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花女

第三十四章 花女

黑巾刺客趁機騰空而起,雙足飛快踹踢在大鋼盾之上;大鋼盾表面凹陷著足印,連同鐵腿金剛被踢得深深陷下去,離開原來的地面大概有五尺的間距,露出了一個六尺方圓的窟窿。

這一來鐵腿金剛反被大鋼盾壓在地洞中,恐怕如此重擊將成肉糜了。黑巾刺客於是縱聲狂笑,再揮手中寶劍,其獵獵劍氣暴射如絲,駭得六百騎兵立即停止於十五丈之外,不敢再逾越雷池一步。

地上的景觀突然大變!原來黑巾刺客站的地方,猛然鑽出了無數粗大的樹藤根,仿若蟒蛇鑽動,瞬間纏住了身子。

黑巾刺客凝起勁道,繃開了所有的樹藤,哪知道從地面再次鑽出為數更大的樹藤,好像萬蛇靈動,要纏死黑巾刺客,然而他心生警覺把劍一揮,斬斷來襲的樹藤。

他雙目怨毒地凝視地底中那面凹陷的大鋼盾,聲色俱厲道:「可惡!下回看老夫怎麼收拾你!」語音一落,把寶劍擲到半空中,隨即騰身踩上劍刃面,御劍飛行化成一道長虹光芒,消失在空中。

那六百名戰士也只有眼睜睜地望着黑巾刺客,化作一陣光束逃走了。鐵腿金剛自入凌天郡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勁敵。

他向思凌彙報后,思凌也同意他的判斷:這應該是千面龍王、流公子這一類的高手。可是,到底是哪一個呢?

幸虧五毒被擒后,有兩個花女因為跟五毒有仇,感謝思凌擒殺五毒,自願報效。這樹藤,也是花女之一放下來的。

說起這花女,也是頑皮。她們不直接跟思凌求見,卻盯上了燕脂郡主谷冰綃。

冰綃雖一開始就跟着思凌,也忠心,可是不是練武的材料,本事實在有限,思凌等人一般也護着她,不讓她亂走。

新朝建立之後,雖然名義上全是光明新朝治下,可是地方上有很多強梁。

辰星壓服的,就是個例子。此外還有很多。冰綃知道思凌為此憂心,也想着喬裝打扮,出去幫思凌查訪查訪。

也是何當有事,那天敖靈靈陪冰綃輕裝出行。冰綃問了個問題,敖靈靈正待回答,猛聽人們一陣驚呼,一匹馬從大街上由南而北疾馳而來。

大街上行人攤點極多,可是是這人卻毫不在乎,縱騎疾馳。

有的人反應慢、躲避稍微遲了一點,可就遭了殃,若非被馬踩中,就是被馬踢倒,很多攤子更被沖得亂七八糟,擺攤的人叫苦不迭。

馬上是一個衣着鮮艷、油頭粉面的公子,竟然還嫌馬不夠快,揮動鞭子,「啪啪啪」在馬屁股上連擊三下。

馬屁股上吃了痛,奔跑得更快。街上行人更是驚駭要亂。

有個老頭子行動遲緩,眼睜睜看着那馬向他衝撞過來。谷冰綃雖也會點武功,可是要搶救也來不及了。敖靈靈卻好像根本懶得出手。

眼看這老頭子是死定了,卻驟然間人影一閃,老頭子不見了。

馬上的公子正詫異間,那馬已痛嘶一聲,四蹄揚起,若非公子身負武功,早已被掀下來,跌了個狗啃屎。

百姓們還糊裏糊塗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敖靈靈卻瞧見一人衣衫襤樓、身子瘦弱的火箭一般掠到街心,提起老頭子,還順手在馬肚腹打了一掌。

