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成這樣就不要出來嚇人了

翌日

以伯尼爺爺的藥劑宗師和拉維斯爺爺的魔法宗師身份，他們兩人當然不可能一天到晚都陪在姬然身邊，吃過早飯沒多久便被請走了。

臨行之前，伯尼告訴姬然入學考試的地方就在學院西南側門的廣場上。

為了遷就她的路痴，還指明了方向這才放心離開。

雷戈茲王都學院的歷史悠久，校園內到處都是巨木參天。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在石子路上灑下細密光斑，風吹過樹葉響起一陣沙沙聲，生命的魅力在此刻盡顯，吸引得姬然停下腳步仰首感受這醉人的生機。

「瞧！一個受詛咒的墜落之子！」

「咦，她抬頭站立不動是在幹什麼？」

「呵呵，說不定是被拉爾巴尼的光明之神給懲罰了，誰讓她頂著一頭黑髮居然還敢到拉爾巴尼來。」

姬然眉頭輕蹙，這些人……好吵！

正當她放棄這難得的感悟準備繼續前行之時，一抹厚重的血腥味卻從右手邊的林**傳來。

姬然狐疑的轉頭望去，茂密的樹林卻遮擋住她的視線，只能從林間細縫中露出的衣角判斷出有一個人正在隔壁的林**走著。不過這種混合著腐爛和血腥的味道，怎麼可能會在一所學校內出現？！

強烈的好奇心指引著姬然跟隨對方的步調，兩方於同一時間走出了綠***出現在西南角的廣場上。

沒有了樹林的遮擋，一直注意著對方的姬然第一眼便看到了這股味道的發出者——那又是一個與姬然同樣擁有黑色頭髮的少年，但是他的眼睛卻是重瞳的！！！

天——，她重來沒想到過現實中居然會有長的這麼恐怖的人類！

少年的左眼有一條從額頭滑至臉側的刀疤，而右眼則有兩個並列的紅色瞳孔。蒼白的面色，隨風四起的黑色長發，渾身冰冷凝重的血腥之氣，而最恐怖的是……他居然也在看她！

姬然倒抽一口涼氣，明白一定是剛才在綠**上，自己探索的目光驚擾了對方，不然兩人怎麼會這麼碰巧的眼對眼。

少年無形的戾氣蔓延開來，姬然雙腿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冷汗順著額頭滑落，雖然很想把視線從那恐怖的眼睛上移開，但是亞歷克薩大叔曾經說過，永遠都不要避讓對方的眼睛。首先，在氣勢上一旦避讓就是敗北的開始。其次，一個人的殺機總是眼睛先流露出來的，捕捉對方的眼神才能佔領先機。

少年往前跨出一步，姬然則往後退卻兩步，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因為姬然多退一步而拉遠，反而越來越短。

偶最最最討厭的腿長的！(tot)

「別過來……你別過來……」姬然從沒想過，這樣羸弱的懇求話語居然會從自己的嘴裡說出。

意外的是對方居然當真停下腳步，他沒有開口，但是眼神卻似乎在詢問著：是你在看我！

「我只是好奇，好奇學校里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我沒有惡意的！我真的沒有惡意的！」姬然淚眼汪汪的解釋著，早知道打死她也不那麼好奇了。

少年冷冷的打量姬然，將她從頭頂看到腳趾，正當姬然被對方看的汗毛直立時，少年的背脊突然綳直，身形微微前傾，如同獵豹撲食般蓄勢待發。

姬然：「……」為毛涅？難道她又說錯了什麼？

姬然雙目含淚的轉頭看向四周，希望能有個英雄來救「美」，但是每個被她看到的人都撇過臉去。

真是人情冷暖啊，偌大一個廣場里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救她這個「弱」女子！！！

重瞳少年蒼白的臉上忽然浮現出驚訝莫名卻又狂喜至極的凄笑。

姬然被對方這個邪惡又恐怖獰笑嚇得瑟瑟發抖，重瞳少年加快靠近的腳步，驚得她一個哆嗦癱軟欲倒，身後卻突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撐住背心。

姬然轉身望去，一頭細碎的黑色短髮印入眼帘……

———————————我是重瞳的分界線——————————

我恨她，是的，十分憎恨！恨到痛徹心扉！！

但是看到被關在鐵籠內的她，不知道為什麼這股恨意居然慢慢消失了。

她的臉很紅。

她好像很難受。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喊著誰？她是在喊我？還是在喊……

終於，她不動了！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

看來，她是真的不會再動了....

是死了嗎？

她死了我應該要高興才對，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心肺卻彷彿被人揪住一般的難受，讓我喘不過氣來！

將頭埋藏在腿彎內，我靜靜的看著她，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她應該會等我吧？我曾經叮囑過她，永遠不要一個人亂跑，如果碰到落單的時候，一定要在原地等我！因為不論她在哪，我都會找到她的！

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一定要等我！在步往地獄的道路上等我，我會很快就追上她，跟她一起走，死後的世界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但是我一定會再度保護她的！

因為只要一死，我對她的恨也就可以放下了！

用牙齒卡住舌尖，就在我準備用力咬下去結束這一切的時候，她居然又動了？？？

她彷彿沒事人一樣的坐起身來，仔細的打量四周。她臉上的震驚之色毫不遮掩，她嘴裡大聲嚷嚷著讓人聽不懂的話，還不停的用手板動鐵籠的欄杆。

哼！傻瓜，這些欄杆怎麼可能是你能扳動的！

「喂，小弟弟，可以告訴姐姐這裡是哪裡嗎？」

我靜靜的看著她，心底的恨意又慢慢的涌了上來。

「喂，大弟弟，你聽得到姐姐說話嗎？」

為什麼不死？你為什麼不死？你死了我就可以原諒你了，你知不知道恨你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

「弟弟你是啞巴還是聾子啊？」

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我也不想知道！

我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除非她死了，否則永遠都不要再管她。

但是看到青狼的人舉起斧頭時，我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的動了。

一陣劇痛從臉上傳來，那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原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