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76.第 76 章

【晉.江.獨.家.謝.絕.轉.載】【今天完結】【所以我們稍微加點內容吧哈哈哈】

【防盜章標準開頭】

在看盜文的童鞋們請看正版呀!本文正版發佈於晉|江|文|學|城!請來這裏表達對作品的喜愛和對作者的支持好嗎!!!

【關於個志】

因為實在按捺不住自己一顆蠢蠢欲動的心~~~所以這次終於決定出個志了!!!!!

目前預計個志中的內容有:

1.精校版全文+正常向小甜餅番外(公開)

2.心總小有山溝溝初|夜車(群內公開)

3.停電之夜皇抱車(非公開)+非(可)正(能)常(會)向(污)小甜餅番外(非公開)

4.除上述三種以外可能還會有萌萌噠人設福利~

正常向番外會在一周之內放出,之後會在圍脖(@晉江_九萌萌)開【印調】!有意向的小夥伴可以提前關注起來啦!!!n(*≧▽≦*)n

P.S.因為印量直接與最終成本(價格)掛鈎,因此拜託大家做印調時一定按照實際情況來~~~不用單純因為愛我就去投一票!!!【雖然我無比可愛o(* ̄︶ ̄*)o~~~但請小天使們務必確保自己會入手再投肯定票!!!愛你們么么噠!!!

後續有關個志的通知都會在【第一章下方作者有話說里】和【圍脖】同步更新!!!當然群里也會保證實時Update!所以大家關注一方就足夠了!!!~\(≧▽≦)/~

【關於新坑】

其實暫時還沒想好要開什麼……所以欲知新坑情況,請收藏作者專欄!!!開坑早知道!!!

o(* ̄▽ ̄*)o沒錯都最後一章了再不騙點作收更待何時~~~~~_(:зゝ∠)_圓我七百夢!!!

岳父啊……就算您真得不打算做我的岳父,咱也不用這麼直接啊……

您看您現在一句話就把我給堵成這樣,我後面的話還怎麼接……?

我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決定用一個比較常規的句式來作答。

「叔叔,您是指什麼?」

「指什麼?」何安他爸反問我一句,「還需要我明說嗎?難道你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過什麼自私的事?」

我默默地搖了下頭,然後道:「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沒做過,而是因為覺得自己做的太多了,所以並不能確定您想說的究竟是哪一件。叔叔,既然今天我們已經打算把話全部攤開了來談,那您也就不用再考驗我的理解能力了,我們明著說,可以嗎?」

何安他爸聽完我的話后就定定地盯了我一會兒,我讀不太懂他眼神中的含義,只能靜靜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他再次開口。

「易生,本來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殘忍。但是既然你自己都這麼要求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我有什麼就說什麼,你要是聽不下去可以直接摔門走,我不會介意。」

「您放心,我既然說了要聽就一定會認認真真從頭聽到尾的。您說吧。」我挺直了腰說道。

何安他爸略一點頭,然後就特別直白地對我說道:「易生,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現在在我們國家同性戀在大家眼裏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能接受的人少,而能夠認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說在當下社會的主流觀念里同性之間的感情是飽受爭議甚至受人排斥和嫌棄的一種存在。這些你都承認吧?」

我輕輕點了下頭:「我承認。「

「那好,我再問你,在你和我兒子發展出感情之前,你知不知道他是同性戀?「

「我不確定。「

「那你當時覺得他是喜歡男性的可能更大些還是喜歡女性的可能更大些?「

「我覺得他喜歡異性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不能剋制自己的感情,跟他保持距離呢?「何安他爸忽然加重了語氣,我聽得心裏禁不住一顫。

感受到何安握着我的手也猛地收緊了,我趕緊回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衝動,剛才他是答應過的,不打斷。

何安忍了忍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我此時則在想着他到底把我們的事跟他爸媽說到了哪一步。

