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51.第 51 章

養傷期間,傷口疼是毋庸置疑的,然只要有師父在,再疼也都會甜甜蜜蜜,師父似乎特別關心她,什麼都替她想著,她可以依賴他,可以跟他鬧脾氣,他總是給她無限制的寬容,他的柔情是由內而外的自然散發,就算是隱藏也是會漏出來,清閨懵了,師父何其嚴肅的一個人,變成這樣她也醉了,可是這樣的師父她很喜歡。

容嶼坐在床邊給她遞水,她喝了個底朝天,他接過空碗,用袖子幫她擦嘴道:「好好養傷,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用偏方給你定傷口,你不說誰也不知道,受罪始終是你。」他一遍一遍的叮囑,她一遍一遍的應著,末了想起扳指,又雲淡風輕道:「扳指我已經叫人去準備了,說個圖紋吧。」

清閨想了想問:「獅子頭可以嗎?」

「可以。」他淡淡應著。

「師父不問我原因嗎?」「你選的,自有你的原因。」「知我者,莫若師父也,我要很兇很兇的那種,就像人家門口放的石獅子,門環上的獅子,橋上的獅子。」「要那麼凶幹什麼?」「辟邪啊,以後走夜路多省桃條啊,還有啊,師父不是說要跟徒兒戴一樣嗎?獅子頭戴霸氣,最重要的是還跟師父的氣質很配,我選的,您就放心好了,保證高大上。」

容嶼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頭:「聽你這麼說,好像很替為師考慮的樣子。」

清閨咧嘴一笑,順著他的話語道:「可不是,徒兒做夢都想著師父的一世威名呢。」

話才說完,耳邊忽然發出師父的冷哼:「為我?你是怕自己外出的時候闖禍,所以才拿獅子辟邪的吧。」「怎麼會呢?我想的明明是師父。」「你心裡的那點算盤,還想瞞得過我?」「呵呵。」「不過你不用擔心,闖禍了,不是還有師父頂著嗎?」

一聽他要頂著,清閨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師父,你終於想到要幫我了,太好了,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啊。」

「不,我是替他們來擺平你。」「啊?」

清閨嘴巴一嘟,臉立刻拉了下來,容嶼站在旁邊偷瞄著她,對其一笑。

扳指籌造了五天,在這五天里,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首先,謠言,宮裡的官員說她是禍水、是姦細,就跟被人指使了一樣,嚴重的時候朝堂上全是參奏的,容嶼自是聽不進去的,就處死了兩個人,嚇得群臣再也不敢多嘴了,第二點謝貴妃的爹,不知怎麼回事,近來失寵的厲害,上次去尚書房,出來后嘴巴里全都是黑墨。

雖然知道會有貓膩,可清閨並不願意多問,除非師父全面的告訴他,否則她是不會主動去問的,只因之前師父教導她,不該問的不要去問,她也是牢牢記著,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

清閨的傷在一天天的好轉,後來也可以下床活動了,香草說她這是福大命大,她白了一眼並不贊同,福氣之人乃不死不傷不病,而她呢,從鬼門關走了一道又一道,為什麼沒死,她有她的解釋,她覺得她之所以不死是因為閻王爺怕麻煩、怕她去禍害。

幾天後的花園裡,容嶼把打好的扳指戴著她的手上,她看了看那造型,忽然間感覺那獅子頭好小,跟豹子頭差不多,她打趣說他打錯了,還把手並在一起看,看著看著,看笑了。

見她笑了,他也笑了:「喜歡嗎?」

「還行。」清閨動了動拇指,發現旁邊有一圈小字,湊近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她暗琢磨著,忽然臉色一變,欲要把那扳指取下來,容嶼一怔,問她怎麼啦,清閨道:「這個扳指太不吉利了,不能戴。」然後又道:「師父沒看見嗎?這是長恨歌裡面的句子,是唐明皇對楊貴妃的懷念之詞,戴著它,我總覺得以後自己也會死一樣。」

