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她,懷孕了
商修然對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真的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轉身離去。
開門,又覺得不能讓這個男人太得意,淡笑著補了一句,「笑笑,我的懷抱在你沒結婚前,永遠向你敞開。」
哼!
秦凡從他進門,到他出門,從頭到尾都在噁心他,這一回,該噁心的人,換成他了吧。
秦凡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根本沒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實力,從來不是用嘴說了來的;
是用行動做出來的。
想讓楚笑投向他的懷抱,簡直痴人說夢話。當初他和笑笑沒好時,他都沒有這個可能;
以後,想都別想!
「笑笑,我們繼續!」他還是沒忘了接吻的事情。
楚笑輕輕推開他,嘟著吲道:「你剛剛聽到了沒有,要對我好,不然的話……」
男人低下頭,目光直視著女人如水的眼睛,「你覺得有不然這個可能嗎?」
低頭,再次封住了女人的唇,一點點的品嘗,一點點的糾纏,不急也不慢……
……
墨君夜目送女人進了酒店,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楚笑找到了。」
「……」
「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沒關係。習慣了。」
墨君夜聽著那聲音里的清冷,沉默片刻道:「墨凜那邊行不通,線索就斷了,你有什麼好的主意。」
「並沒有。但墨凜那邊,我會繼續跟進,那人戴著面具,但聲音不會變。」
「用聲音找人,範圍太大。」墨君夜眸光漸漸暗沉。
「我有種預感,這人就在你我的身邊,離得很近。」
墨君夜太陽穴猛地一緊,「那就從我們身邊查起。」
「好主意!」
電話掛斷,墨君夜看著車窗外劃過的風景,神色凝重。
在他的身邊,會是誰?
阿離手握著方向盤,從倒后境里看了一眼,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和少爺通話的那個人,他似乎已經有了些眉目。
只是,少爺就這麼相信他?
……
明意回到辦公室,助理朱曉曉跟進來,「顧總,剛剛常總打電話過來,預定了今天中午的包間,並邀請您也參加。」
明意微微皺眉,不解道:「他宴請人,為什麼要我參加?」
朱曉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明意示意她離開,給常品希打電話。
「喂?」
「小意,好久不見,捨得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
「鬼才想你。」
顧明意毫不客氣的懟了一句,「我問你,你請客,為什麼要我出席?」
「很簡單,我請的人,是你的妹妹。」
「什麼意思?」
「她需要了解僱主的設計意願,我這個僱主不想單獨面對她,所以,只好請你做中間人了。」
顧明意想了想,正色道:「你用她的設計,認可的是設計的本身。如果你對設計師本人有偏見,勸你推了這個case,我可不想你們之間每一次的交流,都扯上我。」
這個常品希,還真當她好說話呢,什麼中間人,她只是不想讓他錯過這麼好的設計師而已。
……
常品希沒有想到,一向溫柔的顧明意很不客氣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不過。這個態度,也在他的預料範圍。
兩個小時后。
常品希一身暗紅色西裝,走進了包間,卻意外的發現,顧明玥已經在了。
眉心微蹙,他看了看手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她怎麼來得這麼早。
顧明玥發現背後有人,立刻站起來,「品希,你來了?」
常品希施施然坐下,傲倨的昂起頭,「顧小姐,我們今天談的是公事,所以請稱呼我常總。」
面對男人這樣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顧明玥心口微痛。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女人謙遜的態度,讓常品希深深打量。
她穿了件粉紅色套裝,長發隨意的一紮,白皙如玉的臉上,一雙眼睛澄亮無比。
似乎這個女人身上,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了,至於不一樣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邊吃邊聊吧。」
「好的,常總。」顧明玥的態度很恭敬。
常品希卻瞬間又蹙了蹙眉。為什麼別人叫他常總,他聽得很普通;這個女人一叫,怎麼聽怎麼彆扭。
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叫他品希更自然些。
「想吃點什麼?」
「常總您決定。」
「生魚片?」
「可以。」
「基圍蝦?」
「也行!」
一問一答,陌生之至,彷彿兩人之間就像真正的老闆和員工的關係。
常品希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煩躁起來,卻又不能發作,迅速點好了菜,讓服務員下單。
「你已經去酒店實地看過了吧?先說說看你對酒店設計的想法。」
常品希原本只是想打破沉默,卻看見顧明玥的眼睛忽然一亮,讓她整張小臉都燦爛明麗起來。
「關於這個,我初步做了一份企劃,常總酒店裡海外遊客佔得份額不低,加上考慮到周邊環境,我建議以唐朝人文背景做為參考。」
顧明玥說得興緻勃勃,立刻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過去。
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常品希,裡面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常品希竟然被她眼中的光彩看愣住了,這個女人的眼睛,從前也有這麼好看嗎?