以他的機智程度,為了讓他爸媽更容易接受我,他肯定不會說當初是我苦追的他然後他在不知不覺中被掰彎然後我倆才在一起的,他應該會說先動心的人是他從而消除他爸媽對我的敵意。若是這樣的話,那現在何安他爸跟我所說的話就非常值得考量了。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何安告訴他的那個版本,現在故意這麼說就為了套我的話?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何安告訴他的是大部分的事實,就說我們因為從大一開始就住在一個宿舍裏面,日久生情,他漸漸意識到了他是喜歡我的,而我正好也一直喜歡着他,所以我們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如果何安是這麼說的,那何安爸這麼問我就變成了是在考驗我的誠實度,他想看看我會不會老實承認,還是說直接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何安身上從而逃避責任。

顯然這后一種情況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而至於前一種,我認為即便何安的爸媽有一部分幾率並不知道真相,那我也應該實話實說。

謊言說多了總有圓不過來的一天,我不想讓何安的父母在不接受我們感情的同時還否定了我的人品。為逃避一時的責任而違背自己的原則,這不是我應該做的事。

念及此處,我定了定神對何安他爸說:「叔叔,我承認我當時的確很喜歡何安,而且是我先喜歡上他的,我也沒有很好地剋制自己讓自己跟他保持應有的距離,但是——「

「沒有但是了。「何安他爸打斷了我,眼神冰涼地望着我道:」你還想說什麼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你,或許我兒子就不會產生這麼荒唐的念頭。他本來可以安安心心地念完書,以他的條件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談戀愛根本不成問題,之後他就可以按照正常的軌道成家、立業、並且還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呢?現在因為你,他這些都沒有了,我們中國人最重視的天倫之樂他也無法享受了,你還說你愛他,你就是這麼愛他的?讓他一無所有嗎?!「

何安他爸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個驚雷在我的腦海里炸出轟天巨響,我拚命地想讓自己淡定下來但手上還是不受控制地在微微發抖。何安把我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用力之大我都覺得生疼,但也幸虧是還有他在我身邊我才能說服自己的心一點點地鎮定下來。

不要慌,不能慌。

即便何安爸爸所說的事情都是我曾經最為自責和最為害怕的事,但那畢竟是曾經了,自從我們倆分開過一次又重新在一起了之後這些事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了當初那麼重的分量。

並不是因為不再在乎,而是因為搞清楚了自己最該在乎的是什麼。

我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氣息不要那麼抖、嗓子也不要那麼緊了之後才又說道:「叔叔,您說的這些我曾經也內疚自責過好久,但是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不該讓自己繼續自責下去了。我愛何安,而且我知道他也是愛我的,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只要全心全意地對對方好就可以了不是嗎?從他那裏剝奪了的,我會用自己的下半生盡全力去補償他,我會給他我所能給的一切,就算我沒有辦法讓他享受到天倫之樂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感受到超越天倫之樂的快樂。」

「還有您剛才說的那句讓他『一無所有』我沒有辦法贊同,因為哪怕他真得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一定會一直在他身邊,跟他在一起。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陪着他走完生命的全程,但是我可以向您發誓,在我有生之年,我會對他不離不棄,只要我活一天就會多陪伴他一天,就算到最後我們身邊沒有子女兒孫可以繞膝但至少我們還能擁有彼此。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這輩子所能期盼的最大的幸福了。「

我緩慢而慎重地說完了這段話,何安的媽媽剛才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過身去不再看我們,而何安則把我的手攥得更緊,緊到讓我覺得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克制自己身體的顫抖。

雖然他低着頭,但我知道他現在眼圈一定已經紅了。

因為我自己說到最後的時候也已經哽咽了。

何安的爸爸靜靜看着我,半晌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動他,倘若還沒有,還沒有的話要怎麼辦……

我已經把自己的心都剖開來告白了,這些話我之前甚至都沒有對何安單獨說過,如今卻當着他父母的面全部說了出來,不管是尷尬症也好焦慮症也罷在這一刻對我來說都已經形成不了阻礙,我只想把我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讓他們聽到。

曉之以理和動之以情的方法都已經試過了,再要不行的話,難道真得就只剩下「私奔「這一條路可走了嗎?

