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阮寶出生(昨晚二更了)

第二十三章:阮寶出生(昨晚二更了)

「這一槍,是宋辭對你最後的仁慈,等著吧,還有更殘酷的懲罰等著你。」

午夜臨近,喧囂已過,安靜的酒店大樓里,突然發出一聲鈍響。

「砰!」

房門應聲而開,程錚猛地抬頭,臉色驟變。

「你來得真快。」

是宋辭,是宋辭來了,為了他的女人披荊斬棘來了。

他走近,一張美得極致的容顏,亦冷冽到了極致,一雙眼,殺氣翻湧,攝人魂魄,程錚下意識便後退。

「別怕,」宋辭俯睨,音色冷冰,「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死了。」

程錚募地瞳孔放大,他卻背身走去卧室,一腳踢開了卧室的門,迎面撲來的血腥味,濃重。

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阮江西便倒在血泊了,渾身血漬斑斑,旁邊,躺著一個男人,同樣一身是血,一動不動。

「江西!」

宋辭大喊,雙膝跪地,伏在阮江西身側,伸手,顫抖著不敢碰她:「江西!」

她緩緩睜開了眼,雙目無神,有些獃滯。

宋辭不敢碰她的身體,輕輕捧住阮江西的臉,用指腹去觸碰她的眼瞼:「江西,是我,宋辭。」俯身親了親她毫無起伏的眼睛,「你哪裡疼?告訴我。」

聲音顫抖,他快要六神無主,不敢動,也不敢不動。

她卻像失魂了一般,毫無半點反應。

「江西,你別嚇我。」

宋辭微微用力,咬了咬她毫無血色的唇:「江西,你應我一句。」

「江西!」

「宋辭。」她突然開口,嗓音嘶啞,乾澀。

宋辭欣喜若狂:「我在。」

「宋辭,」眸子緩緩凝神,她看著宋辭,抬起手,一字一頓地說,「我殺人了。」

手上,沾滿了血,掌心還握著一把水果刀。

殺人也罷,他只管她的安危。

「你哪裡受傷了?」宋辭小心地拂過她身上沾血的地方,「乖,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都是他的血。」阮江西搖頭,紅著眼,有些怕,一隻手緊緊抓著宋辭的手。

宋辭又細細查看之後,確認她身上沒有傷口才將她抱進懷裡,用力地勒緊:「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她相安無事,只要她相安無事就好……

阮江西似乎才如夢方醒,伸手摟住宋辭的脖子:「是他不聽我的,非要靠近,我不得已才刺了他,流了好多血,他死了,是我殺了他。」她有些語無倫次,在宋辭懷裡不安地動著,將渾身的血,蹭在宋辭身上,「宋辭,我殺人了。」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刀,還被握在手裡。

宋辭親了親她的臉,哄道:「乖,別怕,把刀給我。」

阮江西微微顫顫地遞出刀。

宋辭接過她手裡的刀,用袖口擦了擦刀柄,然後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擦拭掉她指間的血。

阮江西募地縮回手:「你在幹什麼?」

「江西,不是你,你沒有殺人。」宋辭扶著她的肩,伏在她耳邊叮嚀輕語,「你也沒有碰過這把刀,你什麼都沒有做。」

阮江西重重搖頭:「不,不是——」

宋辭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肩,嗓音帶了蠱惑,卻強硬得不由分說:「江西,記住,是我,殺人的是我。」

「宋辭!」

他突然放開她,撿起地上的刀,一刀刺進溫林腹部,拔出刀,宋辭一雙白皙乾淨的手,瞬間染紅,扔了刀,宋辭俯身跪在阮江西面前,伸手抱著她:「你什麼都沒做過,都是我,待會兒不管是誰進來,你都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

即便是為了他的江西死,宋辭也不會動一下眉頭,何況只是殺個人而已,只要能護他無憂,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阮江西顫著手,推開宋辭,用力地搖頭:「不是!不是你……」臉色慘白,她死死抿著唇,大喊,「宋辭,我不準,我——」

聲音突然頓住,她抱著肚子,蜷縮起來。

「江西!」宋辭方寸大亂,扶著她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江西,你怎麼了?江西!」

「你別嚇我……」

宋辭紅著眼,不能思考,甚至無法呼吸,不敢碰她一下,所有理智與思緒全部消失殆盡。

眼眶紅腫,宋辭無聲地哭了,因為她看見了,阮江西雙腿間汩汩流出的血。

「寶寶。」滿頭的汗,她蜷在宋辭懷裡,緊緊拽住他的手,「宋辭,寶寶……」

宋辭好似夢醒,一把抱住阮江西:「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他已經痴傻,徹底魔怔了。

「砰!」

門被踹開,顧白一進來,便傻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紅著眼吼道:「該死的,你快鬆開她。」衝過去,一把推開宋辭,「快,快送醫院。」

