的身體瑟縮在綉著百蝶穿花的大紅刺繡錦被之中,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一般,不由自主地上前,垂頭看這個,第一個落在自己懷中過的美麗的少女,感到喉間有些嘶啞。

他本是機智百變的皇族,可是看到她挑起了娥眉看來時,卻什麼都想不到了。

他的眼前,只有她那雙濯濯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睛。

他從未在旁人眼中,看到過這樣神采璀璨的眼睛。

「王爺被捅一劍,就知道有事無事了。」沈望舒笑了笑,仰頭看著他誠實地說道。

她很疼,又何必一定要委屈自己,說自己不疼呢?

本等著她堅強地說「不疼」的魏王嘴角動了動,本要「疼就不必忍著」的勸慰憋在嘴邊,再也吐不出來。

「你原來很疼啊。」許久,他勉強地說道。

「自然是疼的。」沈望舒看著門口,那些被太后招入宮中,經歷了一場變故變得十分慌亂的勛貴小姐們都被宮女們勸走,連宋婉兒都不甘願地走了。

她回味了一番宋婉兒臨走前那嫉妒得眼睛都紅了的樣子,哼笑了一聲,想到書中宋嵐其實是一位一板一眼沒有什麼風情的姑娘,勉強地正容與魏王說道,「王爺不必擔心,我護住太後娘娘,就算疼了些,可比起娘娘的安慰,又算得了什麼?」

她看起來理所當然,魏王臉色慢慢和緩,又找回了皇族的矜持尊貴。

他不再有方才的無措,反而覺得自在了起來,不由露出一抹笑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里笑道,「你與尋常女子不一樣。」

「不過是王爺見識得少罷了。」沈望舒不以為然,沉聲說道。

她似乎疼極了,慢慢地靠在了床頭,長長的黑髮柔順地披散在她的肩頭,可是那雙眼,卻格外地清亮。

魏王似乎恢復了精明,用審視的眼神看著這個敢於衝出來保護太后,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及的女孩子,彷彿是在懷疑她的用心,然而一雙手,卻忍不住伸出來,扶住她的肩膀,幫著她靠得舒適一些。

他一雙鳳目彷彿能望進她的眼裡,試探地問道,「你今日救了太后,只怕會有重賞,你想要些什麼,來與本王說說,回頭本王去與太后求情。」他依舊懷疑,她保護太后,定然有自己的小心思。

小心思宋嵐自然是有的,她垂目,撫開了魏王落在自己手臂上,修長的手。

這位魏王,才不過是初見,似乎有些……

「有人推了我一把。」她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正等她提一些要求的魏王,屏住了呼吸卻只聽到了這個,頓時一臉詫異。

「我是被人推出來的。當然,後面撲向太后,是我自己的主意。」沈望舒坦然地看著默然不語的魏王,破顏一笑。

「今上與太後母子情深,太后若有事,只怕殿中的女孩兒都要落罪。」她垂目,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堅毅與理智地說道,「我雖無德,卻不敢連累家中老父一同獲罪。想要護住太后安危,自然是我的私心。」

她如此磊落,魏王竟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眼前誠實地道出自己私心,一板一眼的少女,許久,默默伸出手,將她那雙漆黑得動人心神的眼睛蓋住。

「出的你口,入得我耳,不要再訴於第三人了。」他輕嘆一聲。

他落在這少女淺淡的笑靨之間,又生出幾分操心與牽挂。

她太過純良,若他不費心多多提點照拂,還不叫人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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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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