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海上異象

同年八月二十日。瓦洛蘭大陸西面的大洋——征服者之海。靠近德瑪西亞。

白天。浩渺的征服之海在視線的遠端與天相接，蔚藍而通透。美得令人心醉。

DSS遠征號——艘屬於德瑪西亞海軍的滿載貨物的單桅帆船在遠海行駛著。

自豪的德瑪西亞人也被眼前這天與海所共同構建而成的美景所吸引著。

突然，他們發現遠處的地平線上，正在那天與海相接的地方，升起了一帶極光，將當前的美上升到另外一種極致。

軍人們，水手們大叫著，觀賞著這有生之年難得見到一次的奇特美景。

但本來相對平靜的海面卻突然狂風大作，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的拍打過來。

瞭望塔上的水手第一個發現了異象。

極光所在的海面上，突然捲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直徑至少有數百米寬。

好一個壯觀的異象！

那個巨大的漩渦翻攪著這一片征服者之海。DSS遠征號被巨大的吸引力拉扯了過去。

幸好那個突如其來的漩渦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這條商船即將被卷進漩渦中心的時候，風浪停止了。

漩渦開始縮小。海面上開始變得特別的風平浪靜起來。

「水面上有東西……」舉著望遠鏡的瞭望手大聲呼叫道。

商船在一點一點的接近極光。那道極光，就像是從海面下的水中升起似的，掛在了海天相接的地方，而正在這相接處的水面上，有一個小小的人影正飄浮在漩渦的正中心。

漩渦已經縮得不能再小了，剛好圈住那個小小的人影，微微泛動著。

「天啦，是個孩子……」瞭望手的語氣顯得又驚訝，又惶恐。

「他還活著嗎？」

「不——不知道！」瞭望手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他的雙手半舉在空中，他的雙眼透過望遠鏡固定在了海面上那個小小的人影身上。

「將船靠過去！」

船長一聲命下。這條商船立刻向水中的小孩靠近了過去，他們放下了小船，劃過去，將那個小孩子救了上來。

不，其實不能說是救，當小船上的幾名水手看到眼前的那一幕的時候，他們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大白天里做夢。

他們在那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樓。可是當他們把水中的孩子，抱上來，一直抱回到商船上，他們才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著的。

這是一個剛剛才誕生不久的女嬰。她的小身子背靠著躺在海面上，美麗的眼睛里閃爍著天空里極光的浪漫色彩，兩隻肉乎乎的大腿其中一隻抬起來壓在另外一隻上，隨意的漂浮在了碧海藍天之中！

她像是在枕著大海，望著天空的美景入眠。

這一幕靜謐的午後發生的奇幻場景，在接下來DSS遠征號所有目擊者的一生中，都牢牢的刻在了他們的心裡，永遠無法抹去。

船長室。

「這，這是水妖嗎？」大副顫抖著問道。

「瞎說！她明明是人類，你們看，她有著這麼精緻的五官，多可愛呀！」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懷裡抱著剛剛「救」起的那個女嬰笑道。

「可是人類的嬰兒，怎麼可能一出生就能飄浮在海面上？」

「這個，我怎麼知道，可能她天生就有什麼超能力吧……」

「又是婦人之見……」大副對自己的老婆頗有些不滿，「船長，現在我們該把她怎麼辦？」

一直盯著孩子默不作聲的船長終於開口了，他壓低著聲音道：「大副，也許你老婆說得對，我們把她送到沙維爾·哈特博士那裡去吧！」

「您說加州旅館？」

「是的！你忘了我們在那裡已經欠下了大筆賭債了嗎？」

兩個人的聲音越壓越低。

「您的意思是說把她給賣了來抵債？可她還只是個嬰兒……」

「不，不止是抵債，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你忘了哈特博士不僅是個賭徒，還喜歡做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研究嗎？有可能，他會對這個能夠在水中漂浮的小女孩感興趣！」

「這行得通嗎？」

「不管那麼多，我們先開個高價！你讓你老婆把孩子看緊點，千萬別弄丟了，她可是我們的砝碼！」

「好好好！」

一串會心的賊笑聲在空氣里飄蕩開來，很快淹沒在無邊的大海之上。

入夜。

再過兩個時辰，DSS遠征號就將入港。可是異象再一次來臨。

一個足足有數百隻的鯊魚群毫無徵兆的圍攻了這條商船。商船被撞得東倒西歪，只差沒有被解體了。而且，這似乎是鯊魚群有意而為之的。

他們好像是在保護船上的某人。

當水手和軍人們全部虛脫得喪失了抵抗能力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批海盜裝扮的人群，他們從水中爬上商船，控制了船上眾人，一番搜索之後，迅速的撤離了。

他們從水裡來，又消失在了水裡。

與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數小時前被船長和大副藏起來的女嬰。

海面下三千英尺。一個魔法形成的水泡將這名女嬰包裹著。一群鯊魚列隊而行，眾星捧月一般的圍繞在她的身邊，向著更深的水底處下潛。

那裡有一處海底山脈。有一個古老的城市，叫做阿納波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