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葬禮

第一百七十四章葬禮

急救室外,聶雪芙坐在長椅上。一張臉白的如紙沒有血色,她低着頭不言語,手緊緊抓着褲子。

「醫生,怎麼樣了?」顧思陽和安童圍着剛走出來的醫生。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醫生滿臉遺憾。

顧思陽抓着醫生的手慢慢垂落,眼神空洞,嘴裏喃喃道:「不,不可能,不會的。」

「陽陽。」安童哭着攙著顧思陽。

顧思辰倚靠着牆壁,眼睛盯着急救室的門。他也不相信,那個總是惡語相向,一向討厭他的父親,就這麼走了。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他還沒有罵他,沒有打他呢。顧思辰扶著牆壁,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死了,他死了。」聶雪芙忽然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突然一臉痛苦的表情,接着口吐鮮血。

顧思陽看向聶雪芙,慌張地跑到她身邊。

「媽,你怎麼了?」顧思陽把聶雪芙扶在懷裏。

「陽陽,媽媽不行了。我在來之前,就吃了毒藥。」聶雪芙撫摸著顧思陽的臉頰,嘴角帶着微笑。

「媽,你這是在做什麼啊?你為什麼啊?」顧思陽哭着大喊。

「我就是在等,他走了我才走的踏實,安心。明知他不愛我,可我,還是放不下他,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聶雪芙聲音虛弱,越說嘴角的血就流的越多。

「媽,你走了我怎麼辦啊?你怎麼能這麼傻!」顧思/陽抱着聶雪芙,哭得撕心裂肺。

聶雪芙看着急救室,突然猙獰的笑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醫生,醫生!」顧思辰大聲呼救。

顧思陽抱着聶雪芙傷心欲絕。

安童捂著嘴,淚水爬滿臉頰。這種情景她早就經歷過,可是依舊那麼疼,那麼痛。

這一生,安童最怕的就是生離死別,失去親人的滋味沒人比她更了解。

急救室的兩張病床上,分別用白布蓋着顧震遠和聶雪芙。-+*一夕之間,天人永隔,而且顧思陽還是同時失去兩位親人。

顧思陽跪在地上哭的痛不欲生,那悲痛的聲音讓聽者傷心,聞着流淚。

顧思辰沒有哭,可是卻獃獃的看着顧震遠。他用手,顫抖著掀開顧震遠臉上的白布。

他的容顏露出來,依舊一臉肅穆,不容人侵犯的樣子。

顧思辰凝視着他的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臉上多了這麼多的皺紋的?又是什麼時候,他已滿頭白髮?

顧思辰顫抖着手,慢慢的,輕輕的撫摸上顧震遠的臉。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第一次觸碰父親的臉。

原來,他也會老,也會死。

原來,也有會打不了,罵不了的時候。

可是,顧思辰多希望他可以坐起來,繼續罵他是逆子,混蛋。

顧思辰『噗通』一聲,跪在顧震遠床前。

「爸!」顧思辰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喊過這個字,也不記得上次叫爸爸時是怎樣的場景。

可是,他後悔,後悔沒有早一點叫出來。沒有讓顧震遠聽到。

「爸,都是我不孝,都是我。」顧思辰說完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思辰。」安童哭着跪在顧思辰身旁。

顧思辰抬頭時,已是滿臉淚水。

「思辰,你別這樣了。」安童抱着顧思辰,他懂他的難過,他的自責。

「爸,媽……」顧思陽跪在那,一邊是媽媽,一邊是自己的爸爸。

病房裏一片凄慘,外面烏雲密佈,雪花紛飛。

顧思辰操辦的後事。

顧家一下走了兩位老人,外面的人眾說紛紜。可是不管流言如何,顧思辰還是風光大葬了顧震遠的聶雪芙。

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就連舒贏也帶着夫人來了。

「沒想到啊,老顧居然走在我前邊去了。」舒贏看着牆上的遺像,感慨萬千。

「有勞舒總還能前來送家父一程。」顧思辰答謝。

舒贏嘆口氣:「我和老顧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他這一走啊,我還真是……哎,人都有走的一天,只不過早晚的事。」

舒贏居然紅了眼眶。

顧思辰帶領着顧思陽和安童鞠躬還禮。

「老顧走了可他這兩個兒子到是都不錯,你們可不要辜負了你們的爸爸就好。」

「多謝舒總。」顧思辰說。

舒贏走遠后,安童問:「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假傷心,可是他不是最近和咱們家反目了嗎?」

