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121 死路一條

記121 死路一條

什麼???

那時的情景,正是振聾發聵,聞者色變。

我看見滿廳堂的人,都驚愕的倒抽口涼氣。有人不斷搖頭表示不信、有人偷偷打量著林雅茜暗自揣摩,反應更大者則是那些官員。

他們都面面相覷,然後逐漸朝外離場,到最後,竟然十分默契的一個都不剩了!

「哼,已經聽到了,還由得你們嗎?」

我聽到喬沝華這樣的低喃聲,我感覺特別的困惑不解,給他下毒的不是張部長或莫桑榆嗎?

我便想上去悄聲問問,一隻大手卻猛地將我推開。

我往前踉蹌了幾步,有些畏怯發現是林學政來了,他並沒注意到我,隨着屬下開出的道路,徑自朝喬沝華走了去。

「你瘋了?」他用餘光掃過這上百雙眼睛,壓低聲音猙獰而燥:「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把寶貝女兒交給你,我幫你在海城搭橋引線,讓你順風順水!你現在倒打一耙,恩將仇報!??」

說完,他招手示意林雅茜到身邊來,她幽幽凝視着喬沝華,卻是轉身緊咬着下唇朝樓上跑開了。

喬沝華靜靜看她踮起裙角的背影,嘴巴對林學政說:「你是不是很失望,林政法?」

「不過應該不是失望我沒死,而是失望自己壞了規矩。什麼人能惹,什麼情況該見好就收,你執政三十餘載,應該最規行矩步,卻在最不該招惹的人身上,動了最不該動的念頭。」

他冰冷回眸,眉峰微蹙:「一百二十億加我在北城所有的房產,不夠?」

「什麼一百二十億啊?」

在場賓客們,越聽越疑惑的道,只有裴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看見林學政臉色愈發難看了,可脫下風衣扔給下屬后,卻是咧嘴一笑:「你到底在說什麼?沝華,如果是小茜什麼地方不得心意。你跟岳父說,我讓她改就是,就算是我林學政的女兒高攀上你,也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是?你又何必把自己rogue的一面表現的這麼徹底呢?」

他提高了嗓門道:「難道是生怕自己從結婚到現在,給自己妻子連身外套都沒買過的事沒人知道?」

底下賓客,頓時混亂起來,尤其是女客人,盡皆流露出置疑與揣測。旁邊陳管家急忙擦了擦見到喬沝華后一直很濕潤的眼睛,低聲道:「林老爺,您這話就有些偏頗了啊。少爺從接手昌盛后一直都沒什麼休閑時間,夫人又是位演員,三天兩頭跑片場,這樣忙碌的情況。的確是沒什麼時間共同shopping,但她那輛四千多萬的瑪莎拉蒂,北城二環內三家品牌商鋪,可都是少爺在結婚第一天就送給她的厚禮啊。」

林學政沒出聲,他暗暗端詳著喬沝華,好像很困惑他為什麼恢復的這麼好;喬沝華則靜靜凝視着手腕上密麻的針眼幾秒,薄唇微啟:「我對雅茜怎樣,您真的重視嗎?只要別打別罵,就算當個女傭使喚都沒什麼問題,這話可是結親當天您親口說的,忘了?」

「你再胡說!」

林學政弟弟鐵青了臉衝上來,喬沝華看都沒看,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後踹倒在地后示意屬下帶走。繼而很平淡的看向臉色鐵青的林學政,道:「我猜您現在最感興趣的,一定是我為什麼還活着,嗯?其實很簡單,從住院后第二天開始,所有毒藥,都是我找人配,自己吃,成分上,自然與您給雅茜的有些不同,並不足夠致死,呵呵……但也夠我受的,那種五臟六腑都在火燒的痛苦。林政法,我多希望你也嘗試嘗試?」

「什麼??少爺您……」

喬沝華跟陳管家解釋什麼,他顧自走到我旁邊,在我額頭吻了吻,然後凝視着我的臉頰,嘴巴對別人說:「其實從幾個月前膝蓋突然癱瘓開始,我就意識到,身邊是有了內鬼,加上先前被偷翻過的保險櫃里有雅茜的指紋,是誰並不難猜到。」

「但我什麼都沒做,要問為什麼,是因為我查過,她的確沒把那些要害的資料給你。這讓我心軟了……沒錯。雖然某種意義上,我們只是達成生意約定后,彼此在民政局登陸了下姓名而已,可不能改變她已是我妻子的事實。情感、床笫之歡、溫情,這些我都不能給她,唯有這份心軟,就當做償還……儘管並沒欠她什麼。」

