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入V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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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嬌懵,容川?

算算日子,他應該剛到北京一天,家裡還不夠忙活哪裡還有時間寫信?就算寫了,也不能這麼快就寄到黑龍江。

難道在火車上寫的?

春生看出她的疑惑,呵呵笑兩聲,說:「這是川子臨走時讓我交給你的,還特意說了時間,就是今晚。」

原來是提前準備的節日禮物啊。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來自男生精心準備的禮物,但比起熱烈的玫瑰,草地熒光閃動的愛心,這封薄薄的信無非是特殊的。王嬌忽然有些熱淚盈眶,為容川的良苦用心和那份小小的幸運。

匆匆吃過飯她趕緊回屋打開了信,「阿嬌,今天是除夕,看到這封信時我們已經分開96個小時了,這幾天你過得好嗎?很抱歉,這個春節不能和你一起過,但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的每一個春節我都不會離開你……」

****

「哥,幹什麼呢?快點出來吃餃子了。」容慧推開房門,見容川正仰面躺在床上,兩眼獃獃地望著天花板。

容慧很疑惑,自從兩天前哥哥回來就時常發獃,昨天幫家裡去廠里拉煤坐在三輪車上等煤時,也是這樣神色恍惚兩眼發直,師傅喊了他半天,連門口耳聾的王大媽都聽見了,他居然都沒聽到。

奇怪,哥哥肯定有事。

直到容慧靠近,容川才反應過來,匆忙從坐起,擦擦嘴邊的哈喇子,「慧呀,你啥時候進來的?」

容慧鼻子氣歪,兩手叉腰沒好氣地說:「在你哈喇子剛流出來時我就已經進來了。」

容川臉紅,擦擦滴在毛衣上的哈喇子,不好意思地呵呵笑。兩年不見,妹妹這張小嘴真是越來越伶俐,十個自己都說不過。

「川子,小慧,你倆幹什麼呢,快點出來,餃子涼了就不好吃了!」母親徐媛站在客廳里招呼。她現在已不是獨唱演員了,運動開始就被調到了文工團的清潔組,說白了就是打掃衛生。

洗了手容川來到廚房,見母親還在忙活著,就說:「媽,歇會吧,從昨天您就一直忙活,餃子我來煮,您和小慧先去吃。」

「不用。」二年才見兒子一次,又是過節,徐媛哪裡捨得讓容川幹活,推著他往外走,「快去吃餃子,還有,嘗嘗媽燉的紅燒肉退步了沒。」

爭不過母親,容川只得出來。夾了兩塊紅燒肉放進嘴裡,嗯,香,是家的味道!

也不知為什麼望著窗外偶爾騰起的煙花容川忽然想到了千里之外的王嬌,她現在幹什麼呢?吃餃子了么還是已經睡覺了,我寫的那封信春生可千萬別忘啊……

越想心裡越忐忑。

「哥,你想什麼呢?」見他又發獃,容慧忍不住問。

「沒想什麼。」容川一屁股子坐在椅子上,碗里倒上一點臘八醋,開始低頭大口吃餃子。

「你臉紅啥?」容慧眼尖,呵呵笑道。

「誰臉紅了?」這時,徐媛端著一大盤剛出鍋的餃子從廚房走出來。容川忙上前接過,只聽容慧笑眯眯地說:「還能有誰,當然是我哥唄,自從回家后他就變得傻乎乎的。」

「去你的,誰傻了!」容川瞪她一眼。

徐媛也說:「別胡說,小姑娘家家嘴巴這麼厲害容易惹事!」

見母親和哥哥都很生氣,容慧忙吐吐舌頭然後低頭吃餃子。她也知道自己的嘴說話沒把門,所以在學校里時,母親最擔心就是她在外面「胡說八道」,萬一哪句說錯就麻煩了。

其實徐媛也瞧出容川這次回家跟以前表現的不一樣了。從前,他活潑開朗愛說愛笑,現在卻是沉默寡言而且喜歡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今天上午全家一起去王府井,他迷迷糊糊的差點沒走丟,當時容慧還笑話他:「哥,你方向感也太差了,竟然在王府井能走丟,你這樣若是進了大興安嶺還能出的來嗎?」

當時,徐媛面上笑呵呵實則心裡很苦,她並不知道容川談戀愛了,而只是想離開北京兩年,兒子依然適應不了城市生活,站在家鄉,他卻茫然的像一個陌生人。兒子的雙手也變粗糙了,掌心滿是厚厚的繭子,胳膊腿上也有好多傷痕。想他從前學習很好,理想是做一名飛行員,而今卻只能紮根邊疆做一個種地的農民,兒子還小,可能還不清楚年輕有多寶貴,但徐媛是清楚的,所以心裡更痛。

「媽?」容川忽然喊了一聲。

徐媛抬起頭,盡量控制情緒。

容川夾一個餃子放進她碗中,「春節快樂。」

「哎……」

「哎呦哥,你好酸噢。」容慧受不了,故意打了一個哆嗦。

容川笑,自小最疼這個妹妹,她說什麼他都愛聽,「來,小慧,哥給你夾兩個。」

「謝謝哥!」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地吃著飯,電話忽然響了,徐媛起身去接,「喂?」

