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

117.第 117 章

王家和拿出空間里的指南針,見指針並沒有抖動心下稍安,這樣看來這次的地震應該還有幾天的準備時間,這一夜他的書房一直燈火通明。

第二天一早他就進宮面見晉元帝,晉元帝正在和內閣大臣商議國事,聽聞王家和有急事要面見於他便立馬將他召了進來。

王家和一臉焦急跪伏在地,「微臣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昨日微臣發現家中所養的魚不斷在水面跳動,因以前翻閱過書籍看過有關的現象便留了心,後來和下人查看了一番發現種種跡象都十分符合微臣以前所看到的記載,故而特來稟報!」

說着便把花費一夜時間整理的奏章呈了上去,晉元帝接過宦官手裏的奏章翻看,久久不言,目光如炬的看着跪伏在地的王家和,「你可知道若你所說之事沒有發生,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王家和再次叩頭回道,「聖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是聖上還有疑慮可稍等片刻,微臣之前所看的書就在宮內,聖上一看便知,種種跡象都與地龍翻身十分相像!」

一旁的四位內閣大臣聽到「地龍翻身」四字頓時心下一驚,想要詢問卻又不敢打斷晉元帝的問話,只能將疑慮壓在心底。

晉元帝一邊吩咐宦官將王家和所寫的奏章交給四位內閣大臣翻看,一邊說道,「你直接將所看書籍名稱告知劉進忠讓他去取就行!」

王家和說了四五本書,等查閱了那幾本書又一一對照後晉元帝已是信了一半,「你對地龍翻身這事有幾分把握?」

王家和其實有九成把握,要不然也不會把事情捅到晉元帝面前了,但他不敢把話說滿,「微臣約莫有七八分的把握。」

晉元帝猶豫不決詢問其他幾人的意見,內閣大臣之一的史輔城說道,「微臣以為,王侍講是在危言聳聽,只憑着魚兒貓狗之類的牲畜就斷言京城有地動實在是太過兒戲了,難道就因他的無稽之言而興師動眾?」

史輔城早就看王家和不順眼了,此人當初不僅搶了家族晚輩的探花之位,還靠着溜須拍馬被聖上重用,此等小人早就欠收拾了!在史輔城看來,王家和一無是處,除了阿諛奉承外什麼都不會,平日裏靠着聖上的隆恩還敢在他面前對時事指手畫腳,真是不知所謂!氣得他差點沒喊出「清君側」了,如今王家和恃寵而驕竟敢說出地動之言,等著抓他小辮子的史輔城可不會輕易錯過這次良機。

史輔城想着定要解決了這廝,絕不能讓這小人再蹦噠,「聖上,王侍講居心不良,竟讓聖上下令讓汴京百姓到城外居住,若是真的如此行事定會引起百姓恐慌,京城必亂!其心可誅!還請聖上嚴懲!」

王家和見晉元帝態度不明,心想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人生就是一場豪賭,若是輸了大不了帶着家人遠走高飛,「啟稟聖上,微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鑒,這種種跡象與書上所記載的事迹都一一符合,若是真的發生地動,京城百姓不知有多少人要骨肉分離陰陽相隔,如今能救他們的只有聖上了!微臣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請聖上明察!」

晉元帝眼中明明滅滅,一邊擔心王家和所言屬實,一邊又擔心若是沒有發生地動到時候會引起百姓恐慌,他看着另外三位大臣問道,「王侍講所言,你們以為如何?」

張懷瑾回道,「還請聖上派人查看王侍講所說之言是否屬實,若真的發生地動,此時有了準備,傷亡必會減至最小,並且王侍講所說之事有理有據,書上記載確有其事,此事甚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董仲行難得沒有與張懷瑾唱反調,「微臣附議!」剩下的一個同樣附議,見三人都同意,晉元帝立刻便派人去查看是否有王家和所說的種種跡象了。

史輔城不甘心道,「讓城中所有百姓居於外處實在太過興師動眾,即使有地動也不知是何時,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有家不住吧!時間一久難免會有怨言,既然王侍講能斷言有地動之災,那麼應該也能知曉什麼時候發生地動吧!」

王家和心裏誹謗,這老頭真不是個東西!他又不是地震測試儀,他哪知道具體在什麼時候,不過既然提起這事的是他自己,若不說出個子午寅卯出來,估計這老頭又要搬弄是非,到時候晉元帝一不高興把自己給突突了,他上哪喊冤去!

