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蘇雨晴！
「混蛋姜辰，你敢侮辱我，我要殺了你！」姜辰離開片刻，客廳內才響起蘇珊那極為冰冷憤怒的聲音。
蘇同舟等人，也被這道聲音驚醒過來，彼此相顧，眼神都很複雜。
……
微風拂面，吹走了姜辰在客廳內積累的煩惡。
對於蘇家眾人，他談不上有什麼好感，卻也沒有太多惡感。
平心而論，他們做出這種選擇，只是人類趨利的本能，自己也並未損失什麼。
只是，他心中依舊覺得很不爽。
「姜辰哥哥！」沒走多久，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呼喊聲。
等姜辰從沉思中回過神時，一道青色宛如精靈般的倩影，出現在姜辰身旁。
「雨晴？」姜辰下意識脫口說道。
蘇雨晴穿着一件青色長裙，衣衫並不華美，但套在她身上，在她那張靈動的眼睛，以及精巧面容的襯托下，卻別有一番風味，透著一股清靜悠遠的氣質。
只有那略顯蒼白的小臉，破壞了寧靜平和的氣質。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的病還沒好，要注意休息！」姜辰忍不住皺眉說道。
蘇雨晴患有嚴重寒疾，按照當時醫師的診斷，根本活不到十三歲。
而今年，她已經十四歲。之所以能夠撐到如今，完全得益於柏老。
正是因為小時候經常到柏老這裏治病，一來二往，她便跟姜辰熟絡起來，兩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我來看看你。」蘇雨晴吐了吐舌頭，俏皮說道。
「你這傢伙，太任性了。」姜辰搖頭說道，說着之時，抓起蘇雨晴小手，帶她快步離開了小院。
他卻沒有注意到，蘇雨晴小手被自己抓住時，後者臉蛋上泛著一抹誘人的羞紅，她沒有阻攔，任憑姜辰帶她離去。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之前的這一幕，被不遠處一名男子盡收眼底。
蘇家後山，小楓林中。
「姜辰哥哥，我聽說了那件事，義父他們實在太過分了。」蘇雨晴為姜辰抱不平。
蘇雨晴並不是蘇同舟親生女兒，也不是蘇家嫡系。
而是蘇同舟撿來的，從小收養在身旁的義女。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緣故，在客居蘇家的這段時間裏，姜辰對蘇雨晴，總是一種莫名的好感。
蘇雨晴亦是如此。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姜辰笑着擺手，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姜辰哥哥，你變了！」蘇雨晴突然蹦出的一句話，把姜辰嚇了一大跳，自忖難道自己言行舉止暴露了？
「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姜辰哥哥。」
聽到這話，姜辰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是普通少年，對蘇雨晴並沒有太多想法，只是單純的拿她當妹妹，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人小鬼大！」
「人家已經長大了。」蘇雨晴不滿說道。
話雖如此，她臉蛋上掛着滿足的笑意，顯得十分高興。
「對了，這個給你！希望能夠幫到你！」
蘇雨晴從懷裏取出一個女孩子用的香包，遞給姜辰后，然後，滿臉害羞的她，不敢再看姜辰，一溜煙小跑離開了。
姜辰啞然失笑，感受着掌中略帶着幾分暖意的香包，他的心，也跟香包的表層一樣，湧出淡淡的溫暖之意。
香包里裝着小塊指甲大小，外表泛著青色金芒，內中蘊含淡淡靈氣的東西。
「青金！」姜辰一怔，倒是沒有料到，蘇雨晴給他的香包中，竟然藏着這種東西。
蠻荒大陸最基礎的貨幣，是蠻荒幣，也就是普通的銀錢，而向這樣大小的一塊青金，能兌換一萬銀錢。
一萬銀錢，便足夠普通的三頭之家半年的生活費用。
當然，因為這種貨幣極為普通，流通極廣，但大部分，都是普通平民使用。
而武者常用的基礎貨幣，就是姜辰手上的青金。
一萬蠻荒幣，大約能換取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青金。
香包里共有七塊青金，也就是說，等同於七萬多蠻荒幣。
這個數目，對於身為義女的蘇雨晴而言，是一筆大數字。
他可以想像，蘇雨晴為了積攢這幾塊青金，花費了多少心思與時間。
「雨晴！」姜辰望着蘇雨晴離開的方位，喃喃自語，心中的暖意，卻是瞬間增強了幾分，「寒陰煞體嗎？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他並沒有推辭蘇雨晴的好意，因為，他的確很需要這些資源。
「七塊青金雖然不多，應該能湊齊開啟『靈師爐鼎』的所需材料了。」姜辰微微眯眼。
隨後，他轉身離去，離開了蘇家，朝着谷陽城唯一的附靈師公會走去。
……
「你說什麼？」