見他沒有將文件拿過去,顧明玥奇怪地叫了一聲,「常總?」
真是個刺耳的稱呼!
常品希忽然剋制不住煩躁,直接將文件拿過來放到一邊,「吃完再看,你也不用表現得那麼敬業吧?」
……
墨家老宅,青衣早上起來就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
用手摸了摸額頭,溫度有些高,難道發燒了?她直接去藥箱里找了溫度計過來量,確實有點熱。
不過對於一個曾經的雇傭軍來說,這算什麼?
青衣瀟洒地將溫度計放回去,收拾妥當,下樓去了餐廳。
「青衣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墨家的傭人對她很恭敬,青衣笑著點點頭,轉身走進廚房裡。
從廚房的玻璃門,青衣能夠看到墨安晏坐在餐桌前的身影。
他的脊背仍舊挺得筆直,如同一桿標槍一樣。
忽然,墨安晏的視線掃過來,青衣立刻微微側身避開,走到廚房裡的餐桌吃自己的早點。
他們兩人,從來不在一張桌上吃東西。
之前是因為有梅嫣然,青衣不屑與她同桌,現在梅嫣然雖然不在了,可她也已經習慣了。
墨安晏只掃到了青衣的一個背影,她的發梢劃出一個弧度,很快消失。
手中的餐具忍不住握緊,墨安晏低下頭,眼神晦暗。
廚房裡,青衣動作優雅地切開一個白煮蛋,卻忽然愣住。
她的眉頭皺了皺,立刻放下餐具站起來,往旁邊走了好幾步,手捂著胸口深深呼吸了幾下臉色才緩過來。
「怎麼了嗎青衣小姐?」
傭人疑惑地上前詢問,青衣搖了搖頭,眼睛落在那碟早餐上。
剛剛一瞬間,她的胃裡不斷地向上翻湧,可她明明才剛起來,胃裡是空的!
青衣想了想,覺得應該是發燒引起的。
「我今天沒什麼胃口,有沒有清粥?」
「有的有的,我給您去端來。」
勉強就著小菜吃了一碗粥,青衣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墨安晏要出去跟合作夥伴見面,青衣隨時在旁邊待命,沒有讓他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半步。
「墨總,那這個項目就這麼說了。」
墨安晏伸出手與那人交握,「胡總爽快,就這麼說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一定一定。」
忽然,胡總的目光落到了角落裡青衣的身上,「冒昧地問一句。那一位是……?」
墨安晏笑容不變,隻眼睛里微微有冷意閃動,「那是我的貼身保鏢,您也知道我家老爺子的事情……」
「墨總,請一定節哀。」
胡總趕緊又握住墨安晏的手上下搖了幾下,然而眼神卻時不時地往青衣那裡瞥。
正點啊,那臉,那身段,那渾身散發的勾人魅力,這真的是保鏢嗎?
是不是連私人需求也一併滿足的那種保鏢?
