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戲魂
「李副導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個唐默墨可只是個還沒上大學的孩子，並且以前一點拍戲的經驗都沒有。別人也就算了，你讓她和楚塵搭戲？」
鏡頭前的總導演一邊看唐默墨的資料一邊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李副導陪著笑臉，要不是楚塵太挑，圈內他看得上為數不多的二線女星都沒檔期，誰願意冒這被「當紅小生」黑臉的風險？
「先別急，圈內情形你也知道，給這丫頭試一個鏡頭的機會，要是你不滿意，我馬上換人。」
李副導原本是對唐默墨的穿著沒印象，可就是剛才她被工作人員呼喚回身的一剎，他忽然記起這個女孩。
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素養這麼靠譜的孩子，他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就兩個，一個是單間坐著養神的楚塵，再一個，就她。
「這麼看好她？行，信你一回。」
總導演很少見到李副導舉薦籍籍無名的後生，熟悉他的為人，知道不可能是因為被走了後門，所以不免也很感興趣地同意了。
……
剛被工作人員念了一堆要謹慎，說什麼能被李副導欽點是莫大的榮幸，唐默墨也是一片懵懂。
她就是想找個賺大學生活費和「行頭」錢的工作，真沒想到能誤打誤撞被什麼導演點中，況且，她根本不認識什麼李副導。
反正人家囑咐她，她就乖乖點頭，畢竟她以後也是要從事演藝的，現在權當是試水。
其實，最重要的是，現在只要她不出差錯，結束以後就能拿到粉晶晶的現鈔了，幹什麼不開心？
「唐默墨？」正開心的唐默墨面前出現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有點嚴肅。
被叫到名字，唐默墨不明所以，但是回應就對了是她的直覺。
「對。」
她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人家之前不是囑咐她了么，除了台詞盡量別多說話，一個字，不算多吧？
望著面帶微笑一點兒也不顯諂媚的女孩，李副導滿意地點點頭。
他伸手指著他們面前攝像機鏡頭對準的布景，讓別人和一個新手說戲，他還是不放心：「一會你和楚塵會在那布景的兩邊相向走近……」
聽著李副導的話，唐默墨疑惑地心道：楚塵要演這個戲？可是她們不都說主演不是什麼大紅的明星么？
對別的事唐默墨都不大感興趣，唯獨著演藝圈裡的明星們，不是她想不感興趣就能兩眼一抹黑不管不顧的。
雖然臉和名字對不上，或者說長相她記不得，但是她最起碼是聽過當紅那些人名字的。
她也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叮囑她選演藝圈，她不是奇美，也算不得最拔尖兒，哪能說進去就進去？
「唐默墨，唐默墨！」
看見小姑娘有點兒走神兒，李副導不由得對她的好印象大大減分，以為她也和其他年輕女孩一樣，是為了能和楚塵近身接觸才來試運氣的。
「副導演您說。」就像慣常的毛病一樣，唐默墨記人名的本事和她的「臉盲症」一樣誇張，能記住對面的人是副導演，已經是她現下的極限了。
「唐默墨我告訴你，要不是看上你難得的演技，我才不會答應讓你來參演。演戲不是玩笑，是件很嚴肅的事。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次你ng就有可能從此被演藝圈封殺！」
終於，李副導還是覺得自己這麼輕易地因為演技而相信一個年輕人是錯誤的想法，畢竟像楚塵一樣的孩子在他之前根本沒有。
「副導演放心，謝謝您給默墨這個機會……」唐默墨傾身對李副導恭敬地鞠了一躬，這舉動讓李副導一怔，也引起了周圍工作人員的注意。
可是唐默墨並不是為了嘩眾取寵，她忙活了半個暑假，是真的很感謝李副導給了她一個憑真本事拿到現金的機會。
「額，嗯。」李副導被年輕人忽來的認真弄的一愣，然而向一旁在給其他演員整理戲服的人說，「帶她去換服裝！楚塵還要趕下一個劇組，快點兒！」
即便李副導很不高興楚塵的怪脾氣，也沒辦法於他的精湛演技和好運氣，他當然不能對所有人說「楚塵趕著回家補覺」。
不過是兩、三個鏡頭的客串戲份，就是有投資商願意往裡大把地砸錢，只為了請楚塵來造勢。
……
化妝間裡面，唐默墨已經一襲雪白古裝衣裙加身坐在化妝鏡前。
化妝師一旁上前，為她簡單地化好妝容就要再精細地弄一下嘴部的唇妝，因為是要與楚塵搭戲，所以全組的人都很緊張，生怕出現紕漏。
不然她這樣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哪裡能勞動化妝師這般對待？
安靜任人擺弄的她忽然伸手擋住化妝師的手，「這位姐姐，『血丸』給我就行，唇妝可以免了。」
「小姑娘，你對手是楚塵，因為趕時間而敷衍會出大事的。」化妝師上下打量了唐默墨以為她聽李副導說趕時間，就不在意細節。
「我演的是久病似鬼的女子，唇上的底妝已經夠白了，『血丸』給我吧。」展開大大的笑容，她此刻看見的不是化妝師，是她近在眼前的演出費。
說這話時候，絲毫沒有把身邊吹來的冷風當一回事。
終於，唐默墨披散著她自帶的青絲長發站在李副導說的布景一邊。
為求特效，楚塵站在劇組安排的陰影里。
他看對面的人妝容果然和劇本里寫的一樣「慘絕人寰」，心下不覺想笑，可是……
「action！」
「你怎能…怎能……」唐默墨半揚著手，彷彿劇中的女子附體一般地舉步維艱、出言不易。
垂眸幾乎笑出來的楚塵，聽見她的話突然抬起眸子，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向自己走來的人，一腳微抬，好像一下子被面前那個連真容都看不清楚的人帶入戲中。
一時收回自己的神志，竭力壓制住那想要衝過去看清對方樣子的衝動，緩步走位。
見對面的人身子顫顫巍巍地一抖，然後就是他們這幕戲的最後一部分，唐默墨口吐鮮血、傾身倒地。
「咔！」
直到唐默墨傾身倒下，導演滿意地發聲，回眸向身邊的李副導說：「你眼光不錯，這丫頭竟然能一下就進去，少見。」
他們正相視而笑，感慨又一個「新星」即將冉冉升起。
布景那邊一下鐵架滑落的響動后，就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尖叫聲：「天吶！楚塵！」
「默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