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謀(75):下藥的是你

宮心謀(75):下藥的是你

床榻上,鳳無心隨之就翩然坐了起來,面色蒼白如紙,頭髮和衣衫都有些凌亂。

她望着屋裏的人,凌厲的目光掠過木蘇婉,清冷的臉上毫無表情,眼神冷冷的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你不是有話要對本宮說嗎?現在就說吧!本宮洗耳恭聽。」

說罷,垂眸,將其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有些零散的髮絲,動作優雅而完美,不急不躁。

木蘇婉從她眼中看到了短暫的殺意,不過在王府里鳳無心根本不敢對她動一絲殺念,她毫無一絲畏懼的看着她,不緊不慢的開口:「太子妃這麼殷勤的往我們王府跑?意圖不會是想簡單與我們王妃做好姐妹這麼簡單吧!王妃是有點頭腦簡單,不夠聰明,和你這種女人玩心機她只不過是小菜一碟。不過,我可是很清楚的看清你,你骨子裏流露出的狐狸尾巴可是很明顯的。」

此言一出。

震驚的何止是屋裏的人,就連舒沄也是一震,她驚訝的不是木蘇婉說她笨,而是木蘇婉話裏有話,她聽出來了。

當然,還有鳳無心也聽出她的意思,整理髮絲的手不由一頓,眸中一片盛意湧現,在緩緩抬眸之時隨之黯淡下去。

她沉靜的看着木蘇婉,淡然一笑:「木夫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亂說話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說到最後兩個字時,眼神變得犀利了幾分斜射着她。

雖然是一句威脅,警告的話,卻從語氣中聽不出來,反而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那樣。

站在一旁的舒沄一言不語,靜靜的分析着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難道她們之前有什麼交情?或者有什麼仇恨嗎?

她能強烈的感覺到木蘇婉對鳳無心不僅僅只是嘲諷之意,還有一種她都察覺不出來的情緒在裏面。

「別恐嚇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木蘇婉冷冷一笑,鄙視的眯起眸:「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我不允許你的陰謀得逞的。」

鳳無心聞言眸色一凝,冷冽出聲:「木蘇婉,本宮看你是君王爺的夫人,說話和態度也禮讓你三分,若你還是這麼用言語污衊本宮,本宮對你不客氣。」

聽到這,舒沄攏著眉緩緩邁着腳步走過去,看着她們兩個人才開口:「你們不要吵了。」視線轉移看向鳳無心,語氣中隱隱有些不安,柔聲道:「無心,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不能與你切磋棋藝了,晚膳我也不留你了,等有機會再聚。」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先離開。

而且她剛才小產,需要休息,不易激動。

木蘇婉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心裏也是沒有底的,加上蕭君餚並未在府上,她暫時還不想與她發生什麼糾葛,到時鬧僵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雖然她很想從木蘇婉嘴裏知道鳳無心有什麼陰謀,可眼前這個狀況,好像不合適。

她也相信,鳳無心不會害她的,不然她也不會拿自己的秘密與自己坦誠。

鳳無心聞言從舒沄床上站了起來,剛才一場體力消耗,她確實身體虛弱很多,還好自己內力深厚能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

「好。」為了不讓舒沄為難,她淡然的開了口。

只是木蘇婉突然這樣做,是何意,讓她有些猜不透?

驟然,木蘇婉滾動着輪椅到床前擋住兩人,銳利的雙眼睨着她們:「今天不把話挑明誰也別想離開王府,我已經安排人通知了王爺,他很快就會回來。」說完這句話,眼睛卻慢慢轉向鳳無心,不知是暗示着什麼。

聽到她安排人去通知蕭君餚,兩人皆是一震。

舒沄瞪着木蘇婉語氣慍怒:「木蘇婉你瘋了嗎?王爺那麼忙你還要為了這點小事去打擾他,你以為他會回來嗎?」

木蘇婉冷笑:「他回不回來,我們就等結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王府等君王爺回來,本宮倒要看看他回來了會把我怎麼樣?」鳳無心也毫無畏懼之意的又倒回床上坐着。

突然之間,就這麼僵持着。

舒沄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木蘇婉如此咄咄逼人,可是,她到底想做什麼?

刻意針對鳳無心嗎?還是她懷疑到了什麼?

平常她是不會主動來找自己的,難道是因為那一晚的事,她有所防備了嗎?

