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議和
「蘇玉珩!」遇君焱拿起茶壺狠狠扔到地上,摔得粉碎,「你!……呃……」
腹中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遇君焱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到地上。
痛……好痛……
劇烈的疼痛充斥著遇君焱的全身,連呼吸都變得滯緩,他扶著桌角緩緩坐到椅子上,安撫著腹中躁動不安的胎兒,想要叫蘇玉珩,猶豫幾下卻始終沒有叫出口。待疼痛減緩一些,他想去床上躺一下,才一起身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好像地面都在搖晃一般,邁出去的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一個踉蹌,遇君焱單膝跪倒在地上。
「呃!」
一聲細碎的呻/吟/毫無預兆的溢出口,遇君焱雙手抱著肚子,汗水落單地上,濺起來染上他的衣角,遇君焱覺得自己真是狼狽極了。
「連你也幫著他氣我?!」遇君焱低頭看向自己滾圓的肚子狠狠地說,「他嫁給我做王妃後悔了,你投胎到我肚子里也後悔了么?!」
肚子里的孩子被他一陣訓斥,翻動著身子表達著不滿,遇君焱沒有力氣再說話,咬著牙忍過一波疼痛,又抬手抓住床沿,一點一點的向床的方向挪去。他自是沒有懷疑過蘇玉珩的用心,卻氣他目光短淺,對西瓦男人仁慈無異於養虎為患,雖然打仗會有犧牲,但哪個朝代的千秋基業不是用無數犧牲換來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另一頭,蘇玉珩賭氣而去,在外面漫無目的的有些,心裡很後悔,後悔自己明知道遇君焱臨盆在即還出言頂撞他,惹他生氣,同時心裡又感到一陣輕鬆,他和遇君焱政見不合,這個問題他早就發現了,只是自己抱著僥倖的心裡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對現實。這次的爭吵其實是遲早要發生的事,只是在這以後,他要如何面對遇君焱,兩個人日後的相處還有可能向以前一樣么?
蘇玉珩揉著脹痛的的額頭回到了住處,無論如何還是先和他道歉吧。畢竟是王爺,這個軟用要自己先服的。
輕輕敲門,蘇玉珩低聲問道:「君焱,你睡了么?」
沒人回答。
「君焱,剛剛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依舊沒有人回答。
「君焱?」蘇玉珩將耳朵貼到門上,屋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讓人不安。
「君焱!」蘇玉珩踢開房門,裡面除了一個摔碎在地上的茶壺,連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君焱去哪兒了?蘇玉珩心中納悶,忽然聽到屋后一陣馬的嘶鳴聲,心道不好,急忙追了出去,果然,馬騮里少了一匹馬。
「真是的,這樣的身子怎麼能騎馬?!」蘇玉珩暗暗罵了一聲,牽出一匹馬翻身上馬背追了出去。
遇君焱回去哪?以蘇玉珩對他的了解,多半是回了軍營,事實證明他猜得不錯,因為他剛到軍營就被幾個遇君焱親信的士兵圍住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蘇玉珩看著那些圍成一個圓將他圈外其中的士兵們問道。
「我們奉王爺的命令,在這裡等王妃。」其中一人回答。
「王爺?」蘇玉珩猜到什麼般的苦笑,「他的什麼命令?」
「讓我們保護好王妃的安全。」
「保護我的安全?」蘇玉珩大笑,「說的真好聽,還不是想軟禁我!」
眾士兵沉默。
蘇玉珩又問:「王爺呢?」
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士兵如實回答:「王爺已經離開軍營了。」
被領頭士兵狠狠瞪了一眼急忙閉嘴,不敢在出聲。
「離開軍營……」蘇玉珩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拉了一下韁繩,冷冷問道,「我若是執意要走呢?」
領頭士兵面無懼色:「那只有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了!」
遇君焱,福王爺,你果然好計謀啊!竟然用這些士兵的命來攔著我。我連西瓦的百姓都不願意殺害,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同胞動手。你這一招用得妙啊!
蘇玉珩心灰意冷,他知道,遇君焱認準了他不想傷及無辜,只能束手就擒。可一旦遇君焱傷了西瓦大汗,兩國之間就再也不可能和平共處了。
「得罪!」蘇玉珩輕聲說道,猛的從馬背上躍起,一揮手,從衣袖裡撒出一團白色粉末,粉末飄散在空中,士兵吸入后立刻暈倒在地上。這是蘇玉珩在客棧里新調製出的強效迷藥,第一次用沒想到就總在了自己人身上。
蘇玉珩用力抽了一下馬屁股,馬吃痛得嘶鳴一聲,拔腿向遠處跑去。
英巴正騎在馬上隨父親一起去兩國的交界處,他知道今天父親要做一件大事,一件帶著族人走向沒有戰亂生活的大事,所以他一早就起身,梳洗打扮得精神,他要用最好的狀態去見證父親的偉大。
「父親,我們要去見的人是元國的王爺么?」英巴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聽說那個王爺打仗很厲害啊?」
「你聽說過天狼將軍么?」奧索問道。
「當然聽說過!」英巴用力點頭,「聽說他是元國的戰神,很勇猛的勇士。」
「他就是那個王爺。」
「原來是他!」英巴興奮的睜大眼睛,「太好了!我可以見到元國的勇士了!」
父子二人正邊走邊說,忽然一匹馬從路邊沖了出來,西瓦的騎兵以為有刺客,正搭弓準備向馬背上的人射入,英巴看清了馬背上人的相貌,正是蘇玉珩。
「先生!」英巴大喊道,「放下!統統把弓箭放下!」
西瓦騎兵們聽到英巴的命令,雖不明原因,還是順從的放下弓箭,眼看著那人向自己方向重衝來。
「大汗不能去!」
英巴沒有想到蘇玉珩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奇怪的問:「為什麼?」
「你是誰?」奧索冷眼看著面前一身元國打扮得年輕人,警惕問道。
「父親,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為你解毒的蘇先生啊。」
「原來你就是蘇先生。」奧索對於自己中毒乃至康復這段時間的記憶幾乎沒有,所以他對於這個給自己解毒的大夫沒有任何印象,只是從英巴口中得知那人姓蘇。
奧索問道:「蘇先生剛剛說我不能去,是什麼意思?」
蘇玉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大汗,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蘇先生請講。」
「我想代替大汗去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