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落幕

「在你眼裏就只有他能幹是吧？我他媽算個卵！」咩咩沖我吼。

我眨了下眼，一字一頓道：「你這樣很蠢知道嗎？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殺了那個人就能還我媽一個清白嗎？你這樣幫不了忙，還給我添亂。」

咩咩瞪着我，氣得發抖：「好，我明白了，不就是為了慕雲初嗎？至於說的那麼為我着想嗎？這是我最後為你做一件事，你可以滾了。」

我懸著的心落回去，絲毫沒猶豫的離開。

目的達到了，咩咩會聽話，會跟慕雲初站在一起，只是我說的那些話會讓他再也不想看到我吧。

從公安局出來。任浩送我回家沒急着走，等到傍晚六點幫我提行李硬是要送我走。

琛琛因為身體不舒服，牛奶也不喝，我怕舊事重演，就沒推辭。

可等任浩開了十幾分路程，我發現去的不是火車站。

「任浩你走錯路了！」

「在L市呆了那麼久，你覺得我會走錯路嗎？」

「你要帶我去哪？」我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是出L市的高速公路。

任浩冷冷道：「琛琛身體不適，不適合坐火車，我送你們過去，路上有什麼事嗎可以隨時停留。」

我摸了摸琛琛的腦袋，又開始有些燙。也就沒和任浩爭了。

其實心裏那時候就已經明白，任浩送我去的地方絕對不是我自己想去的地方，恐怕又是慕雲初交代了他什麼。

一個月後，我和琛琛在L市的隔壁市已經呆習慣了，房子是慕雲初的，一個月前任浩送我們過來，沒給我半點反對的機會，還拿走了我的身份證。

房子裏什麼都有，每天也不用出門，菜都不用出去買，會有人準時把每天做飯的素材送過來，還有琛琛的奶粉。

慢慢的，我知道我跟琛琛算是被慕雲初給看管起來了。

他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這樣才是對我們最好的保護。

兩天後，任浩打電話告訴我，咩咩出來了，因為我媽的作證，還有他們費盡心思弄出來的證據。官司打的太順利，只讓他最後給死的人那家裏賠了十萬塊錢就了事。

當天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語氣淡淡的，我讓她來跟我住，她一口拒絕了，說她還不想見到我。我想她多少是怪我了，為了幫咩咩我不惜把她的傷口剖析出去。

咩咩的事情解決了，然後是慕雲初聯合他對付慕文效的時候。

沒人再給我打電話，我也沒去過問。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我早已經習慣了每天有琛琛的日子，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輕鬆隨意，琛琛比同齡孩子發育早，已經開始學着走路了。

我每天牽着他兩隻手幫他保持平衡，他很開心自己能在地上走來走去，就是不能鬆開他，一鬆開他就穩不住了。

陪他走路的日子很累，可感覺很充實，什麼都不用想。

琛琛也會累，讓我牽着他在屋子裏顛上幾圈，就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

他很活波，總是笑嘻嘻的，叫媽媽叫的更加順口了，有時候還會說幾個字。

會說媽媽、餓、尿、睡，他想說很多話。因為說不清楚大部分時間都在咿咿呀呀，你要根據他的表情猜他的意思。

我猜對了，他會笑着點頭，口水巴巴的流，我猜錯的時候他會皺眉，不開心的瞪着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到你猜對了，他才會給你笑臉。

連續四個月過去了，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有人準時來送，一開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錢包和身份證都被任浩拿走了，就剩下個手機在身邊，我要想離開一定是會有機會的。

可我就是沒走，帶着琛琛享受着愜意的生活，值得開心的是住的房子不是樓層房，是在郊區的一棟小洋樓，還有前後院。能帶着琛琛在院子裏溜達溜達的。

感覺自己是被圈養了，圈著圈著就習慣了，清靜舒適的日子是二十幾年來最安寧的生活，沒有痛苦和傷害。

琛琛是我每天的快樂，我也似乎是他每天的快樂。

我知道總有一天慕雲初會出現的，他做事那麼有條不紊的，手段也利索狠辣，慕家那些人絕對是干不贏他的。他的到來只是時間問題。

忍不住給黃心宜打了個電話，她告訴她懷孕了，正在養胎，說等我和琛琛回去了就見我，還希望她能生個女兒。以後好泡琛琛。

她就是那樣，不管當時把我們之間的氣氛搞得多尷尬，可一轉眼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她還告訴我我媽的情況，說我媽是被繼父接回鄉去，本身我媽是不回去的，但是我繼父對我媽是真的好。

還說李玉又找了個新男朋友，兩個人一起出門打工了。

她最後跟我提到了任洋陽，語氣低沉：「任洋陽出來以後一直潛在慕文效身邊，前幾天給了慕總想要的把柄就走了。」

我緊張了下，問她走了是什麼意思。

「你別緊張，我的意思是他出遠門了。」

「出遠門？幾天前？」

「三天前的事。」

我在這頭沉默了，他走也沒告訴我。我說的那些話還真是讓他介懷了。

其實他對我那份心，我早就明白的，可不能接受，因為我回報不了他同等的心意。

這樣走了也好，帶着怨恨我的心情走的更好，免得還牽掛我，想着一輩子不會有可能的事。

「他走了也挺好的，接下來就是慕總跟慕家人自己的事了，他獃著不走會遭報復的。」

我在這邊連連點頭，想到黃心宜又看不到，連忙說：「我知道，走了挺好。」

黃心宜在那邊一陣沉默：「你爸上個月來找過你。找到慕總那去了。」

「我爸找慕雲初幹什麼？」

「一來問你大姑父的事，二來想看看你吧。慕總跟你爸聊的挺愉快的，說到時候親自帶着你跟琛琛去看你爸，你爸回縣城的時候笑呵呵的。」

我吞了下喉嚨，想不通我爸找慕雲初問大姑父的什麼事，看我也不給我打電話。跑去問慕雲初。

「忘了跟你說了，你大姑父被抓了，因為貪污受賄的事，全是慕總花財力人力抓到的把柄。」

原來如此，我爸恐怕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然不會第一時間去找慕雲初，而不是打電話給我。