「怎麼會呢,一句詞而已,再說我不是唐明皇,你也不是楊貴妃,就算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是把敵人碎屍萬段,又怎麼會懦弱的去動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戴著吧。」

清閨『嗯』了一聲,又重新把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然後繼續跟他比對。

另一邊,謝貴妃剛從西苑那邊回來,見到兩人在一起比對扳指,頓時氣得直咬牙,憑什麼,憑什麼她得不到的東西,她卻那麼輕易的就能得到,她到底哪裡比她好?她那麼愛他、護他,為了他,她還學習了各種曲子和舞蹈,而現在,他竟然連去都不去了,她把自己的一生都押給了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他怎麼可以?

也許心裡收到了傷害,回來以後,謝貴妃愁腸百結,手一揮,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都落到了地上,木樨見她發怒,就問怎麼回事,謝貴妃憤怒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他那麼好,他卻這樣對我,那個鄭小姐有什麼好?為什麼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娘娘?」

謝貴妃自疑道:「木樨,我來的正好,我問你,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差勁到連寵愛都不配得到?是不是?」「沒有,娘娘,你很優秀。」「既然這樣,為什麼國主愛的人不是我。」

「國主只是一時被那狐媚迷了心智,過一段日子,過一段日子她就會想到娘娘的好了,娘娘不要胡思亂想。」

「每次我都是怎麼安慰我自己,可是現在我卻越來越渺茫了,我怕他一愛就是一輩子,再也不回頭了,萬一那樣,我該怎麼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以前他還會過來聽聽琴,下下棋,自從下藥事件發生以後,他就再也沒來過了,她感覺自己完全被拋棄了。

「怎麼會呢?就算他真的會愛一輩子,不是還有冷舵主嗎?冷舵主是皇后,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她鄭清閨再有能耐,也鬥不過冷舵主,除非國主不要權利,不要江山,願意跟她雲遊四海,否則只要他當一天的國主,他人就是冷舵主的,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對呀!還有冷舵主。」謝貴妃神經兮兮的,就是抓到了稻草一樣高興:「冷舵主什麼時候回來?這個你聽說沒?」

「沒有,不過應該快了,苗人葬禮不如咱們,需要守孝三年,他們風俗只有三到七天,外加趕路,應該不出月底能回來了,不過近來聽人說苗疆據那邊出了點事,絆住了也未可知。」

謝貴妃的眼神再度灰暗下來,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喝,冷舵主再有能耐,終歸離得遠,一切都是徒勞啊,誰知木樨卻道:「娘娘不用擔心,咱們不是還有老爺嗎?憑著老爺在宮裡的風水雲起,他一定會替您想辦法的。」

「沒用的,國主對我爹漸漸的在疏離,上午我爹從御書房出來,嘴巴居然被塞了墨條,據說是說了不好聽的話,惹惱了國主。」

「居然還有這等事?這麼說來,娘娘的地位豈不是越來越不保了。」瞥見貴妃整個人呆若木雞,木樨道:「這可怎麼辦吶?國主要是知道謠言都是我們傳的,那我們就真的完了?」

「我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擔心吶。」謝貴妃哀愁道:「這一切的錯誤都是因為我,本來就不討喜,還拉上我的娘家,害我的家人,我不明白,為了爭寵,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前我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要什麼就能得什麼,從來都沒有人敢忤逆我,而現在,嫁了人之後竟然……」

「這怎麼能怪娘娘呢,這一切錯誤明明就是因為那個鄭清閨,如果不是她,老爺就不會受到『墨條之辱』,如果不是她,你的生活還是好好的,想想剛入宮的時候,國主對你多好啊,自從鄭清閨來了以後,所有的東西都變了,是她,是她奪走了你的一切,要怪也是怪她啊,你有什麼錯?」

