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68.第68章

?屋外有些刺眼的陽光透過眼睛上的黑紗布折射到眼臉上,唐青用力掙了掙手上的繩子,發現粗糙的麻繩捆得極為嚴實,才放棄了手上的動作。下手的人,恐怕是怕自己力氣太大,很是「貼心」地多捆了幾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扎的十分緊湊。

頭上間斷地傳來痛覺,唐青恍覺,原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在做夢。收回神思,深呼吸,她甚至還能從鼻尖嗅到絲絲血腥味。唐青不禁有些作嘔,失血過多加上身上關節的酸痛,感覺糟糕透了。

這種被人當作貨物隨意運來運去的感覺,唐青握緊了拳頭。

手腳都被束縛住,身下是枯草的質感,稍微移動幾下可以聽到草屑摩擦的聲音。唐青很快就自己被扔在了屋子裡的草堆上。她努力向後挪動幾下,依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牆壁的阻擋。

除了剛開始醒過來,急切地想要尋找掙脫繩索的舉動,唐青在聽到屋外幾聲貓頭鷹的鳴叫聲之後,就立刻停止了手腳上的動作。

唐青掙扎著坐起身,細細地盤算起來。光線能直接刺到眼睛,說明自己離窗口或者房門並不遠,再加上清晨鳥叫的聲音如此清晰,又沒有把自己扔在牆角,看來綁架自己的人昨晚把自己扔進屋子裡之後,就再沒有派人進來看守。

結合貓頭鷹的生物鐘,醒來的時間約莫是早晨六七點。唐青心裡有點焦急,留給自己理清思路的時間不多。昨晚一晚上,沒有人搭理自己,她可以理解成晚上山路不好走,幕後的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和下手的人會和。可是既然,這群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對自己下毒手,那勢必是要將自己養上一段時間的。

醒過來,覺察到空氣里的清新氣息,唐青就猜測自己被帶上了山。還有什麼地方比山上更容易躲避搜尋,更容易毀屍滅跡?

想了想,唐青將背彎曲,用兩隻被捆在一起的手,在地上摸尋了會,到手是泥土和岩石的觸感。但依照這群人隨手扔下自己的舉動,料想他們也不可能有心思為自己專門鋪上草墊。那看來這裡,應該是他們的常駐地點。

獵戶?唐青揣測著。

細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唐青更加困惑了。除了自己,竟然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昨晚那群人明顯只是一群農漢,並不是什麼練家子。她有些想不明白,這群人到底什麼打算,綁了自己就這麼扔在山洞裡。

讓自己自身自滅?還是另有安排?

考察完身處的環境,唐青終於有空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佛樹」事件告一段落之後,為了補上之前和戚安錯失的相處時間,唐青特意每天早下班了一小時,跑去戚家,陪戚安整理他那堆寶貝。

孫一舟是個講信用的,演完那齣戲沒兩天,就勸著孫爸孫媽上門,把之前口頭說過的親事給退了。雖然退婚這種事著實讓人尷尬,但孫家和唐家,兩家關係向來好,就算沒住在一個縣裡的時候,也經來有書信往來。這不,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倒是唐青冷眼看著,不由得佩服自己拉上胡蝶一起排演的主意好。之前孫一舟對著胡蝶,說話怎麼也不溜的時候,她就覺察到點苗頭。這不,退完婚,他跑唐家更加勤快。唐爸唐媽本來就因為退婚的事情愧疚,他一登門,儘是各種熱情款待,恨不得當第二個兒子疼。

不過男女這種事,向來一個願打願挨,一物降一物。胡蝶縱是花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抵不住孫一舟的死纏爛打。這孩子也不多說話,就紅著臉瞪著人,欺軟怕硬的胡蝶自然受不住。所以,就算胡蝶嘴裡嫌棄孫一舟嫌棄的要死,但唐青看著,這兩人倒是挺配的。

自打退了婚,唐媽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管唐青和戚安的事。只是對於自家閨女下了班,不往家裡趕,反而跟著去別人家,心裡還是很不痛快的。忍了不到五天,第六天早上就對著唐青下死命令:今天必須下班就回家,晚上要請孫家人吃飯,做人閨女的怎麼能不回家幫忙。

唐青只能乖乖聽命。

只是回了家,才發現合著自己就是個做苦力的。孫一舟纏著胡蝶,唐媽自然讓胡蝶去招呼孫家人。唐爸好像是廠裡面有事,要加班。唐霈嘛,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見天的往外跑,每天跟撿了錢般傻樂。廚房裡的主力一下子變成唐媽,唐青和黃婷。

