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隱藏深處的情

第55章 隱藏深處的情

第55章隱藏深處的情

「公子,這裏是尊主夫人所住之處。公子不能涉足!」

身邊冒出一個奴侍,提醒著君燁的腳步。那丫頭,好像正是這院落之中的人。

琴音戛然而止,沐夜霜轉身徑直的朝屋內走去。留給君燁一襲背影。十七年前母妃好像就是在斂南國邊境的地方死去,王府被查封之時,管家陪同着他從地下室逃離。被皇室兵馬追殺了三天三夜,累得昏迷在路上。幸得師父相救!

母妃還活着?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不,哪裏那麼巧。一定是他看錯了!

「公子,不如讓奴婢送您回去吧。」

侍女大膽的回稟,卻是低頭不敢有任何造次。君燁負手,緩步離去,目光微微涉及身邊的侍女,「尊主夫人長得很像我的故人!」他意味深長,仰望着天際。內心空虛很久的地方似乎很想在一瞬間填滿。親情,他好像很渴望親情。

「呵呵,公子說得極是。夫人面慈心善,誰看到他都以為是親人呢。」侍女恭敬卻又不失謙和的說着。

君燁步履一頓,面慈心善,好像母妃正是如此形象。只是,十七年前那個母妃整日騎馬射箭,歡笑銀鈴之聲依舊蕩漾在他耳畔。若說那清心寡欲的女子真是他的母妃,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在他心目之後前後形象顛覆太多!

「罷了,本王……我只要能離開這裏,別的,都不重要。」

「你回去吧!」

君燁的腳步不由加快,一襲紅衣妖嬈如此。侍女重重的嘆息,從君燁心中讀出了幾個字。不由輕嘆然後轉身回到院中。

怡芳院內,幕夜霜一面將茶葉夾在碗內。拿起沸騰爐上的水,一面對身邊的侍女道,「燁兒……他說了什麼?」

「他說夫人,很像他的故人。」侍女認真的回答,「看得出,那位公子很想夫人。為何夫人卻不願見他呢?」

「我見了又能怎樣?」她不由冷笑,「如何解釋現在的一切,難道要我告訴他,他父親有多混蛋嗎?」

「這麼多年,其實尊主一直對夫人還不錯的。是您一直拒絕他而已……」侍女說出自己心中一直所想。

沸騰爐上的茶壺「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那面向慈善的女子,面上忽然出現一絲厲色。那風中的空氣凝了許久,那忽然轉變心情的幕夜霜這才道,「看來他騙了不少人!」

侍女「撲通」一聲跪在幕夜霜面前,瞬間臉色變成豬肝色,「夫人恕罪,奴婢只是一時口誤!」

幕夜霜微微抬眸,心情未曾有半點好轉,只是道,「他還說了什麼?」

「那公子說,他想離開這裏!那公子好像很不喜歡這裏。」侍女道。

「他服了定魂丹,便是這醉芳源的人了。」沐夜霜眼皮子微微一顫,最終卻是輕嘆,「除非……」她抬眸,再次拿起沸騰爐上的茶,「林兒,問問尊主可有空否。若有,便請他今夜怡芳院小敘。」

「夫人……」侍女面目撐圓,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夜霜。夫人竟然主動請尊主來這裏!

「按我說的去做!」

溫怒不可抗拒的聲音,致使侍女恭敬回復,「奴婢遵命!」

*

書房前,尊主依舊黑衣裹身。純黑色的披風,象著着一種絕對的霸氣。男子健步如風,一地跪落之人黑壓壓一片。

「尊主,此次挑選的暗衛。武功高強,聰穎機智。更重要的是醫毒雙絕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侍衛快步跟在後面,稟報道。

「恩!本尊吩咐了,是女人最好。」尊主說道。

「屬下知道,尊主放心。一切按照尊主吩咐的去做!」侍衛點頭。

書房的門被打開,尊主見到的卻是女子一襲面紗。直直的站在書房前,尊主不免有些難以置信。目光瞟過那絕麗的身影,饒是黑衣,依然難掩芳華絕世。

他淡定如斯,徑直走到書房。

「放肆,見到尊主還不跪下。規矩都忘了么?」

侍衛厲喝一聲,慕容芷凝鳳眸微微動了動。不以為然的看着尊主,「想要我臣服,還不夠格!」

那侍衛聽到這話差點沒暈死過去,尊主歷年殺人無數。手下的侍者引以為尊。造次之人更是早已化為白骨。這麼多年,從未見到過如此大膽的女人。

而出奇的是這次尊主似乎也特別大方,還未將那女人扔出去。然後處以重罰,這也的確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怎樣!才夠格?」