……

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久到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又稠又密,連呼吸都被阻塞。

我幾乎是一直保持着閉氣的狀態,要不是何安他爸忽然的一聲咳嗽讓我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我都還沒注意到自己似乎半天都沒有吸過氣了。

「易生。「在這聲咳嗽過後,何安的爸爸總算又開口說話了。

「你剛才所說的,讓我很感動。「他看着我非常鄭重地說,我心裏不禁燃起了一點點的希望。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不得不替自己兒子的將來做更長遠的打算。「

希望,又滅了……

「易生,就當是叔叔懇求你,請你跟何安,分開吧。「

那一刻,我彷彿聽見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的聲音。

「爸!你在說什麼!!!「何安終於是忍不住了,但我卻在他要站起來之前就死死地按住了他。這一回我是認真地下了力氣,所以他沒那麼容易反抗。

何安他爸沒有理何安,像是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樣,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又說了一遍:「易生,我就這一個請求,能不能請你答應我?「

「爸你——「

「安哥。「

「……易生?!「

「易生,請你答應我。「

「易生……別……「

我回頭,看到了何安眼中深重的悲傷,還有恐懼。他是有多害怕我會答應離開他,就像曾經那麼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擔心自己會失去他一樣。

因為親身經歷過,所以更加了解。也因此而更能明白他此時的想法和感受。

此時此刻倘若我還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對何安來說都是巨大的傷害。我不會再傷害他了。

「叔叔。」我在心裏有了決斷之後,整個人就忽然感覺到一陣輕鬆。所以說那句話真是說得沒錯,人往往覺得不幸福並不是因為別無選擇,而是因為選擇太多。當你內心已經限定了自己就朝着一條路走到黑時,那麼很多原來糾結不清的事情就都會變得明朗起來了。

我現在就是如此。

「叔叔,阿姨。」這一次我站了起來,鄭重地叫了他們兩個人,然後深深地把腰躬了下去。「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禮。你們讓我做其它任何事都可以,但是唯獨讓我離開何安這個要求,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我直起腰來,看向此時面無表情的何安他爸:「叔叔,我跟何安在一起的時間到目前為止一共還不到一年半,這個時間不長,但是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得非常不容易。因為是同性情侶的關係,我們經歷了很多異性情侶或許永遠都經歷不到的挫折和煎熬,還要去面對以前想像過的或是沒有想像過的來自外界、來自旁人的壓力和打擊,但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

我說到這裏時回頭看了一眼何安,發現他也在深深地望着我,眼角微紅,但是嘴唇卻是稍稍上揚著的。

我不禁對他輕輕地笑了笑,握緊了他的手然後把頭轉回來繼續說道:「我們之間所遭遇的對我們關係影響最大的一次打擊,原因其實是來源於我們自己。那個時候,我們對彼此都沒有足夠多的信任,尤其是我,因為對這段感情的不確定和對未來的恐懼讓我沒能做到對他百分之百的坦誠,而這也直接導致了我們分手半年之久。叔叔,那半年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都是一段異常痛苦的回憶,不是因為感情變淡也不是因為有外人干預,僅僅就因為我們自己的問題從而讓兩個那麼相愛的人硬生生地分開,硬是沒能好好地在一起,那種感覺實在太折磨人了,所以在後來我們和好了之後我就發誓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再發生第二次。」

「除非他不再愛我了,或者我不再愛他,除了這兩種情況以外我不會再因為任何事或任何人而跟他分開。」

我在說完這番話之後感覺自己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雖然說的時候我的聲音平穩得連自己聽見都害怕,但果然心裏還是不可能一點壓力都沒有。