唐青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在家裡呆不到多久,就想往外跑。一方面是骨子裡就藏著顆不安分的心,一方面也是想避開唐媽想「強按著牛吃草」的行為。黃婷倒是一直呆在家裡,鮮少往外跑的。除了前段時間,唐爸有些苦夏,腸胃不適,她幫著唐媽送過四次飯,出去的比較勤,平時宅的很。唐青早忘記,她小時候什麼個性了。

提到她,只能想到:哦,那個越來越內向的小姑娘。

三個人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做起事效率很高。眼看就差最後兩道菜,唐青剛從屋外洗完青菜回廚房,就聽見一聲脆響。

黃婷「啊呀」一聲,有些驚慌失措地看著地上摔碎的醬油瓶,彎了彎,像是想去撿起地上的碎片。

「別撿,小心割著手。小青,去拿把笤帚來,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掃乾淨。」唐媽連忙制止黃婷彎腰撿碎瓶子的動作,又到碗櫥里翻找,「我記得還有一瓶的,就放這兒的,怎麼不見了。」

唐家母女倆,一個專心掃著地,生怕漏掉碎玻璃渣子,傷到人;一個在碗櫥里翻來翻去。都沒有注意到,身體突然變僵硬的黃婷,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唐媽轉過來對著低著頭的黃婷問道:「小婷,家裡不是還有一瓶醬油的嗎?你記得我上次放哪兒沒?」

黃婷緩緩抬起頭,面帶困惑地搖了搖頭:「還有一瓶?之前拿來用過的就這一瓶,別的,我還真沒看到過。」

唐媽拍了拍自己腦袋:「我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好像是放碗櫥里的呀。」她不甘心地環顧了下乾乾淨淨的廚房,除了儲物的碗櫥,能放東西的桌子上,的確都沒有另一瓶醬油的影子。大概是又記錯了,唉,也難怪。唐媽心裡自嘲著。

黃婷有些愧疚:「嬸子,都怪我不好,剛剛小心就好了,偏偏不留神就砸了醬油瓶子。」說著就解下身上穿著的圍裙,「我這去外面的供銷社買去。」

「外面的供銷社?」唐青放好手中的掃帚,面上帶了點為難的意味,「現在天也黑了,你一個人出去,又不是幾步路的事。隔了兩條街呢。」

聽唐青這麼說,果然,黃婷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看上去有些猶豫。

唐青笑了笑:「我陪你去好了。一個人走的話,路上難免會孤單,太沒意思了。」

剩了兩個大菜,不用醬油的確不好看。唐媽盤算著,先上幾道菜,回來等醬油買回來,再加菜就行了。

住到宛新縣這麼多年,沒聽說起出過什麼不得了的事,再加上唐青的武力值,唐媽完全不擔心她們的安全問題,只催到:「趕緊買完回來,等著用呢。」

唐青回了聲「知道了」就拉著黃婷出了門,左右身上還存著零花和票證,這個月領的工資還分文沒動,當下也不問唐媽伸手拿錢了。

唐媽拿著抹布擦了擦灶台,才想起這茬,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換別人家的,哪會不好意思朝著自家爸媽伸手。反而一心想著貼補家裡,太懂事了反而讓人心酸。」

等了十來分鐘,沒見她們回來,唐媽琢磨著,女孩子路上走得慢,又光挑著有燈的地方走,估計得繞個路。也不著急做最後幾道菜,就掀開紗罩,往桌上端菜。

唐家吃飯一直都用廚房邊上這間屋子,離著廚房近,拿什麼東西都方便。胡蝶瞅著唐媽端著兩盤菜進了門,忙起身幫忙。

手裡的盤子被胡蝶搶了去,對著站起身的孫家人,唐媽也不好立刻就走,正打算寒暄幾句,側了個身子,瞥到木頭柜子底下層有個玻璃瓶子。

很少在這柜子底層放東西的唐媽,下意識就往孫一舟座位擋住的木頭柜子走。手探進裡面,掏出瓶子,赫然就是自己剛剛找了半天,都沒找著的醬油瓶子,滿滿一瓶,完全沒動過。

可能是上次買回來,放在桌子上,被他們誰順手放進柜子里了吧。唐媽腦袋裡模糊地有個念頭,但很快就拋在腦後。既然有了調料,不如趕緊把剩下的兩道做了,唐媽盤算著,於是連忙招呼胡蝶,讓她幫忙把廚房裡準備好的菜端出來。