「但從一個月前因為同樣突然癱瘓的原因住院,並且已經嚴重到必須大面積換血時,我就知道,這份心軟,我給錯了。」喬沝華眉峰深蹙,撫摸着我的臉頰,低沉道:「此生,我的心軟留給一個女人就夠了。」

一干賓客,都聽得雲里霧裏,喬沝華卻沒理會他們,挽着我與林學政擦肩而過,顧自鑽進了電梯。然後在八樓停下,步行的朝九樓那亮燈的房間走去。

「沝華。」我安靜蜷縮在他懷裏,卻也抵不住心緒翻湧:「你們到底……」

「只是博弈。」喬沝華邊走邊很平靜道:「並不算好事,我不想你了解,但既然你疑惑,可以看看整個大環境。」

「環境??」

「對。」馮東不知何時突然站在了身後,眺了眼樓下被賓客團團圍住的林學政,低聲的道:「先生被轉院到美國的前夜,邵婉約對他的所有指控就都被抹消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先生近半年來所有轉移財產的證據。同時,對於焱盛跟奇虎在全城項目中南北郊的開發權矛盾,也不再是問題了,因為林學政暗中給海城公安局局長施了壓,讓他近期着手調查裴焱的黑道背景。所以介時一旦矛盾爆發,焱盛方面就只能選擇妥協,要不然,可能會落個牽一髮動全身的惡果。」

「而整個環境的扭轉,都是因為先生病危。」

「月兒。」我正思考着,喬沝華突然停步凝視住我,很低沉道:「你了不了解鳳凰?」

「鳳凰?」

「對……鳳凰,是萬火之尊,它掌握著最純最澎湃的火焰,但同時,它也在被自己的仁慈逐漸熄滅。如果它不選擇釋放烈火去毀滅萬物,那些囤積在火焰之軀里的血焰,便不再流動,便凝固,變成漆黑的死亡的岩漿塊。而當它無法在仁慈與徹底熄滅中做出選擇時,它不會選擇死亡,它會用最純最可怕的烈焰將自己腐朽的一切付之一炬,孤擲一注,涅槃重生。」

「我的仁慈,就是你,月兒。你是我此生中唯一的軟肋,我並不能再像以前在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面前演好商人的戲碼。因為會傷透了你的心;我也不能夠不擇手段去處理掉裴焱和沈晨東這樣的阻礙,因為我知道,你會難過至極。」他繼續緩步朝前,望着樓上亮燈的房間,語氣平淡:「而林學政,就是我的孤注一擲,助我涅槃重生那一把烈火,你懂了嗎?」

我默默的點頭,腦袋裏卻還是有些亂:「那你自己服藥……」

「是因為監視。」馮東皺眉接上了話茬道:「先生畢竟是商人,再高深莫測,在權利這方面,也抵不了林學政這種大老虎呼風喚雨。你可以回去看看先前在醫院裏那間重症監護室,儀器里。取暖器里,甚至枕頭上,到處都是針孔攝像頭,包括整個海城跟北城所有大型醫院裏的負責人,林學政也都已經打好招呼了,會一字不差的反應給他先生的病況。」

「他是最謹小慎微的老狐狸,為了讓他相信整個局,先生就只能鋌而走險自行服毒,這樣一切檢查數據才能騙過他的監視網。而事實上,這段時間以來先生的所有病狀,都是真實的,唯一虛假,是那位國外藥理學教授所作出的化驗報告,其中一味毒性成分,他做出了虛報,而因為這味毒性有事本身就檢查不到,這針眼般細微的察覺才能騙過中心醫院的院長,也保住了先生的性命。」

「月兒」喬沝華突然沉聲道:「不要責怪阿東,這整個局,險而又險,出現半點紕漏就是滿盤皆輸。他並沒騙你什麼,直到美國躲開了所有眼線之前,整件事,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點了點頭,我看見交談中我們已經走到那個房間,林雅茜正坐在化妝台旁邊。