反正小爺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狗皮膏藥,拿出汐姐姐的氣勢打死都不放手。

而這時何安他爸看我的眼神也起了一點變化。

他默默地注視了我有長達一分鐘之久,然後忽然問道:「你剛才說,你不會因為任何事或任何人而跟他分開,那如果今後你們遇到比我跟他媽媽這裏還要強大的阻力呢?如果外界給予你們的壓力又大了好幾倍甚至幾十倍,你還有這樣的信心來說出這句話嗎?」

「我有。」我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這個問題我曾在心中想過無數遍也回答過無數遍,到了現在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地說了出來,不需要再做第二次考慮。

「那你能保證將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你都可以和何安一起去面對去解決嗎?」我聽出了何安他爸這連着的兩個問題中越來越明顯的意味,心裏不由得激動起來,但又生怕自己高興得太早會錯了意,於是臉上依舊綳著。

「我能保證。」我一字一頓地說。

「好。」何安他爸爸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用力拍了我肩膀兩下,饒是我有功夫在身都差點被他給拍趴下了。

「孩子,你很好,我兒子的眼光還是不差的。」

看着突然對我笑了起來的何安他爸,我一下子有點發愣。

「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何安這時問道。

而回答他的卻是他媽媽,阿姨剛才一直都背對着我們,這會兒轉過了身我就看到她眼中還是霧蒙蒙的,她看着何安跟我笑着說:「對不起,易生,叔叔阿姨要向你道歉,剛才你叔叔跟你說的那番話是我們昨晚商量好了讓他今天故意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看看你有沒有足夠的決心和膽量來把你們所選的這條荊棘之路走到底。」

「呃……啊?」不要怪我反應慢,寶寶真的有點暈……敢情咱說了這麼老半天就是一個測試?!

「孩子,」何安他爸又說話了,拍了拍我,還好這次他的力氣比較小:「叔叔知道這麼做很對不住你,但是身為父母,我們已經了解了何安對你的心意有多麼堅定,所以同樣地我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畢竟這條路不好走啊。如果你們真得在一起,那以後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並且任何一件都有可能對你們的關係造成巨大的威脅,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兩個人中只要有一方不夠堅定那你們的感情就很難維持下去。」

「是啊,」何安的媽媽把話接了過去:「易生,叔叔阿姨也是自私的,我們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將來受到傷害,特別是被他最愛的人所傷害,那樣太痛苦了。所以,我們才擅自安排了今天這場對話,就是想知道你對他的感覺和他對你的是不是一樣的。只有你們兩個同樣堅定的時候,你們在一塊兒,才會有未來。」

「阿姨……」

「易生,你沒有讓我和叔叔失望,事實上你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本來我和你叔叔都以為在你們的這段關係中,何安是陷得更深的那一個,但是剛剛看到你的表現再聽完你說的話,我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

何安他媽媽這時也走了過來站在我面前,眼神溫和地看着我:「易生,你能不能原諒叔叔阿姨這一回?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阿、阿姨您說什麼呢……哪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只要您和叔叔肯接受我我就萬分感激了!」我簡直是受寵若驚,大腦還沒從剛才的那般疾言厲色中徹底轉到這溫言細語里,總有種自己忽然跳錯了片場的感覺……

「爸、媽,那這麼說你們是已經同意我跟易生的事情了是嗎?」還是何安比我更會抓重點。

何安他爸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我倆的眼神變得十分幽深又有些許的傷感,他伸出手同時按住了我跟何安的肩膀后沉下聲音道:「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要接受起來的確是很困難。即便是到了現在,打心底里來講,我還是不太能夠認同這樣的一種感情。但是,我也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啊……」

「爸……」

「易生,何安,你們兩個都是非常優秀的孩子,不光是在學識上,更多的是在人品上,很讓人欣賞。但也正是因為你們這麼優秀的緣故,一想到你們從現在到以後都要生活在大部分人充滿批判或不屑的目光中,我們做家長的就更覺得難受了。」