過了好一會兒,混亂的場面才安靜下來。公子拔轉馬頭,看到救走老頭子的竟是一個小乞丐,並且還是個女的。

那乞丐女孩的雙眸烏黑圓亮,可面上卻滿是灰垢,手掌也髒兮兮的。

旁觀者不由為她喝起采。可是公子的面上就過不去了,叱喝道:「小要飯,可是你打我的馬?」乞丐女孩夷然不懼道:「沒錯。」

公子罵道:「媽的,本公子的馬也是你打得的?」

他一邊罵,一邊縱馬揮鞭,朝乞丐女孩脖頸捲來。

這一出鞭,敖靈靈就輕輕「咦」了一聲,沒想到這紈絝子弟武功高強,這一招「龍吐水」,來歷不凡。

乞丐女孩居然不閃避,皮鞭迅速在她的脖子上繞了數匝,谷冰綃情不自禁驚叫出來。公子手猛一揮,竟要把乞丐女孩的腦袋活生生從脖子上拉下來。

哪知道乞丐女孩的脖子紋絲不動,身子也沒有移動分毫。任憑公子再使勁,乞丐女孩仍不動。所有人這才明白乞丐女孩身懷絕技,不禁都放下心來。敖靈靈卻早就微笑了。

那乞丐女孩的脖子雖被勒住,卻不僅能說話,語音居然還非常清亮:「小子,你這鞭子借給我用用吧。」「她脖頸微甩,公子驟覺虎口劇震,長鞭把握不住,竟然脫了手。

那鞭子一到了乞丐女孩手裏,她就手臂微抖,拿鞭子捲住馬尾巴,一拉一帶,馬尾齊股而斷,四處飄散。

谷冰綃更加吃驚,想那馬尾柔軟至極,乞丐女孩輕輕一拉,便將之震斷,那份陰柔的勁力,實是非同小可。

馬匹吃痛,猛地腿一彎,公子急忙腳尖一點,縱下地來。

乞丐女孩可沒閑着,一邊抽打那馬,一邊喝道:「你這畜牲助紂為虐,該打!不打得你趴下,你不曉得人的厲害。」

幾鞭子抽下來,那馬就遺體鱗傷,悲嘶一聲,跌倒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遠處又來了三匹快馬,乘客全是清一色的僕從打扮,一直叫道:「張公子,張公子,請稍等一等。」

到跟前一看,他們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下馬指著乞丐女孩,道:「小要飯,你可曉得這位公子是誰?」

乞丐女孩就問道:「他是誰?」一個僕從道:「他是營管張大人的公子,你……你他媽的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打他的馬!」

乞丐女孩聞言微微冷笑道:「我沒把它打死,已算是便宜它了。至於張公子,根本不能算人,連畜牲也不如。」

四個僕從大怒,從三個方向圍撲乞丐女孩。乞丐女孩輕鬆的舞動長鞭,指東打西,只不過數招之間,便將四個僕從打得哭爹叫娘,倒地不起。

張公子面色已經變得陰沉可怕,低沉着嗓子道:「小要飯,我今天跟你沒完!」說着,手掌一揮,一陣勁風襲出,已經把乞丐女孩的衣衫吹了起來。

他不等招式使老,右掌自左臂下穿過,猛拍乞丐女孩胸口。

谷冰綃不禁叫道:「小心!」敖靈靈卻想:「這是名震天下的綿掌,張公子能有如此火候,也算難得了。」

那乞丐女孩卻依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身子飄動,靈活極了,張公子就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氣也打不中她。她更喝罵:「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不曉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說着,女孩手中的皮鞭抖了幾抖,幻起十幾朵鞭花,朝張公子罩來。

張公子已經明白自己遠不是乞丐女孩對手,又驚又怕,慌忙躲避。

哪知道鞭花太多,他閃得了一朵兩朵三朵,第四朵終於未能閃過,只覺得脖子一緊,竟被鞭子纏住。

乞丐女孩得理不饒人,揪住張公子連轉了十幾個圈子,張公子的眼珠子差點都掉下來了,臉色發白,氣都要喘不過來。

這一來,他怎還能反抗,如果能說話,早就哀求饒命了。

乞丐女孩發令道:「拿刀來!」還真有人擲出一把鋒利的刀子給她。

她凌空接過,「唰唰」幾聲,竟將張公子剃成了禿瓢兒。

大夥兒哄然大笑。乞丐女孩也笑了:「瞧你的腦袋像個西瓜,不如將它剖開分給所有人吃算了。」說着,就手起刀落,眾人以為她真要剖開張公子的腦袋,齊聲驚呼。

張公子覺得腦袋一涼,以為被剖開了,嚇得褲襠里頓時濕了一大片。

誰知乞丐女孩的刀雖是落下去了,卻是用刀背。她敲了敲張公子的腦袋,道:「你這西瓜既沒熟又發臭,沒人想吃。」

張公子這才知道自己沒死,一驚一喜,下身更是嘩啦啦作響。

大夥兒紛紛掩鼻,有人叫道:「臭死了!」

又有個嘴快的道:「像張公子這樣人,連心全是黑的臭的,何況尿屎?」

乞丐女孩點頭道:「在你的腦袋上留個紀念,以作警戒。」

她運刀如飛,片刻在張公子腦門上雕刻了一個烏龜,栩栩如生,只是鮮血淋淋,難免嚇人。刻完了,乞丐女孩罵道:「狗東西,下次若敢作惡,落入我手裏,定殺不饒!」

張公子鬆口氣,給乞丐女孩踢了個跟斗,道:「滾!」

四個家奴趕緊過來攙扶,想乘馬逃跑,乞丐女孩道:「四匹馬都留下來,作為張公子撞人毀物的賠償。」於是他們在所有人的恥笑、喝罵聲中夾着尾巴,像狗一樣的逃走了。

所有人都覺痛快,紛紛稱讚乞丐女孩英勇不凡,乃是個巾幗英雄。

乞丐女孩卻只是嘻嘻一笑,鑽入人堆,隨即不見了。

谷冰綃為此感嘆不已,終於領會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真義,自己若能修行好,也可以行俠仗義、為天下人打抱不平,那就好了。