她妝已哭花了。雙手因為心情糾結而被掐的滿是白印。看見了喬沝華,她猛地站起來:「華哥,我、我……」

喬沝華沒理睬她,他的手從我腰肢離開,緩步走到牆角,看着柜上滿盤的喜糖,有些冰冷道:「雅茜,我對你很失望。」

「就算只是交易,我念着你私下對我的確有感情,也不會虧待你,合作結束后,會會給你多餘的好處,但你卻覺得讓我死會更快一點,嗯?」

「我沒有!華哥,我真的沒有,你別誤會我!」

林雅茜這樣泣不成聲的哭喊道,卻只能讓喬沝華眉宇間更煩躁。他用欣長的指尖夾起枚糖果,薄唇低冷的開啟:「當初我上門跟你定親時,是跟你和你父親當面談妥了這筆交易。我需要林政法女婿在海城的行政便利,轉移財產時的政治掩護,你們則會得到我一百二十億的酬金,還有我在北城總記十三套私人名下的房產,價值不低於兩百億。可以說,是能保穩你們林家幾代人仕途順風順水了……但你們並不知足,對嗎?」

「你們甚至連出爾反爾跟我打財產分割官司都不屑做了,而是直接讓我死,想要順位繼承全部,嗯?」

什麼???

我心裏狠狠一顫,不由得多看了林雅茜幾眼。自從知道她跟喬沝華沒發生過任何關係后,我是很震驚與不解的,因為我覺得就算是政治婚姻,也不能不過日子啊?就這點而言,喬沝華對她的確有點狠心。可我卻從沒想到過,一百二十億……原來他們的婚姻,真就是完完全全攤在明面上來說的一筆生意!

「不是的,不是的!你真的誤會我了啊,華哥!」林雅茜好像心在絞痛的緊捂胸口,淚眼模糊:「我是等不了了,對。可我等不了的是你對我感情萌芽,跟那些財產有什麼關係??你知道我是愛你的華哥,我暗戀了你六年,你上門提親那一天,我簡直跟美夢成真了一樣,一個人在屋子裏傻笑了整天!我討厭爸爸提出的那些條件,因為骯髒了自己對你的感情,但如果只能以這種交易的形式嫁給你,我也能夠卑微的同意!因為我實在太愛你了華哥……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她抄起化妝桌上的婚紗照,很疼惜撫摸,甚至病態的親吻,哭喃道:「為了你,讓我放棄演繹生涯都可以,有了你我不需要夢想!就算你拿我當女傭使喚,我也心甘情願,因為為你能做的任何事我都會感到幸福!但你讓我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華哥……你知道當我脫光了衣服在你面前像個妓女一樣卑微祈求,你卻連眼都不抬一下的時候,我有多難過嗎??我在你身邊,連當洩慾工具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顯得有些精神奔潰的口無遮攔,讓喬沝華蹙了眉峰,默出半晌,才開口低沉道:「我不會碰你,你可以理解為尊重,也能想像成是無趣,隨便你。我這個人。慾望很少,都會留給我愛的女人;而你清楚這是筆交易,卻想逾越,覺得能用生理慾望逼我就範,這是我最討厭的。事實上,你的確勾不起我的興趣,跟塊石頭沒有不同。近期我唯一產生興趣,是在為月兒作畫的時候。」

他突然勾起了嘴角,壓低了聲音,潮熱呼吸噴在我的耳蝸:「知不知道,我畫的本來是裸體?胸圍的尺碼,我修改了半小時。」

我臉倏然紅透,偏頭躲開。林雅茜雖然沒聽見內容。單見這親密畫面,手指也倏然掐進了大腿的肉里。

彼時,卻又很無力鬆開,她哀傷的哽咽:「華哥,你不相信我,對嗎?」

「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父親他說,只是一些麻痹神經的處方葯,可以讓你暫時癱瘓,然後我就有機會好好照顧你了,體貼入微的侍奉你!」

「再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被溫柔捂化的,這是爸爸給我的建議。可我沒想到他給我的是毒藥!」

喬沝華聞言微微蹙起眉峰,好似感到意外,但眸底的淡漠也並未因此產生什麼變化;正那時候,陳管家走了進來,林學政尾隨其後的撥開他,老眼渾濁望了眼自己女兒淚臉狼狽,便是閃過縷焦惱:「別哭了!」

「真是給我丟臉,這麼陰險叵測的男人,值得你傷心?跟他離了婚,我林學政的女兒,你有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

林雅茜沒回答他,緊咬着銀牙側過身去,掩面哭泣;林學政讓下屬將頂角幾個監控器拆下來后,蹙眉掃向喬沝華,突然舒展眉峰大笑道:「喬沝華,真是低看了你,我本以為你將昌盛股權全部轉給雅茜,真是為這柳家的丫頭祈求一條後路,是臨終前的無能。但看起來,你是棄卒保車,以夷制夷?」