臨時組隊出去買醬油的唐青和黃婷,也的確如唐媽所想,光挑著有路燈的地方走。興許是唐青之前說的話,讓黃婷有些忐忑。女孩子家們,怕黑很正常,唐青表示十二分的理解。

宛新縣本來就是小縣城,一到了晚上,四周就安靜的不得了。平常這個時候,家裡早吃完飯了,但是既然來了客人,就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經濟也不發達,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很多人家為了省油錢或者電費,往往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天不亮就起。

供銷社倒是關門關的晚,就一間鋪子,畢竟好多人家都是下了班才有時間買點家裡缺的東西。店家住在樓上,有時候,店裡要是關了門,又急需什麼東西,只要在外面多敲幾聲,也還是有人來開門。

買醬油的路上倒是一路順暢。到供銷社的時候,正巧趕上老闆關門,唐青還笑言,這運氣真好。

唐青不是什麼閑得住的人,去的時候,一路上專心勾搭黃婷說話。倒是黃婷像是有什麼心思似的,回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貼了幾回冷臉,唐青再不識趣,也只好收斂起來。妹子不想跟你說話,硬湊上去,多沒勁。

奇怪的是,回去的路上,黃婷的話倒是一下子多了起來。

「你也喜歡吃青梅?那真是巧了,我之前在書里看過一個方子,好像還是個以前的御廚傳下來的。剛準備過段時間就試試看,青梅的酸澀混著紫蘇的香甜,想想就要流口水。」一說到吃的,唐青就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黃婷自然地流露出羨慕的神情:「書里?小青你看過的書一定很多。」

唐青很是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也不算啦,我就是獵奇,就愛琢磨點新鮮玩意兒。回頭我做好了,跟你一起吃。」

家裡沒幾個愛吃酸的,胡蝶又向來不在意吃什麼,對她來說,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研究幾件衣服的花色,爭取下次分到布票的時候,多做幾件好看的衣服。在吃食這一方面,她是跟唐青沒什麼共同話題了。

小夥伴們之間交流感情的方式,一起尋找美食,吃食物也是佔了很大一塊的好嗎?唐青感嘆道。

這會兒,她倒是完全不介意之前被冷落的事了。

黃婷低下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我們抄近道走吧,出來挺久的了,唐嬸該著急了。」

唐青自然答應。

跟來時的路不同,這次抄的近道灰暗暗的一片,是個有些荒僻的巷子。剛走進去的時候,唐青心裡有些犯嘀咕,這姑娘剛剛聽我說幾句黑,就怕的跟什麼似的,這會兒為了早點把醬油送到媽媽手裡,倒是性子強起來了。

她冷不丁地上前牽住黃婷的手:「別怕,有我呢,咱們說說話,沒多久就能走到家了。」

被突然牽住手,黃婷像是被嚇到,瑟索了下,到底沒把自己的手從唐青手裡抽出來。

觸到她手心有些粘膩的汗跡,唐青心裡不免輕笑,果然還是個孩子呢,這麼怕黑。不過一面裝著不怕,實際上怕的不行的樣子,倒是比剛剛冷著臉不理人的樣子,可愛多了。

走到路中央,唐青剛想找個什麼話題,來轉移小姑娘的注意力,讓她別那麼緊張。巷子里傳來一聲石子踢動的聲音。

一群男人的粗重呼吸聲。唐青皺了皺眉頭,剛剛只顧著說話,倒沒注意巷子里的動靜。她拉住黃婷,停在原地不再向前走。從口袋裡,實際上也是從空間里拿出個小手電筒,「啪的」一聲,按了開關。

黑不隆冬的地方,突然有了光亮,哪怕是唐青早有準備,也晃了晃眼。趁對方晃神的工夫,她拉著黃婷飛快往前跑。可能是錯估了黃婷的身體素質,沒跑多遠,黃婷就絆到石頭,摔倒在地。原本就緊追著兩人的這群人,立刻圍了上來。唐青踢倒離巷口方向的兩個人,讓黃婷先跑。

到底是練過好幾年養生拳的人,從小又吃過那種虧,早就下狠心練了練身手。唐青對付起這一行六個人,倒也不算吃力。對方撐死了也就是力氣大點,但唐青身子敏捷,洞察力又很強。沒花多久,就把這群人撂倒了。趁著他們摔倒在地,唐青忙上前去追黃婷。

