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爾曰

QQ已經佔據了網路市場的大半江山，這種類似項目，即便真有價值，一旦被QQ重視起來，很快，它就能憑藉自身的用戶優勢佔據項目的價值空間，並且發揚光大。

顏墨不知道薄錦辰從何而來這麼大筆款項，但他也不希望薄錦辰把錢花在這種有先天弱勢的項目上。

「不不不，它和心情並不一樣，它不是作為附屬品存在，而是作為核心元素，他的價值也體現在這裡。它是一個公開的社交平台，而QQ空間的心情是建立在熟人社交網路上，這是本質的不同，同時它們的功能性也不一樣……」

聽到顏墨的質疑，夏經綸連連擺手反駁道。

「小夏，我認識QQ的高層，需要幫忙引薦嗎？」

聽到夏經綸的解釋，顏墨皺了皺眉道。

相比於薄錦辰去投資這麼一個先天弱勢的項目，或許讓夏經綸直接和QQ合作會更好，薄錦辰也不用承擔這個項目帶來的資金風險，同時還賣了夏經綸一個人情，今後總有需要的時候。

「呃……好吧，事實上在這個月內，我仍然是QQ帝都分公司網路部門QQ空間項目小組的副組長。」

夏經綸無奈笑笑道。

他已經對薄錦辰會投資他這款社交軟體不抱希望了，顏墨是薄錦辰的經紀人，就算他對自己的項目有興趣，被顏墨勸阻肯定也是會放下心思的，相比於之前聯繫過的其他投資人，顏墨的拒絕是最委婉的了。

聞聲，顏墨挑了挑眉，出於他工作的理性，直接道：

「所以，夏先生，我可以理解為你的項目QQ並不通過，所以你才選擇了出來單幹嗎？」

「嗯……沒錯，很可笑是不是？大漢帝國內最大的網路平台對於我的項目完全不屑一顧，所以沒人認為它有商業價值，其實我也不覺得他有商業價值，但我覺得……它有存在價值，人們需要它，它值得我去做。所以，我選擇離開QQ，砸鍋賣鐵的去做它，趁著年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趁著被這個世界改變前，去嘗試著改變世界，這是我年輕時的夢想。」

聳了聳肩，夏經綸沒再像他先前般靦腆，說著不知被嘲笑多少次被人否定過多少次的夢想，他依舊是那個相貌平平面色不太健康的IT男，只是眼底煥發著少年人的光彩，絢爛奪目。

夢想，有時真像朵迷人的yin粟花。

有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害怕它的不切實際和危險性將現實生活吞噬。

有的人，卻義無反顧地奔向它，甘願死在它的懷裡，勝過千篇一律行屍走肉地活著。

涉及到了夢想，顏墨沒再多說，每個人都有選擇不同生活的權利。薄錦辰挑了挑眉，饒有興緻地觀察著身前的年輕人，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下。

夢想這個詞，自穿越以來一直若有似無地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從周瑾通過傷害別人實現的夢想，到林冉通過傷害自己實現的夢想，再到如今的夏經綸。

「可能又要冒昧了，不知道夏先生的家人同意你的決定嗎？雖然夢想是自己的事，但是夏先生從小到大家裡提供了不少的各方面幫助，才有今天的成績，陡然放棄去投奔年少時的夢想固然令人敬佩，可他們……」

薄錦辰的話只說了一半，自從穿越后，他的性子好似也被這貧瘠的生活打磨了不少，多數時候，說話都是點到即止，咄咄逼人，已不是他的性子。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譬如，上次韓熙家酒後點醒高盛健，那番言辭就恣肆極了。

「所以我把房子賣了。」

夏經綸臉上的笑意很燦爛，他的目光穿透了包廂邊的玻璃窗，投向了更遙遠的地方。

「在我老家，一套百多平的房子一百萬還不到，這套房子賣出去算上給中介的1個點和銀行的300萬貸款，我還能拿到600萬，在老家買套房子，再給他們留200萬防老，然後用剩餘的錢去追逐我的夢想。」

