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65

世界的廣闊體現於它絕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有任何過大的變化。=紐約的朝陽還是按照時令升起,溫暖的橙色光線籠在帝國大廈的尖頂上，似是黃金貼面,顯得閃閃發亮。

迪克站在帝國大廈的樓底，仰頭向上看去。陽光將這尖角的穹頂映的清清楚楚連半點陰影也未曾留下。連鷹也不願意在此時衝進耀目的光線之中,除了輕白的雲朵，他的視線里再也沒能看見別的什麼。

——比如一抹會蹲在尖頂上，托著下巴掃視紐約全景的刺客。

沈瓊的消失對於紐約的大部分人而言無關痛癢。她既不是什麼知名的超級英雄，也未曾做過什麼類似於拯救地球的驚天動地的大事。她是個刺客，隱藏於黑暗之中,雖然做了件捍衛民眾「自由」的大事,但卻並非為了正義、更不為救世而行動。她只是為自己的信條翱翔。

自由自在,隨心所欲。——這正是沈瓊本人。

迪克眯着眼看了會兒大廈頂端,芭芭拉端著兩杯奶昔走近。她將其中一杯遞給了迪克,抬頭看了看帝國大廈,隨口道：「還在找她嗎？」

迪克接過奶昔,點了點頭，間或又抬頭說：「不過找不到也沒什麼。」

芭芭拉：「？」

迪克笑道：「我有預感,總會再見的。」他篤定道：「她不會死。」

芭芭拉不明白迪克對於沈瓊的盲目自信源自何處,但作為朋友,她和提姆總是要幫他的。於是芭芭拉舉起奶昔像酒杯一般碰了他的杯子,眯着眼睛向帝國大廈的頂端敬道：「敬這位年輕的刺客。為她銷毀的animus計劃,為她捍衛的『自由』。」

較於迪克·格雷森的態度，鋼鐵俠對於自己合作者的無故失蹤顯然十分不滿。可當一名刺客隱藏起來，不願被人找到,即使是托尼·斯塔克，也無法將她從紐約揪出來——畢竟他沒法真的將紐約每一寸的土地掀開。

好在奇異博士通過沈瓊與阿戈摩托之眼的關係確認她仍舊活着，否則鋼鐵俠恐怕真得會通過神盾局向全美髮送尋人啟事。

奇異博士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我行進道路的權利，即使是朋友也不應多加干涉。」

鋼鐵俠捏著沈瓊留給他的紙條（上面寫着：我去度假，麻煩替我和史蒂夫叔叔說一聲），不甚贊同道：「那她最好做好準備，我是沒有立場教訓她，但恐怕沃辛頓家的那一位並不這麼想。」

沃倫·沃辛頓。從他的妹妹為他治癒了傷口並從驅魔聖團的總部消失，他便下發了佈滿紐約的尋人啟事，報酬驚人。光是看着報酬金額，鋼鐵俠便能夠預見沈瓊的未來。沃倫·沃辛頓的脾氣可算不上好，否則當初也不會如此輕易便被誘拐加入聖殿騎士了。等她回來，迎接她的絕對是天使的暴怒。

沈瓊雖說是失蹤，但她卻在失蹤前將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她對傑森·托特這位敵人着實提不起好感，但看在迪克的面上，她仍將奇異博士的聯繫方式給了出去。奇異博士的魔法神奇而精妙，想來他的魔法應該能治癒傑森·托特全身粉碎性的骨折。

——至少這個方法，可比教廷的黑水要可靠的多。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舉動，眾人都認為沈瓊只是想一個人外出散心，而並非真正的「失蹤」。

查爾斯·澤維爾結束了與政府的交流，側頭便能看見躺在他辦公室的扶手椅上，抱着本《基督山伯爵》閱讀的女孩。她黑色的頭髮梳成了馬尾，雙腳穿着長筒靴，此刻正敲在矮腳凳上。她的上半身陷在椅背里，翡色的眼睛在書頁上鼓溜溜的轉着，最後跳過了書頁，停在了查爾斯的身上。

查爾斯結束工作，任她看個夠本，心平氣和地問：「你打算在我這兒躲多久。」

沈瓊將書頁移下，正大光明的偷看對方，笑嘻嘻道：「到差不多大家都忘了我吧。」

查爾斯藍色的眼睛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一名異想天開不諳世事的孩子，他對沈瓊道：「能夠操控時間的你，確實可以決定許多事物的消亡，但屬於個人的記憶卻決不再你的統轄範圍之內。除非死亡來臨，否則——至少你的哥哥，絕對無法忘記的你的存在。」