那乞丐女孩就是花女之一,極為淘氣。她們後來通過冰綃,拜見了思凌。

思凌一看她們,怎生形容?眸子都生得又亮又圓,老閃個不停,像鳥的眼睛一樣。縱觀她們全貌,與其說像花,也未嘗不像鳥。她們都具有尖銳、敏捷和飄忽的風度,還有像金絲雀一般修整自己的簡潔整齊的習性。

這次鐵嘴金剛來凌彥王這裏頭,思凌擔心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就也讓兩個花女來了。凌彥王倒想招鐵腿金剛作女婿,好籠絡住鐵腿金剛,可以自己膝下沒有合適的女兒,就把腦筋動到沈雲軒的女兒墨蘭身上。

沈雲軒是要把墨蘭遠嫁的,如今凌彥王卻不答應了。鐵腿金剛正安慰著沈雲軒,說自己一點都沒有要娶沈小姐的意思,可是卻有不長眼的採花賊,竟然擒了沈墨蘭。

當時沈雲軒正在跟鐵腿金剛商議,沈家的家丁氣喘咻咻找水兵。這家丁從主人姓,名叫習藝凡,身子精壯。

從沈宅出來並不不是太遠、以習藝凡的功夫,當然不至於這樣喘氣如牛,除非是遇上相當緊急的事,習藝凡是全力奔跑而來的。

沈雲軒與鐵腿金剛一念及此,立刻迎了上去。習藝凡牛喘著,從氣縫裏擠出聲音來:「??不不不??不好了??有採花盜??偷偷入??偷入咱們家,擄了墨蘭姑娘??」

他下面一個「娘」字未說出口,鐵腿金剛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厲聲問:「墨蘭姑娘怎樣了?」沈雲軒也在旁邊急問:「小姐怎樣了?」

習藝凡殺豬一般慘叫起來:「好痛啊!」這三個字倒是喊得一氣呵成。

鐵腿金剛這才恍然醒覺,連忙放了手。沈雲軒急問:「快說!」

習藝凡這才結結巴巴說:「采采??採花盜進??進了來,抓抓了墨蘭姑姑姑——娘,可是是給給給??」

「給什麼?」沈雲軒急得似被薪火煎熬一般。

習藝凡一着急起來,搔耳摸頭,才說得出話來:「給給給??給所有人發覺了,纏??纏住那采采採花盜,在國安閣打打打,不,對??現在不打了,就是僵在那裏……」

「那如今怎樣了?」鐵腿金剛一喝。習藝凡給這一喝,倒是說出了一句完整的,「現在還在宅子裏僵持着。」

有高手乘隙而入,沈宅確實是難以抵擋。習藝凡還在那裏道:「兩位爺??快快去,遲了就??就糟糕大吉了。」可是是他在說話的時候,鐵腿金剛他們早就已經不見了。

他們是衝進沈宅的。門外的護衛,只有時間看到兩團龍捲風也似的魅影,連喝問也來不及,人影已掠入庄內。

只因這一點,鐵腿金剛也覺得沈宅沒有人材,連防守的力量都不足以應付。

——只是墨蘭怎麼了?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恰好有人在厲聲呼道:「淫賊!」

鐵腿金剛循聲而去,沈雲軒也趕到了,哭喊道:「你滾下來!你放下墨蘭,我不為難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的聲音叫得這樣凄厲,彷彿有人要割他的胸膛把他的心掏出來一般。只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回道:「你家有錢,錢我可見得多了,誰稀罕?可這種美得似揉出水來的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你叫你那些蠢才們退出去吧,我只要用一會兒,就還給你,保證死不了!」

沈雲軒氣得吼叫道:「潘春,你這個萬惡淫賊,我宰了你,我宰了你。」那輕薄的聲音卻怪笑道:「人人全是這樣罵我,也不想點新鮮點子,我說哪,誰放着這樣一個美人兒不想沾染?又何必如此假正經,做戲罷啦!」