坦蕩。

這是薄錦辰聽夏經綸說完他的夢想后的第一直觀反應，和林冉在黑暗土地里長出一朵向陽花的坦蕩不同，夏經綸的坦蕩是他的種子本就種在了陽光下。

叩叩！

「您好，您的菜上來了。」

包廂門被人敲響，和正規酒店會將菜先放入包廂內的小隔間不同，私房菜往往不會有那麼大的場地，主打的溫馨而並非豪奢。

「進來吧。」

待服務人員將幾人點的八九道菜上畢，拒絕了服務人員留在包廂內倒酒水之類的服務，確定房間里只剩他們三人後，薄錦辰突然問道：

「你預計前期投入是多少？」

就像冬日裡的一縷陽光，直接照入夏經綸的心田，暖極了。既然有尋找過投資人，他心裡自然也有一本大概的賬。

註冊一個允許網路信息服務的公司只需要注資100萬，這對於他並不困難。然而他需要人手，他不可能自己獨力將整個軟體開發出來，他需要同伴，他可以為了夢想義無反顧，可人家還是得茶米油鹽姜醋茶的，而就算初期不需要租用大型伺服器，但一台作為方方面面的總運算處理是免不了的，還有公司場地租賃、每月水電、公司財務報表……這些事總不可能指望他們這群IT男自己做。

林林總總，按二十人的規模算下來，開發期間成本大概在每月二十萬上下浮動。

而開發期間會是多久呢？

其實夏經綸自己也沒有答案，如果是一個成熟的二十人的團隊，又有一個行業規範作為參考，這樣一款社交軟體平台的開發大概是2個月左右，然後是試運行和正式面向公眾。

但夏經綸如今有行業規範嗎？

沒有。

他只能自己一個點一個點的想，借鑒國外軟體的同時，自己也去探尋，中間可能還會出不少漏子，這樣一邊建設一邊推倒重來，算下來，再快也得是半年以後。

而之後的推廣成本則是大頭，這是避免被QQ從市場里擠壓出去的至關重要的存在，可就像他起初說的，目前他自己也沒有找到這個軟體平台的商業價值，於是，到它面世后的日子裡，每天都像是在往無底洞里投錢，卻未必能掙回本來。

目前，夏經綸覺得最有可能的是在平台上有一定量的註冊用戶后，儘可能在不影響用戶體驗的情況下投放一部分廣告，不說能掙多少，把今後租用伺服器的錢平掉也挺不錯。

「大概……一千萬？」

這個數字說出口時，夏經綸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自己準備的那300萬是不夠的，只是，他還是想試試，推廣成本貴，他可以慢慢來，等到軟體開發出來了，他可以解散公司又或者大家一起接幾個外包的活，總歸是餓不死的，只是打開市場的時間線要延上很久很久。

——「所以，夏先生是在做慈善嗎？把一千萬投在一個沒有任何商業價值的項目上？哈哈哈……」

——「夏先生，我不指望能回本，如果能賺相應名氣也不錯，但恕我直言，你的項目恐怕比不上紅十字會的二十個孩子。」

……

想起曾經聽到的被拒絕的話，夏經綸心底有點惆悵，他心中剛剛燃起希望的小火苗驟然又黯淡下來，他不確定薄錦辰聽到這個數字后還會不會選擇投資他，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為了拉投資就去騙人。

「唔，夏先生，我覺得你估算錯了，如果要開發一個社交平台，最好的推廣是利用名人效應，以娛樂圈為主再輔以社會各界知名人士，這樣算下來，一千萬砸進去恐怕卷不起什麼水花。」