何安他爸說到這裏時聲音就給頓住了,誰能想到像他這麼一個堅忍強硬的男人也會說紅了眼眶。

「爸、媽,你們不要難過。」何安站在我身邊摟住了我,「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這輩子能和易生在一起就已經很幸福很知足了,至於其他人怎麼看我們我根本不在乎,易生也不會在乎的。只要我們都不在乎,那旁人的眼光就影響不到我們,我們一定會活得很快樂。」

「是啊叔叔阿姨,如果有機會你們可以和我爸媽聊聊的,他倆就想得特別開,根本不替我在這方面操心,我媽還醞釀着讓我給她領好幾個混血小孩兒回去呢。」我這時已經感覺心裏輕鬆多了,說話也帶了幾分玩笑的口吻。

何安的爸爸媽媽同時點了點頭,然後他媽說:「嗯,有機會一定會見的。」

「對了孩子,聽何安說你也是準備繼續去美國讀書的是嗎?」何安他爸問我。

「是,雖然我跟他不讀一個專業了,但我想盡量跟他申到一個地方去。」我吸了口氣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何安他爸連說了兩遍,看起來頗為感慨,又等了一會兒才接着說:「昨天晚上我跟你阿姨已經查過了,現在同性婚姻在美國已經合法化了。等將來你們兩個都去了那邊之後,如果時機成熟,我們和你爸媽就一起過去看着你們把正事給辦了,這樣我們心裏也踏實。」

「哦……啊?!」

我沒想到我的未來「岳父和岳母大人」剛剛同意我倆的事就已經想到結婚的問題上去了,我瞬間就燒紅了臉,大腦一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何安卻一下子笑得特別開心,他把我的身子掰了過去正正地盯着我看:「你啊什麼啊,不願意嗎?」

「沒、沒說不願意……」我現在覺得剛煮熟的雞蛋表面都沒有我臉上的溫度高,真是丟死個人了……拜託大哥好歹當着我「岳父岳母」的面你不要這麼耍流.氓行嗎?!

「小安。」我「岳母」這時忽然拉了何安一把,笑着對他說:「哪有你這樣的,就算人家易生是男孩子,你要想讓人家跟你結婚該有的儀式可不能少啊。像你這麼突然說出來,換成是我也肯定不會答應。」

「不是的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

「媽你說得對!」何安猛地一摟我把我的後半句話都給擠回去了,然後他居然臭不要臉地把嘴貼到我耳朵根上說:「那等我回頭給你一個正式的儀式。」

「何安你——」

「別太感動了易生,我爸媽還在呢,你當着他們的面哭不太好。」何安笑眯眯地看着我說。

我靠!!!

你等著,你給小爺等著,等咱倆單獨在一塊兒的時候你就死定了!

嗯……不過現在的重點似乎不是這個。

我看向正微笑地望着我倆的何安的爸媽,他們此時眼中慈愛的神情和當時我爸媽看着我跟何安時是一模一樣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或許在教育和培養的方式上有所區別,但本質上,父母對孩子的那份心疼和憐愛並沒有半分差異。他們都是全身心地在替我們考慮,只不過是從不同的角度。

「對了易生,小安,我們明天就要回青島了,你們兩個都好好照顧自己。易生這個暑假有時間的話就來青島玩吧,叔叔阿姨一定好好接待你。」何安媽媽溫柔地微笑着說。

我點點頭:「謝謝阿姨,有時間我一定去!」

「嗯,何教授你還有什麼要跟兩個孩子說的嗎?沒有就快讓他們回去吧,別跟我們在這裏耗著了。」何安媽又推了下他爸。

我「岳父」微微頷首,然後看着我們倆只說了一句話:「好好努力,等將來你們去美國的時候我會親自去機場送你們。」

「一定。」

「我知道了。」

我和何安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

「那現在這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算作是塵埃落定了?」從賓館走出來后我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就用力捏著自己的臉問何安道。