聽到族內管事的稟報，蘇同舟暗暗挑眉道：「雨晴去見了姜辰？見他做什麼?」
因為姜辰方才的一席話，蘇同舟對他很是厭憎，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事情。
卻不曾想，只是轉眼之間，自己的義女，竟背着自己偷偷跟姜辰聯絡。
這讓蘇同舟有種受到背叛的感覺，心情越發的不爽了。
「老二！」這時，蘇同濟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蘇家兄弟出了客廳，來到小院的亭子內。
「五年前，柏老帶着姜辰來到我蘇家，我本以為，蘇家會因此輝煌崛起。但五年過去，蘇家依舊停留在原地，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蘇同舟感慨道。
「老二你錯了。」蘇同濟微微搖頭。
「嗯？」蘇同舟詫異看了他一眼。
「這五年來，蘇家並不是沒有半點進步。要知道，當年的蘇家，處於風雨飄搖的艱難時期，隨時都會被其他三族所取締，但五年過去，蘇家不僅穩住自己的地位，家族亦是蒸蒸日上，好景不斷。就連珊兒能這麼快突破到蘊氣七重，也跟柏老有很大關係。」蘇同濟說道。
「我承認，蘇家的確因為柏老附靈師的緣故，得到了不少資源上的供應。但我們蘇家也並未虧待他多少，為他們祖孫二人提供避難之所。如今柏老消失一年多，音信全無。姜辰只是一個連靈氣都無法聚攏的廢物，對我們蘇家毫無用處，再讓我把珊兒嫁給他，我真的不甘心！」蘇同舟沉聲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也希望，你給自己，給蘇家留一些退路。」
聽到這話，蘇同舟皺着眉頭，望着今日一反常態的大哥蘇同濟，不解問道：「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柏老音訊全無，但並不代表他已經死了。哪怕他真的死了，誰也不知道，他的附靈師傳承是不是留給了那個小子，所以，現在跟他劃清界限，對於我們而言，有些操之過急了。」蘇同濟說道。
聞言，蘇同舟若有所思，「那大哥的意思是？」
「婚約繼續有效！」
「可是……」
蘇同濟揮手打斷蘇同舟的話，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不甘心，家族嫡系優秀子弟，嫁給姜辰那個廢物。以珊兒的天賦，只要給她一些時間，便能帶領我們蘇家崛起，就算是成為碎冰府的高層，也未嘗不可。」
「而且，一旦讓『碎冰府』的高層知道珊兒曾有婚約，勢必會影響我們與碎冰府高層聯姻的願望。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不得罪可能沒死的柏老，也能讓珊兒與碎冰府高層聯姻落空。」
蘇同舟能做到家主之位，自然不是傻子，經過蘇同濟這連番的暗示，他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說道：「你是說，把與姜辰聯姻的對象，換成其他人？若是這樣的話，族內的少女中，很難找出一個與珊兒有相同份量的人了啊。」
蘇珊是蘇家嫡系大小姐，身份尊崇，與她聯姻，跟蘇家其他女子聯姻，那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如果真是隨便拿一個敷衍了事，反倒不美。
「你是不是忘了，你並非只有一個女兒。」蘇同濟提醒道。
「你是說雨晴？不行，絕對不行！」蘇同舟斷然搖頭。
蘇雨晴雖不是他親生，但在他心中的地位，絲毫不弱於蘇珊。
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要勝出不少。
比起驕傲自滿，對長輩沒有多少尊敬的蘇珊而言，謙恭懂事，溫順良善的蘇雨晴，自然便是蘇同舟心目中最佳女兒的人選。
而且，蘇雨晴一向柔弱，從小吃了不少苦，他並不希望，將她變成自己棋盤上一枚棋子。
見蘇同舟沉默，表情不太好看，蘇同濟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事到如今，只有如此，方才是兩全之策。只可惜，我沒有你的命，生的都是兒子，要不然，這個苦差事，肯定不會落在雨晴頭上，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家族！」
蘇同舟原本抗拒的心理，在聽到家族這個字眼時，目光微微一凝，雖沒有直接同意，但態度明顯軟化不少。
「這件事暫且不說，二弟你回頭仔細想想再做決定！不過，有一件事，你可要提前準備了。」
蘇同濟也知道，蘇雨晴是蘇同舟的心頭肉，自己此舉，等同於在他心頭剜肉，要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什麼事？」
「再有兩天，附靈師公會將舉行一次盛大的拍賣，據說，會有不少好東西拿出來拍賣，就算是『開元丹』，也有不少呢。」
「開元丹？真有此事？」蘇同舟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