「500萬能請個不錯的明星了吧？」

夏經綸一臉肉痛地問道。

「你想找人代言？夏先生，是一個明星代言對你的社交平台推廣有利呢，還是一群明星註冊你的社交平台對推廣有利？」

「這……」

像是突然打開一頂天窗，夏經綸眼底一亮，可緊接著，他便又開始犯愁起來。薄錦辰的思路固然是好的，但相比於一群明星號，他覺得還是一個長期的代言更實在。明星那麼忙，哪有功夫折騰一個社交賬號？

「如果是代言的話，我三星級時一個網路遊戲一年的代言費是一百萬，當然了，它裡面包含一個潛意識小片段的拍攝，同時，按我簽約當時的真實人氣來看，已經相當於四星級。不過，即便夏先生好運，找到了一名像我這樣實際人氣已經越過自身等級的藝人，500萬大概也只能邀到一名六星級演員。而如果是一群明星註冊社交賬號的話……」

薄錦辰看著身邊的顏墨，見狀，摸不清薄錦辰的意思，顏墨仍是很夠意思地接話道：

「會按照尋常商業活動站台計算，底線是六星級20萬點，七星級30萬點，八星級50萬點，也就是說500萬能夠請十名八星級的藝人註冊這個社交賬號。」

「並且，你可以在合同里提出，簽下協議的明星必須在一個月內發5條信息，動動手指頭總歸要比出席商業活動輕鬆得多。」

薄錦辰繼續補充道，笑眯眯地看著夏經綸一副肉痛又后怕的模樣，繼續道：

「如果是一群明星，自然是越多越好，但作為一個社交平台而不是全明星粉絲基地，推廣方向除了娛樂圈還有其他社會界人士，譬如，作家、體育冠軍、教育家、書法家、畫家……這些是個體，再後期可以引入一些機構，譬如，各大媒體、各大高校、各大機構……當然，這是後期運作的方向了，前期有一些知名人士就足夠了，但就是這樣算下來，推廣公關費的成本也要三千萬。

然後是面向大眾后的後台服務問題，如果你不是想將平台開發出來就扔那不管，還是想要好好運營的話，那麼你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去輔助。初步預算，它面世后，你需要一個至少有五十人規模的公司，光工資算下來也要最低也要35萬。我們按一年無收益計算，加上推廣費用，整個個項目至少需要4千萬。」

「……」

沉默，令夏經綸窒息的沉默，4千萬，這是他預計數字的4倍，是他現有資金的十倍！

窮，有的時候的確很可怕。

至少如今的他聽到這個數字都會感到陣陣眩暈，這是只有真真感受到來錢不易的人才會有的體驗，過去的他作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從來沒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窮而感到窒息。

「三千萬，分季度注資，一年內清，股份八二分，我八你二。」

就像是從地獄到天堂，薄錦辰溫醇如酒卻又清冽極了的嗓音，落在夏經綸耳里，猶如仙音般悅耳。他沒有被這個聲音徹底迷醉，八二分打醒了他，而三千萬也是。

望著夏經綸投來的疑惑不解的目光，薄錦辰淡淡笑了笑，繼續道：

「有我和顏哥在，娛樂圈的推廣不說能給你省下一千萬整，八百萬總是沒問題的，你該不會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吧？」

「當，當，當然，當然可以，只是，分成，五五，這是我的底線，創意是我的。」

一時間，夏經綸結巴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昏了頭，還是被薄錦辰的無恥震懾住了。

「三點。」

沖著夏經綸露出玩味的笑，薄錦辰的眼底儘是智珠在握的肯定，他豎起三根手指，緩聲道：

「第一，除了我，你找不到願意在你這個項目里投資三千萬的人。當然，你可以選擇繼續你過去的方案選擇一個明星代言，而不是這樣砸錢開拓市場，甚至，你也可以不用任何明星，靠口碑試著打開一條路。

只不過，這個這條路，你要走上多久？達到QQ的市場佔有量，又要多久？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有我在，一年就足以證明它的存在價值，一年，你就能像所有曾經告訴你不行的人——行！

不用急著否認一年的時間，這是我的第二點。

和我合作，我能提供你最準確的前進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