「嗯,我也正考慮著要請這麼一個保鏢呢,不知道墨總能否將她的聯繫方式也給我一個,過後我好問問?」
胡總想著保鏢嘛,當然是誰給的錢多保護誰,這樣一個絕色美人,他說什麼也想要挖過來。
墨安晏抽回手。眼睛里淡淡的,「不好意思,她是我侄子給我的請的,我還真不知道她的聯繫方式。」
「這樣啊?」
胡總沒看出來墨安晏眼中的冷意,還不死心,「那叫她過來問問不就行了?」
墨安晏眸光微閃,停頓了兩秒真的抬手朝著青衣示意。
青衣靠在牆邊,時刻注意著墨安晏的一舉一動,看見他招手,她愣了一下,隨後很乾脆地走了過去。
等青衣走到自己的面前,墨安晏的手插進了口袋裡,語氣略顯隨意。
「胡總似乎有意讓你去做他的保鏢,你覺得呢?想必胡總是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胡總沒想到墨安晏直接將他心裡的打算給說出來了,不過既然這樣,他也就不需要再矯情了。
「這是自然。我也一直有這麼打算,如果你願意……」
「不好意思,我不願意。」
胡總被噎得下不來檯面,轉頭看向墨安晏,「墨總,你的人可不怎麼上規矩啊?」
青衣一張冰冷的俏臉,眼神不帶情緒地看著墨安晏。
他就這麼想將自己從他身邊離開?甚至找了這種人想要將自己讓過去?
墨安晏朝著胡總輕輕嘆了口氣,「我剛剛也說了,我不是她的僱主,所以她上不上規矩,我也是管不了的。」
胡總聽了立刻臉色發青,「墨總,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咱們才剛剛確定了合作關係,如果被一個保鏢給弄僵了,得不償失。」
墨安晏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青衣卻二話不說轉頭就走,直接走回了剛剛站的地方,一副沒有將他們兩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怎麼辦呢,我也沒辦法。」
墨安晏只能兩手一攤,愛莫能助。
胡總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們之間的合作,我還是要再好好考慮考慮!」
「您請自便。」
「哼!」
胡總甩手轉身就走,路過青衣身邊的時候,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然而青衣根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墨安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到青衣的眼睛正在看他。
他忽然冷笑一聲,大步走過去,「我身邊不需要敗事有餘的保鏢。」
青衣勾了勾嘴角,「可是你明明能夠避免的。」
她不相信以墨安晏的老奸巨猾,會忽悠敷衍不了剛剛那個人?墨安晏甚至能讓他都察覺不出來受到了敷衍。
可他卻選擇了眼睜睜讓這個項目泡湯。
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里熏著淡淡的怒氣,墨安晏知道她在生氣。
剛剛讓她過去,就是想要激怒她,讓她主動離開。
可是為什麼,看到胡總別有深意的色迷迷眼神,他下意識就放任結果變成了這樣?
兩人目光洶湧地對視著,眼神像是在無形地搏鬥著,最終,墨安晏扭頭離開。
在他走後,青衣用手在胸口按了按。
還是覺得不對勁,聞到一點不喜歡的味道就想乾嘔,並且胸口墜墜的。
青衣搖了搖頭,剛想追出的時候忽然站住了,臉上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
她腦海里剛剛閃過了什麼,一閃而逝……
那天,距離那天她醉酒後跟墨安晏上床。隔了多久了?
青衣的心猛地收縮,現在想想,她後來光顧著去想怎麼跟墨安晏相處,卻忘了吃藥了!
不會……這麼巧吧?
墨安晏走出去了一段距離,發現身後青衣沒有跟出來,心裡不禁有些奇怪。
她可是不會讓自己離開她的視線的,那現在……
正想著,青衣已經走了出來,墨安晏迅速回過頭,繼續大步往前走。
只是他眉頭卻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為什麼青衣的臉色那麼難看?
……
回去墨家老宅的路上,青衣的車忽然停了一下,墨安晏從候車鏡看到,她下車走進了一家藥店,很快就出來了。
到了家裡,墨安晏坐在沙發上,餘光看到青衣從口袋裡掏出一盒感冒藥走進了廚房。
她生病了?