「啟稟聖上,微臣觀書上所寫,這種跡象后少則七天多則十天半個月就會出現地動,為穩妥起見還請聖上讓百姓在外面居住二十天,若二十天後仍然未發生地動,臣甘願受罰!」

晉元帝見王家和信誓旦旦,原來對此事信的五分頓時變成了七八分,若真的沒有發生地動王家和就是欺君之罪,想來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的,下了決心後晉元帝也不再猶豫,同幾位大臣商議後續事宜。

第二天晉元帝下旨,以金龍入夢祈福為名,令百姓全部去城外的空地生活,並調動士兵看顧,為了不引起恐慌,地動之事只有當初在場的幾人知曉,晉元帝嚴令不可泄露出去,任誰也不敢在這節骨眼撩虎鬚,所以這一旨意一出,立馬遭到朝上文武百官的反對。

首先發難的就是幾個御史,均認為這個旨意太過荒唐,會造成民眾怨言,但晉元帝獨斷乾綱,只要他所做決策容不得別人反對,再加上內閣的附議,使得這個旨意還是安安穩穩的傳達下去了。

不少大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儘管之後的二十天他們自己也要去城外居住,但他們卻不敢不做,若是以前,他們還敢耍滑頭,對上面的命令糊弄,但現在這個時期誰也不敢陽奉陰違,畢竟在晉元帝掌控力如此緊密的情況下,稍有不慎就會丟了腦袋,誰也不會嫌命長啊!

王家和回家后叮囑下人收拾好細軟,帶着李修容立即住進了臨時搭建的帳篷,在帳篷外面圍了一圈士兵,這些士兵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前來保護王家和,另一方面是為了監視看守他,防止他見情況不對想要逃跑。

李修容見到這種情況心中充滿了疑慮,「夫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家和本不想讓她煩神這些事,但若不解釋清楚估計她會胡思亂想,以前那老大夫說過懷孕之人最忌心思過重,所以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李修容。

李修容說道,「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夫君的身邊!如今我也不知該盼著真有地動,還是盼著不會發生地動才好!」

王家和攬著李修容,「地動可不是你想盼就來,不想它來臨就不會發生的,該來的遲早還會來,如若地動當真來臨,如今百姓都居住在城外,想來也不會造成太大傷亡,只要人還在損失點錢財也沒什麼不好,若是沒有地動,我自有脫身之計,你可不要太過憂思擔心!」

李修容和王家和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自然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便也放下心中的憂慮,只想着若是最後夫君被問責,真到了沒有轉機的時候,大不了就動用暗衛,帶着大哥二哥還有祖父妹妹一起遠走高飛,不得不說,這兩人不愧是夫妻,都想着一有不妥就溜之大吉。

過了十來天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只是天氣越發的炎熱,致使被強制在城外生活的百姓越發的怨聲載道,朝堂上的官員也三五不時的勸說晉元帝讓百姓進城,王家和每天都被召至文華殿,史輔城每次都會說王家和「包藏禍心,欺君罔上」,幾乎就沒指著王家和鼻子罵了,連帶當初帶頭同意王家和所言的張懷瑾也被穿了幾次小鞋,晉元帝見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動靜內心也有些動搖,看王家和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

這天王家和依舊頂着晉元帝的壓力聽着史輔城的指責,一開始他還會辯駁但後來聽得多了他也就當耳旁風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什麼「小人之行,危言聳聽」之類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個新花樣!就在王家和默默在心裏吐槽的時候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王家和第一反應就是終於不用再聽那老頭天天說他壞話還不能罵回去了,風水輪流轉啊!

晉元十八年八月十六,汴京地動,然於半個月前晉元帝金龍入夢,上天指示委以重任令其拯救黎民百姓,晉元帝面對朝堂的反對,力壓眾議將京城百姓盡數牽出,致使地動發生之時百姓得以逃過這場災難,自此後晉元帝盡得民心,真龍天子之名傳於大周各地,威嚴盡顯令萬民臣服。

晉元十八年十月十日李修容產下一女,取名王琇瑩,出自《衛風·淇奧》中的「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有光明秀亮之意。

