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直視血腥
兩位老人驚嚇愕然,眼睜睜看著滾到腳邊的肉球,一時感覺五雷轟頂。
譽瘋子發出吱吱嬉笑,手已經拽著屍體愛撫的摸了上去。
「殺人啦!」
「啊啊——殺人了!」
外面鬧哄哄的,人群散亂,聞訊而來的執紀人員往這邊圍攏。
「快,快走!」單秋蓉推搡著老焦,大喊。
「我們分開走,一會兒你帶老爺子到我這裡來。」易簡簡走上前拿腳恨踹狂魔狀的高閔譽,忍著倒胃的衝動,踩過一地花花綠綠白白的腸子。
老人不堅持,乘亂溜出去,兩人沒多久就混進了人群中。
「高閔譽,走!」舉著能量槍,對著衝過來的人一通亂射。
戀屍癖總算放棄了他的屍體,如吸食完**的神精份子,陶醉又迷亂衝進人流中,易簡簡只能幹瞪眼,找個地方把自己藏好,不時偷襲一下。
譽瘋子的鬼魅身法,如死神之舞,收割頭顱招招狠辣,幾乎眼睛看不清他的行動軌跡,沒多久地上就成了鮮紅的屠宰場。
還準備往前沖的人目睹滿天屍體腦袋飛舞,全身血液凝固。
「譽、譽、譽瘋子來啦——」一個個叫吼著不要命的轉身逃竄,生怕晚了葬身在當下。
孩子哭,女人叫,槍聲陣陣。
易簡簡捂住自己的耳朵,看著一面倒的血腥場面,擦去臉上的血,匍匐滾動到座椅排中心。
乾嘔一下下衝擊咽喉,易簡簡捏著腿肉強迫自己睜眼看著,弱肉強食,不能適應現在的血腥,她以後就永遠不能實現真正的自強,收走人命是她現在必須要修的一門課程。因為她的心還不夠狠,就會有缺點成為別人攻陷的目標。
她不要再成為被屠殺的弱者,她要成為執刀手。
血液飛灑,浸染了近十米地面,默默注視譽瘋子投入的解剖表演,胃裡酸水忍不住的吐了出來,吐完再看,直到再也吐不出來。欣賞完整整近一個小時的剔骨割肉,易簡簡的臉白得像鬼。
要克服,要克服,我不殺人人要殺我,我沒有錯!
她反覆在心中默念自我催眠。
等譽瘋子盡興,易簡簡已經渾身軟綿無法動彈。腦子裡是噁心的血與肉交織,她恍恍惚惚不清楚是怎麼回去的,茫然麻木的隨著身邊的人走。
「丫頭,丫頭!」
時近時遠的聲音,感覺四周很空曠,易簡簡如徘徊的幽靈不知疲倦。
忽然身上一熱,她一個趔趄,再聚焦時,眼裡是夜冥放大的俊顏。
雙瞳忽明忽暗,夜冥扳著易簡簡的肩膀把頭壓到她懷裡,好久才抬起頭來:「你太胡來了!」
易簡簡身上濕黏,目中水汽升騰,就連夜冥的手指也帶著濕潤感。
她這是在浴缸里?眼珠轉了轉,看到頭頂熾白的燈光。
「現在幾點了?」
「凌晨一點。」
居然迷糊了這麼久,動了動胳膊還是酸軟無力。「那兩個人呢?跑掉了嗎?」
夜冥長眼一夾,伸手在她恢復了一點血色的臉上捏了一把。
易簡簡拿手無力拍開,輕聲咕隆。「我要洗澡。」
夜冥不為所動。
「我要洗澡!」提高分唄道。
某人眉頭一跳,冷聲哼:「一起。」
一個巴掌飛過去,易簡簡雙頰通紅。怎麼就能把這種輕浮的話語掛在嘴邊毫不負責任的說出來。
巴掌沒打著,反而因為男人的突然撤手,易簡簡一下沒穩住滑進水裡,咽了幾口洗澡水,聞到鐵鏽血味兒,一噎,爬起來趴在浴缸邊沒了命的吐,整張臉憋得紫紅髮白。
「吃了它。」夜冥拿著一粒藥片一杯水命令。
易簡簡看了一眼,沒有拿。只要挺過去就好了,她一定要習慣,不能讓藥物消減記憶。
「我可以。」抿著唇,倔強對抗。
「不想讓我喂你,你就自覺點。」眸子里躥出一股烈焰。
「你霸道不講理!」易簡簡不滿。
夜冥毫不退讓。「吃不吃?」
噘嘴,斜眼四十五度角氣哼中。
「我數三下,你不吃就跟我一起洗澡。」
易簡簡一口牙齒險些磕掉。「喂,不帶這麼威脅人的!」
「一!」
「吃不吃是我的選擇,你憑什麼指手畫腳啊……」
「二!」
易簡簡氣得想拿水澆他,趕在「三」字出口前,奪過葯一口吞下去。
夜某人打勝仗的彎起嘴角,把水杯遞過去,易簡簡悶了一大口,對著他猛飛白眼。
「捨不得我走就直說,別用眼神放電,會抽筋。」
「咳咳!」
華麗麗嗆到了。誰特么捨不得他了,她這是眼刀,麻煩不要翻譯錯誤。
夜冥甩甩手上的水珠,回頭略有侵略性的看了她幾眼。「我說過出r市需要跟我報備。」
不理他,把身子縮在水裡,只露一個小腦袋在外面。
夜冥唇角微揚,心知小傢伙在無聲抗議,說多產生逆反效果,只能想想放棄了多餘的想法。
高閔譽頂著一張豬頭臉迎接易簡簡早起,揉著腰肢無聲告狀某人強盜式的惡行。易簡簡洗澡那段時間,他吃了一頓比噴頭還要密集的拳頭大餐,現在兩隻眼睛還是腫的。
「他是我的人!」易簡簡黑臉,要教訓之前是不是要問問主人。
夜冥的臉比她的還要更黑,綳著牙尖兒吐出森森寒氣。
「你還是我的人呢!」
一個激靈,某人不怕死的神抽技能爆料:「那麼按照循環等式,你還是他的人咯!」
兩方視線立即殺到,易簡簡咬唇,低頭。小小聲低語:「其實男男愛很正常的,我的接受力非常強大,你們不用矜持。」
夜boss一巴掌揉碎了杯盞。
譽瘋子直接把桌子滑成了兩半。
這都是什麼邏輯思維?