宋辭死死拽著阮江西的手,盯著地上的血,徹底喪失了思考與行動能力。

卻是顧白,鎮定些,將阮江西放平在地上,安撫她:「江西,別怕,你和寶寶都不會有事的。」對著外面大喊,「快叫救護車,快!」

她意識有些渙散,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唇,嘴角艱難地張張合合:「宋……辭……」

宋辭卻毫無反應,紅著眼,大顆大顆的淚滾下來,從未這樣慌張害怕過,像被扼住了咽喉,快要死掉一般。

宋辭想,他可以不要孩子,不要生命,什麼都不要,只要他的江西安好。

顧白紅了眼,吼宋辭:「你聾了嗎?沒聽見她在叫你!」原來宋辭比他還沒出息,在江西面前,簡直不堪一擊,顧白紅著脖子大喊,「她叫你!你快應她一句!」

宋辭這才驚醒,跪在地上,連腰都直不起來,趴在阮江西耳邊:「我在,我在這。」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不哭,不哭了。」宋辭抖著手給她擦眼淚,「醫生很快就來了,不會有事的,乖,別哭。」

阮江西還是搖頭,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顧白對宋辭喊:「不管什麼事,你都答應他。」見宋辭傻著沒反應,顧白一腳踢過去,嚎了一嗓子,「你應她一句。」

宋辭失魂落魄,木訥又機械地點頭:「好,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

宋辭的智商,已經徹底為零了,顧白試想,若是江西命懸一線,宋辭做的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救她,而是殉葬。

慧極必傷,愛極智昏,宋辭完完全全淪喪了!

顧白只能忍住驚慌,宋辭已經傻了,他必須清醒:「寶寶可能要早產了,不要碰她,快聯繫婦產醫院,讓江西的主治醫生立刻準備生產手術。」

宋辭哆嗦著撥打電話,口齒都不伶俐。

顧白剛抱起阮江西,一個人影突然撲過來,森冷的白光一閃,顧白下意識將阮江西護在雙臂間,將自己的腰腹完全暴露在外。

腰腹猛地一撞,利刃刺入。

顧白一腳踢過去:「滾開!」

程錚重重跌倒在地上,手裡的匕首滾到了沙發下。

這時,門外腳步聲雜亂,是他們的人來了,安全了……

顧白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我來抱她。」宋辭將人接過去,儘管渾身都在戰慄,卻比剛才鎮定了許多,他道,「謝謝。」

謝什麼?不是一家人嗎?

顧白按著腹部,跟著宋辭出了酒店,稍稍來遲的楚立仁當場愣在了房間,心裡咯噔了一下:完了完了,發生命案了!物證人證全部都有,又鬧出大事了!

十五分鐘后,阮江西被推進了醫院,渾身是血,毫無意識。

宋辭抓著她的手,喊了她一路,到了手術室門口,也不見宋辭鬆開。

年輕的護士攔住人:「宋少,您不能進去。」

「滾開。」宋辭看著阮江西,眼都不抬。

「宋少……」年輕護士快哭了。

顧白走過去:「你進去了會影響醫生。」

遲疑了很短時間,宋辭鬆手了,對著醫護人員說了一句:「一個都不能有事。」

這是威脅,潛台詞是:出了事,誰都別想好活。

病患一看就是早產,腹部有青紫,受過重力,凶多吉少……年輕的護士怕得要死,遞出手術文件:「家、家屬簽名。」

雖然手術文件上寫明了,不可控風險,全權由病人負責,不過,這份文件恐怕對宋辭來說,如同虛設吧,只要出現了手術意外,錫南國際肯定得移平了醫院,所有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一個都逃不掉。

年輕護士抹了頭上的汗,趕緊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剛合上,宋辭便身體一軟,靠著牆,緩緩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顧輝宏和唐易他們趕到時,沒有看見阮江西,只見滿身血跡的宋辭坐在手術室門口,盯著門,面無表情一動不動,靈魂出竅了似的,顧白也好不到哪去,坐在椅子上,外面的夾克上全是血。

這兩個男人,恐怕嚇掉了半條命。

不到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毫無預兆地開了,主治醫生戴著口罩,手套上全是血。

顧白立刻衝過去:「她怎麼樣了?」

宋辭紅著眼就要往手術室里沖,卻被唐易拉住了:「宋辭,冷靜一點!」

冷靜?他怎麼冷靜,手術室里可是他的命,是他對這個世界所有的牽念。

宋辭艱澀地從唇間吐出一個字:「說。」

「宋夫人的腹部受到過重擊,胎位偏移,大人和小孩,」主治醫生額頭冒汗,「只、只能保一個。」

這手術室外侯著的人,哪一個不是讓H市抖三抖的人物,這手術,成了,榮華富貴,敗了,命不保夕。

宋辭身體晃了一下,扶住牆,勉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他說:「哪一個有事,我都要你的命。」