然而,剛轉過身就被砸了一腦袋,唐青昏迷之前,只來得及說了個「你」字,眼前晃過,黃婷對著自己舉起的醬油瓶子,就兩眼一黑,癱倒在地。

「卧槽,真他么疼。」唐青被砸倒那一瞬間,和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爆了同一句粗口。

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原本以為收穫了一枚新夥伴,結果被害的這麼慘。唐青心裡不斷罵著自己是豬。

琢磨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黃婷怎麼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到現在,唐青依然認為黃婷是個弱小女子。畢竟,她下盤不穩,走路步子虛浮,一看就不是練過的人,把醬油瓶子砸自己頭上的時候,估計用了全身的力氣。唐青昏迷前雖然眼前有些模糊,但還是看到她雙手都在顫抖。

但能把自己一砸就暈,這用的力氣真的是費了勁的。跟她近日無仇,往日無怨。就算嫉妒心作祟,也是她和胡蝶的矛盾更深點。沒道理揪著自己,專門下了套。

對,唐青前前後後串起來想,心裡十分確定,從剛開始黃婷打破醬油瓶,到最後她奮起砸自己頭,都是這群人之前就串通好的。

雖然她最後用醬油瓶砸自己,應該臨時起意的,之前的估計都是設計好的。去供銷社的路上,故意拖延時間,走大路。回家的時候,又以時間不夠為由,拉著自己走小道。態度從冷漠變得熱情,估計也是讓自己放鬆警惕。

如果不是手腳都被捆起來,唐青這會兒肯定要敲自己腦袋:真是嘩了狗了,我是有多傻白甜,才會內心萌萌噠對著她說,下次做了紫蘇腌梅子一起吃吧。

現在真是一臉懵懵噠。生無可戀doge

夏日的天,溫度一直高的燒人。唐青坐在山洞裡,倒苦中作樂起來,難得享受到這麼清爽的時刻。雖然風不是很大,但絲絲涼涼的微風吹在臉上,人總算精神了點。早起時,失血過多引起昏昏沉沉的腦袋,這會兒倒是清醒了點。

沒粗,這麼一會兒工夫,唐青已經猜到,自己呆的地方,應該是在一個半山腰的山洞裡。但具體坐標,實在難以判斷。宛新縣周圍的村鎮就有五六個,整個省裡面,一片山脈綿延不絕,隨便找,都能找出一大把背靠山的村子。

上一世,唐青還經常旅遊,到處走走看看,這輩子一直忙忙碌碌,又礙著政策的問題,懶得找這個麻煩,安安心心呆在宛新縣和利瓦村這兩點一線上。

活了16年,周圍的縣鎮都沒去逛過。

唐青內心嚎啕不已:生而為人,我對不起自己。

蒙著的黑紗布被解開的時候,唐青眨了眨自己酸痛的眼睛。走進山洞的女孩子,正好擋住了照耀進來的陽光。

難道還要感謝她幫自己遮光,沒有讓光線刺瞎自己的雙眼嗎?唐青心裡冷笑一聲。

果然,站在自己面前的,還是那個不死不休的吳心蓮。

這種局面,唐青不覺得意外。吳心蓮看著一臉瞭然的唐青,更是輕笑了一聲。

打量了下四周,山洞裡跟唐青想象中的沒什麼出入,但是她沒料到的是,這山洞竟然像是懸在半空中一樣,因為山洞並不太深,唐青眼見著,只覺得匪夷所思,這種地方,一般人怎麼會爬的上來,昨晚那群人又是怎麼把自己扔在這裡的?

吳心蓮沒有讓唐青繼續愣神神思,她一把抓住唐青的頭髮,手下並不鬆勁:「我早說過,擋著我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被黃婷砸破的頭部,只是稍微止住了血,這會兒被吳心蓮用力一抓,唐青覺得整塊頭皮都不是自己的了。

「輕點,待會兒血流不止的話,你還要拿葯救我,多不划算。」唐青試探地諷刺道。

吳心蓮冷哼一聲:「笑話,血流不止又怎麼樣,反正流的不是我的血。別在我面前裝了,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以為我還會放了你。」

空氣里泛著血腥味,可能是怕臟到她的手,吳心蓮鬆開唐青的頭髮。看著沉默下去,不再說話的唐青,她有些得意:「你早這麼乖,我又何苦做這種事,你也不會遭這種罪了。畢竟,看在相識一場,你哥哥又對我痴心一片的份上,我怎麼著也要放你一馬的。」