不經意間,那話語中似乎有一抹戲謔。面紗下劃過一抹淡笑。這孩子,似乎膽子大得有點意思。

「你不過是想挑選一名得力的暗衛,為何,要以殺那麼多人為代價?」她鳳目直視,未曾有一點畏懼。似乎,天生便是那透露著倨傲與冷艷的氣息,「你憑什麼,讓這麼多人為你付出生命?你以為你是誰!」

心高氣傲,到現在依舊心存善念的慕容芷凝。心中一直對月芳的死,有着怨恨。

「我不是誰,但你現在在本尊手裏。你說,本尊該如何對你?」尊主話語雖冷,但對慕容芷凝的話語中,似乎有一絲溺寵。讓侍衛瞬間眸中一亮,主子今天怎麼了?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你以為你高高在上就可以隨便評判別人的什麼了嗎?」慕容芷凝輕嘆,「若我是你,站在這至高之處。絕不會隨意坑殺生命,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你這樣做,對別人一點都不公平!與強盜土匪有什麼異議?」

身邊的侍衛眼睛綠了又紅,紅了又綠。尊主身邊沒有誰膽敢如此放肆過,當然,除了尊主夫人之外。而尊主卻似乎沒有生氣,反倒聊得挺來。這點,真的讓侍衛甚至有種身邊的男人根本不是他的主子似得。

「這世間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打打殺殺,誰是強者,誰便能左右別人。今日你落於我手,便得聽我使喚。若是哪一日你能讓本尊落在你手上,當然你也可以這樣對我!」

那話帶着赤果果的挑釁,慕容芷凝手中的劍忽的緊了緊。若是她此刻依舊重兵在握,一定將這男人給掐死。

「也不見得沒有公平可言!人生而平等,即便物質上做不到平等,人格也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剝奪。」

至少,帶着二十一世紀思想穿越的慕容芷凝是這樣認為的。

尊主指尖一顫,那深邃幽深的眸中漾起水波。難以置信,站在這高處多少年後。有人提醒他,原來這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爭做人上人的做法。是錯的!

他一時間,竟然覺得這女子顛覆了他曾經的一些看法。人格平等!?記得他還年輕的時候,有一個女人也這樣告訴過他。人生而平等,人格平等!

多少年過去了,眸中的一切都淡了。只是,想到那個女子的時候。他心中不由一痛!

那女子溫潤如水,活潑可愛調皮任性。曾經在王府之時,他娶到她時興奮得在京都尋了七天七夜的禮物。才找到那玉簫作為禮物。當時送給她時,那女子很開心。奈何多年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緣斷,也是因為那玉簫!

所有人都以為那女子心地善良,卻不知,她是這天底下最心狠的女子。這一點,只有他知道!冷血如她,心狠如她。縱然這他這麼多年在這兩國交接之處作威作福,手下沾滿多少血腥。但他認為,都不足以比那個女人更狠!

杯盞落捏碎,那套著黑色手套的手,漸漸的滲血。疼得錐心入骨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尊主……」

侍衛實在看不過去了,不由提醒。冷血如慕容芷凝,站在一旁毫無察覺。心中的恨意在瞬間站了上風,仇人,她不會管!

尊主那目光瞥向慕容芷凝,在那瞬間,似乎看透了慕容芷凝,「本尊聽說,你是醫者。一路走過來,救了不少人?」

「可惜最後都被你殺了!」她鳳目含恨。

「你很恨我?」

慕容芷凝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卻無數次的告訴尊主。她的確很恨他,因為他間接的殺了月芳。

那冰冷無情的眸子,如血般的。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了那女人的目光,那本不該是醫者該有的目光。他瞬間看透了這女子,說心慈仁善,但誰又真正進入過她的內心?她心存善念,卻同時又是世間最無情的女子。這種女人,一旦確定目標,其實沒有誰能夠改變。

「你叫什麼名字?」他口氣和緩,似乎從未對下屬這般好過。

慕容芷凝不答

身邊的侍衛不滿的看了慕容芷凝一眼,但奈何尊主對她似有不同,卻又不敢放肆,只是替她回答,「回稟尊主,她叫綠妖!」

一口氣沒回過來的慕容芷凝雙拳緊握,忍不住暴吼一句,「你才叫綠妖,你全家都叫綠妖!」

侍衛忍無可忍,拔劍而出。慕容芷凝順勢也想拔劍出來,特么的,當真以為她好欺負么?一路來她忍到現在,如今目的地到達了。看她不把這地方鬧得天翻地覆,就不是她慕容芷凝獨有的風格。

一股強大的風,將尊主那侍衛的劍瞬間逼回刀鞘內。看了眼慕容芷凝,「既然不是,還不快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芷凝!」

