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仁義值千金

21,仁義值千金

在大洋百貨商場,我在麗麗的服裝店待了幾個小時。上午商場的生意起初比較差,麗麗一直跟我閑聊。後來人漸漸多起來了,麗麗去照顧別的顧客了,我禮貌地和麗麗告別,美滋滋地離開了商場。下午,又去花園小區麻將館。

泡妞,工作賺錢兩不誤。

我去的時候,朱頭三,老石已經等著了,他們昨天輸了錢,心裡老大不服氣,一心想找我報仇雪恨。咦!我丈母娘居然還沒來!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二十多歲,高,瘦,做得筆直,穿著一身保安的服裝,眼神冷峻,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朱頭三一看到我就打哈哈:「九萬來了,可以開場了。」

老石問旁邊的年輕保安:「張電,要不要打五塊的血戰?」

張電點了點頭。

我聽張電這個名字有點意思,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張電,我不叫向風嘛!風雷雨電,在天上我們是一家人!哈哈!有時候想想我這麼牛,怎麼就不上天呢?

我們進了包廂,坐好位置之後,就開始打牌。昨天已經和朱頭三,老石打過牌,摸清楚了他們兩人的底細,他們就是給我送菜的,不足為慮。可這個張電,看起來不是一個普通人,至少他的氣勢就與常人不一樣。

換人如換刀,有了前車之鑒,絲毫不能大意。

我一邊整理牌,一邊和張電打招呼:「張電兄弟,以前少看到你呀!」

張電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嗯!」

張電沉默寡言,不願意多說一個字,老石自作聰明地給我介紹了張電是四川廣安人,是個退役士兵,在大富豪酒樓當保安,拳腳了得,他親眼看見張電和別人打架,三拳兩腳打趴幾個。以後我才知道,張電比老石口中之人厲害多了。他是退役特種兵,一身武功,一個人對付八個,易如反掌。他擅長用一把一尺左右的短刀,出手快如閃電,一刀在手,別說八個,二十八個也擋不住他!這是后話。

初次見面,我對張電有了好感,至少,我覺得他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丈母娘李春妮沒來,我不能討好丈母娘,有點小小的遺憾,不過呢!她不來我更可以大展手腳贏錢,也算好事。

幾圈牌一過,我就發現,張電是一個耿直之人。他話不多,出牌乾脆利索,輸了就拿錢,從不拖泥帶水。只是他的眉宇之際,有些憂鬱,肯定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不開心,我還不得而知。總之,他是一個靠運氣打牌的人,簡單點說,也是給我送菜之人。

我穩紮穩打,對於一個老千,牌技本來就比普通人要高,很多時候,是不需要出千作弊的。而是在一手大牌,或者關鍵時刻,才需要出手的。更何況打四番封頂,很容易就能做滿。

小試身手,就把三人的錢贏得差不多了。

張電看了看他面前盒子里的錢,站起來說:「不打了,錢輸完了。」

朱頭三輸了不少,害怕人拆台,忙對老石說:「你是老闆,借他點錢繼續打嘛!」

老石:「張電,要借點錢翻本嗎?」

張電:「不用了,很快要上班了。」

尋常的人,一旦賭博輸了錢,求爹爹,告奶奶也要抓錢翻本,可是別人主動借錢給他,他也不要,可見人品不一樣。

我是見好就收。

張電出了門,我跟在他身後,問了句:「張電兄弟,我們吃個飯吧?」

張電回頭,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雖然我不怎麼抽煙,但知道煙和酒能迅速拉進男人之間的距離,結交朋友,所以備有香煙神器。

我說:「多個朋友多條路。」

我把香煙遞到他面前。張電遲疑了一下,接過香煙。我們兩人進了一家川菜館,我把菜單給他,他點了幾個家常菜。我添了一道大盤雞,紅燒豬腳。

我說:「張電兄弟,來瓶酒吧?」

張電微微遲疑了一下:「我最多喝一杯,晚上要上班,如果不上班可以多喝一些。」

我沒有勉強他,喊老闆拿了一瓶啤酒,給他倒了一杯。張電對我笑了一笑,他是一個很少笑的人。

這一餐飯,基本上都是我問,張電回答我,他不喜歡說話,更多的是沉默。但我看出他的心中一定有心事。

我問:「張電兄弟,你一定有心事!」

張電沉默,眼神灰暗。

我笑了笑:「有什麼苦難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一下。」

張電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了:「我媽病了,要我寄點錢回家,我本想來贏點錢的,結果反而輸了!」

