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晶頭骨

庫庫爾坎？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對於以色列語我又不是很精通，這種直接音譯過來的名稱究竟是不是精準很難說。

聯想到剛剛樹抱石巨岩之上的壁畫上的血腥殘酷內容，這個庫庫爾坎可能是這些土著們的神靈，就是那個大半個身軀隱藏在雲彩中，頭部像蛇又像龍，有著一對巨大翅膀的怪物。

不過土著這種對神靈的崇拜和古代中國人對龍的崇拜差不多，現實中應該沒有這種生物，大多是人類敬畏大自然而臆想出來給予特殊含義的一種神靈。

但是這段吟唱的詞語中又有一種聖靈，聽其中的意思，好像和這個庫庫爾坎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東西，難道聖靈和神靈之間有著什麼區別？

胖子縮了縮脖子，好像還打了一個冷顫，說道：「怎麼感覺陰風陣陣的，媽的，心裡直發毛，瘮的慌啊。」

在這處廣闊的人頭密林中，尤其是如此皎潔的月光籠罩下，確實是挺恐怖的。

我和胖子的身遭四周全是密密麻麻串著人頭的木杆，地上是乾涸成黑色的血液,這些土著在死前被人砍下頭顱時臉上仍保持著各種神態:有明知必死的前平靜,不甘逝去的憤怒和對死亡來臨時的無盡恐懼等等，不一而足。

陣陣陰風掃過，土著頭顱上的頭髮飄動，配合月光的銀輝遍撒，光線明暗下，好像這些大多被風乾的頭顱上開始有了神態的變化，猶如活人一般。

數千顆人頭就這樣默默的注視著你，死人們渾濁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空氣中瀰漫著說不出話來的腐臭味道，這種感覺真的很難描述，就好像是身墜地獄，忍受著這些靈魂們在死前的各種痛苦掙扎時的凝視.

我想一個正常人如果在這種地方多待一會兒的話,估計早就被被嚇瘋了。

那陣吟唱聲不停的傳來，我試圖尋找著聲源的所在，但這處島嶼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吟唱聲忽遠忽近，一會兒模糊又一會兒清晰，很難判定發出聲音的人在什麼地方。

「聽出什麼了？」胖子見我神色有異，小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我能確定這就是拉哈曼那個老混蛋的聲音，就是這聲音有點怪。」

之所以說拉哈曼的聲音怪，是因為我能肯定那就是老混蛋，但相比他蒼老的面容而言，這個聲音比之前遇到時顯得要年輕的多，不像是一個七十多歲老人發出來的。

「管他怪不怪，我覺得你沒必要猜聲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去那裡看看應該會有點收穫。」胖子指著遠處。

才剛剛走出了極為恐怖的人頭密林，胖子便在一旁提醒，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居然發現了一座龐大的高台，形狀有些怪異，比埃及的金字塔要小一號，不過卻著實足夠宏偉壯觀，不同於埃及的金字塔，這座高台有五面，上方是沒有尖端的，由下向上望去，上方應該是一處足足有數百平方的平台。

我根本就沒有料到這座看起來鬱鬱蔥蔥充滿了原始氣息的大湖中央的島嶼，除了有讓人不寒而慄全身不舒服的人頭密林外，居然還有著這樣一座宏偉的文明古迹。

之所以稱之為古迹，因為除了這座無尖五面「金字塔」之外，四周全是一些凋敗的石頭雕像，充滿了歲月的氣息，由於時光的侵蝕，風吹雨打之下大多看不清原來的面貌，最多也就依稀能辨認出一些類似於黑豹、巨蟒、大魚和巨型螞蟥的雕像碎片。

這些殘敗雕像非常的奇怪，黑豹有三個腦袋，巨蟒背後有鳥的翅膀，大魚有人類的雙足和雙手，巨型螞蟥全身都是嘴，嘴裡勾畫著無數鋒利的尖齒。

從剛開始登上這座島時看到的樹抱石和上面的壁畫，以及樹抱石下方的小孩頭骨，甚至是隨後看到的人頭密林，再看此時的「金字塔」高台和這些殘缺不全的雕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是一個古文明的祭祀遺址。

從人頭密林上串掛人頭的腐爛程度來看，這個祭祀島在最近幾年仍在使用中。

「都雕得是什麼玩意，這些土著們的祖先也太能忽悠了。」胖子咧嘴一笑，一腳踩在一個帶著翅膀巨蟒的殘破雕像上，神情很是輕蔑。

確實如胖子所言，這些雕像應該有著誇張的意味在其中，雖然我遭遇過兩次體型罕見的黃金森蚺，不過卻沒看到有翅膀的。還有那些什麼三頭黑豹，人足大魚以及全身都是滿是利齒大嘴的巨型螞蟥，這些生物在自然界中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胖子咬著一根鮮嫩的草根，說道：「不難看出這是一處祭祀島，按照古代人的尿性，那些人頭糖葫蘆應該都是祭品，這些雕像不難猜出是一些狗屁守護神，這個金字塔用腳趾頭想就是祭祀台了。祭品，守護神，最後估計就是這個祭祀島建造者們的神靈。」

