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沐氏清沅（2）
蕪塵心裡「咯噔」了一下，姐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隨即她又明白了過來，忙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今天……我這一慌，也忘了。」
「好像是四月末了。」靈淵道。
蕪塵如夢初醒，「每月初一姐姐會來，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萃濃懸著的心七上八下，「怎麼辦怎麼辦，大小姐又該為難你了。」說著說著竟要滴下淚來。
靈淵看著二人的神色，寬慰道：「你們家大小姐難不成是只母老虎？萃姑娘平日里那麼厲害的一個人都被嚇成這個樣子。不用怕，我向她解釋便是。」
萃濃冷哼一聲，「論厲害倒是談不上，我也並不怕她，她總是仗著是我家小姐的姐姐，又仗著自己在家裡，說話行事總是不安好心。要不是小姐攔著，我早就去揍她了。」
「那萃姑娘就更不用擔心了，現在有我在，沒有人會為難蕪姑娘。」
這句話像是宣言一般，彷彿讓蕪塵吃了顆定心丸，她不再像方才那麼害怕，而是坦然起來。
「哎呀，還真是妹妹啊。方才下人說是看到了萃濃，我還不信。沒想到真的在這裡看到了妹妹和萃濃呢。」
這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正是蕪塵的姐姐----清沅。細細看來，她也算得上是個美人。眉若柳葉，眼含秋波，唇紅齒白，身著桃色，愈發襯得整個人膚如凝脂。只是頭上珠翠環繞，與蕪塵的素凈相比，反倒添了幾分煙火氣。
萃濃往後退了一步，一言不發。
清沅又笑道：「妹妹，你看看萃濃，每次見到我不是往後退就是跑，弄得我像是會吃了她一樣。叫我心裡好不安啊。」
蕪塵緩了緩氣，方說道：「姐姐別想那麼多，萃濃就是這個脾氣。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心裡知曉她這般行為只是敬重姐姐。若是衝撞了姐姐，妹妹給姐姐賠罪了。」
清沅執了蕪塵的手，「妹妹說哪裡話，咱們是一家人，什麼衝撞不衝撞的。只是妹妹，你身子素來孱弱，不在山上好好養著，怎麼就跑出來了呢。」
言外之意便是嫌蕪塵擅自離開水月庵了。
「我……」
蕪塵方才已經想好了說辭，可是偏偏說不出口。
她一急，臉色愈發紅了，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姐姐，我……」
「小姐莫怪，是我拉了蕪姑娘下山來，不關蕪姑娘的事。」
靈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才開口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來。再說，本來就是他硬拉蕪塵下山的啊。
清沅本就看到了靈淵，只是不好開口直接質問蕪塵，這才漠視了靈淵，沒想到靈淵竟自己站了出來。
「哦，這位是？」清沅鬆了蕪塵的手，看向靈淵。
「在下靈淵，承蒙陌寧師太好心收留，這才結識了蕪姑娘。水月庵里無事，在下便邀請了蕪姑娘下山。小姐要怪便怪我好了。」
清沅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公子說笑了，我並沒有怪妹妹的意思，只是怕妹妹染了風寒。我姓沐，名清沅。公子叫我清沅就好了。」
沐清沅，那可不就是大將軍沐雲霆的長女么？
他的嘴角也咧出一絲笑，「可是護國大將軍沐府？」
清沅臉上洋溢著陣陣得意，「公子說的不錯，正是沐府。我這妹妹就是不愛顯擺，方才聽公子稱呼妹妹『蕪姑娘』，估計妹妹連名字都沒告訴公子吧。」
靈淵心裡已動了千百個念頭，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如往常般平靜，「蕪姑娘的確是很內斂。」
清沅轉過臉去，「妹妹還不準備告訴靈公子自己的名字么？」
蕪塵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張口說道：「沐清漪。」
「可是漣漪的漪？」
清漪「嗯」了一聲，便再也不言語。
靈淵自顧自地說道：「這名字好，襯你。」
有清沅在場，清漪明顯地不自在。靈淵只得打圓場道：「你們姐妹名字都從水，莫不是沐將軍命里缺水？」
「靈公子真幽默，這名字都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傳到我們這一代從『清』字，這『沅』『漪』二字也是家父特地找人算的，是不是命里缺水，我還真的不清楚。」
幾個人聚在路中央說話，顯然妨礙了他人。
「今日得見沐大小姐，真是相見恨晚。不如請大小姐和二小姐移步到酒樓，咱們邊吃邊聊，如何？」
清沅早就嫌這裡人聲嘈雜，只是在外人面前，一時不好開口而已。靈淵的這個提議，正中下懷。她順著說道：「我已經訂好了廂房，這會兒估計酒菜也備好了。反正今天也沒法上山了，不如靈公子將就一晚，咱們也好聊天。」
幾個人出發，靈淵這才發現這沐家的儀仗真是不小，出來看望女兒這件事，就出動了好幾十人。而且這只是跟在沐家大小姐身後的明眼人。那些暗衛到底有多少可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清漪的臉色都很難看，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萃濃平日里那麼伶牙俐齒的一個人，也蔫了似的。靈淵有些不明白，照方才的情景看來，清沅說話行事倒也不是十分厲害。這兩人倒是有些誇張了。
分好了廂房，一行人暫且住了下來。清漪因著清沅在場，一舉一動比從前更加拘束。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一言也不發。這本來是至親的骨肉，卻只剩下寒暄。
清沅不住往清漪碗里夾菜，看起來真像是個知心的大姐姐。然而那些菜清漪根本就沒動。她住在水月庵八年，從來沒有動過葷腥。而清漪點的菜色雖好，卻都是些魚肉。
清沅見狀，用帕子捂住嘴嬌笑，道：「倒是我糊塗了，妹妹跟著師太跟久了，學那個什麼來著，辟穀呢。我這就讓人重新換了酒菜來。」
「不必麻煩了，姐姐。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出去看看萃濃，你和靈公子就慢用吧。」
她的話雖得體，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純粹是敷衍罷了。
【以後蕪塵正式改名為「清漪」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