「好手段。」他鼓起了掌聲,然後背負起雙手,冷笑:「但你就沒考慮過後果么?」

「我是讓小茜在你日常飲水動了些手腳,但沒有證據,你能奈我何?現在,你撕破了臉皮在公眾底下這樣詆毀我們父女。我明白,無非是為了光明正大娶這姓柳的丫頭,因為只有將前妻描畫成醜陋,別人才不會罵她是小三上位;但站在商人角度,你是不是犯了大忌,嗯?」

他點起支雪茄,深吸一口,隱藏在煙霧中的笑容更猙獰了:「就算我使出再惡劣的手段,曲曲一個商人,你沒什麼資格跟我翻臉,反而得比以前更腆著臉聽我使喚,我才能考慮是否罷手,翻過這一頁。而你呢?喬沝華你的城府到底是退化了多少。竟然逼着我不能放過你,否則以後控制其他跟你一樣狡詐的商人,談何威信?」

「沝華……」

我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胳膊,他澈藍眸底裏面,卻沒泛起半點波瀾。反而平靜的望着林學政,嘴角勾起來。

「你笑什麼?」

林學政渾濁的老眼中閃過縷狐疑,而話音剛剛落下,身後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是林學政、北城政協的林副政法嗎?」

「怎麼?」他眉頭深皺的回頭看了眼兩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道:「你們是……」

「檢察官,隸屬中央檢察院,我姓陳,他姓趙。」那位稍矮的男人眼神很平靜的說道:「我們可能要請您回去調查一趟,車在外面,方便?」

「檢察院?」

我看見林學政的臉色,倏然難看起來。他陰沉的用餘光打量眼喬沝華,然後狐疑道:「調查什麼?」

「調查最近關於北城昌盛公司,董事會高層相互舉報的一些證據與起訴狀,被突然抹消的事件。」

「是嗎?」林學政微微蹙眉,旋即冷笑着噴出口濁煙:「可這似乎跟我無關,也不在你們職責範圍。」

「是在機關內部抹消,我們自然有執法權力。」陳檢察官蹙著很短的眉毛說:「而且我們現在懷疑動手腳的就是你,你說跟你有沒有關?」

這突然變得很不敬的語氣,讓林學政再也笑不起來。他將雪茄碾滅,沉聲道:「的確是我命令工商管理局的張處長謹慎調查,別輕舉妄動,但那又如何了?昌盛是北城甚至整個國內最重要的民營企業之一。它帶動着所有北方城市經濟命脈,在國際也影響重大。而邵婉約女士提出的所有控訴都證據不足,反而有很嚴重的借力打力的嫌疑,這樣,沒有事實根據就受理這起案件,在很短時間內會造成多少不可挽回的後果,你們懂嗎?沒有正式的公文,又是誰給你們的權利越級調查?沒有根據的來調查我這種政要,你們知不知道已經觸犯了刑法?」

那凝重語氣中隱藏的恐嚇,讓兩位檢察官面面相覷后,暫且離開了房間。林學政靜靜凝視着他們背影,嘴角勾起抹冷笑:「真是厲害,喬沝華,竟然沒經過我的耳目,就偷偷聯繫到了檢察院的人做幫手,看來我低估了你的人脈.」

「可有什麼用?」他徐徐噴出口濁煙來「我做的任何事,都在情理之中,不合情理的事,也沒有痕迹。你費這把力,除了讓我更堅定要除掉你,還能如何,嗯?」

喬沝華沒回應他,甚至好像沒聽他說話,含了只糖果后,蹙眉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味道?

陳管家跟馮東耳語幾句后,卻是突然面露喜色。抬頭很平淡的笑起來:「林老爺,不知道您對商人這個定義,了解有幾分呢?」

「商人?」林學政皺了皺眉,陳管家依舊保持着微笑,道:「商人,最是千變萬化,一般的商人面對困阻,都會迎難而上,思考解決對策。而最頂尖的商人在面對事關重要的局面時,往往都會選擇自身巋然不動,而暗自培養環境,講究的,是大勢所趨下註定的水到渠成。」

林學政重複了一遍水到渠成。面色更凝重,罕見的流露出了緊張:「你在暗示什麼,嗯?一個下人而已,竟然敢跟我話里藏話,知不知道我現在還依然是你們少爺的岳父?」

「林政法。」陳管家還沒回答他,剛才出去的兩位檢察官,突然原路折返了。

姓陳的那位撥弄了幾下手機,遞給林學政道:「你要正式的公文,可以,我們剛才聯絡了署長,他發來了傳真。雖然還沒打印好,你可以質疑,但現在必須跟我們走了。」

林學政臉色嘩變。一把奪過來蹙眉掃視了好幾遍后,臉色愈發陰沉了:「沒什麼可懷疑的,可憑什麼?」

「我的職位,行政權力不足,但在國務院的官銜比你們署長還大,只是因為一起小金融案件中的小調動,你們有什麼權利直接調查我?」

「首先。」一直沒說話的趙檢察官突然揚起食指,眼神不悅:「我很不喜歡你說話的態度,林先生。我們隸屬人民檢察院,有足夠理由的話連正部級都能調查,你這樣拿官職壓我們,恐怕並不妥當?」