「你難道要為此永不出現嗎？」

沈瓊沉默了會兒，對查爾斯道：「我快死了。我的父親叮囑我前往北美，為得便是控制住我的力量，避免副作用加深。」

「可是查爾斯，你看——」

她像對方傾下脖頸，露出了脖子后光潔完整的皮膚：「我的後勁受了傷，但我沒有再使用過能力，可它仍然癒合了——再然後，它出現了大面積的割傷——再痊癒。」

「我在經歷著時間的倒回。」沈瓊眨了眨她綠色的眼睛，「查爾斯，現在的我的時間點，應該在剛來紐約不久。」

她的話音剛落，便覺得小腿一痛。沈瓊低頭看去，見到鮮紅色的液體飛快染紅了她的褲腳，她笑道：「現在的我，應該是剛遇見你的時候。」

查爾斯低下視線：「……那該是一年前的事。」

沈瓊頷首：「差不多。」

查爾斯抬頭，對她道：「你來到我這裏，才過了一周。」

沈瓊眨了眨眼：「嗯，是的。」

查爾斯抿了嘴角，對沈瓊道：「我幫你處理傷口。」

沈瓊聞言「啊」了一聲：「這個倒不用，時間既然再倒退，那麼過一會兒應該傷口就好了。」

查爾斯沉默不語，眼中的神色卻寫滿了不贊同。沈瓊舉手投降，脫了鞋捲起了褲子：「……你看，我說已經好了吧。」

她的小腿上已經沒有傷口，只有紅色的血漬證明著之前她確實受了傷。

查爾斯檢查了一番，確定沈瓊傷口痊癒，方才收回了手，問道：「你想過解決辦法嗎？」

沈瓊一邊將褲子卷回去，一邊道：「想過啊，所以我來了這裏。但是時間寶石的那塊碎片已經找不到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斯特蘭奇博士給了我一瓶魔葯，大概能延緩我的癥狀，但改變不了結局。」

「我和他有協約，他會為我保守秘密，這是他作為醫生的操守。托尼和我叔叔都不會知道的。」

「所以我才要跑，你說要是沃倫看見我這個樣子，他得會留下陰影吧？」沈瓊盯着地面，「我找回自己的親人，可不想給他留下糟糕的回憶。」

查爾斯沒有接話，他反而問：「那你為什麼來找我？」

沈瓊這一次沒有移開視線，她如同祖母綠般的眼瞳片刻不離的凝視着查爾斯·澤維爾。看着這位曾教導過她的變種人教授，沒有露出懶洋洋的笑意，也沒有用她慣用的隨意口吻。

她凝視着對方，略仰著頭，全神貫注，極為認真地開口：「雖然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我希望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是在你的面前。」

她慢慢走至了查爾斯身前，跪下身去，修長的脖頸垂下顯得尤為脆弱。她將側臉倚在他的膝上，輕聲道：「我害怕死亡，但我更不想為此迷失心智。」

查爾斯藍色的眼中浮現出無可奈何的神色，他伸出了手，撫上了沈瓊的頭。

沈瓊聽見他極為溫柔道：「那就先住下吧，朱比莉會很高興。」

沈瓊聞言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突然抬頭問：「那你呢？」

查爾斯：「……？」

沈瓊慢悠悠道：「教授。」她彎了眼，抓着對方的手忽得起身強吻了上去。

查爾斯坐在輪椅上，根本無法避開，被這傢伙得手后，一時間竟然無法開口。

沈瓊一手抵在他的輪椅上，一手仍然抓着他的手腕，笑得十分得意：「挺早就想這麼做了，還是挺簡單的？教授，你不入侵我的思想阻止我嗎？」

查爾斯·澤維爾藍色的眼睛一如大海，他看着沈瓊，深邃的星海中慢慢便只剩下了一個人。他凝視着她，直看的沈瓊氣虛，不知不覺鬆開了抓住他的手。查爾斯再得到自由后，方向沈瓊招了招，慢聲道：「沈瓊。」

沈瓊有些踟躇，但生性不肯認輸的那點自尊讓她硬著頭皮回了句：「怎麼了？我是不會道歉的。」

查爾斯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沈瓊被對方的力道帶了個踉蹌向前傾去，而後便得到了一個真正的，屬於□□的吻。當她低喘著，憋著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查爾斯·澤維爾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對沈瓊道：「你可以呼吸了。」

沈瓊依然憋著，好半晌才說了一句：「我可以憋氣二十分鐘。」

查爾斯回答：「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技能。」

沈瓊：「……反正我就是能。」

查爾斯笑了笑，他對沈瓊道：「現在你想說什麼？」

沈瓊眨了眨眼，開口道：「我可以睡你嗎？」

查爾斯微笑道：「不能。」

沈瓊臉上的失望溢於言表，查爾斯·澤維爾無動於衷，他推著輪椅離開，順便對沈瓊道：「我該去上課了，你也該去和朱比莉問好。」

沈瓊看着他的背景頗為不甘心，她抱胸嘀咕道：「你等著吧。」

查爾斯微微頷首：「好，我等著。」

然而他離開了屋子，避開沈瓊，便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查爾斯深吸了口氣，卻又忍不住笑出聲。

他看向綠蔭蔥蔥的屋外，看見了那棵樹。

他還記得那隻鷹從樹的那一端向他飛來的模樣，這大概便是沈瓊也無法從他這裏奪走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在5.29號！應該不會食言！

後面只剩下狗糧劇情了……

ps：預言家本子出了，地址付下，複製的時候去掉空格就行：

手機：.taobao./ap/core/?id=551153522203

電腦：ps:?id=551153522203&_u=t2dmg8j26111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