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病人探病

二十二 病人探病

昨天和阿瑪一晚的口舌戰讓我火氣猛增,如今順利掛上了病號。

小黑已經站在門口將近一個時辰,樂兒依然忠於職守。「我就看看。」

「門早就給您開著了,您看唄。」

「不能進去嗎?」

「一大清早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您要是不願意,我把門關上就是了,也防著格格著涼。」說罷樂兒就要關門。

「別。」

樂兒嘆氣。「程大人,老爺看在皇上的面子不好說,您怎麼還不清楚,您這樣會害了格格。」

「我喜歡貝貝有什麼不對。」

「程大人!」

「樂兒,我快悶死了。」和小黑出去總比一個人悶在屋裡強。

「格格醒了?」她跑來為我披上外套。「大夫說您還燒著,剛服完葯要好好休息,今天不能下床。」

「聽他胡說,蒙古大夫。」我扣完扣子跳下床,不料腳剛著地就迎來一陣頭暈目眩,下秒就跌回床去。

「格格。」她幾乎快哭出來。

「不打緊,這是睡出來的。」

「您別再嚇奴婢了,老爺出門前特地吩咐讓您好好養身子,哪都不能去。」

「不要,這麼下去我非餿了不可。」

「不可以格格。」她按住我不讓我再站起來。

「就出去一下下。」我拉住她的手百般求饒。「我平時對你好不好?」

「格格。」

「一下下而已。」

她嘆氣。「那樂兒去通知寧格格,格格吩咐了您有事一定要找她。」

「別麻煩寧兒,她本來身子骨就弱,經不起我幾次折騰,有事我找小黑。」

「程大人?」她一番猶豫后還是叫來小黑。「病得這麼重。」他進來看到我似乎也嚇了一大跳。「臉上怎麼一點血色也沒有,早上吃過東西沒有?粥喝了嗎?」

「吃不下。」

「粥一定得喝。」他堅持。

「就算喝了還是要吐出來,何必找罪受。」

「但是……」

「陪我出去透透氣。」

「……好。」

「去院子。」

「我背你。」

我看看樂兒。

她破天荒的沒反對。「格格小心,有事樂兒就在屋裡。」

…………

小黑拍去石凳上的落花,輕輕放下我,笑道:「原來你身子骨這麼弱。」

我白眼。「女人是水做的。」

「洪水?」他拍拍我頭,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我本想再白他一眼,結果卻不幸因此中蠱……

修長的身材,古銅的膚色,明朗的,帶笑意的眼神,在陽光的襯托下落落大方,氣派豪爽,宛如騎士一般,一陣涼風拂過,稍稍打亂了他的髮絲,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容貌的和諧。

我的心跳居然莫名其妙的開始加速,腦子也突然像沖血一般昏昏的。

「不舒服嗎?」他蹲下摸我額頭。「要不要回房休息?」

「不用,發燒么,燙也正常。」我趕緊收回目光,穩住心跳,不敢再看他。

「臉也很燙。」他兩手貼在我的臉頰上。

「說了沒事。」我打下他的手,故意用怒氣掩蓋住內心的緊張。「南巡怎麼回事?」我趕緊扯開話題。

「皇上說在宮裡呆膩了,要微服南京。」他用手幫我扇著風。

被他來來回回晃得頭暈,我不耐煩地截下他的手。「那我去幹什麼?」

「八阿哥和四阿哥都去你怎麼能不去。」

「什麼?面癱說他不去的。」我起身駁斥。

小黑把我壓回:「不可能,口諭早下了。」

「他騙我?!我不去,我還沒英勇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程度。」

「皇上說了,如果你不去,即日就把你送給四阿哥,為奴為妾都由四阿哥決定。」

我氣結。「老頭瘋了不成,要什麼眼線,好位子總得讓,競爭上崗,瞎折騰什麼!」

「誰願意放下至高無上的權利,人總是貪心的,得不到的時候想要得要,真正得到的時候又嚮往更多。」他撫下我肩上的落葉,道:「八阿哥勢力日益龐大,這是朝廷公認的秘密,表面雖是八爺黨和太子黨在抗爭,但人人心裡都清楚太子黨的中心是四皇子,現在無論誰對誰,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逐個擊破,一個個叫來審吶,能生出這種兒子,那老頭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滅門的罪誰敢認,牽連的人又該有多少,到時候宮內兵戈相見正是外族入侵的大好時機。」

「難不成我穿越就是為了獻身救國?」

在宮中,人命往往會變的一文不值,無論阿哥格格還是一個小小的奴才在必要時價值往往都是相等的,我沒面癱的勢力也沒有小黑的頭腦,現在又被莫名其妙地派去做什麼眼線,要是回不去,我敢打賭,我比誰都死得更快。

「若真如此,那我穿越一定是為了英雄救美。」他笑。

「……」幽深的雙眸在陽光下看來竟似有海浪翻騰,波光粼粼,格外動人心魄,我的臉像著了火,心臟也直拉警報,嗵嗵跳個不停。

「貝貝。」他食指抵在我額前道:「你今天好怪。」

「沒有!」我做賊心虛,大聲駁斥。

「有!你臉紅。」

靠,一點面子也不給我。

「你是不是……」他笑得危險。

「不是!」

「不是什麼?」

「我頭暈,背我回去。」

「逃避!」他不死心的鼓嘴。…………

「你一定要好好考慮。」半路他突然回頭。

「考慮什麼?」

「是不是喜歡我啊,剛才明明覺得你喜歡我。」

他野生的?這也能感覺得出來。「啊哈哈哈,哪有,你多心了。」我掩飾的笑。

「你笑得很假。」

「要你管!」我氣結,給點台階下會死人?!