他站定,然後將我的手從臉上拿開繞到了他身後:「還早呢,要到結婚才算。」

「……結、結婚那麼久遠的事情……至少還要等個一兩年呢……」我臉紅道。

「你着急么?」何安的面孔一分分地逼近了我,我分不清到底他的呼吸和我的臉哪個更燙。

「……不……着急……」我想到我們現在雖不算在大馬路中央但也差不多了,離小西門不過二、三十米,來來往往全是人,我心裏一緊張卻不由將何安抱得更緊。

何安此時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他的鼻尖已經觸碰到了我的額頭。「易生……」

「嗯……?」我已經不僅僅是臉上在發燙了。

何安輕輕地吻上我的眼睛,然後又往下移,移到鼻樑,再到臉頰,再到嘴角,然後他伸出舌頭用舌尖沿着唇線細細描摹一圈,最後探入我早已微微張開的口中。

「我愛你。」

糅雜在親吻中顯得含糊不清的話,聽在心裏卻是無比的清晰。

「我也愛你。」

從始至終。

※※※

※※※※※※——尾聲——※※※※※※

※※※

大四下,畢業季。

「親愛的朋友們!這將是畢業酒會的最後一條提醒短訊!我們的『生科不敗千秋萬代』畢業生大聚餐將於今晚七點整在XX商務酒店的一樓宴會廳舉行!屆時請各位姑娘們穿上你們最漂亮的晚禮服、漢子們也穿上你們最帥氣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來慶祝我們光榮畢業!!!」

今天是七月十四號,昨天剛畢業答辯完,我坐在寢室裏面正收拾著自己所剩不多的東西就收到了梁競的這條短訊。

「哎呦好煩啊,我早上剛洗過澡,七點聚餐的話那我六點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熱了!」葉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鋪,看見短訊就撇著嘴抱怨了一句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這次特意讓我家那位老頭給我從上海訂製了一套燕尾服寄了過來,到時候穿上絕對閃瞎你們的眼睛!穿這種衣服我自然得乾乾淨淨的了!」葉煦在這一年多以來似乎跟他爸和他繼母的關係緩和了許多,據我所知這裏面林久橋的功勞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樣閃瞎我們,要不你試試裸.奔?絕對閃瞎所有人!」我話音剛落一個枕頭就朝我砸了過來,被我隨手抓住了。

「你放——后氣!」葉煦小朋友的戒粗話進程顯然不太順利,但我覺得原因並不在我們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現。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繞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來我看安哥還認不認你!」葉煦說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東西正看着我倆笑的何安問道:「誒安哥說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還要他嗎?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這麼煽動他!他當然會要了!」我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何安跟前彎身做了個挑起他下巴的動作:「安哥你說是吧?」

「是啊,當然還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邊一拉另一隻手則攬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轉了半圈,直接讓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懷裏,像個小媳婦兒的姿勢一樣。

「不過,要歸要,但懲罰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臉淫不懷好意,我真得好想給他一拳……

葉煦已經笑得不行了,跪在那裏捶床:「安哥你說幾天!易生現在最長的不能下床記錄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頭認真地說:「我覺得沒問題。」

「哈哈哈,可惜了這個場景我是不能親眼見證了!到時候安哥一定記得告訴我一聲!」葉煦笑着說完但眼中卻不經意地閃過一抹淡淡的傷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們以後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實我心裏也特別捨不得。

為了不讓他難受,我決定就犧牲一次自己的節操,仰頭對他十分仗義地說道:「誰說你不能親眼見證了,紐約離波士頓多近啊,到時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來找我們,親眼探視我!」

「噗——你以為誰那麼待見去探視你!」葉煦瞪了我一眼,不過此時他連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擁抱了一下一樣。

在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在畢業后的去處就全部都定下來了。

何安毫無懸念地進了哈佛那個吊炸天的實驗室讀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碩士,而葉煦和林久橋都申到了哥倫比亞大學,只不過林久橋是念發育生物學方向的博士,葉煦則是計算機科學的碩士。