墨安晏皺眉,難怪早上就喝了一碗粥,中午也沒見她吃什麼。
青衣走進廚房,將手裡的感冒藥扣出了兩粒握在手裡,作勢就著水吃了,然後找機會將葯扔進了下水道。
她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她的懷疑!
不會那麼巧的,就那麼一次而已,怎麼會就剛好……
青衣將手裡的藥盒幾乎捏扁,另一隻手摸了摸頭,還有一點熱度。
等到墨安晏休息了,青衣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從另外一個內袋裡又拿出一個盒子,走到了洗手間。
從盒子里抽出驗孕棒,青衣很想嘆氣,真的也不一定啊!她的姨媽一直不準,今天才遲了一天而已,完全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如果是的呢?
青衣深吸一口氣,好吧,姑且試一試,讓自己放心……
……
兩道紅線。
青衣傻眼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應該多買幾種試一試的,這或許並不准呢?
「怎麼會……」
青衣抱著頭喃喃自語,站起來的時候頭有些暈,手一松,手裡的驗孕棒掉在了地上。
等青衣緩了過來,卻怎麼也找不到掉到哪裡去了。
「我靠!」
她暗罵了一聲,又仔細地找了一圈,特么的就跟人蔘果落了地一樣,無影無蹤。
「……」
沒有辦法,青衣只能走出來,躺到了柔軟的床上。
不管怎麼說,她總得先確定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至於是不是之後的事情……
青衣現在根本不想去想。
她後悔了,以墨安晏和她現在的關係,還跟他喝什麼酒啊!喝酒就喝酒就好了啊,還特么上什麼床啊!
煩死了!
……
第二天。
墨安晏坐在客廳里看著新聞,青衣慢慢走到他的身邊。
「明天,你會出門嗎?」
墨安晏放下報紙,「我出不出門,需要跟你彙報嗎?」
青衣這會兒壓根沒心情跟他針鋒相對,「如果你不出門的話,我先請假一天,如果你要出門,我就往後推。」
「請假?」
墨安晏抬起頭,看了一眼青衣的臉色。
可能是這兩天都吃得很少,無精打採的樣子,眼底都是青色。
「去哪兒?」
「醫院。」
墨安晏低下頭,手微微一抖,又將新聞拿在眼前看起來,「我今天就沒打算出門。」
青衣一愣,「下午不是了約了人打高爾夫?」
「天不好,不想去了。」
青衣轉頭看了看窗外,萬里無雲,陽光明媚。
難道是,太曬了?
不過既然如此,她打算下午就去一趟醫院。
這件事不弄個清楚,就像一根刺一樣,梗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
青衣的房間里,墨家的傭人正在打掃衛生。
阿全特意爭取打掃這一層樓,為的就是這一間房間。
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讓嫣然小姐那麼傷心難過!
嫣然小姐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為什麼老爺卻要將拒之門外,跟青衣這樣的妖艷賤貨混在一起呢?
她除了長得妖嬈之外,哪一點比得上嫣然小姐?老爺可真是被狐狸精給迷住了眼睛!
阿全心裡憤憤不平,恨不得能給房間施加咒語,詛咒這個女人才好。
忽然他的眼睛瞥見了一個細細長長的白色的東西,就卡在洗手台最底下的縫裡。
這是什麼?
阿全將東西摳出來,等他看清楚了之後,心頭大震。
然而就在這時,青衣回房了。
阿全什麼都顧不得,立刻將那支小棒子放進口袋裡,臉上堆起了笑容。
「青衣小姐,房間還沒有打掃好,我等您離開后再來吧。」
青衣點了點頭,隨意地說,「下午再來吧,下午我正好不在。」
阿全正想要離開,忽然又聽青衣問到,「你剛剛打掃洗手間。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阿全心裡一緊,臉上卻滿是疑惑,「青衣小姐說的,是什麼東西?」
「算了,沒什麼,你先出去吧。」
青衣搖了搖頭,準備換衣服休息一會兒。
阿全滿臉笑容地恭敬退出去,門關上以後,他的眼睛里立刻閃動出異樣的光來。
青衣會這麼問,也就是說那支驗孕棒就是她的東西!
