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去殺了慕雲初

我打開燈，將房子裏每個角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我媽跟琛琛的蹤跡。

嬰兒車也在家裏，我媽大晚上的不可能帶着琛琛出門，她本身膽子也小。

我想到程家人，立馬打電話給王喜鳳問她剛剛是不是來我家看琛琛了，王喜鳳在那頭懵逼，隨後就炸開鍋了，吼著說她都好幾天沒上門看琛琛了，問我是不是把孩子弄去了。

我慌裏慌張的就覺得不能讓程家人知道這件事，就說應該是我媽帶琛琛出去了。說完就掛了電話。又急忙打我媽的電話，手機鈴聲從客廳傳來，我走出去在沙發上看見我媽的手機。

世界一下顛倒混亂了，我第一時間就想着去報警，只有警察能幫我找我媽跟孩子，想法剛剛冒出來，手裏的手機響起來，是個未知號碼。

平日裏出現未知號碼我都不會接聽的，可這個點一下讓我意識到巧合，連忙接聽問我媽跟琛琛呢！

手機那一頭傳來尖銳機械的笑聲，是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

「秦小姐可真聰明，一下就猜到了。」

「你是誰！」我撕心肺裂的吼，腦子亂鬨哄的沒法思考。

「冷靜冷靜，我來是打電話跟你說一聲千萬別報警，一旦報警我就撕票！」

我全身一軟，癱坐在地上，抖著聲：「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我跟你有什麼仇！為什麼綁架我媽跟我兒子！」

「無冤無仇，只不過我們需要你幫忙做點事。」

綁匪掛了電話，我腦子亂成了一團，耳邊重複著綁匪的話：想辦法殺了慕雲初。就把你媽和兒子還給你。

殺了慕雲初……

我捂著頭嘶吼，整個人快要廢了！殺了慕雲初怎麼可能，欠他那麼多都沒還，況且我……

我站起來衝出房間就想着去報警，讓警察追蹤到未知號碼的準確號碼，根據定位系統找到我媽跟琛琛。

可我剛剛下樓，手裏的手機響起來，又是未知號碼。

我抖着手接聽，那頭傳來兇狠的聲音：「你敢不聽話，信不信現在就讓你聽聽你兒子的慘叫聲！」

「不要！」我緊握着手機嘶吼，朝四周看去，明明沒人的，可對方卻知道我出了門，還打電話來威脅我。

「別給老子耍花樣，上樓去！」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想着該怎麼去聯繫警方，手機那頭卻傳來兒子哭着喊媽媽的聲音，我的心一下碎了。

「別傷害他，求你了……」我徑直跪在了地上，一顆心瑟瑟發抖。

「趕緊上樓去！明天早上聽我們安排！」

我無路可選，雙腳打着擺子上樓，那頭的人還說：「給我老實點，我們可都是亡命之徒！你要報了警，警方沒跑來你老媽跟兒子就死了！」

我在這頭抽噎說知道了，不報警。求他讓我跟兒子說說話。

對方冷哼了聲，「你兒子才多大，就知道叫媽媽！說個屁！」

「求你了，我怕他害怕……」淚水稀里嘩啦掉下來，我靠在門口陷在黑暗裏不知道該怎麼辦。

「算了。讓你跟你媽說幾句！老媽子，你女兒要跟你說話！」

幾秒鐘后，我聽見我媽拖着哭腔的聲音，連續喊了三聲深深，哭的我更加心慌。

「媽，你別害怕，我會救你們的，你幫我照顧著琛琛……」

「……琛琛餓了，在哭。」

我媽話剛說完，那頭又傳來那機械變音后的男聲。「聽到了吧？你媽跟兒子都在我們手上，乖乖聽話！」

我抓緊手機，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可以不報警，我的孩子還小，麻煩你們給他點奶喝……」

「喝奶？你當老子是奶媽嗎？」

對方的話如一棍敲在我頭上，我吼道：「那就別想我為你們辦事！」

「媽的，行！保證餓不死老的小的，乖乖等消息，你現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對方掛了電話，我緊握着手機深吸了幾口氣。第一時間就是想給慕雲初打電話說明情況，可怕對方會知道動靜傷害我媽跟琛琛。

我不敢輕舉妄動，緩了一會走進家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麼。

我睡不着，也不想睡，過了半個小時王喜鳳打電話過來，問我媽跟琛琛回來沒有。

我困難的吞了下喉嚨，很想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可是我怕告訴她，讓她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我不配擁有琛琛，將來一定會想盡辦法奪走琛琛的。