唐青心裡一緊,嗤笑道:嘴上說的好聽,放我一馬,就不會串通黃婷,把我抓到這種深山野里了。

說到深山野林,唐青不怕死地繼續走神:吳心蓮跟黃婷一樣,都沒怎麼練過武術,就算比其他同齡的女孩子健康點,但力氣什麼的完全不夠看。她怎麼敢一個人往這裡面走。

真是詭異。

吳心蓮不滿意唐青一臉神遊天外的表情,狠狠推了她一把:「我們倆的事,今天就好做個了結了。放心,你不會痛苦太久。」

唐青挑釁:「怎麼,這次決定親自下手?你難道就不怕回去夜夜做噩夢嗎?就算你良心上過得去,我爸媽,我哥,戚安遲早都會發現兇手的。」頓了幾秒,她有些氣憤,「我就想不明白了,吃飯過日子,這麼普通的一件事,你怎麼過的跟「復仇者聯盟」似的。」

吳心蓮愣住:「復仇者聯盟?」雖然不理解這詞,但琢磨一下,大概能明白意思。

「做人做到你這樣,不如不做。」唐青嘆了口氣,「反正我現在是看著你,都像吐。」

既然大家都撕破臉皮,還有什麼不好說道的。唐青這口氣憋在心裡這麼久,不能臨到頭都出不去。

吳心蓮沒有生氣,很是大度地笑笑。在唐青看來,依舊是那副「假模假式」的白蓮花微笑,從骨子裡透著股假氣。

「都到這份上了,我們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你究竟是什麼來路?是跟我一樣重獲一輩子的人,還是哪裡來的妖魔鬼怪?」唐青罵她的話,吳心蓮自動屏蔽了。她做到唐青的對面,絲毫沒有之前的潔癖勁兒。

明明是出來做傷天害理的壞事,她依然穿著一身白裙子,長裙到腳踝,微風吹進山洞裡,很是飄逸。

唐青別過頭去,再仙的樣子,也掩蓋不了全身的腐爛味。興許是心理作用,興許是身體失血之後的排斥反應,唐青一對著吳心蓮,就覺得只要靠近她就難以忍受。

「你到底做了多少滅絕人性的事,怎麼整個人像是從內里都腐爛透了?」唐青撇嘴道。

「你懂什麼,我吳心蓮從來不害人性命。就算有人因為我喪生,也是他們心甘情願的。要不然,就是他們罪有應得。你還不知道吧,把你料理完,等我回去,警察局就會查到昨天綁架的那六個人。哦,不,那七個人。」吳心蓮嬌笑了幾聲,「說不定第二天報紙的頭條登出來,寫著養女為謀家財,與劫匪串通害死親女。」

吳心蓮拍了拍唐青的肩頭:「放心,這些害人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等警察查到他們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們起了內訌,其中兩名劫匪殺光了其他人,逃走了。雖然,咱們身處在新社會,縣裡的治安又一向很好,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兩名劫匪不知道哪裡來的本事,竟是找也找不到了。」

唐青聽著她哈哈大笑,只覺得毛骨悚然:這,這,該不會那兩名逃出去的劫匪,是吳心蓮把他們給做了吧。這姑娘,絕壁是瘋了,瘋了吧。正常人誰會做出這種事,天啦嚕,唐霈是眼睛瞎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竟然能看上這麼只瘋狗。簡直......簡直是生而為人枉做人。

一時間,唐青也不知道還能感嘆什麼。這種情況,如果躲進空間里,能逃出去的概率會有多少?她真怕,這個女瘋子,看到自己消失之後,會一直守在外面,專門等著自己出來。

況且自己全身被綁著,就算進了空間,也沒辦法脫身啊。

#論看著女主變身終極黑化boss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吳心蓮惡意地戳了戳唐青額頭上的傷:「說啊,你還沒告訴我,你身上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唐青無言以對。

大概是平時一直端著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把人憋的很了。吳心蓮這會兒簡直脾氣好的很,就算唐青一直不理她,也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頂著還留著血的腦袋,面對著即將被弄死的命運,身處在一個懸崖峭壁上,還要聽著兇手不停地倒酸水。

唐青:呵呵,人幹事?