僅是如此的話,她又改如何做呢?才能為那慘死的冤魂報仇。

廣袖中舒沄的手不由握緊,面上卻淡然如初,只道:「那就等王爺回來吧!」說罷朝小玲喚道:「天色已不早了,小玲你去備晚膳吧!多備兩份,木夫人和王爺可能都要吃。」

站在屋裏一角的小玲聞言趕緊領命退出房間里。

空蕩沉寂又環繞着濃濃藥味的屋裏,只剩下她們三個人,不同的心思。

「沄兒,讓你為難了,真是不好意思。」鳳無心忽然抬眸直視着舒沄,眼中滿滿的歉疚之意,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自私,也不會讓她如此的難堪,讓有些人上門找麻煩。

舒沄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剛剛小產本該好好休息的,卻要死撐著,便道:「你不必這麼說,公道自在人心,你要是覺得累還可再躺會兒,晚膳做好了我再叫你。」

「好呀!那就讓沄兒破費了。」鳳無心淡淡一笑,便躺回在床上繼續休息。

舒沄輕應了一聲便轉身繞過木蘇婉的輪椅走到桌邊去坐下,自顧的端起桌上的茶壺開始倒茶喝,順手就拿起一本慢慢看着,倘若就把木蘇婉根本不存在。

既然她想在這裏耗,就隨她好了。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蕭君餚真的能為了這些小事而回來,如果不來就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

反正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她也毫無顧忌了。

木蘇婉倒沒有介意這些,只是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起來,朝床上淡掠一眼就滾動着輪椅慢慢到桌邊去,一雙眸緩緩看着舒沄,嘴角輕扯:「在我飯菜里下藥的是你吧!」

舒沄聞言拿手的書一抖,眸色一閃,轉動眸睨著木蘇婉那張沉靜的臉:「什麼葯?」有些茫然不解的神色從臉上閃過。

「別裝了,除了你這王府里沒有人會對我這麼做。」木蘇婉仍還是盯着她,繼續道:「幻想散這葯能讓人半夜做惡夢,幻想一些曾做過的一些事,然而會煩躁,害怕,暴怒,甚至會精神崩潰,我說得對嗎?而且這葯還是七王你給你的!」

說到最後,她諷刺的勾起唇角,似什麼都已經掌握其中那樣的自信。

「你這麼說是想讓我說你料事如神嗎?」舒沄將手裏的書輕輕放在桌上,漆黑如墨的眼睛忽然一閃,銳聲道:「木夫人疑心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但我得提醒一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七王爺也隨太子出征多日,又怎會將什麼幻想散給我?而我又為何要如此對你?」

雖然話說得很有底氣,可她還是有些擔心。

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為何被她察覺到了呢?

連葯也的出處也被她所知?

這也才幾天的事情,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那一晚舒沄在後院牆壁上看到一個木字,再聯想到非語死前指甲斷裂,才會懷疑木蘇婉有可能是殺害非語的真正的兇手,而什麼沈三流的同夥來報仇這事她至今根本不相信。

只是她想不到什麼理由木蘇婉會有殺害非語的動機,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那一晚她有去她的院落里從她口中套話,利用魂魄之事徹底的激怒了木蘇婉,在院裏樹下她將屋裏將近瘋狂暴怒的木蘇安逸盡收眼底。隨後她安排暗衛去購買幻想散,這毒藥她當聽父親提起過,是針對於犯人和敵軍所用。

她命暗衛無聲無息的將葯少量的加入木蘇碗每天的飯菜里,讓他暗夜鹼度她的一舉一動,雖然這幾日並無什麼動靜,但前幾日卻能從暗衛口中得知一些消息,所以她更加的肯定非語與木蘇婉有關。

至於何種原因讓她對非語起了殺心,這事還沒有什麼進展。

木蘇婉見舒沄氣定神閑的樣子,好像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冷笑:「是不是王妃所為,王妃心裏很清楚,我也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不否認你心裏所猜忌的那樣,我確實做了那件事,至於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就慢慢查吧!當真相揭開之時會更好玩的,我很期待你早日知道。」說罷,她眼中閃耀着一抹光彩,是那麼得意忘形,是那麼春風得意。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木蘇婉竟然承認了。

承認了她就是殺害非語的兇手是嗎?

只是這件事的背後還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她這麼得意就是因為這秘密和自己有關?還是牽連了什麼?

這一瞬,舒沄心裏有一種透心的涼,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反駁。

也在這時,門外傳來高泳的聲音。

「木夫人,王爺要見你。」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都是一楞。

木蘇婉這一楞是高興的,而舒沄這一楞有些茫然無措的感覺。

「好。」木蘇婉沖着門口低應一聲,轉過臉看着臉色有些黯然的舒沄道:「王妃,遊戲才剛剛開始,往往在最後才會更精彩,希望這一份精彩你早一點領悟。」說罷便轉動輪椅緩緩走了出去。

舒沄怔然的坐着,還未從她話中意思明白過來。

她是暗示什麼?還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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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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