鐵腿金剛聽得憤怒,一聲厲嘯,這聲音憤怒已極。

屋裏那輕浮人知道來了高聲,聲音突然一緊:「你們再行前一步,這滴水也似的人兒!就是死美人了。」

沈雲軒會不會冒險走上前走,連他自己也無法得知,因為一隻有力的手已搭住了他的肩膊:「學士,讓我們來。」

那是鐵腿金剛的手。沈雲軒幾乎哭出聲來,他一直支撐到現在,各種情切與心焦,幾乎已讓他崩潰了。

採花賊探頭出來看。他臉白得像塗了一層粉,鼻樑歪斜露骨,刀眉俊秀,滿臉笑容。鐵腿金剛飛快地低聲問了一句:「這狗賊叫什麼名字?」

有知道的公人,呻吟一般回答道:「『蝴蝶盜,潘春。」

鐵腿金剛就仰頭叫:「潘春!你好大可是!」

潘春笑吟吟道:「原來你們又有增援啦。」鐵腿金剛高聲道:「我們沈宅奈不了你何,你走吧,我們不攔阻你。」

潘春倒一愣,隨即怪笑道:「你們倒算知機,可是是,這美人兒我要帶走,用過了就還,你叫你家莊主看開點吧。」

沈雲軒怒聲吼叫道:「狗賊——!」鐵腿金剛截口道:「好,女的你帶走,我們不追究!」他一開口說話,沈雲軒只覺一陣聲浪逼來,使他下面已經啟口的話,競發不出聲音來。

潘春又怔了一怔,陡地笑了起來:「有這樣好的交易么?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從衙里來的——」他輕笑了兩聲,道:「我走也可以,可是你們要先往後退走,我可居高臨下,望得一清二楚,騙不過我的。」

鐵腿金剛沉聲回答:「往後退走也行,可是先有幾個條件要說清楚。」

潘春笑道:「果然是有條件的,我少爺在顧此地,這甜頭是拔定了,有什麼條件快說吧,免得少爺我心癢骨軟,就地解決!」

沈雲軒厲叱:「你這個豬狗不如——」下面的話又給鐵腿金剛迫了回去。「第一,你出去后,此事為沈宅聲譽,不能外傳。」

潘春一怔,笑着說:「沈宅若成全我這一件美事,叫我做奴做仆我都肯,這姑娘實在太美了,我明知沈宅龍潭虎穴也來了,本來就抱着活出去的心,要我不張揚,容易至極,你放心,這決不會有損沈家清譽。」

他之後又補充了一句道:「大丈夫言而有信,閑話一句。」

這個人在此情此景,居然自詡豪氣,以大丈夫自居,也算罕見罕聞。

潘春心念一動,又問道:「第二個條件是什麼?」顯然是見沈宅有意放人,態度也不那麼囂狂了。鐵腿金剛忽然罵道:「潘春,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潘春倒給他罵得愣了一愣,道:「什麼懂不懂?」

鐵腿金剛大聲冷笑:「在你還是出來江湖上混的,你要給就給,大爺我可不貪圖,夜長夢多算你自己晦氣!」潘春恍然大悟:「你是要錢。」

鐵腿金剛繃緊臉回答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潘春連忙道:「我給,我給??我還以為是什麼,要錢,霍少爺我有的是。」

鐵腿金剛冷冷對他道:「多說無益,拿出來!」

潘春問他:「多少?」鐵腿金剛答道:「我手足要花要用,要他們喝悄聲酒,少說要兩百兩銀子。」潘春笑道:「合理得很。也不算獅子大開口了。」

可是他臉有難色,道:「我手上沒有現銀。先賒著,我回去保證一兩少不了,還多你六十兩。」

鐵腿金剛聞止怒目:「姓潘的,你當大爺我是三歲小孩,任你指點?」

潘春也怒道:「我潘大少是何等樣人,怎會食言而肥,自墮威名?」

鐵腿金剛繃緊臉道:「你這種瞎充字型大小的也談威名,好吧,不給,拉倒!兄弟們----」潘春聞言急道:「好,好,我給,我現在就給……唐山府銀票你要不要,我有幾張??湊合起來有一百五十兩銀子??如果我身上攜著銀子出來飛檐走壁的,我早就不是採花來着而是俠盜賑濟貧民了!」

鐵腿金剛聽了,沉吟片刻,答道:「也罷,少一點兒,算我倒貼,銀票你扔不過來的,我上來拿吧!」

潘春大喜道:「老哥你就將就將就,日後忘不了你的好處??只要請你那乾弟兄行個方便退遠點兒,少爺我身邊擺着個小美人兒,實在心癢難搔,一分一刻無法延挨??」

鐵腿金剛一聲冷笑,正欲掠上。潘春突然喝止道:「慢!」

他只好停住,心中不禁發出一聲暗嘆:「又怎麼?」

潘春小心道:「你若過來,摹然出手,我怎麼論?」

鐵腿金剛一愣,冷笑道:「採花盜就是採花盜,忒煞沒膽?還大刺刺的充什麼狗熊!」潘春也不生氣:「你還是別過來,我扔給你好了。」

鐵腿金剛聽了,搖頭道:「要是銀兩,你還扔得過來,銀票不受力,你拋不過來的。」潘春只是嘻嘻一笑:「我自有辦法。」只見他把頭縮進去,悉索一陣,這一陣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鐵腿金剛已有七次想不顧一切,衝進閣樓去營救墨蘭,然而他終沒有那麼做。那是因為如果他真的衝進去,墨蘭的生死存亡,依然捏在有人的手中,對沈墨蘭的安危來說,只有百般的不利。