本著拖延時間想對策的目的,唐青打算踩著吳心蓮的節奏,跟她來一場心與心的純潔交流。對,不涉及身體的交流,不用被揪頭髮,砸腦袋,完全交心的談話。

不過吳心蓮並不這麼想,說了半天,發現唐青並沒有認真地在聽自己說話,反而極是敷衍地只顧著點頭搖頭,心裡有團火嘭的一聲,燒上來。她站起身,抬腳就把坐著的唐青踹倒在地。彷彿惡劣的頑童一般,把人踹倒在地之後,好像做了什麼好極了的事一樣,眼睛亮晶晶地笑得格外燦爛。

唐青:呵呵,對待神經病,一般人果然是沒有辦法與其溝通的。不過姐姐我是什麼人,我豈是一般人......一般人能忍的事我能忍,一般人不能忍的事......我自然也是不能忍下的。

(TДT)算了,這等生死關頭,且先要忍上一忍的。::>_<::唉,不行,還是讓我先去哭一哭。

唐青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於找了個自己比較有興趣的話題:「喂,其實我一直想不通,我哥是怎麼看上你的?難道就因為你裝得跟個白蓮花似的?」

這個問題,困擾了唐青很久。有時候,被唐霈那一片痴心氣得不行的時候,她也在心裡頭反覆琢磨過。這種事,答案嘛,自然是無解。

細想起來,外頭的人看上吳心蓮,願意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這一點,唐青倒是真的可以理解。畢竟這姑娘,在外面裝得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兒,笑起來如沐春風,還總穿一身仙氣十足的衣服,能力嘛,畢竟是做女主的人,有個空間,手裡就已經掌握了很大資源。

這麼看來,一大群人追著她捧著她,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但唐霈是誰?從小就透著股伶俐勁兒,就算看著再怎麼憨厚老實,但自家哥哥唐青還能不清楚,心地好,眼睛亮,腦袋向來清楚的很。看上吳心蓮,還愛的如痴如醉,不可思議的程度堪稱世界,不,宇宙未解之謎。

說到唐霈,吳心蓮反而冷漠著一張臉,再也不說話了。

唐青:......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人幹事?先前,嘴巴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京城裡的家長里短。又是胡家的主婦明裡疼寵她疼的不得了,結果親生女兒一接回去,就暗地裡防著她,到處挖坑等她跳。又是周皓上輩子愛她愛的死去活來,這輩子看她,就跟看條臭蟲似的,各種嫌棄憎恨不在意......說了半天,沒一句自己感興趣的,臨到頭,好不容易,自己問了句關鍵的,尤其想知道的,她倒好,嘴關的嚴嚴實實,沒個字往外冒。

(╯-_-)╯╧╧呵呵,這難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對著要害死自己的人,這「知心妹妹」的生意怎麼可能開張的起來?

唐青內心忿忿不平:害死人家之前,還要再利用一把,讓人家的智慧燃燒最後一點光,就為了給她解決社會家庭情感糾紛問題。人幹事?

沉默了好半天,吳心蓮終於吐了五個字出來:我也不知道。

唐青:.......我不知道該敬唐霈是條漢子,還是該敬吳心蓮是條漢子。

任憑內心深處洪水滔天,唐青忍住額頭上的隱痛,木著一張臉,緊閉著雙唇。

吳心蓮嘆了口氣,退到唐青的十寸之外,語氣略帶惆悵地呢喃:「起初我以為他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唐青忍住不吐槽,在心裡暗搓搓地比較:講真,楊雪姑娘比你好看多了。就算男人,女人審美眼光不同,但一旦美的不在一個層次上,那就太明顯了。

吳心蓮:「後來又覺得並不是這樣,或者說不單單是因為我長的好看。雖然我知道自己容貌不凡,宛新縣長的好看的姑娘的確不少,就拿胡蝶來說,五官精緻,性格也馬馬虎虎,說是八面玲瓏也不為過。但我從來沒見他,會因為人家好看就多看別人幾眼。就算一定要看著人家姑娘說話,他眼睛裡面的光彩也依然是淡淡的。」

唐青:#要殺我的人一直在秀她跟我哥之間的恩愛,腫么破,急,在線等#

吳心蓮才不管唐青內心,是怎麼卧槽不斷地刷著屏,她依舊保持著,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掛在臉上的,那種似有若無極輕極淡的表情說著:「後來我又猜想,唐霈老圍著我轉,不是看上我的那點子身家,就是被我那顆善良的心打動了。」

唐青:呵呵,老子在她眼裡,是不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吐完了苦水,再一刀剁了?別問我靜靜是誰,我要去學習死亡。對,學習!老子連立刻死亡的權利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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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195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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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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