她懷孕了?
阿全腦子裡一片空白,孩子是誰的還用猜嗎?那天他可是聽見老爺的屋子裡有動靜的!
對,要告訴嫣然小姐,這麼重要的事情,嫣然小姐一定會覺得他的很有用的!
……
「你說什麼?」
梅嫣然失控地在電話這頭叫了起來。
聽見阿全有些被嚇到,她才又放低了聲音,「阿全哥哥,這是真的嗎?你確定嗎?」
「確實是在她的房間里找到的,哦對了,她下午跟老爺請了假,說是要去醫院。」
梅嫣然捏著電話的手,骨節都泛著青白。
她咬牙切齒地跟阿全虛偽了幾句,按下掛機鍵狠狠地將電話砸了出去。
「這不可能!」
梅嫣然的怒吼在空蕩的別墅里都出現了迴音。
她此刻面目猙獰,如果讓阿全看到,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迷戀他的嫣然小姐。
「這個賤人!趁我不在竟然勾引安晏,還懷了他的孩子?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
梅嫣然想起阿全說的,青衣下午要去醫院?
好,那就讓她看看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
下午,青衣出了門,穿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一副墨鏡將她巴掌大的小臉遮住了幾乎一半。
她開車出門,沒注意一旁的小道下的樹蔭里。一輛車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像是不想讓人發現一樣,青衣繞了幾圈,最後才在一個醫院門口停下。
梅嫣然緊跟著她進去,看到青衣掛了號進的是婦產科,一口的銀牙幾乎咬碎了。
可是她現在只能等著,等著結果到底是還是不是!
……
「恭喜你,你要做媽媽了。」
年長的醫生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眯著眼睛祝賀青衣。
然而青衣,笑不出來……
她滿心都是震驚,居然,是真的么?
她獃獃地低頭,看著手裡的化驗單,表情出現了難得的獃滯和茫然。
醫生見她這樣,笑容忍不住收了收,「你是……不準備要?」
「我不知道……」
青衣喃喃自語,醫生只能嘆氣。
這麼個漂亮的女人來查妊娠。身邊卻沒有男人陪著,看樣子,也是個苦命的。
「不管你以後做什麼決定,你的年齡在這裡,又是第一胎,我建議你最好留下來,不過如果你另有打算,我也攔不住,只是對身體會有傷害。」
「你的年紀不小了,又是前三個月,一定要各方面都小心一點,不能劇烈活動,注意營養的補充,最好卧床靜養,等三個月後穩定了再說。」
青衣苦笑了下,道了聲謝謝。拿起病歷就走。
「這麼漂亮的女人,偏偏還是未婚,懷了孩子又不想要,不知道是小三,還是情婦啊。」
「這年頭,女人怎麼這麼不自重啊。」
「就是!」
「唉,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青衣聽著身後兩個醫生的竊竊私語,神情有些恍惚,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一秒鐘,立刻加快了腳步。
「請問……剛剛有沒有一個叫青衣的孕婦來就診?」一個漂亮的的女人走進來。
「你是?」
「我是她妹妹。」梅嫣然莞爾一笑。
兩個醫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年長的開口說話,「你來得正好,勸勸你姐姐,這麼大的年紀,一旦把孩子流掉,以後想再要。就難了。」
梅嫣然的凝滯在臉上,眼中閃出一抹狠光。
那個賤人,果然懷孕了。
「醫生,謝謝你,我會好好勸勸她的。」
梅嫣然拿到了確鑿的消息,立刻轉身就走。
婦產科里,人來人往,都是挺著大肚子待產的孕婦和陪產的男人。
這些人的臉上,都是幸福喜悅的笑。
梅嫣然死死的咬緊唇瓣。
賤女人,你勾引安晏上床,現在又懷了他的孩子,簡直賤到了極點。
我怎麼可能讓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人。
梅嫣然走出醫院,立刻拿手機打電話。
「喂,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她懷孕了,這個時候動手是最好的時候。」
「……」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錯過了這個村,那就絕對沒有這個店。」
初夏的太陽,熱烈無比,照在梅嫣然的身上,她覺得渾身燥熱。
賤女人,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
咱們,走著瞧。
……
青衣茫然走在大街上,手無意識的撫在小腹上。
路邊有個咖啡店,她走進去,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這位小姐,喝點什麼?」
「一杯咖啡,噢,不,給我一杯橙汗,要熱的。再來一份蛋糕。」
醫生交待懷了孕的女人,最好不要喝咖啡,對胎兒的生產發痛不利。
服務生看了眼這個漂亮的女人,笑道:「好的,請稍等。」
片刻后,餐飲端上來。
青衣卻沒有動手,依舊發著呆。
確定了這個意外的到來,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辦?
