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與死者角逐
「你，你不要亂來啊！」
那富二代的表情和吃屎了一樣難看，畢竟是將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女人身上，現在突然就失去利用價值了，換做是任何人也會慌張吧。
「哼，這才對嘛。」
而我也漸漸冷靜下來，管他呢，既然現在王強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我肯定也要捍衛自己的盟友了。
當然我並不打算一直抱團行動，只是這麼一小會的時間，我暫時找到了我和他之間的共通點。
我們都在為自己繼續孤獨下去的理由而迷茫，奮鬥，哪怕過程中會遇見一些可靠的同伴。
但我們明白，存在於背後的最終只會是敵人的刀刃，而不是其他同伴溫暖的保護。
「亂來？」
呃……那聲音，痛苦的連白沫都隨之溢出，看得出來王強是真的憤怒了。
過去他說不隨便動手殺人的確是真的，幾乎只有大是大非問題前他才會出手，而現在王強也算是第一個，第一個真正在這飛機上越權動手的人。
「嗯。」
商致遠無可厚非的成為了旁觀者，哪怕是立場不同的老人也是一樣，這時候他的十字架可派不上什麼用處，連那套說辭都變得不再奪人耳目。
在大家連生存問題都無法保證時，又有多少人真的去關心信仰相關的事物呢。
「喔……呃……」
呼吸的痛苦，源自於空氣的斷絕，當脖子被人狠狠掐住，用最完美的姿勢從兩端擠壓時，那痛苦宛若用強力的老虎鉗將人脆弱的神經夾住，瞬間的痛苦讓人無法忘卻。
而不同的是，一樣的形式用在手臂乃至任何一個關節，至多讓這女人成為殘疾人或是癱瘓者，而不像是現在這樣乾脆。
「不用解釋了，之後的後果我來承擔好了。」
王強沒留給對方太多機會，前後的端倪已經證明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管這一家三口身份如何。
哪怕小胖墩可能是嚎哭者，這一刻王強也將他放在了自己堅實的後背上，扒著他的肩膀看著這一幕發生。
「永別了，人渣。」
王強的話似乎也變多了，看得出來他的感情投入極大，莫名的就在身邊救下了兩個小傢伙，而小胖墩的遭遇也更能點繞這名軍人的怒火。
咔咔！清晰的碾壓聲，如果是出現在屠宰場中簡直再正常不過但這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哪怕我們並不比那些動物存在所謂的高貴，但看著同類死亡和動物死去，終究感覺是不同的。
也許還會有真正的信仰者，或是其他動物愛好者對此嗤之以鼻，但這就是我最原始的想法，自私，卑微，但也無比的真實。
彭，落地的瞬間，所有人脖子上幾乎都出現了同等的涼意。
哪怕是我也不例外，因為我幾乎是看到他活生生將對方的脖子給這麼掐了下來。
「多麼，完美的死亡啊……」
女法醫看待軍人的眼神也明顯不同了，那顯然是帶著極大崇拜的。
但她並不是看上了王強的一身疙瘩肉，而是單純喜歡所有能直接創造死亡的事物罷了。
可她為什麼，又會突然變卦支持我呢？
這又是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了。
「無視規則的殺戮將受到……懲罰……」
飛機上的廣播聲依舊如此神秘，沙啞。
那傢伙是錄音根據時機播放的，還是在時刻監督我們的一言一行呢？
答案無人得知。
只是那地上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還是證明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我們違規了！
至於最終懲罰是個人，還是全體，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就像是在別人制定的遊戲中小心翼翼前行一樣，沒有人知道對方會不會埋下什麼對自己有利的寶藏，或是對自己極為不利的陷阱了。
正如這嚎哭航班的狀況，一切都是未知數。
「你這個瘋子！趕緊自殺吧，身為軍人你肯定有辦法的，不然要是連累大家你的錯誤就更大了！」
錢多多叫喊的聲音比那廣播還賣力，原因只是不想被連累失去生存機會吧，這人簡直將那些扭曲的有錢人心態演繹到了極致。
「現，現在怎麼辦，不會讓我們和他動手吧？」
但就算是其他窮人，普通人，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應該三觀最端正的大學生劉念，也展現出連自己的私心，如果說真的需要和破壞規則的人交手，恐怕連銀髮老人都會不顧及自己的高齡動手吧。
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之前殺人的時候不比那些年輕人差多少。
「我倒是，不介意更混亂的局面呢，呵呵……雖然和我最初預想的不太一樣。」
女法醫總是會雪上加霜，這關頭上任何一句話都可能讓氣氛和彼此之間的關係瞬間爆炸。
那些脆弱而虛偽的盟友關係。
「等等！」
我的聲音很普通，沒有磁性，更談不上中聽和性感，但既然有人為我出頭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肯定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了。
死亡的壓抑沒有消退，反而因為我的發言，將很大一部分壓力帶到了我身邊，那一雙雙眼睛的主人，隨時都可能將開口的我當做公敵了。
「怎麼，現在你還想要意氣用事嗎？現在沒時間談什麼推理和證據了，王強犯錯了就要付出代價，要是你攔著我們活命的話，本少爺連你都一起弄死！」
錢多多張牙舞爪，看得出他還有些功夫底子。
這不是一個人人都會武術的和平年代，但這些有錢子弟還是很喜歡裝逼的，有錢有勢還能打，簡直就是泡妞的不二手段了。
但我，並不害怕他那可笑的威脅。
「打斷一下，我並沒有冒犯規則的意思，但如果這個被殺死的人註定是最高票數的人呢？這種情況多少能夠通融一下吧。」
我的發言看上去如此可笑，連那劉念都忍不住捂住嘴巴低頭偷笑，而我也明白這些話有多麼幼稚，不自量力。
「哦？」
商致遠也有些意外，為了尋找轉機我居然如此冒險，說出了這種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蠢話，這完全和我之前低調的風格大相庭徑了。
「我的話並不多，其他人要是想質疑我也隨便，但如果可行的話，就允許我們繼續投票吧，而不是繼續讓機艙搖晃。」
這真實感，已經打破了第四面牆，也就是在虛擬設備產生的遊戲環境中。
讓我們這些真人和虛擬現實產生互動，哪怕是那冰冷難聽的聲音，都彷彿出現了一絲人性化的情緒。
而漸漸平穩的機艙環境，卻戲劇化的證明了我的猜想不是空穴來風。
「很好，遊戲越來越精彩了……但隱藏的機會已經消失，這一局遊戲，將不會出現任何例外。」
瓮聲瓮氣，這聲音像是憋住嗓子的機械舌頭所發出。
每個人都渾身難受的同時，也驚訝的發現第一次出現的隱藏機會，而且居然是通過我這個沉默的玩家，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傢伙挖掘出來的。
「這，這怎麼可能……」
錢多多嚇的趴在了地上，作為我的堅定懷疑者，如果我真的發現了這接近BUG的遊戲規則，並且成功死裡逃生的話。
那麼，接下來的每一局環節中我都會讓他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
「沒什麼不可能，既然你可以拼爹靠你老子瀟洒幾十年，難道我就不能靠自己的腦子活命嗎？
那種腦殘，我一點說話的餘地都不想留下。
同時放下手中屍體的王強也放下了小胖墩，對著大家觀望了一圈。
「你們都沒話說了么？那麼開始投票吧……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因為這算是第一次，投票對象中存在的不只是活人了。
「我投給那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