於是他強忍了下來,由於他心裏已焦切到了沸點,所以他要抓緊了拳頭,不住的用拳頭拳擊自己的腿骨才按捺得住。身臨險境,若不能鎮定如恆,情形只有更糟。

不消多長功夫,潘春又笑嘻嘻的探出頭來,一揚手,邊叫:「接着!」

便聽一聲尖嘯,急打鐵腿金剛左肩。他也不躲避,一揚手,就把那事物接住,那是一、片沒羽鐵蓮子,石上卷包了幾張銀票,鐵腿金剛一張一張的揚開來,端詳半天。

銀票是紙,輕飄飄的,很難受力,而潘春是採花賊,採花賊多半精於用毒,輕功和暗器,弱於內力、定力與拳腳,這也是他們個性所致,擅於暗算可是不肯下苦功練武之故。

潘春把幾張銀票系卷在鐵蓮子,當然能射遠了。他笑嘻嘻地道:「怎樣?這裏總共有一百七十幾兩咧!真是白白便宜你們了!」

鐵腿金剛猛然抬頭,怒叱:「你奶奶的,騙起老子來了。」潘春一愕,道:「什麼?」鐵腿金剛把手中七張銀票一揚,怒罵:「不成器的傢伙,以你道行,想騙我還差得遠哩!五張是真的,有一張聯號不清,印符也不對鑒!」

潘春怔住了:「怎會?不會的,不會的??」

鐵腿金剛一聲冷哼:「偏是這張值八十兩銀子??你要不信,自己拿去瞧瞧!」

潘春一愣,就答道:「好。」

鐵腿金剛深吸口氣,將那張銀票卷在那塊沒羽鐵蓮子上,拋了回去。

那鐵蓮子包銀票的速度,卻並不太快,所以潘春一面揚手去接,一面還有時間說:「不可能的,我潘大少的銀票,沒有不能兌現的。」

他底下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已不能說下去。只因他已經接着了那捲著銀票的鐵蓮子。不是一般的,而是鐵腿金剛扔出來的鐵蓮子!

那鐵蓮子上無有夾帶着呼嘯,甚至沒有什麼風聲,而且去勢甚緩。

可是潘春接在手上,猶如一百個人一齊拿着一根大棍子擊在他手心之中一般,他怪叫一聲,向後跌飛了出去!

也是在這一剎那間,他原本搭在墨蘭肩上的手,也緊了一緊。

這下變故突如其來,潘春全無準備,身形己被那股無形大力懂得翻跌出去,他的五指只有時間「嘶」地一聲,撕下了墨蘭身上一片衣服!

然後潘春大叫向後跌去。他跌到地上的時候,也聽到他接飛石的手臂發出的骨折聲。痛得他尖叫着滾了起來。

潘春畢竟是一個極端聰明的人,雖然還未弄清楚發生的是什麼一回事然而他知道他應該立刻挾持墨蘭!心念一動,他就朝墨蘭滾了過去。

他滾得非常快,如果不是有人早已搶到樓梯口,一個箭步躥上,擋在他和墨蘭之間的話,任何人都來不及在他重新抓住墨蘭之前靠近他。

可是有人已經攔在墨蘭身前。害得潘春只能一聲尖嘯,衝天拔起,正想要破瓦而出!可是聽錚的一聲,潘春頭頂還沒有撞到瓦面,一柄劍尖,已點在他的眉心間!潘春甚至可以感覺到劍尖的寒氣。

潘春心往下沉,人也往下疾沉了下去!而劍也緊緊跟着他。

他足尖剛沾到閣樓地板,劍尖又到了他的眉心穴上!潘春覺得眉心的毛孔全都因劍光寒意沁得倒豎了起來。他口中發出一聲怪叫,人卻絲毫未停,向後疾沖而出。

潘春的輕功也算得上高了,腳尖甫沾地而腳跟未落實,立刻飛退八尺,然而他退得快,劍光卻追得更快!潘春八尺剛掠過,正想喘口氣,可是那柄劍尖已緊緊抵在他眉心上!

潘春怔住。他此際的驚愕,尤甚於一切,他還未曾想到自己的處境,可是卻震驚於對手的功夫!如蛆附骨一般的劍影!