說實話這個結果已經非常令人滿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間的距離就跟P大和T大之間差不多,兩所學校經常選課都是串著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為是博士自己有單獨一個宿舍,很寬敞的一室一廳,我們商量好到時候買張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於葉煦跟林久橋這倆追求小資生活情調的壕去了紐約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倆人已經看好了在哥大附近臨着哈德遜河的一套高級酒店式公寓套間,準備等去了那邊就一起租下來住,我想一想他倆攜手坐在大都會博物館門口台階上的樣子就覺得嘖嘖……沒眼看了。

我們的同學裏面還有不少去美國繼續讀書的,東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兩天還跟我們嘚瑟說他那裏常年陽光普照,讓我們冬天的時候拖家帶口去找他過冬,結果遭到我們宿舍三個人的一致鄙視說冬天當然是要去邁阿密了,誰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傷心」。

還有梁競,他本來因為績點不夠的緣故不能保研,但是由於他學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裏有政策可以讓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實驗,一年後如果表現達標就可以申請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話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還挺樂呵的,上個月剛又勾搭了一個大一的小學妹,這兩天正打得火熱,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麼時候能定下來。

「易生何安葉煦!!!」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這邊剛想到梁競就見他從我們宿舍門口推門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

「你是不是發現自己忘記畢業答辯是哪天了?告訴你哦,是昨天。」葉煦盤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競走過來拍了拍葉煦的床板,但臉上並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轉過頭來又對我跟何安說:「你們仨為啥都不回我的短訊?!看到沒有啊!!通知!!!」

「你是說你那個一天一條發得比送快遞的都準時的破信息嗎,誰有那個閑工夫天天給你回。」葉煦用手撐著下巴聲音極其清脆地說。

我看了眼梁競也說道:「競哥,你那條短訊在一個月前你第一次發的時候我就給你回過了……」

「怎麼着啊!嫌我煩了是不是?!」梁競一臉委屈,「我也就剩這麼幾天的班長好當了!你們還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沒心沒肺的出國狗……不懂我這顆悲傷孤寂的心啊……」

「哎呀煩死了!好啦,給你回過去了你快看一眼,別在這兒哭!」葉煦嫌棄地在手機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對梁競說,我跟何安也很聽話地各給他回復了一條。

平時很多認真的話都當玩笑聽,而在即將畢業的這個時候,許多玩笑話說出來其實都是當真的。

是真的捨不得,是真的會想念。

四年的相處,恐怕是我們在懂事以來跟除親人以外的人所相處的最長的時間,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說來大家心裏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們的聚餐在正經了不到半個小時后畫風就整個不對了。

開始大家還都或多或少地綳著,說着比較官方的話,相互祝好,表達着自己對於終於能畢業的興奮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在喝了酒之後紅着眼睛說了句:「兄弟姐妹們,我會想你們的!」立刻有幾個女生當場就哭了出來。

因為這是個宴會廳,所以有一個枱子,台上還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華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僅此一句就讓人鼻頭髮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著酒干著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戀。

……

其實就在去年清明節過後,何安爸媽剛回青島沒幾天,關於我的那些「渣」的傳言也被澄清了。是蔣哲良自己承認的,他主動去找了最開始他傳這個消息的人,說明當初是他故意那麼說來抹黑我,其實事實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謠言的徹底終結必定是要從源頭開始,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很清楚這一點。而在這件事情傳開之後一些原本就對謠言抱着懷疑態度的人終於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們所聽說的那樣一個人,也終於能不再對我區別對待了。

雖然我曾說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但在這最後寶貴的一年裏,能得到周圍人的諒解還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關係一旦破了就再圓不回,但還有一些關係卻是在受過考驗之後反而變得更牢固。

朋友變多了,終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我在那之後其實也打電話問過蔣哲良為什麼忽然這麼做。