「其次,你要的調查原因,我們也有。」他從懷裏掏出份文件,遞了過去:「如果按您所說,只是因為此事件影響重大,控訴方又嚴重缺乏證據,所以您才插手將此案件暫為壓下,的確是合乎情理;但現在事實是控訴方已經自首,表明暗中操縱巨文跟創悅對自家公司進行攻擊以謀取私利的人,都是她自己,並且東窗事發想嫁禍給昌盛的執行董事喬先生;而因為是會牽連到你暗中一些不可告人的作為,所以才被封鎖了這起案件。」

「這個情節,是非常嚴重,已經涉嫌了貪污腐敗與濫用職權的嫌疑,巨文很創悅公司那邊也有人主動發來了證據,表明邵女士所說屬實,你說我們有沒有足夠的原因調查你?」

「你胡說什麼?」

林學政色厲聲茬的低沉道,不由分說大力將兩名檢察官推出去鎖住門口,才後背猛然貼住牆壁,滿臉震驚的望着喬沝華。

「該死的,你做了什麼陰險勾當?婉約怎麼會幫你?」

喬沝華沒回應他,他便緊握著老拳,腮幫鼓了好幾下后,蹙著眉撥通一個號碼。

「為什麼這樣做,婉約?」

「為什麼害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我才聽見邵婉約夾雜着幽幽怨氣、與憎恨的聲音:「因為你太毒!」

「林學政,我們認識將近十年,這些年裏你這位子為什麼越坐越穩。呢難道不清楚嗎?還不是我一直在背後提供著足夠的糧餉供養你這隻肥豬!可你做了什麼?啊??」

「你說鞏固你的地位是為我好,時機成熟能幫我剷除了喬沝華,但你倒真是覺得我傻啊林學政?都這麼多年了,你一直不作為,是因為時機不夠?還不是因為你怕剷除了他就不能在我這裏繼續得到好處!」

「這也就罷了,有你這尊靠山,就算沒什麼用,至少也能威懾住喬沝華那小子別對我輕舉妄動不是?但真是有你的啊林學政……為了確保他給你女兒的那點股權不會被政府凍結,為了先下手為牆給她鋪好路,你他媽竟然翻臉就想置我於死地!」

林學政面色一沉,嘴張張,好像想解釋,卻沒有說辭。最後。他緊抿著厚嘴唇,有些惱火道:「那你也不至於幫他對付我,嗯??他才是你最大的敵人,你糊塗了是不是?」

「是嗎?」我聽見邵婉約很嘲諷的冷笑:「林學政,那我倒不如幫你算道加法乘除,嗯?喬沝華那小子就算再狠,只要這公司還是他爸的,他就不能夠把我家笙煵與阿閱往死路上逼!而你呢?你這隻老狐狸,該死的白眼狼!將我踢出局后,利用權力偷偷將被釋放出來的股份包攬給你女兒,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昌盛就是得易主了。到那時候,你惦記着我兩個兒子會對你陷害我懷恨在心,還不是恨不得讓他們人間蒸發?趕他們去爛大街要飯!」

「輸了……林學政,我們都輸了!但你不要得意,我絕對不會讓你得意!這些年從我這裏拿了多少我都記着賬呢,你個翻臉不認人的畜生,別奢想我會翻供了!就算為了我兩個孩子,老娘也要拉你一起死!就坐着等法院傳票吧,你這隻骯髒的臭豬!」

電話被猛然掛斷了,林學政僵硬著那個姿態良久,才一把將手機摔成稀碎。

他雙手狠狠搓著老臉,然後怒目圓睜瞪向喬沝華,剛要說什麼,視線卻被什麼東西引開了,然後臉色倏然慘白,嘴唇都發抖了起來。

「小茜……」

我順着他視線望過去,瞳仁便是同樣狠狠一顫。我看見林雅茜在不知不覺中,竟然爬在了窗沿上面。

長發隨風狂舞,眼淚大顆大顆順着面頰滾落,她凝視喬沝華,嘴角是凄然的笑着:「結束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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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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