對方沉默了一瞬才說:「是我,小媛。」

彷彿有一隻大手扭住了徐媛的心臟,隔了好久她才冷冰冰地說:「有事么。」

聽出她口吻冷淡,對方尷尬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今天是我唐突了,我……」

「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徐媛很不耐煩地說道。

「噢,是,是。」對方不知所措了一陣,然後才說:「我……容川回來了?」

徐媛忍不住冷笑,「他回來那天你不就站在火車站外的廣場上么,還用特意問?」

「小媛,你不要這樣,今天是春節,我想和容川說說話可以么。」對方低聲懇求。

徐媛深吸一口氣,冷冰冰地說:「他已經睡了。」然後掛斷了電話。調整了一下情緒和表情徐媛才又回到餐桌前,容川看了母親一眼,見她臉色不好就趕忙問:「媽,誰啊?」

「以前的同事。」徐媛無精打采。

「同事?老同事嗎?男的女的,都說啥了?」雖說現在的形勢已不像前幾年那麼激烈,但容川還是很擔憂母親,家裡沒有頂樑柱,沒有男人,在北大荒時,一想到家裡的情況容川就難過得睡不著覺。

「哎呦哥你好煩啊。」容慧嫌他啰嗦。「來,吃一塊紅燒肉閉上嘴巴。」徐媛笑了笑說道:「是老同事,互相拜個年,又平安熬過一年,大家心裡都很感慨。」

平安熬過一年。

短短几個字怎麼聽怎麼心酸。

吃過飯收拾碗筷時,容川忽然想到什麼,便說:「媽,明天我去趟紀伯伯家,你說買點啥好?」

徐媛差點沒把手裡的碗扔地上,「去,去哪兒?」

「紀伯伯家。」

她變了臉色,氣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在家裡好好待著,去哪兒做什麼?不許去!」

容川不解,「媽,您這麼說可不對啊,先不說小時候紀伯伯多照顧咱們,就是去了兵團他也對您和小慧照顧有加,最為晚輩我理應登門感謝。如果不去,那不成白眼狼了!」

容慧也說:「是啊媽,紀伯伯那人多好,春節前還讓他警衛員給咱家送了十斤雞蛋,您這麼做可有點忘恩負義了。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行!明天咱倆先去趟副食店,聽說紀伯伯愛吃餅乾,咱們看看有啥新品種沒,然後……」

容川與容慧站在客廳里聊得熱火朝天,徐媛端著碗筷踉踉蹌蹌來到廚房,她想某些微妙的關係是本能,終不可被隨意阻斷,它們在黑暗中牽動著彼此,卻在陽光下變得格外沉重。

第二天,容川帶著容慧先去副食品商店買了點心餅乾和茶葉然後敲開了紀如海家的大門。

保姆開的門,她是新來的,不認識容川:「你是……」

「您好阿姨,我叫李容川,請問紀伯伯在家嗎?」

紀如海正坐在客廳里看報,聽見容川爽朗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放下報紙就站了起來,「容川啊,快進來,進來。」

「紀伯伯過年好。」

「紀伯伯好。」

進屋后兄妹倆先是禮貌地打招呼,然後把禮物送上。「紀伯伯,我知道您愛吃餅乾,就買了一些。這是巧克力夾心,那個是奶油夾心,不知您愛吃哪一種,我跟容慧各買了一斤送給您。」

「哎呀,你們兩個孩子,來就來吧,還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嘴上說著不樂意,但紀如海的眼睛已經笑得迷成了一條縫。「小張啊,快去倒兩杯水來,還有,先不要擦廚房了,先去菜市場買條魚,容川,今天中午就在紀伯伯家裡吃。」

「不了,伯伯。」容川忙攔住保姆,得體地對紀如海解釋道:「我一會兒還要去戰友家裡送點東西。明年我回來一定在您這裡吃飯,但今天真的有事,請您見諒。」

紀如海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失望,其實他也清楚容川這麼說不過是託詞,但他能來看自己,已是最大恩澤,他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幾人坐下后,紀如海問:「容川,這次回來住幾天?」

「連隊給了七天假,過幾天就走。」

「這麼快?那你媽媽又要哭嘍。」

容慧這時□□話來,笑著問「咦,紀伯伯,您怎麼知道每次我哥走時我媽肯定會哭啊?」

紀如海一愣,然後仰頭笑道:「孩子是娘身上割下來的肉,自然走到哪裡母親都惦念。有句唐詩說的好,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啊。你哥哥一走就去到千里之外的東北,幾年才回來一次,你媽媽能不傷心落淚么」

「哇,紀伯伯您好有才華,不單帶兵打仗厲害,文采也是一等一!」自小生活在大院,容慧自然崇拜軍人,可惜她爹是文藝兵,沒上過戰場,而且在容慧很小的時候他就去世了,關於父親,容慧更多的是來自於想象,而紀如海就是她想象中的那個父親,有軍人的威嚴,也有普通人的俠骨柔腸,待人溫和,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又果斷決絕堅持己見從不退縮。而且小時候,容慧就常聽其他孩子說紀如海年輕時就獨自帶兵打仗,參加過百團大戰,是戰功赫赫的少將呢。

只可惜啊,人無完人,紀伯伯這麼好,他兒子紀北平可不怎麼樣!從小就愛調皮搗蛋還是個一點就著的驢脾氣,好不容易去了黑龍江卻還總是跟他老哥對著干!

那個啊人,真是差勁的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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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獻給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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