主治醫生頭的汗,掉得更厲害了。

顧輝宏想說什麼,被顧白拉住了,搖搖頭。

「如果,如果,」對上宋辭能穿透人的冰冷眼神,主治醫生『如果』了好幾次,也說不出下文。腿軟地折回手術室。

「保大人。」

醫生頓住,回頭。

宋辭堅決如鐵:「我要我的女人相安無事。」

主治醫生點頭,走進手術室,關上了門。

手術室門上方的燈亮了三個半小時,期間宋應容和陸千羊都來了,氣氛凝重,連一向鬧騰的陸千羊也一聲不吭,紅著眼,無聲地砸淚珠子。

更不用說宋辭了,跟個傻子一樣,扒在手術室的門上,一身的血,狼狽又驚慌,眼睛通紅,一看便是哭過了。

宋辭這樣的天之驕子,這輩子也就只會為阮江西流血流淚了。

手術燈滅,門,開了。

率先出來的是一位年輕的護士,臉上喜笑顏開,手裡,還抱著個裹著毛毯的嬰兒:「恭喜宋少,生了個小少爺。」

護士正欲將小孩遞過去,宋辭卻看都不看一眼,只問:「她呢?」

哦,宋少還是更關心老婆。

年輕護士說:「母子平安,宋夫人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不過已經脫離危險了。」

宋辭腿一軟,秦江連忙扶住他,他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氣。

「宋少,」

護士將孩子抱過去給宋辭看,他卻轉身就進了手術室。

「……」真的,護士確定,宋少一眼都沒看他兒子,好像不怎麼喜歡的樣子。

難道宋少不喜歡兒子?

不過,老人卻是很歡喜的,連忙過去抱住寶寶:「快給我看看。」

顧輝宏仔細瞧了又瞧,然後眉開眼笑了:「多好啊,長得紅彤彤皺巴巴的,雖然不是很英俊,不過,跟宋辭一點都不像,沒遺傳到宋辭禍國殃民的臉真是萬幸啊。」

雖然顧輝宏覺得寶寶長得有點丑,不過他閨女生的,當然還是最好的,只要相貌不像孩子父親一樣招蜂引蝶,長啥樣都好。

護士小姐被逗笑了:「寶寶剛生下來都是紅彤彤皺巴巴的,等過幾天長開了就好了。」

顧輝宏沒見過顧白剛出生時的樣子,不懂。

宋應容湊上去,也瞧了瞧:「宋辭小時候生出來也這樣,長大了指不定怎麼禍害小姑娘。」

扯犢子!宋辭生下來那會兒,宋應容還不滿一歲。

「我看看我看看。」陸千羊趕緊湊上前,「不是說剛出生的孩子都要哭嗎?不哭得打屁股。」

又一個無知婦孺!

顧輝宏一副護犢子的樣,誰也不給看,寶貝地抱著寶寶到一邊去,得意忘形地對顧白炫耀:「臭小子,我做外公了。」

顧白好像沒聽到一樣,自言自語地念了一句:「嚇死我了。」

說完,整個人往後栽去。

「顧白!」

「顧白!」

宋應容扶住他:「顧白!」伸手,摸到一片黏膩,掀開他的夾克,裡面,全是猩紅。

血,幾乎染濕了他裡面整件衣服。

「顧白!」宋應容發了瘋地大喊,「醫生!醫生!快來救救他!」

大概是力氣耗盡了,他無力地軟下身體,唇齒張合,艱難地開口。

昏迷前,顧白只說了一句話:「誰都不準告訴她。」

「醫生!」

宋應容哭了,哭著大喊他的名字。這個傻子,怎麼總是這麼傻,他從來不會為自己想,從來不會有所保留,為了他心裡的姑娘,將自己全部奉上,連命都不保留。

「臭小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顧輝宏轉過身去,老淚縱橫,懷裡的孩子,突然開始哭了。

旁邊手術室的燈亮了,顧白滿身是血地被推進去,就在阮江西躺著的那間手術室旁邊。

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他被推出來的時候,天邊翻了魚肚白,已經天亮,十一月的天,初冬微冷。

阮江西是第二天上午醒過來的,睜開眼時,宋辭正伏在床頭,怔怔地看著她,眼眶通紅,紅血絲遍布,眼底有深黑色的青黛,下巴剛冒出了鬍鬚,臉色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她肯定嚇壞他了。

阮江西輕聲喊了一句:「宋辭。」

宋他怔忡地看了她許久。

「江西。」聲音嘶啞,乾澀,好似要將她刻在眼底,那樣深深凝望,宋辭喚她,「江西。」

------題外話------

晚上九點半左右有二更!忍著姨媽痛,你們就不要給我寄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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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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