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一章 價值

金泫雅會主動找自己談轉合約的事，鄭成賢還是很驚訝的。以至於他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抿了一口咖啡，訝異地問道：

「泫雅，你說想要到我公司來？」

金泫雅微微頷首，表情堅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不願意過來嗎？」

放下杯子，鄭成賢有點不解：「不管是我還是韓佳人努納，都對你發出過邀請，你一直都以私人理由拒絕。我們還在為沒機會跟你共事而遺憾，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這事兒？」

這番話倒不是虛詞恭維。

他確實很希望金泫雅能加入到自己公司來，未來她的發展還是很不錯的，怎麼看都是一筆合算的買賣。只是金泫雅一直不肯鬆口，讓人感到頭疼。原本以為她是捨不得姐妹，可通過交談又感覺不像，鄭成賢也就沒心思深究了。

畢竟誰都有些不願對外人說的事情，一味追究只會讓人討厭。

「介不介意我問一下為什麼？」

鄭成賢十指交叉置於桌上，定定地看著她。

「這個~~」

金泫雅神情猶豫，咬著嘴唇不斷轉動手裡的咖啡杯，顯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見她這麼為難，鄭成賢趕緊釋然地笑笑補充道：「當然，你要實在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我並不想探聽你的私事，只是這麼隨口一問。不說也罷。」

邊說邊笑著擺擺手，示意她不要介意。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金泫雅情緒有些低落，本該意氣風發的俏臉上布滿落寞的神情：「那時候不想加入，一方面是不捨得組合，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一個人。現在打算離開，也是為了那個人。」

不知怎地，鄭成賢腦海中浮現起朴俊亨的臉，暗自揣測著金泫雅的轉變也許是跟他有關。不過他看出來金泫雅不想談這個話題，也就沒再繼續招人嫌，話鋒一轉：

「那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說到這個，金泫雅露出一絲難為情的模樣，忸怩了半天支支吾吾道：

「不知道..鄭社長…對我那些姐妹…？」

鄭成賢心生尷尬。不清楚的人聽到這話，指不定會聯想出什麼來。啼笑皆非的同時，也為金泫雅的無心之語感到不好意思。

「原來我就說過，我對金泫雅小姐很看好。而其他人嘛……」食指輕輕叩著桌面，鄭成賢沉吟道：「說實話，除了南智賢小姐，其餘的我並不是很有興趣。」

心裡早有準備的金泫雅倒沒覺得有多麼突兀，只是略帶懇求地看著鄭成賢：

「不能都收下嗎？」

「我雖然是個作家，但也是個商人。」鄭成賢聳了下肩：「商人自然是以利益為重，這點還請泫雅你理解。」

「可你不是一個很看重金錢的人呀。」

金泫雅急切的說道：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我是不看重金錢，但利益可不單單是金錢，還有很多其他的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人生在世，總有很多東西是他想要的，而這不僅僅只有金錢。」

鄭成賢淡淡地回答道。

金泫雅沉默了，蹙起秀眉一聲不吭，纖細白皙的素手無意識地攪著咖啡。鄭成賢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品著咖啡等她思考。

好一會兒之後，金泫雅抬起頭神情有些悲壯：

「不知道鄭社長除了我之外，還想要什麼？」

這話歧義太重，鄭成賢不由老臉一紅，乾咳兩聲正色道：「泫雅啊，這麼跟你說吧。從你身上，我能看到『歌手』將來為我帶來的利益，而南智賢小姐呢，我則是看到『演員』的方面。可你其他的姐妹，我暫時就沒看到什麼讓人在意的東西。」

說到這兒，他小心地看了眼表情難看的金泫雅：「我也是實話實說，還希望你不會介意。要是你感到被冒犯了，還請見諒。」

「不會！」

金泫雅搖搖頭，深吸一口氣說道：

「昭賢她們確實不是很出彩，這些我也知道。」

頓了一下，神情略帶悵然地接著說：

「外人都以為公司著重培養我，是因為我跟高層有什麼不正當的交易。就連隊裡面也有流言蜚語，這些我都知道。」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為她們考慮呢？」

鄭成賢不由感到好奇，帶著某種蠱惑地循循善誘：

「我做人一貫堅持不主動傷害別人，但別人來招惹我，我也沒必要忍讓。既然你的姐妹私下裡傳你壞話，你又為什麼要為她們而打算呢？」

「她們不是故意的。」

金泫雅勉強一笑，開口解釋道：

「人總是很難看到跟接受自己身上的缺點，而總是把責任歸咎到別人身上。昭賢她們因為太年輕，沒看到自身的不足，所以認為我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這點上我能理解她們，只要等到她們長大一些，看清問題的關鍵就好啦。」

「你就這麼任由別人誤會自己，等她們長大？」

鄭成賢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在他看來，有什麼問題當然是立刻解決啊，像這樣拖著算怎麼回事？生病就看醫生，難道拖著等它自己好嗎？

「我也是沒有辦法。」

金泫雅再次搖搖頭，神情有些痛苦：

「公司對她們不夠關心，根本沒心思去安撫疏導。而我又人微言輕，幾次跟社長提都被他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這些話我親口對她們說又不合適，所以……」

說到這，聲音低了下去，垂著螓首不停轉動著杯子。

鄭成賢沒有立即接話，仰靠著椅背看著金泫雅沉默不語，一邊叩著桌面一邊思考著其中的脈絡。

半天之後突然開口問道：

「你這麼忽然的提出來，是因為吳嵩嵩嗎？」

對於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經紀人，他始終存著幾分疑慮。此時看到金泫雅的表現，忍不住拋掉之前的想法，而聯想到吳嵩嵩身上。

「啊~？」

金泫雅夢地抬起頭。

第一次出現了驚慌的神色，雖然馬上就掩飾過去，但還是被鄭成賢看在眼裡。

「跟他沒有關係！」

搖了搖頭，金泫雅態度生硬地辯解道：

「只是因為在cubeentertainment昭賢她們得不到重視，所以我才想帶著大家一起轉到你那裡。畢竟能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一起，這是種難得的緣分。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就這麼斬斷它。」

鄭成賢笑了笑也沒有拆穿她，雲淡風輕但又冷酷地搖搖頭：「對不起泫雅，我沒辦法接受你這個要求。雖然我很看好你，但帶來的利益遠不足我將要為整個4minute付出的。這是筆虧本的買賣。」

說完又補充一句：「如果只是你跟南智賢小姐過來，那麼我舉雙手歡迎。一整個隊伍……」話沒再說，但意思很明確。

從他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金泫雅就神情暗淡。等整句話說完，她整個人像是被抽掉嵴椎的小狗，雖勉強有個樣子但已經完全沒了精氣神兒。

鄭成賢有點不忍，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但他說的又是實情，不該為此愧疚，因此只好默默喝著咖啡也不出聲兒。

停了好半天，金泫雅帶著一股慘烈決絕的眼神看向鄭成賢：

「要是我還有其他價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