還有附在暗器的可怖內力!他們到底是誰?等潘春知道他們是鐵腿金剛,還有花女的時候,已經晚了。

鐵腿金剛等人將潘春押回去。卻有個很具名望的輕侯潘麟,已經修行到很接近神仙的存在了,要把潘春領回去。

眾人不解,驚問其詳。他大笑:「道理很簡單。」

就指著伏在地上的潘春說:「這個丟人的孽畜,是我的犬子。」

眾人無不驚訝。潘麟嘆道:「只因我是他的老子,因此發生了這等醜事,我還要來將這個被我逐出門牆的傢伙,再親自拿回去。」

他踢了潘春一腳,道:「我心裏實在是羞得無地自容。」

原來潘春是他獨子,打小就患了失魂症,而且喪了母。潘麟又娶了個老婆,這續弦說大少爺是個白痴,可真笑死人了,對他很不好。可是是潘麟沒有因為孩子白痴就放棄他,也沒有讓續弦虐待他。後來有個醫生建議,養在山水之間比較好。續弦以此為由頭,就把潘春送出去了。

後來想想,續弦應該是以此為借口,可以把潘春趕出家門,從此眼不見為凈。不過後來潘春在山中還真有奇遇,恢復了神智。

潘麟對這孩子很欠疚,就過於放縱了,以至於他如今這樣不堪。

鐵腿金剛勸潘麟道:「常言道,世上不如意事十居**。俗話說知子莫如父,除秉公施以刑誡外,還望侯爺在私下對他開導,好指望把他誘到善途。」

潘麟嘆道:「這全是我教誨無方,只是這畜牲頑冥不靈,教也沒有用,我還是先把他下到牢裏,讓他嘗嘗個十年八載鐵窗滋味,再來教誨他好了!」

沈雲軒倒在一旁冷哼一聲。潘麟又嘆道:「這一次的事,所幸墨蘭姑娘無恙,未致釀成大錯。我會把這孽子前案一併處治,就此別過了。」

於此同時,花山下,一個小小的村落,裏頭有二十多戶人家。

村子南邊有一連三間的大瓦房,有白粉牆,有廂房,可算得上村中的首富之家了。然而主人的人口卻非常簡單,一個妻子、一個老公的二人世界而已。

他們大門上貼的紅喜字底色早已淡了,早就不復鮮艷,男女主人不斷的加班加點的辛勤耕耘,試圖改變這種人口簡單的尷尬局面,為這個家庭製造出第二梯隊,可是有種沒有收,看來這二人世界的家庭格局,短期內尚無法有所改觀。

根據村子北邊的丁家三嫂的推算,南邊墨家這些年來夫妻二人雖勤耕不綴,卻顆粒無收的原因,徹底與男主人的職業有關。

他到底是什麼職業呢?竟會令其斷子絕孫。丁三嫂的推論還真有她強有力的理由作支持。墨家後生在山上眾多的大小山神的眼皮底下成天手持凶刃,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豈能不令那些大小山神們震怒。

當然丁三嫂可以有這些發現,跟神仙的旨意是分不開的。不久前從山那頭丁三嫂的娘家,傳來了一則喜訊,丁三嫂的娘,老蚌生珠,終於在一連喜獲七干金之後終於迎來了一個龍蛋,這一喜訊令丁三嫂萬分的激動,這不可是讓其娘家後繼有人,同時也讓自己看到了希望,自己雖有三個姑娘,只要繼續努力下去,也一定會生出帶把的來。

當丁三嫂懷着非常激動的心情,從村北邊快速跑到村南邊.告訴墨殺豬,第二天為其準備四斤上好豬肉,以便回娘家祝賀。

哪裏曉得墨殺豬居然敢沒有把丁三嫂的安排如期兌現,這令丁三嫂感覺到很沒有面子。於是當她從娘家回來的當天晚上,山神入夢告訴她,大膽墨殺豬,竟然敢在神山佛地大肆屠殺生靈,真是豈有此理,諸神感怒,天庭震怒。於是藉助丁三嫂之口,上天懲罰墨殺豬斷子絕孫這一決定,宣佈於人間每一個人都知道。

這一來丁三嫂這個神佛的忠實僕人,還有什麼選擇呢?當然將上天這一偉大決定,不遺餘力地加以宣傳以至廣大。

在眾口銷骨之下,這件事,已是不爭的事實和不變的真理。

墨殺豬本來不想跟丁三嫂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可是不反駁就是默認。這一來,村中的人們再看見墨家二人已不再是那麼尊敬。

以後,丁三嫂更是再一次接到神仙的旨意,墨家如此屠殺生靈,且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已令神大為震怒,將對整個村莊降下災禍。

神仙的意旨很迅速的被所有人所獲知和領悟。這一來,村裏的人再看見墨家人已不像先前那麼客氣地無聲抗議,而是投之以白眼,把他們都叫作災星,甚至墨家的大房子也是罪惡的深淵、甚至邪惡的化身,一律在所有人白眼和輕視之列。