他在聽完我的問題之後沉默了許久,而當他開口說話時語氣卻是十分的平靜。

「易生,我們或許沒辦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讓你記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說過什麼?」我問他。

蔣哲良沒有說話我就當他是默認了。

「如果你可以原諒他的話,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計較了,又怎麼可能不原諒你。」我握着手機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就下定結論說我倆沒辦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說?!……」

「順其自然吧,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嗯……」蔣哲良在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問我:「易生,我就想再問一遍,如果當時在高二暑假我們去青島那次我沒有那麼對你,現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會不會是我?」

我輕輕嘆了口氣,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時候……

「如果你沒有那麼做,那我身邊大概不可能會出現別人吧。」

「真的??」

「嗯。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么。」

「……或許吧,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意義了,但是對我,還有一些……」

至於具體是什麼意義,蔣哲良沒有說出來,我也沒有問。

都已經回不了頭了,有些話就還是藏在心裏面比較好。

……

聚餐進行到九點多的時候,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喝多了,無論男生女生。

我跟葉煦抱在一起邊哭邊喝,邊喝還邊罵對方,憶苦思甜的,想到四年來的點滴又禁不住眼淚流個不停,這時候連丟人都不怕了,就想盡情地放縱自己,畢竟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一畢業大家就要各奔東西,誰知道下一次像這樣全員集合會是在什麼時候。

二十年後再相聚?那實在是太久之後的事情。

何安剛才被一班的一幫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歡迎,體現在這個時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來,他只顧得上間歇來勸我和葉煦一句讓我們少喝點兒,但我倆哪裏還顧得上管他,左耳朵聽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時候去了美國一定記着來找我玩啊!你只要來!我讓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摟着葉煦又哭又笑地說。

而葉煦眼睛裏面也早已是一片朦朧,眼角還有未乾的淚水,枕着我一邊舉著瓶子給自己灌一邊說:「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對——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頓有什麼好玩的!要來當然是你來大紐約找我咯!我給你講——曼哈頓、好地方——難得有個能和我們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這種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還——來北京?!你幹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學啊——來、來北京搞毛線?!」

「放屁!不來北京我跟你就不認識了你個大撒比!」

「……哦……那你還是來了的好……嗯……」

我暈暈乎乎地繼續跟葉煦瞎侃著,到後來我也不知道我倆在說啥了,意識都已經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只記得最後好像是何安把我給背了起來,我手還緊緊拽著葉煦生怕把他給丟下,然後應該是聽到了林久橋的聲音我才不大情願地放了手,再然後我就沒有任何記憶了,整個人都昏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並不清楚現在是幾點,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懷裏躺在他的床上。他應該是已經睡著了,我剛想動動身子卻聽到了一些微弱的聲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細地去聽,這才聽出竟然是林久橋的聲音,原來他沒走,而且他現在還和葉煦一起躺在對面的上鋪上,葉煦低低的喘息聲有些斷斷續續的,倆人還在竊竊私語着什麼。

卧槽!!!他倆明顯是在——!!!

我一個激動差點翻身起來,結果我剛有了這麼一個起身的趨勢就忽然感覺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緊了我,我抬頭一看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亦或是壓根就沒睡着,正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聽到了,不由給他朝上使了使眼色來表達自己激動的內心,何安笑得愈發明顯起來,幅度很小地點了一下頭,而他接着卻把手移到了我腦後將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後極為溫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發乾的嘴唇上。

「要不,我們也跟他們學習一下?」他每次把聲音壓得異常低沉的時候我都會有種靈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覺,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沒有抵抗力了。

「會不會打擾到他們?」我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其實身體已經貼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輕輕一笑:「誰打擾誰還不一定呢。」

「那我沒意見了……」

「嗯……」

「……唔……」

在這意.亂.情.迷之際,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來早就有了預示了,從最初遇見的時候。

那就這樣吧。

我這一生,都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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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恰如其分的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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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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