我騙了王喜鳳，說我媽跟琛琛早回來了，大家都睡了。

王喜鳳聽了語氣好了許多，她信了我，說過幾天她再來看琛琛。讓我好生照顧琛琛。

盯着手機我很想給慕雲初打個電話，可是我很怕，怕有人在他身邊盯着，最終沒給他打電話。

半夜十一點，我還傻乎乎坐在地上。整個人都疲軟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驚得我一股煙站起來跑到門口，屏住呼吸去聽外面的動靜。

咩咩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深兒，開門。」

那一瞬間眼淚掉了下來，我打開門拉着咩咩進來，又快速關上門。

他穿了一身黑，戴着黑帽黑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取下帽子和口罩扔到地上，抓住我一隻手胳膊給我拖到沙發上坐下。

「咩咩我媽跟琛琛被人綁架了，有人盯着我。你是怎麼來的？」

他表情沉重：「你別怕，你媽跟琛琛不會有事的。我從小區後面運垃圾的小門來的，沒被人發現。」

我惶惶的點頭，想起慕文效來，連忙問咩咩：「是不是文效乾的？」

咩咩皺起眉頭，挺苦惱地說：「我不是很清楚，最近效爺去做什麼都是一個人，我們都不知道，但是我估計可能是效爺認識的人乾的這事。」

「什麼你估計，就是他乾的！不然你怎麼會知道我媽跟琛琛被綁架了！」

「你別激動。是效爺一個手下跟他稟告，我剛巧聽見了，我還求了他讓他幫忙找下人，可他說……」

「他說什麼？」我緊抓着咩咩兩隻手臂，整個人打着擺子。

我特別怕這些事跟慕家恩怨有關……

「他說這事他不想管。也管不起。」咩咩低垂下頭，「很抱歉，每次出事我都不能幫你。」

我鬆開咩咩，找到手機給慕文效打過去。

「不是我乾的。」他一接電話便說。

「不是你，是誰！要我去殺慕雲初，看我跟他走得近，對嗎？就你跟他勢不兩立，為了爭家產你什麼都幹得出來！」

慕文效在那頭默了兩秒鐘，「我不想跟你廢話，多說無益。」

「你……」他掛了我電話。

咩咩從我手裏拿走手機丟到沙發上，「我跟你保證這件事不是效爺做的。」

「那你敢保證他毫不知情嗎？」

「……」咩咩愣住。

「都是一群畜生，沒區別！」

「深兒你別這樣，這樣解決不了事。」

「那我該怎樣？去殺了慕雲初嗎？」

「當然不是。」咩咩搓了搓頭髮，突然說：「你跟那奸商聯繫一下，讓他想想辦法吧！」

我搖頭。很痛苦的說：「不行的，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媽跟琛琛會出事的。」

「我去。」咩咩站起來，撿起帽子和口罩戴上，回頭沖我一笑：「你躺床上睡吧。我去找慕雲初通個氣。」

似乎別無選擇，咩咩為人挺敏銳的，如果慕雲初那邊有人盯着，他應該也能找到辦法跟慕雲初通氣。我把慕雲初住的醫院和病房告訴了他，目送他離開。

我打開房間各處的燈。窩在沙發上躺着，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久久無法入眠。

過了好像一個世界那麼久，手機短訊聲響起，我連忙拿過手機打開短訊箱。是慕雲初發來的短訊。

他說：好好睡一覺，我會把阿姨跟琛琛帶回來。

堵在心口上的那塊大石頭莫名就消失了，我哭出聲來，焦急的撥電話過去。

「看見短訊了嗎？」

「……嗯。」

「別哭，我保證他們不會有事。」

「咩咩見到你了。都跟你說了。」

「嗯說了。」他在那頭輕笑了聲，「以為你睡了，所以選擇發短訊給你。」

「你那邊有人盯着你嗎？」我擔心綁匪會知道我跟慕雲初聯繫，傷害我媽和琛琛。

「已經讓人處理了，可以安心通電話。」

我在這邊連連點頭，太多話不知道想說什麼，索性保持了沉默。

「秦深，對不起。」慕雲初突然語氣沉重跟我道歉。「早知道就不該跟你說那些話，更不該把你叫來醫院讓他們盯上你。不對，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卻還是打破了規則，連累了你。」

我的心情很沉重，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感覺到夾在我們之間的災難那麼多。

綁架我媽跟琛琛這樣的事太讓我接受不了了，這件事結束后我或許會更加堅定逃得遠遠的。

「睡吧，我跟你保證明天晚上之前把人給你送回來。」他一字一頓很堅定，在那頭默了幾秒鐘才掛電話。

我始終沒說話，說不怪他是假的，可到頭來還不是要指望他幫忙。

最讓人可笑的是就只聽了他這些話，我亂成一鍋粥的腦子竟然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