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葉老夫人見婆子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被花枝勾得東一條口西一個縫的，有些厭惡的冷哼一聲。

救人的婆子這時已經抱著一個人影飛奔向眾人，竟然是一個孩子！

老夫人見狀也吃了一驚，這孩子看起來也不過三四歲的樣子，臉色一片蒼白，胸口已經看不見起伏，腳上還纏著幾根水草。

「去請大夫！」葉老夫人修佛，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救人的婆子蹲在孩子身邊用手探了探孩子的鼻翼，最後一屁股坐到地上，聲音都隱隱發抖：「老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婆子罵人的聲音葉子衿是聽到了的，再一看地上躺著的好像就是昨晚自己見過的小孩，心裡隱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葉子衿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

「讓開！」

葉子衿來不及反應，就見妹妹甩開拉著的奶娘，一個健步就衝上去跪在那個孩子身邊。

「子佩！」

「胡鬧！」

葉子衿和老夫人才剛開口，就見葉子佩雙手交疊大力按壓小孩的胸口。一干人等被小姑娘嚴肅的神情和奇怪的舉動嚇得不敢說話。

這、這是在救人吧？

沒有人敢在這個檔口打擾這個小姑娘，儘管她的動作聞所未聞，但是能感覺她應該是在救那個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子衿默默的站在妹妹的身後，無聲的支持著她。雖然她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妹妹。

「啊！」

眾人還在奇怪上一個動作的含義，馬上又被葉子佩的下一個舉動驚得長大了嘴巴！

她竟然在親一個死人！

「噗~」

「醒了醒了，她醒了！」

葉子衿也被葉子佩的動作下了一大跳，正要一把把她抓起來的時候，就見地上的孩子吐出一口水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王大夫您快點！」

被叫做王大夫的是一個鬍子一大把，頭髮也花白的老者，此時正被一個小丫頭連拉帶拽的往這邊趕，要不是男女授受不清，她都恨不得背著這個老頭跑！

人命關天，來不及觀察周圍的情況，兩人就跑到小孩身邊站定。

此時小孩剛剛才張開眼睛，王大夫沒有看到剛才的景象，見前面擋著兩個身著富貴的女孩子，微微皺眉，示意她們走開不要礙事。然後自己跪在那個位置上開始把起脈來。

稍作片刻，王大夫擦擦頭上的汗才說道：「落水沒有大礙，只有有點受驚，但是這孩子身體營養不良，氣血甚是虧得厲害，要好好調理，不然這次落水的寒氣鑽進五臟，以後恐怕不好生孩子。」

周圍的人被王大夫的話嚇了一跳，這是個女孩子？

地上躺著的孩子面色蒼白一片，腦袋上的頭髮亂糟糟的貼在頭上，身上的衣服因為濕了看不太出什麼顏色，但是看款式卻並不像府里丫頭一貫的樣式。

「帶王大夫下去開方子吧，這孩子先領我那院子去，我有話要問她。」

葉老夫人看看了眾人，盯著葉子佩看了良久，才又吩咐到：「這裡的人都去我的院子，我有話吩咐，把大小姐二小姐也帶過去。」

葉子衿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葉子佩，見她這個時候才神情慌亂的拉著自己，心裡不僅又心疼起這個妹妹來，嚇壞了吧，傻孩子。

摸了摸葉子佩的頭，葉子衿牽著妹妹的手跟在葉老夫人的身後。

傅氏和葉陳元趕到的時候，葉子衿姐妹倆被叫到裡屋，院子里跪了一片下人。

「娘，子衿子佩姐妹怎麼了？」

剛進屋葉陳元就忍不住向葉老夫人發問，傅氏雖然沒開口，但是也是一臉焦急的樣子。被老夫人派來傳話的人只說子衿子佩姐妹在老夫人院子里，她們的下人都被罰跪在院子里，至於為什麼就一問三不知，夫妻兩個被急得不行。

葉老夫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說孫女剛才做的事。嘆了一口氣，老太太示意貼身丫頭彩婷把兩個孩子帶出來。

葉子衿和葉子佩才一到老太太的院子，就被吩咐到佛堂跪著，兩個人不知道是被嚇著還是怎麼，面面相覷良久，硬是一句話沒說，一直沉默到被帶出來。

看到葉陳元夫婦的時候，葉子衿還好，雖然臉色有點蒼白，但是能沖兩人笑笑。小女兒看見夫妻二人後，直接就撲倒兩人懷裡，一陣嚎啕大哭，聲音好不凄然。

兒女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見女兒哭得這麼凄慘，傅氏的眼淚也止不住嘩嘩嘩的跟著掉。葉子衿則有點手足無措，妹妹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么。

夫妻兩人一陣安慰，葉子佩才停了哭聲，但是怎麼也不肯從葉陳元的身上下來。

葉老夫人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葉子佩，臉上也帶著些心疼，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救了人還被罰跪在佛堂前。

「子衿，你告訴爹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陳元不敢問小女兒，這孩子現在還在抽噎。

葉子衿咽了咽口水，看看葉子佩，又看看葉老夫人，半晌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看我做什麼，如實說就是。」葉老夫人被葉子衿的眼神看得有些尷尬，畢竟自己剛才無緣無故把孩子罰去跪佛堂了。

葉子衿無奈，看看正偷偷看自己的葉子佩，最後還是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起因講了一遍，略去了自己姐妹跪小佛堂和去采荷花的事情。

葉陳元和傅氏聽到小女兒竟然救了一個人，還是那樣古怪的法子的時候，也都是一臉震驚。

葉子佩察覺自己父母情緒不是那麼對勁，知道自己恐怕這次不能輕易過關，一邊又假裝嚶嚶哭泣一邊在心裡打腹稿。

「孩子，那法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法子，葉子衿等人聞所未聞，更何況是一個才5歲的小丫頭？儘管葉陳元心疼女兒，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的女兒······葉陳元等人不敢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