謝貴妃想想也是,就道:「對呀,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我才是國主最喜歡的人。」

「所以娘娘,就算你不忍,也不能心慈手軟了,事情既然發展到今天,咱們必須要挽救,這不是爭不爭寵的問題,而是你要保護好自己,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歸宿,碰到了鄭清閨,是她倒霉,現在咱們應該商量商量,只要國主動搖,一切都好辦。」

「如果不動搖呢?」

「那就只能誣陷了。」謝貴妃眼光漸漸轉向木樨,木樨點了點頭,謝貴妃有點猶豫,木樨冷眯雙眼道:「娘娘,不要猶豫了,這是唯一能詆毀她的好方法了,只要你敢去弄,出了事找個替死鬼不難。」

謝貴妃眼睛茫然,越來越深邃。

****

接下來,謝貴妃每天都在尋找下手的機會,可是時機總是不對,這天她在閣樓上乘涼,正好看見香草和清閨從底下路過,靈機一動,就對木樨道:「難得撞見她們,怎麼做,你知道嗎?」

木樨說了聲『明白』,然後轉身下樓去了。

此時香草扶著清閨在園子里走動,兩人邊走邊笑,清閨雖然本性活潑,但今兒卻是有點緩慢了,只因太醫說走路需輕,不能劇烈,她也是一直壓著性子,不過今兒四處好像沒什麼好玩的,就連蝴蝶也沒看見兩隻。

正四處觀望,忽然對面幾個宮女攔住了她們的去路,還沒等她開口,帶頭的宮女一抬手道:「給我上。」接著一大群宮女撲上來打人,香草護著清閨被打的很是狼狽,清閨一惱,開始運功反擊,誰知才推了一個人,她的傷口就被閃得吃疼,宮女見她沒辦法反擊,打的更凶了。

儘管用腳踢飛了幾個,可清閨依舊被打得很慘,一片慌亂中,她看見對面有侍衛路過,就揚手喊『救』,侍衛跑過來喊『住手』,幾個宮女不為所動,依然在打人,帶頭的侍衛把幾個女人一推,把人全都被抓了起來,清閨與侍衛對眼,那侍衛叫出她的名字,清閨滿臉茫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你是?」

「我是施落啊,救你青樓脫困的是施落。」

「施落?」清閨也沒說出話,頭一暈栽了。

香草上去扶住她,早就把自己責怪的千千萬萬遍,最後是施落和香草送清閨回來的,施落看著她昏迷,貌似特別細心,一直都坐在旁邊守著,直到容嶼過來,他還在守護著,容嶼問香草怎麼回事,香草道:「今兒在院子里碰到一圈人,一見面就打人,姑娘傷情未愈,外加新傷,挺不住暈了過去。」

容嶼坐身,拉著她的手為之號脈,發現發現沒什麼大礙他就才放了放心,正要訓人,他發現施落在給清閨擦汗,氣的他直推他的手:「你是誰?怎麼跟清閨走的那麼近?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在照顧我的娘子啊。」

「娘子?我徒兒什麼時候成了你娘子了?」「他早就是我的娘子了。」「一派胡言。」「屬下沒有胡說,她和屬下早就已經私定終生了,屬下還有她的信物呢。」說罷,從胸口裡拿出一個水仙發簪。

容嶼看了看,發現那確實是清閨的物品,不過人家也沒犯錯,他也沒理由責怪,就不動聲色道:「一根發簪而已,能代表什麼?說不定她在花園裡掉的還未可知,我怎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而去相信?那不是太駭人聽聞了嗎?」

「可是她確實是我的娘子,也是屬下這段時間要找的人。」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這樣吧,等清閨醒了我找她對峙,如果是真的,她應該會承認,你先下去吧。」

「可是我娘子……」

「可是什麼可是?還不快下去?」

施落忍了忍,最終還是走了,施落走了之後,容嶼再也忍不住的內心的憤怒了,他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他徒兒怎麼能訂給人家呢?這個施落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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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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