晉元十八年十一月二十,王家和完成編撰《大周史記·晉元帝篇》,帝甚悅,擢為詹事府詹事,凡晉元帝坐朝或秋審、朝審以及九卿、翰、科、道會議之事,均得侍班。

晉元二十年,晉元帝封二皇子高孝瑜為誠王,封三皇子高孝璉為賢王,四皇子高孝琰為端郡王。

晉元二十三年,連續下了三個月的大雨,瀾滄江堤壩被沖毀使得豫州境內洪水泛濫,百姓流離失所,晉元帝命剛剛踏入朝堂的四皇子高孝琰負責賑災事宜。

兩年前養母柔妃病逝時四皇子高孝琰在靈堂守了三天三夜,最後暈倒在靈堂之上,晉元帝這才正視起這個兒子。

本來這賑災之事是輪不到剛入朝辦事的高孝琰身上,但誠王與賢王兩人為了奪得賑災主權天天斗得跟烏雞眼似的,讓晉元帝十分頭疼,這樣一來貼心至純的四兒子就顯眼起來了。

高孝琰雖然年少,但卻十分聰穎,他將賑災事宜寫成條陳奏章稟奏於晉元帝,滿眼孺慕崇拜的請教於晉元帝,盡職的扮演着一個聽話受教的好兒子,比起已經長大正直青年手握大權的二兒子和三兒子,沒有絲毫威脅的四兒子顯然更得晉元帝的歡心。

等賑災事了,晉元帝加封高孝琰為端王,總領戶部和工部,明面上是為嘉獎,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警告勢大的誠王和賢王,高孝琰當眾推辭不受,「兒臣初次辦差,若不是先前得了父皇的指導,賑災事宜也不會如此順利,此功愧不敢受!再則,兒臣有幸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職責,更不該受此封賞。」

晉元帝見他如此懂事明理,更加堅定要封賞他的決心了,比起這個能輕易掌控在手中的兒子,其他兩個兒子越加讓晉元帝不滿。

就在四皇子封王后不久,王家和上書《河道集注論》,本着堵不如疏的原則,主張在瀾滄江出山口的地方,於枯水季節把榪槎固定在江心,然後用竹籠和卵石填充其間,將整個瀾滄江一分為二形成灌口,外江排洪內江用於平原灌溉,這樣一來既解決了洪水泛濫的問題,又解決了枯水時節無水灌溉的難題。

晉元帝閱后令王家和負責此事,工部以及豫州知府配合其行,王家和以雇傭的方式發動豫州百姓的力量,花費了三年的時間,這個浩大的工程才得以結束,等回到汴京後晉元帝擢升他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

正值會試科考,千名學子聯名上書,揚言科考舞弊,晉元帝命人徹查后發現凡是多處出現「呸得休」三個字的考卷均被錄取,這顯然是有不妥之處,晉元帝立即取消那些作弊的士子的科考資格,將主考官以及相關陪同人員包括讀卷官全部羈押,擢王家和為內閣大學士,任命其為主考官,重新舉行會試。

晉元二十八年,朝堂之上不少大臣上書立太子一事,其中誠王高孝瑜排行為長,又曾被晉元帝親口稱讚,所以有一半大臣都推舉高孝瑜為太子,而高孝璉雖然甚得不少宗室的好感,但他的親娘身份低下,儘管養在皇后名下卻並非皇后之子,皇家講究子憑母貴,賢王的出身成為高孝瑜攻訐他的借口。

就在誠王的呼聲達頂峰之時,高孝璉呈上一本賬冊,裏面記載着高孝瑜與朝中大臣往來的金錢明細,晉元帝大怒,斥責誠王「結黨營私擅弄權術,包藏禍心罔顧君上」,褫奪誠王封號讓其閉門思過,而在賬冊上的名單降職的降職,罷黜的罷黜,而這之中就有內閣大臣史輔城。

當晉元帝得知誠王竟然把手伸向內閣之中,並且朝堂之上有一半人都與其有聯繫時,他甚至起了殺子的念頭,然而為了名聲着想他最終決定讓其閉門思過,至於思多長時間還要他來發話,既然不能殺兒子,那麼身為臣子卻又想要從龍之功的史輔城就承受了晉元帝絕大多數的怒火,最終不僅丟掉了內閣輔臣的身份,全家還被發配邊疆,三代不得科舉。

此時王家和上書《吏治考核法》,主張「尊主權,課吏職,行賞罰,一號令」,考核法一旦執行就避免了官員之間勾結包庇,大大減少此次這種皇子和官員勾搭成片的機會,晉元帝立即批准並讓內閣與六部當即開始執行,不久,擢王家和為內閣次輔。

這一年是晉元二十八年,從晉元十八年到今天,王家和歷時十年終入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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