為防止那侍衛再給她亂取名字,再說,畢竟現在也還不是鬧翻的時候。若是這些人態度和好,再忍下也沒什麼。

「以後跟在本尊身邊」尊主笑了笑,看着慕容芷凝的表情似乎瞬間看穿了她的想法,「若是你有一日能殺了本尊,也行!」

特么的這是赤果果的挑釁么?慕容芷凝憤怒!不過她似乎不明白,今日她勢必準備鬧翻全場。卻不想這所謂的尊主居然能退步到這種程度,果然,並非隨常之人。這種能忍的人,是慕容芷凝最佩服的。

「稟尊主,夫人身邊的侍女求見!」身邊人稟報,慕容芷凝看見尊主手中一顫,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許久才示意那侍女進來。

「夫人請尊主去怡芳院小敘。」

侍女恭敬稟報,尊主似乎感覺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轉過身去,沒有人看清他那亦哭亦笑的表情,掙扎許久,終於是淡定了下來。

「本尊即刻便去!」

「奴婢告退」

整個對話的過程就幾句話,看在慕容芷凝卻突然感覺這高高在上的男人雖然霸道蠻橫無禮各方面。但寵老婆這點,卻很像她家燁。

尊主看了眼慕容芷凝,淡淡道,「還不快跟上!」

慕容芷凝眨了眨眼睛手中的劍緩緩收起來,跟上就跟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慕容芷凝當然清楚。

怡芳院內和尊主的書房隔了好幾里路的距離,一路上慕容芷凝左看右看,敏銳的目光不自覺的尋找著出口,查探着地形。

「你很有我當年的氣魄!」

似乎一眼便被看穿,慕容芷凝覺得自己很失敗。不由的看着前方,不曾說話。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時候殘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慕容芷凝聽。一瞬間,慕容芷凝好像感覺到前面走着的好像是自己老爹,而非是自己的……額,目前的主子。其實他說的話也並不無道理,寧可我負天下也絕不天下負我。不得不說這也的確是一種生存的方式,沒有誰能夠去評判。

只不過,她放不開罷了。不輕易殺人,是她一貫的原則。

只是,她一定是做夢了才將那個殺了自己救命恩人的一句話當成教誨,寵溺。

當然,作為尊主這麼多年。自己那語出驚人的口氣,也頓時雷倒他自己。或許正是這沉悶的生活過得太久,這孩子的到來,讓他耳目一新罷。

怡芳院早已預備了豐盛的宴席,幕夜霜坐在主座上。出奇的,對着尊主一禮。只是,那帶着寵溺的眼神。尊主立馬將她扶起,然後轉身坐在他身邊,「霜兒今日,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十幾年來,每次踏入這怡芳院面對的不是她那張冰冷的臉容。久了,他的心像是被冰霜凝凍一般。每次來看幾眼,便又離去。幕夜霜在他心中就像是毒藥,明明知道來到這裏不會有好果子吃。而過幾天,又會來這裏碰壁。

「這是,感謝宴!」

幕夜霜話語溫潤如水,而同樣作為女人,那雙眸子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情愫。這是,坐在他身邊男人的悲哀。

「霜兒知道感恩,本尊這麼多年的努力,也不算白費了。」

這話語說得凄涼,卻似乎有帶着一股濃濃的諷刺。幕夜霜沒有反應,只是在看到慕容芷凝的時候,不禁問道,「她是誰?」

「本尊新的侍衛,一個很年輕的姑娘!」

慕容芷凝冷冷的站在那裏,古井無波的眸子,面對幕夜霜的打量心理素質極好的紋絲不動。

「恭喜尊主!」

幕夜霜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那種平淡,就像是從未有過感情的夫妻。尊主心中一痛,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你先下去!」

於是,慕容芷凝轉身便離開了。好像沒有一絲留念,事實上,慕容芷凝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

「霜兒要感謝本尊什麼?」

在茫茫夜色中尊主淡淡的目光從慕容芷凝背影中收回,看着幕夜霜做的一手好菜。不由一笑!多少年沒吃過她做的菜了。

「感謝尊主救了燁兒!」幕夜霜平靜無波的說道。

「本尊再說一次,燁兒是咱們的兒子。」他強調道。

幕夜霜這次沒有反對,目光微微瞥向他的腰間。那裏,好像有一塊腰牌。乃是每界尊主的靈物,傳言服用定魂丹的人雖然能夠解毒。但自此決不能踏出一步。除非,有那腰牌。

「咱們吵了十幾年了,我累了!」

她不耐煩的拿起酒杯,「滄瀾,以前那些事。我盡量放下!」

「霜兒真的放得下嗎?」他話語總是帶着諷刺,似乎,對這女人除了愛,還有恨。

「放不下又如何?難道你覺得,我能原諒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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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世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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