「其實吧，我們都覺得你爸挺愛你的，他那人就是脾氣太壞，沒什麼文化又聽不見別人的話，用錯了方法。」

有關對我爸的認知我早就看明白了，脾氣壞，控制不了脾氣，所以每每在我做錯事或者看我不慣的時候就胡亂罵，其實心裏不想那樣的。

「你跟琛琛在那邊還好吧？」

「還好。」

「應該是好的，聽任浩說慕總都把他給他媽建的房子給你們住了，還派了人天天去看你們。」

我驚了一跳。連忙看了眼房子四周，沒想到這房子會有那麼大的意義。

「之前說了很多讓你難受的話，總之是為了你好，可慕總還是有自己的處事風格，這樣也挺好的。你好好照顧琛琛，沒多久就應該處理完這邊的事了。到時候慕總會親自去接你。」

黃心宜掛了電話沒多久，我收到了一條短訊。

慕雲初：做這個決定當時來不及跟你商量，因為我知道不會錯。

我擰了下眉頭想着怎麼回復他。

他又發來一條短訊：還有半個月，我來接你跟兒子。

他說的是『你跟兒子』，並不是『你跟你兒子』，這對於我來說有說不出的悸動。

午睡醒來的琛琛從卧室里傳來聲響，我揚起笑容去伺候他起床。

半個月後，黃心宜打了電話，那份喜悅不是手機能阻礙的，她告訴我慕家的人被慕雲初玩的團團轉，連回手的機會都沒有。

慕老爺子氣中風了，慕振華被前妻掃地出門。一分錢都沒了，還因為在公司有黑點被公佈，以後只能去干用力不用腦的工作了。

而慕文效因為背地裏做了不少處罰法律的事，加上買通人綁架我媽跟琛琛的事，判了無期。

慕雲初在預定時間裏完結了一切，在第二天跟約定一般摁響門鈴。

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任浩和黃心宜很快就結婚了，怕黃心宜肚子大了被人笑話。

有一天慕雲初在陪着琛琛玩耍，我悄悄躲上樓像往常一樣撥咩咩的電話號碼。之前只是打得通沒人接，可那天卻成了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好幾個一年四季過去了，我跟琛琛都接受了慕雲初，我們成了一家人。咩咩也還是沒跟我聯繫，我回過老村子裏見過他媽媽跟繼父，他們說咩咩一年會回來兩次，會用公用電話給他們打電話，就是沒有電話號碼。

直到很久以後，我終於在小學同學群里看見咩咩的號上線了。我第一時間在群里艾特他，可他卻像個紳士彬彬有禮，不冷不淡。

在我興奮的加了他，跟他敲打了很多次訴說我的事後，對方回了一句：你是不是沒有男人？

我當時一臉懵逼，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就是一條語音信息發過來，我點開，聽見一位陌生女人惡狠狠的質問：秦深你是不是沒男人要？一看到我老公就說個不停，賤人！

我聽完那語音，反射條件就刪除了他的號，心裏空空的。

多年好友，哥哥一般的人終於有了老婆，我應該開心才是，可對方的語氣十分很痛恨我。

我連找他問為什麼的機會都沒有，一整天都鬱鬱寡歡，感覺很委屈，晚上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我緊張地問是不是咩咩。

他在那邊嗯了一聲，「我剛從廠里回來，白天我老婆罵你的事很抱歉。」

那一瞬間我莫名的落下淚來，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但絕對不是羨慕嫉妒恨的意思，就是難受，特別的難受。

從那以後咩咩再也沒聯繫過我，那個陌生電話當我緩了好幾天打過去，又成了空號。

我不知道咩咩為什麼會那樣避開他，是因為太愛他的老婆，還是因為記恨我，或者還是別的，可再也沒有機會問清楚了。

而我選擇了尊重他，從此以後再也沒跟人打聽過他的消息。

自從我跟慕雲初在一起，程家那邊也沒有人來找麻煩，王喜鳳還是會來看孩子，但是慕雲初每一次都會陪在身邊，一開始王喜鳳會在琛琛面前說一聲諷刺我們的話，後來他們家僅剩的傢具店突然出了事，王喜鳳哭着跑來求我說是慕雲初乾的好事。

最後慕雲初和她約法三章，她再也不胡說八道，每次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程翔很少來看孩子，很久給我打一個電話，慕雲初每每都會在旁邊聽着，不超過兩分鐘就眼神冷了，我會找借口掛掉。直到程翔在親戚的介紹下再婚了，他再也不打電話，後面從王喜鳳嘴裏得知她的新媳婦懷了孩子，自此以後王喜鳳也很少來了。

我多少有些惆帳，覺得程家人都狼心狗肺，可慕雲初很開心，一心覺得琛琛就是他的兒子，從未有半點不喜。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