然後早餐喂地板。
「看看你們多有默契,一個霸氣一個柔弱,天生一對有沒有?我衷心祝福你們夫夫美滿,幸福天天。」
兩道聲音重疊的喊。「閉嘴!」
夜冥危險眯眼,譽瘋子不甘示弱的回敬,兩道目光在空中火花四濺。
而易簡簡支著下巴,笑得賊兮兮。明白的寫著,乾柴遇烈火果然有情況!
腹黑攻和鬼畜受,易簡簡眸子晶晶亮,就差在嘴邊掛條口水線。
沒等她yy夠,一個爆栗子上頭。
高閔譽陰鬱著臉,鬼氣纏繞陰森森盯著她。
「丫頭,你不乖!」夜冥轉動手腕,大有她再多說一句,他就開敲第二個爆栗子的意思。
另一隻已經用他喪屍般遮天蔽日的詭笑,說明了自己的想法。為了守護近二十年的男兒清白,小爺一怒咬死人的戰績不是沒有的。
抱頭閃人,易簡簡飛跑,留下張狂的笑聲。
「你們繼續相親相愛!我就不打擾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各自嫌棄彈開視線,又仇視的絞殺到一起,相「親」相愛立馬演變成相「愛」相殺。
小爺這麼一個於世無匹的人怎麼可以獻身一個男人!恥辱,笑話!
抽技能被傳染的某瘋子齜牙,全然沒發現他那獻身一詞用得多麼玄妙。
被無聲恐嚇了一頓,易簡簡拍拍小胸脯,好慶幸夜冥有事不在,不然腦袋又得開層花。
兩位老人找來的時間不算早,易簡簡已經在網上挑好了幾套打磨雕刻機器,正在地圖上尋找合適的街道商業大樓鋪面以備租入。
房間里的綠色植物引兩個老人眼底精芒綻放,說話走路更為小心翼翼。生怕出氣大了,傷害了它們。
「昨天那些人後來沒找你們吧?」易簡簡拿食物,沖泡了兩杯鐵觀音。
「沒有。」看茶葉舒散開,飄入杯底,老焦眼底滿是稀罕。
「這個是茶葉,有清神醒腦的作用。」
拿起杯子在鼻端嗅,老焦吹了一口氣,含一口茶水並不馬上吞下。一系列的動作就像是個深諳此道的人,但易簡簡知道他完全是憑著直覺做的。
單秋蓉有樣學樣,品到口中滋味眸光燦燦。
「焦老,你身上是什麼麻煩,能告訴我嗎?最起碼我需要知道你的仇家是誰。」如此才能清楚自己的勝算占幾分,適不適合搭救一把。
在茶水熏染下,焦老眼眶微濕。
「我不知道那幕後人是誰,但他們來頭大得很。」面色發灰,暗沉沉的好像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單秋蓉推了推他的胳膊。「這件事快拖累你一輩子了,是時候說了。」
「不行,當年我父親親手把我送到這裡來,就是不希望它現世。」
「他們都要趕盡殺絕了,你還守著它有什麼用。」單秋蓉勸解:「你家現在就雷兒一根獨苗,你父親如果知道你為了那個東西走到這種地步,還會讓你來這裡。人都死了,有些事當改變的就需要改變。」
焦老面色憔悴的搖頭,整個精神頭都不好了。
「你不知道,它不應該存在!有好幾次,我想毀了它,但它是我們家族好幾代人百來年的心血,我心裡比誰都愁它、恨它、怨它,但沒有它就不會有雷兒。我做不下手。」
易簡簡聽得雲里霧裡,伸手打斷兩位老人。
「我不需要知道您要看護的是什麼東西,我只要清楚您惹上的是不是我能夠對付的人。您挑能講的講,不用覺得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