是要留下這個孩子?
還是打掉他。
青衣煩躁的抓了把頭髮,頭一次,深深覺得有種無力感。
她縱橫雇傭兵十幾年,槍里來,彈里去,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不覺得害怕。
但面對著這個意外,她覺得害怕。
手機響。
青衣看了看,是明意的。立刻接聽,「小意,有事嗎?」
「小姨,好久沒和你通電話了,你最近怎樣?」明意的聲音帶著喜悅,一聽就是幸福中的女人。
青衣嘴有牽出苦澀,掩飾道:「還行,你呢?」
「我很好,就是很想你。小姨,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青衣想了想,道:「老宅那邊走不開,等安穩一斷時間再說。」
「好的!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凡事小心點。」
「你也一樣,聽說前幾天楚笑被人劫了,墨君夜有沒有在你身邊加派人手?」
「放心吧,小姨,他在我和阿澤身邊,都放了人。」
青衣一聽到阿澤的名字,心裡微微顫了下,道:「小意,當初,你是怎麼有勇氣生下阿澤的?」
顧明意顯然沒有料到小姨會突然問這個話題,愣了片刻后道:「其實,我想過把他打掉的,後來因為墨君夜的阻攔,才保下了他。」
「如果墨君夜不阻攔呢?你還會留下他嗎?」
這一回,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久到青衣手裡的熱橙汁慢慢變了冷。
終於,明意開口。
「小姨,如果我說我會的,你是不是會覺得我狠心。雖然他是一條生命,但並不是我預期的,而且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孩子是墨君夜的,一心以為……以為……」
明意輕輕嘆了一口氣,「現在想想,多虧了他的那個電話,不然,我的阿澤就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青衣聽著這話,心如刀絞。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明意的一個決定,關乎的是一條生命,她突然明白那個時候,她的選擇有多難。
而現在,自己也將面臨這樣的選擇。
「小姨……小姨……你在聽嗎。」
明意的聲音將青衣拉回現實,她淡淡笑道:「我在聽,剛剛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小姨,好好的,你怎麼突然問起了從前的事情,出了什麼事嗎?」
青衣淺淺道:「沒事,我就是覺得你應該珍惜你現在的生活,和墨君夜好好的。」
「我會的,小姨。」
青衣掛上電話,翻看手機里的照片,找出一張墨天澤的,這是明意轉發給她的。
她一直存在手機里,沒有捨得刪。
孩子很可愛,特別懂事聽話,眼神和他的爸爸一樣,帶著一抹凌厲。
青衣輕輕撫著阿澤的臉蛋……以後,她的孩子也會像阿一樣嗎,也會有一雙黑亮的如同星星一樣的眼睛嗎?
她好想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啊,看看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藍天白雲。
想想,多麼美好。
青衣猛的將手機收起。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迅速的走出咖啡店。
……
這是墨安晏第五次,看向老宅的鐵門。
這個女人出去大半天,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回答?
難道說,她的病……
墨安晏突然覺得心裡很煩躁,連上好的鐵觀音喝在嘴裡,都覺得沒了滋味。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呢?
打了,好像讓她感覺自己很關心的樣子。
可是不打,難道他就這樣干坐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看鐵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