等到墨殺豬終於領悟神仙的旨意是如此的不可違背時已經太遲,他終於明白什麼叫眾口爍金。他已經失去了群眾的支持,處處受人輕視的生活是及其痛苦的,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這一來,墨家兩夫妻在萬般無奈之下,只有選擇躲避,他們終於在千夫所指之下逃離了村南邊那間房子。很快,小村南邊那院子裏雜草已經長得很深,墨家那一對年青的夫妻離去,並沒有給這個小村莊帶來什麼好運,反而讓這個小村莊更窮困。

根據村裏的一位親戚在山外一座大城鎮的人說,他有一次在去這個大城鎮探親,曾偶遇到這個災星,好象他在那裏混得也還不錯。大概那裏的神靈和這裏的神靈不是一個系統的,並沒有從嚴從重懲罰他。

然而當這山中小村中人幾乎已將這個災星忘記的時候,他們卻在一個下午又回到了這個山邊的小村莊,而且家庭人口已有所壯大,由二人壯大到三人。

墨殺豬他們一家三口人回到小山莊后,除他那院中的雜草殘遭屠殺,屋前屋后的殘枝敗葉被驅逐出境外,其它並沒有影響到什麼。

哪裏曉得半年之後,厄運再次降臨到這個平凡的三口之家。先是這小村莊的家禽普遍鬧瘟疫,全村的雞鴨等家禽幾乎全部死光,以至於連報曉的雞啼也不聞了。

再緊接着,乾旱就開始騷擾這個小村落,農作物幾乎絕收,連吃水也得走幾十里,到山中的一個泉眼中去擔取。

所有這一切災難,給本就貧窮的小山村帶來的打擊是致命的。這一次,不曉得是誰又接到神佛的旨意,災星回到村中,給村子裏帶來了災難,必須把這個災星徹底趕出村莊。

於是乎全村來了個緊急動員,一場聲勢浩大的討伐災星的行動開始了。墨家人可憐再次陷入鬥爭的漩渦中心。然而這一次,已經不是白眼和唾液那麼簡單了。

村裏的長者聯席會議一起研究並作出決定。根據村中多人聯名的建議,長者會決定向墨家宣佈,希望其能自覺遵守長者會之決定。

很多天以後,長者會的人人見墨家三口竟致長者會的決議與不顧。於是再次舉行聯席會議,統一認識后,發出最後通牒,限墨家定期滾出這個小村莊。

眼看通牒的最後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墨家似乎仍是態度強硬,死乞白癲地就是不肯離開這個小村莊。聯席會議不得不再次連夜召開,制定了一整套的戰略方針。

根據方針,第二天的一大早,村中的一些老婦女們一早集合,在丁三嫂的率領下,來到墨家門口,對墨家實行戰略性轟炸。

可是見各種各樣的破壇爛缸,盛滿黃白穢物,以不可抗拒之勢在墨家屋前屋后落地開花,頓使墨家整個陷入了一個臭不可聞之境,在丁三嫂等將各式自製武器全部引爆后,各種惡毒的咒罵又掀起了新一輪的強攻態勢。

墨屠夫手裏的殺豬尖刀三抓三放,最後只能屈服於強大的人民群眾的壓力。墨家妻子眼含熱淚收拾著細軟之物,口中不停地勸說着墨殺豬,幼小的玉建雖不知阿爺、阿婆、阿叔們為何會如此做,可是他已知道,他們這麼做,讓他們全家都感到萬分的悲傷。

就這樣,墨殺豬一家在一個陰沉多霧的黎明黯然離開了這個讓他們愛恨交織的小村莊。就在那天下午,墨宅忽然之間起火,墨家所有的一切都隨着這場大火在這個小村莊中從此就這樣消失。

一個月以後,墨家三口人來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城鎮,雖然出走時只是帶出來微薄的細軟,可是墨殺豬還有一身好力氣,還有他那大逆不道的手藝,只有從事他那惹禍的職業。

俗話說,上屋移下屋,移移去擔谷。又說是一搬家就是三年窮,墨殺豬一家三口剛來時的生活質量可想而知,可是他畢竟離開了那個令他們不堪回首的地方。

幸虧這裏的人不再歧視他的職業,不再輕辱他的人格,使他重新拾回了自我。

墨殺豬的夫人香雲其實還是沒有能夠實現她生兒育女的夢想,可是九年前撿回的玉建聰明伶俐,討人喜愛,給這個多災多難的家庭帶來許多歡笑和樂趣。

又經過五年多的奮鬥,加上墨殺豬的手腳勤快,生意做得誠實無欺,逐漸贏得了大眾的信任,幾年下來不可是重置下了房產,家中還略有積蓄。

玉建也給送到私塾去學文習字,一家的生活重新進入了和諧平穩的階段。玉建這孩子聰明伶俐,對父母克盡孝道,卻又生性詼諧好動,每每逗得父母前仰後合,墨殺豬雖已中年,終日勞作難免疲乏,可是回到家中妻賢子孝,亦覺其樂融融。