「他確實和爸爸認識多年,而且兩家又一直交往很好。他傷心難過也在情理之中,只能說明,他還是個有感情的人。」顧思辰說。

顧思陽看着媽媽的遺像,神色黯淡。以後,自己就是一個沒媽的孩子了。

「陽陽,打起精神,別讓外人看不起我們顧家。以後,顧家就只有我們兄弟倆了。」顧思辰拍拍顧思陽的肩膀。

顧思陽看着哥哥,咽下滿肚的悲傷,努力打起精神。

安童沒想到,沈星澤居然也來了。

「沒想到沈總居然也來了。」顧思辰開口。

「聽說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深感難過。本來想幫幫忙,可是又覺得以顧總的能力,我怕是多餘了。」

「哪裏,沈總的心意我們兄弟感激不盡。」

沈星澤看眼旁邊的男子,雖然一身孝衣,可是樣貌卻是難得的出眾。

「這位是家弟。陽陽,見過沈總。」

「沈總。」顧思陽打量沈星澤,這就是舒諾要嫁的人。

不知為何,沈星澤居然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敵意。沈星澤心裏微笑,看來這個花美男應該還和自己有些淵源啊。

「諾諾還好吧?」安童問。

「還好。她聽說這樣的事就執意要來,可是我看她懷着身孕,怕來了多有不便,所以沒讓她同來。但她心裏一直挂念,改天我帶她在登門叨擾。」

「你們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怕是也很忙吧?」安童問。

「依諾諾的意思,婚期暫時延後了。」

安童吃驚的看着沈星澤,可也沒多說什麼。

他能這樣遷就舒諾,說明他心裏很在意舒諾的。安童忽然覺得舒諾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葬禮結束后,三人回到了顧宅。

偌大的房子突然冷冷清清。

「哥,我知道,爸爸生前就希望死後可以回東北安葬。他生前都不願意看見我媽媽,死後你又何必把他們埋在一起呢。」顧思陽整個嗓子都是啞的。

「雪姨在怎麼樣也是你媽媽。她連死都不肯放手,最後費盡心機都要和爸死在一起。我要是拆散他們,未免對她太殘忍了。」

「而且,又不是合葬在一起,只是做了鄰居。我想爸爸也不會太生氣的。」

顧思辰這幾日也憔悴了不少,五官更加深邃了。

「可是這樣,爸爸的遺願不就……」

「陽陽,人都走了,我們就不要在意這些虛無的了。況且,我媽媽當年也說過,她死都不願意再見爸爸。他們上代人的恩怨,就讓他們在天上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就別煩惱了。」

顧思陽低着頭,他承認,若是真是把爸爸帶走,讓媽媽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那,他真的於心不忍。

「陽陽,你有好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了,還是別想太多了。」安童看着顧思陽那原本陽光的小臉,如今變得愁雲慘淡,心裏總是心疼。

「是啊,保重好自己你媽媽在天之靈才能安息啊。」顧思辰拍著弟弟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哥,嫂子,你們也回去休息吧。」顧思陽說。

「你自己留在這我不放心,還是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顧思辰說。

「是啊,我們那房間都是現成的。」安童也覺得留顧思陽自己在這裏不放心。這裏的回憶太多了,到處都是顧震遠和聶雪芙的影子。

就是安童都覺得在這裏滿腦子都是他們的身影,到處都是他們的音容笑貌。更何況從小在這長大的顧思陽了。

顧思辰總覺顧震遠還端坐在沙發上,一臉冰霜的看着自己。

「哥,嫂子,真的不用了。我在這住的很好,這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顧思陽抬頭環顧四周,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家。

安童見顧思陽執意如此,無奈的看着顧思辰。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也搬回來。」

安童和顧思陽同時錯愕,沒想到顧思辰會有這樣的決定。

「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搬回來?」顧思陽不敢相信。要知道,自從當年顧思辰被媽媽接走後,就在沒在家裏住過一晚。

顧震遠無論怎樣威逼利誘,顧思辰都沒搬回來過。

「嗯,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守着這麼個大房子啊。」

「太好了哥,你回來這裏就又像個家的樣子了。」顧思陽感動的又想哭了。

顧思辰不放心顧思陽,在車裏又給寧遠打了電話。吩咐寧遠今晚去顧宅陪着顧思陽。

他開車載着安童回了家。

「我們真的要搬回那裏啊?」安童問。

「怎麼,不喜歡?」

「不是。就是覺得,挺捨不得這裏的。」安童看着這個和顧思辰的家。這是他們的家,到處都是他們的回憶。

如今要是就這麼搬走了,還真捨不得。

顧思辰突然從後面抱住安童,頭抵在她的肩上:「住哪裏不重要,人才最重要。有你,有我,在哪裏都是家。」

顧思辰的氣息陣陣吹在安童耳畔,暖暖的話語直到心房。

她握著顧思辰的手,感覺自己此刻就走在陽光下,溫暖的陽光灑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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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壞老公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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