我明白了,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他是遇到了錢的困難。我從口袋裡拿出錢包,裡面有大概三千塊錢,我留下兩百塊錢等一下付飯錢,把其餘的錢推給他:「兄弟,你先拿去急用。你看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回家再給你拿兩千。」

張電遲疑了一下:「我……」

我說:「誰都有個難處,有難處不向朋友開口,還想誰開口呢?」

張電:「先借給我!」

我說:「沒關係,你有錢還我就是。」

張電端起酒杯,什麼都沒有說,我們一飲而盡,一切都在酒中。

和張電分手之後,我回到出租屋。數了數家中的錢,還有兩千多塊,這是我留著救急用的錢。我從裡面拿出一千塊,把剩下的錢放進柜子里。我得去找人打牌,多贏點錢,張電那裡說不定還需要錢。本來,我們在外面跑的人,一般不要和別人扯上錢的關係。但幫助張電,是我自己願意的,我堅信自己不會看錯人,他是值得結交的朋友。

師父西域鬼賭王說,眼睛要看得准,不僅僅看牌要准,看人更要准!

我站在門口,把經常去打牌的地方想了一邊。如果去打麻將,到處都能去,只是打麻將贏得少,我想去弄點快錢,就只能去詐金花了。

陳老三麻將館,我和蔣真理經常去,那個麻將館比較大,還有包廂可以詐金花。

想好之後,我叫了一輛摩托車,趕到陳老三麻將館。

麻將館里,坐了幾桌人打麻將,陳老三老婆正在端茶倒水。看到我之後,一臉笑容地招呼:「九萬來了?」

斯文,帥氣的人到處都受歡迎。

我禮貌地問:「三嫂,三哥呢?」

陳老三老婆用手指了指包廂:「詐金花。」

我徑直走到包廂門口,用手輕輕地敲了敲門。門拉開了一條縫,陳三的大腦袋露了出來,還有一股嗆人的香煙霧氣竄了出來。

我後退了兩步,用手拂去煙霧。

陳三看了我一眼:「九萬?好久沒看到你了?」

我故意問:「蔣哥來沒有?你們在詐金花?」

我是問蔣真理,明知他回家了,故意這麼問!陳三:「他回家了吧!要不要進來玩幾把?」

我也就不客氣了,擠了進去。

包廂里七八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個個叼著香煙,吞雲吐霧,他們都聚精會神地看自己的牌,根本沒有注意我進去了。

陳三並沒有詐金花,他背著一個包,收喜錢。喜錢,就是茶水費。一般是莊家摸到豹子或者清一色順子,有格外的獎勵。這個時候,就給茶館老闆抽一個。當然,陳三也愛詐金花,人多的時候,他就不上。人少的時候,他會湊個角。

我迅速地掃了桌子上一眼,只有一個人有些印象。也是在金花桌子上認識的,名字叫周宗柱,其餘的人都不認識。我挨著一個人坐下,不慌不忙拿出皮包,取出五百塊。

新一輪牌局開始了,陳三說:「多發一手。」

莊家是個胖子,腦滿腸肥,臉上的白肉機會把眼睛擠沒了,嘴裡叼著煙,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我對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莊家用手敲著桌子:「下底,下底。」

大家紛紛往桌子中間扔錢,今天打底是五塊,五十封頂。這樣的牌局不算小了,運氣不好,可以輸好幾千,當然贏,也能贏好幾千。我就需要在這樣的場合多贏一點。

莊家洗好牌,給他的下家切牌,然後發牌。發完之後,他的上家開始暗五塊,後面的依次暗下來,我也跟暗了一手。暗了幾手之後,我看牌,是一手10,8,5的雜牌。這樣的小牌,幾乎沒有贏的可能,我一言不發,把牌扣在中間。

我不動聲色,注意著牌桌上。胖子,一個三十多歲,留著長頭髮的瘦子,還有周宗柱,三人面前的錢堆得最多,很顯然,他們是贏家。贏了錢的人,氣質高,一眼就能看出來。輸了錢的人,一臉苦相,垂頭喪氣,長吁短嘆。

隨後的幾手牌,我都沒有摸到好牌,早早棄牌了事。這樣低調,根本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牌桌上的老千,越低調越好,成為眾人的焦點,你想動個手腳,總會被人盯住,下手就不方便了。

新一局又開始了,我估算了一下,前面已經有六手沒有摸到好牌了,這一局,我決定賭一把。理論上說,每個人贏的機會都是平等的。實際上,運氣這個東西真的存在,往往贏的人連續不斷地贏,輸的人一直輸,輸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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