「貝貝,我喜歡你,我早說過我是真喜歡你,可你就是不信。」

「那是因為我們……」

「見不到你的時候會想你,即使見到了你還是很想你。」

「我不知道。」環著他勃頸的手加緊了禁錮,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好久,他才又回過頭來,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欠扁。「你要記得,我是你的初吻情人。」我一愣,隨即大罵渾蛋。

他朗笑。「我明天進宮,你去不去?皇上昨天還念著你。」

「不去,一輩子都毀在那老頭手上了,他還念我幹啥,等我送情報?」

「也是,那你回房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

「你要走了?我才剛起啊,再陪我玩會兒,我教你做肥皂好不好。」

「不要,對你表白這麼多次都被拒絕,人家傷心著呢,你自己玩吧,我送完你就走。」

「在一起也能培養感情嘛。」我勒勒他的脖子。「再陪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那說好了,就一會兒,宮裡的幾個洋人還沒走,說好了今天陪他們看絲綢。」

「嗯。」

…………

晚上在樂兒的壓迫下,我緊閉六孔才灌下了一大碗湯藥,好不容易解決了中藥,她居然又開始威逼利誘我喝一大碗粥,這回我誓死也不從。

她不依不撓,先是好言相勸后又惡言相告。

這年頭人權沒了不說,難道還開始盛行奴大欺主?我乾脆拉起被子,一頭栽進被窩。

「老爺。」好久,隔著被窩聽見樂兒問安。

想用這招來騙我,門兒都沒有,我繼續蜷在被窩。

「貝兒,為什麼不喝粥?」嚴厲的聲音傳入耳膜。

糟了,真來了?我只能暗著臉拉下被子。

樂兒小心翼翼地扶起我靠在床頭。

「丫頭,還在跟阿瑪賭氣呢。」和藹的目光在皓月的襯托下尤為溫厚仁慈。「阿瑪知道你委屈,但皇上自有皇上的意思。」他拍拍我的被褥道:「阿瑪不是不疼你,不關心你,阿瑪也有阿瑪的難處。」

禮儀官就是禮儀官,教育起人來一套一套,找借口居然也能出口成章……

「程大人?」門口的招呼聲有效的打斷了我的靈魂出鞘,也中止了阿瑪有頭無尾的解說詞。

小黑推門而入。「凌大人,十三阿哥有事托在下轉告給格格。」

阿瑪頷首。

「十三阿哥說四爺病了,拜託格格去看看。」

「我去?」我莫名。「為什麼,我也病了啊。」

「十三阿哥說四爺前陣子就受了涼帶著低燒,那天又淋了雨,這些天一直卧病在床,御醫請來了他也不要,再加上通宵達旦病越發嚴重了。」

「那很好,男人以事業為重嘛。」我冷諷,要不是他,我又豈會在大廳跪了一天一夜,落的如此下場。

「貝兒,不得無禮!」阿瑪開始老本行。「女兒家要以慈悲為懷,再怎麼說四皇子的病也和我們托不了干係,去看看也是應該。」

「那他怎麼不來看我,我是被他嚇得才高燒的。」我嘟嘴,堅決不去龍潭虎穴。

「你和皇子哪能一樣!」阿瑪氣歪了嘴。「甭任性!」

「貝貝,去看看吧,也算欠人家的一份情。」小黑揚唇,眼中卻突閃過一絲猶豫,快的不能捕捉。

「再說吧,我累了,暈了,想吐了,要睡了。」我迅速拉高被子,鑽回了被窩。

「哎,這丫頭從小叫老夫給慣壞了。」

「格格還小。」

「格格,樂兒就在門外侯著。」

…………

聽見關門聲,我才放下心,慢慢露出臉來……

要去嗎?我長長舒了口氣,畢竟是我得罪了人家,但會不會是鴻門宴,一去不復還了呢?我開始心裡鬥爭。

大男人應該不會這麼小雞屁眼吧?可是他是面癱啊,沒太多人性的,殺了我大不了說是一時燒糊塗了,手誤一下。

咋辦啊?高燒啊,請你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最好把我燒得醉生夢死。

…………但是可憐我命中注定一生坎坷波折,一大清早經多位大夫肯定,我已經完全退燒,可以過上正常人生活了。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無比的噩耗。

早膳前,阿瑪已經發出警告,不到午飯,不能回府,另外還下令一定要本人獨自前往以表心意。

我x,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組隊去都有危險,還一個人去?那根本凶多吉少,有去無回。

難道我真是陽數已盡?

和往常一樣,我送阿瑪出門,眼看他已經上了馬車,心裡剛松下一口氣,準備另想對策,怎麼料到他又突然撩起帘子。「貝兒,你上車,我現在就送你去四貝勒府,免你再生事端。」

呃!被一棍子打死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胸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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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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