「所以答案應該就在上面。」胖子抬起頭，看著「金字塔」的頂端平台。

這個金字塔有五面，每一面都是數千級的階梯，想要去金字塔的頂端平台就必須得爬上去，一百多米的高度加上幾乎垂直的斜面，想要上去的話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經過漫長時間的風吹日晒，這些由巨大白色石頭堆砌而成的階梯大多已經鬆動，有些甚至已經垮塌，稍不注意，一旦跌落的話，恐怕不僅僅是腿斷手摺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時呼呼的風聲中再次夾雜著一些低語湧入了我的耳中，我仰頭望著金子台頂端的平台，對胖子說道：「他們就在上面，而且我還聽到了葉柔的聲音，她至少現在還活著。」

胖子苦著一張臉，有些忌憚望著數千級的石頭階梯，罵道：「日他仙人板板，爬上去我豈不是會變成了瘦子？」

自從聽到了葉柔的聲音后，我終於確定了她還活著，哪裡還顧得上胖子的抱怨，率先手足並用開始攀爬起這座造型怪異的金字塔來。

胖子低聲罵了一句「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后也跟著一起攀爬，「阿健，我在游輪的船艙里當了好幾天的小綿羊，全都是在啃蔬菜，幾天沒吃點葷腥的，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等你成功英雄救美之後，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加點餐啊，要不然我這免費幫手也當的太沒自尊了些。」胖子在我身後說道。

草，都什麼時候死胖子居然還在惦記吃的？

我低聲罵了一句：「後面的人頭糖葫蘆不錯，你要的話等會兒回去的時候賞你一串。」

胖子「靠」了一聲，罵道：「送你兩根中指！」

「當日月同輝之時，血色的天空將會哭泣，被聖律封印的聖靈會重回人間，它將殺盡所有身負詛咒之人，取其五臟六腑與血液，藉此法而重生。

生死輪迴，生息不止，偉大的庫庫爾坎啊，天國之門已然開啟，卑微的子民等待著您的重新歸來！」

吟唱聲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越來越迫切。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胖子拉了上來，我並沒有貿然出現平台之上，而是讓胖子壓低身形先觀察一番。

在數百平方的平台中央，一個巨大的祭台屹立其中，葉柔被綁在刻著繁複雕紋的祭台石柱上，拉哈曼跪在了祭台下方，口中不斷重複吟唱著剛剛那一句話。

令我感覺到十分驚奇的是，之前那個一頭銀髮老態龍鐘的拉哈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頭髮花白至少年輕了十幾歲的拉哈曼，無論從外貌還是體型上來看，這個人分明就是年輕版的拉哈曼。

返老還童？神話故事裡流傳的故事似乎就在我的眼前發生著，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顛覆。

現實世界中怎麼可能會真的出現這種時光倒流，年邁變得年輕的事情，這才多久不見？

接下來，我看到拉哈曼吟唱完那段話之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物件，那是一個栩栩如生的人類頭骨，由水晶打造，潔凈無暇，尤其是在月光的映照下，熒光流轉，令人目眩神迷。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水晶頭骨折射出來的月光后，我的腦子裡貌似出現了很多嘈雜的人聲，像是在交談，更像是在爭吵，但具體是什麼卻根本聽不清楚。

我很快驚醒過來，發現一旁的胖子眼神迷離，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的話，他很有可能已經失足跌下喪命。

「別去直視那個水晶頭骨。」我小聲提醒著胖子。

才和死神擦肩的胖子發出嘖嘖的陣陣驚嘆：「日他仙人板板，這個水晶頭骨簡直就是無價之寶，什麼106克拉的光明之山鑽石跟它一比就是一坨屎啊。老子要是有了這塊水晶頭骨，八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我沒有功夫去估算水晶頭骨的價值，剛剛那一陣暈眩的感覺讓我對這塊水晶頭骨相當的忌憚，總覺得其中蘊含著一些神秘的力量。

就在這時，年輕十幾歲的拉哈曼將水晶頭骨放在了葉柔的腳下，抽出一把黃金打造的匕首，仰天長嘯：「偉大的庫庫爾坎啊，高貴的祭品已經開始敬獻......」

話音未落，忽然陰風大作，萬千星辰懸挂的夜空驟然聚起無數烏雲，金黃的圓月瞬間被遮蔽其中，與此同時，這處平台的四角「砰砰.....」燃起了四堆熊熊烈焰的篝火。

拉哈曼則深呼吸一口氣，手拎著黃金匕首緩緩走近被綁在祭台中央石柱上卻不知死活的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