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個世界是假的

這個世界是假的？

聽到這句比葉福生那五大太陽紀更顯荒誕的言論，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兩聲，難道在這片瑪雅人稱之為祖土的叢林中待的時間越久，人就會真的瘋掉，然後拋出各種奇異荒誕不羈的理論。

簡直太可笑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拉哈曼似乎看出了我的不相信，面部微露猙獰，又重複道：「這個世界是假的！」

胖子歪頭看著我，說道：「這老東西吃了那個什麼不死仙藥是不是產生了副作用，然後腦子不好使了？」

「根本就沒有不死仙藥。那隻不過是個可笑的傳說而已！」拉哈曼仰天一笑，問道：「在剛剛的幻境中的時候，你們當時有人懷疑那是假的么？」

「這.......」文凱頓時不說話。保羅同樣低頭沉思。

我被拉哈曼的這個問題給噎的說不出來話來，如果之前那場幻境不是因為太過真實的話，我們也就沒有必要選擇自殺。正是因為都沒有懷疑當時那場幻境的真實性，以為那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才會在最真切的絕望之下選擇自殺。

如果沒有胖子歪打正著提前驚醒，胖子他會死於自己的手雷之下，我會飲彈自殺，葉柔會因為身體里的血液流干而死去，文凱會主動選擇上吊，保羅可能會把自己的頭骨生生撞碎。

也就說在幻境中的時候，由於過度真實，因而沒人懷疑那是假的，所以才會絕望，才會痛苦，從而紛紛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拉哈曼突然定定的看著我，語調十分神經質的又一次說道：「這個世界是假的！」

我皺著眉，試探性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還在幻境中？」

拉哈曼曖昧地笑了笑說：「也可以這麼說，更準確的說，我們現在都在一個虛構的世界中夢遊，只不過我比你們早一點發現這個世界的異常。所以比你們更加的清醒。」

聽到這些話，我不禁后脊梁骨一陣發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拉哈曼仍舊盯著我。很有禮貌的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吧。」

神經已經開始有些錯亂的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問吧。」

拉哈曼問道：「你怎麼能夠判斷你此刻不是在做夢？」

我一下子被他問蒙了，這算什麼問題？難不成拉哈曼已經變成了一個哲學家？或者，是個想當哲學家的瘋子？

「反正我知道現在不是在做夢。」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

拉哈曼好像看到了我這個十分可笑的舉動，問道：「你做夢的時候知道自己在做夢么？換句話說，通常你做夢的時候，不會對夢產生質疑，你以為那是真的。所有人都這樣，在夢裡的時候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做夢。和剛剛的那個真實的幻境是不是很像？哈哈.....」

我傻掉了，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我遲疑了片刻，說道：「現實總比夢要真實。我在夢裡的確不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會知道那是夢，因為夢裡的BUG太多了。不夠真實。」

拉哈曼極為不屑的嗤笑一聲，問道：「你怎麼去界定真實？你把你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嗅到的嘗到的摸到的體會到的叫做真實么？」

文凱突然出聲，問道：「難道不是么？」

拉哈曼搖了搖頭，說道：「有個很簡單的比方，你們中國有個叫『坐井觀天』這個成語吧？一隻青蛙坐在井底抬頭看天，它以為天只有井口那麼大。也就是說。對於青蛙來說，井口那麼大的天空才是真實的。」

我感覺自己似乎慢慢走進了他設置的圈套中，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套了進去，皺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拉哈曼緩緩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從來沒有見過真實，又怎麼會知道真實是什麼樣的呢？如果你走到一棵蘋果樹下，蘋果不會往下掉，而是往天上飛，你一直以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你會認為蘋果飛上天才是真實的。蘋果掉落在地上才是虛假的。」

文凱抱著頭顯得痛苦不已，好像已經有些崩潰了。

我感覺似乎有些秉持不住已經開始劇烈動搖的內心，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

拉哈曼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說道：「所以，沒準我們以為自己醒著。其實是在夢裡。而我們以為自己是在夢裡，或許那場夢才是真實的世界，就像你以為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其實可能全都是假的。」

「別聽他的，他是在引導你們進入他的思維，他想要控制你們！」

就在我們所有人陷入深深懷疑的時候，葉福生不知道怎麼掙脫了身上的束縛，他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不過下一刻拉哈曼卻死死的將其摁在王座之上。

拉哈曼冷哼一聲。直接扼住了葉福生的喉嚨，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跪倒在地的葉柔忽然站起身來，問道：「爸，拉哈曼剛剛說的全是真的對不對？」

葉福生臉色漲紅，卻極力搖了搖頭。

葉柔繼續哭喊道：「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所以才選擇殺死了我的母親。然後去驗證那個所謂的終極秘密？」

拉哈曼大笑不已，說道：「那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驗證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當初我們逃離白色之城的時候，在那個水泡洞里，就是他殺死了我的麗莎，說是要幫助麗莎解除痛苦。那時的我還替自己這個可憐的初戀情人傷心了好久。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啊。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那麗莎自然不會是真的。我又何必傷心呢！」

水泡洞？麗莎？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水泡洞里雙腿齊斷的女性骸骨，由於身中劇毒加上雙腿被咬斷而失血過多，最後被同伴一槍爆了頭解除痛苦。沒想到當年開槍的居然是葉福生，而那個可憐的女人竟是拉哈曼的初戀情人！

在我們全沉浸在無比震驚中的時候，一直被死死壓制住的葉福生居然瞬間掙脫了拉哈曼的束縛，然後重重一拳擊中了拉哈曼下巴。

拉哈曼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倒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在了黑暗之中。

「日他仙人板板！變身超級賽亞人了？」胖子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我同樣是震驚無比，以葉福生這樣的年齡能掙脫年輕版的拉哈曼就足夠讓人驚奇的，關鍵是他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根本不像是七八十歲老人所應該具有的，恐怕只有那些重量級的職業拳手一拳之下才能把人像這樣打飛出去。

胖子的反應不慢，立即飛身去搶奪剛剛扔掉了麥林左輪和背包，我則順勢一滾搶到了沙鷹和AWP以及其他的武器，這是個絕佳的反擊機會，我和胖子相當的有默契，不願就這樣白白錯過。

誰知道下一刻老態龍鐘的葉福生從王座只有兩米多高的石階上一躍而下，搶到了胖子那個裝滿M68手雷的背包。

「草，你丫的要幹什麼？」胖子怒極，想要搶回去。

只見葉福生輕輕一推，胖子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葉福生死死的望著我，說道：「照顧好葉柔！」

葉柔忽然抱住葉福生，追問道：「我問你，剛剛他說的真相是不是真的？母親是不是你親手殺死的？」

「孩子，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死亡並非是終結。」葉福生面露掙扎之色，嘆了一口氣搖頭應道。

拉哈曼肆意的大笑聲從黑暗角落裡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葉福生啊！明明是你最先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為什麼偏偏不願意去承認！你難道已經徹底的沉湎於這個世界的虛假中？你的人生，你的家庭，包括你的女兒，可笑啊，那全都是假的，你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可那你為什麼偏偏要在此時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運用本不該屬於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