這一來,玉建不僅在家中受到父母的萬分痛愛,鄰里之間對他的好感亦相當之高。特別是左隔壁賣萊的杜大叔一家更是對其痛愛有加。

說起杜大叔一家人,其實也是簡單的三口之家。夫妻二人外加女兒月兒。

月兒比起玉建來要小一歲,由於杜家賣菜也是夫妻檔,且與墨家同在—條街上,賣菜忙的時候給杜大叔送個水送個飯什麼的常常要玉建和月兒一起。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所以在玉建十二歲、月兒十一歲時,雙方家長就在嬉鬧中要讓二人結成一對,從使兩家各一對半而變成兩家三對。

時間一長,街上賣肉的、賣蔬菜的、開店的、賣餅的,一見到二人送荼送飯時亦以小兩口戲之。而玉建本來就生性頑皮佻噠,童心不泯,別人言來,他醜態百出,作大人狀,引來眾人轟笑。

哪曉得月兒卻也老辣,對玉建的滑稽醜態,不可是不加以迴避,反而加以配合,時作母老虎狀,更是引得眾人捧腹不止。

等到十五歲以後,二人都已情竇初開,二人不可是不知避諱,而且感情越來越深,雙方家長本無異議,應而任他、她二人自由發展,因而使得二人之間感情與日俱增。

墨殺豬全家人曾經飽受鄰里不睦的的氣,如今到了一個新環境后,當然對搞好鄰里團結自當作為頭等大事來做,因而群眾基礎相當紮實。

何況最近這些年,墨殺豬以信譽取勝,生意上也有了長足進展。

與此同時,墨殺豬對於供貨上線也非常重視,四鄉八里誰家有長成的肥豬,墨殺豬必是第一選擇。墨殺豬不僅不會有意去壓農家的價,總是給予賣方以更大的實惠。

而且四里八八的老主顧們,誰家有個不方便來賒點肉,借點零用錢,墨殺豬也一口答應。更有些家境比較困苦者,連買豬仔錢都由墨殺豬代付,直到豬長成時,再予以扣清。

只因墨殺豬在供銷雙線都贏得了客戶的信任,因而生意越做越旺。一開始的時候宰一頭豬可能兩天還賣不完,如今一天宰兩頭豬有時還不夠賣。同時墨殺豬生意做得靈活,對於老主顧有錢無錢只要言語一聲,都能滿足對方的需要,因而在無形中將市場拓寬,拉動了肉食消費的增長,贏得了更大的利潤空間。

可是凡生意能步入良性循環階段,反而就容易做了。這使得墨殺豬變得清鬆起來,除了每天需得早起放血去毛,將主肉和下水放開,投放市場這個過程比較忙活外,一旦先期工作完成,上市后很快就被瓜分完畢,每天不到晌午就可以完成一天的工作了,好不清松自在。

墨殺豬天天放工回家都得經過一家叫做「龍師賭坊」的賭場門口,忙的時候當然想不到這些消閑娛樂的事情,可是一旦清松下來,生活富裕起來后,當然而然地想找個樂子什麼的,一來可以輕鬆—下緊張的心情,同時可以滿足一下自己男人的虛榮心。

他原來也沒有想到用賭錢來消磨時間,更不要談到上癮這麼嚴重了。而妻子香雲跟着他顛沛流離,受盡了別人的白眼,患難夫妻,感情豈同一般

香雲生性溫柔,再加上一直未能生育,體形保持得宛如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加之家中油水充足,又不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下地勞作,因而皮膚細潤圓滑、白裏透紅,絲毫不下於青春少女。

墨殺豬每每忙上一天回到家中,看到妻子姣好的面龐,豐滿的胸部,白晰而光潔的皮膚,身長而苗條的身材,便衝動不已,加之香雲未能為其生兒育女,心中內疚,家庭重擔又是丈夫一肩承擔,對丈夫的性需要不可是百分之百的滿足而且還婉轉承歡,盡量使丈夫獲得最大的滿足,因而夫妻性生活特別和諧。

老話說三十似狼四十賽虎,夫妻二人都在如狼似虎的年齡,身子健康狀況良好,心態歡娛,那檔子事幹起來形同拚命,很有地動山搖的勢頭。

大大歡悅之後,二人相擁而眠,進入最佳休眠狀態,第二天二人反而更加的容光煥發,工作起來更是精力充沛。這令得左鄰右舍欽佩不已,暗道只羨鴛鴦不羨者大有人在。

再看隔壁的老柳一家兩口,比墨殺豬還要年青好幾歲,在墨殺豬精神感召下,夫妻生活雖大有改觀,可是對墨家還是望塵莫及。

老柳也曾經好幾次向墨殺豬就**問題向墨殺豬取經,墨殺豬只能報以一笑,他自己也確實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只能歸納為本能需要比較強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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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雲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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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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