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再離
第148章再離
張承言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張太太也顧不上裝病，急匆匆的忙前忙后。
畢竟是小叔子，文殊也只能安排下人盡心。
白天鬧得那一出，文殊不在跟前，在張家這麼多年卻也耳聰目明。沒結婚之前，老三鬧的像是沒有孫敏貞就活不下去似的，現在對著背後站著一家人，終究孫敏貞還是沒有回來，文殊只覺得齒冷！
巧合的是宋沐之回上海了，離開的時候猶如喪家之犬，再回來也勉強算得上的春風得意。
宋公館還是保持原來的樣子，宋沐之回去坐了坐。都是張家的下人了，尤其是現在房子里一個主人都沒有。當初跟著張曼卿到宋家的是肥差，現在都對張公館的事情關注的不行，預備找個機會能回去。
說是宋沐之冷血也好，虛偽也罷！他想活的自我一點，對與張曼卿有愧疚，但真的分開之後，宋沐之是覺得天地間都更寬廣。沒有一點點慾望再見見張家二小姐，還有他那個只在醫院見過一面的女兒。
是有虧欠，但註定也只是虧欠了。
宋沐之只是在知道了三少奶奶被趕出家門之後，心裡一顫！盼著他們之間還能有機會，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她過的並不好，宋沐之就忍不住追問：「你們三少爺都不知道的嗎？」
「知道的，但家裡還是太太做主的，更何況咱們家大奶奶對張家三少奶奶也是極為不客氣的……哈哈……」下人說的快了，有點興奮就，意識到把曼卿說出來就有點後悔了。
主子們的事情，也不是做下人能猜得透的。萬一哪天說不準就在一起了，在說曼卿的壞話，到時候宋先生再想起來，自己就哈哈了！
原來還是自己惹下的麻煩，宋沐之一點就透。顯而易見的，之前他是沒有往這邊想。張曼卿是見過瑟瑟的，那麼能和敏貞談得來就有鬼了。
宋沐之坐立難安，想去見見敏貞。至於是道歉還是幹嗎，現在還沒想好。可是出了門，又覺得不妥。
還是轉道約了張曼卿出來見面。
「你還敢回來？」張曼卿急匆匆的到了約定的地方，她以為她能冷靜的下來，張曼卿是誰，不過就是一段失敗的感情，過去就過去了，等過段日子風輕雲淡了，一樣還遇見更好的人。
可在見到了宋沐之的那一刻，感性遠遠戰勝了理智，她莫名的想哭，委屈、難過、壓抑……讓她顧忌不了臉面，對著宋沐之破口大罵：「現在知道回來了，我告訴你宋沐之，晚了！馬上回家收拾了你們的東西給我滾出去，那房子是我們張家的，還有孩子從今以後你一眼都別想看，那是我生下來的，也是張家養大的，和你們姓宋的沒有半毛錢關係……」
張曼卿竭盡所能的威脅，她潛意識裡還在等著宋沐之服軟，希望能戳中宋家的軟肋。
可她錯了，現在站在面前的這個人，再不是連出國的學費都籌集不起來，還要養家的窮小子了。
宋沐之詫異於自己的冷血自私。聽到張曼卿的哭訴和辱罵，他沒有尷尬羞愧只有淡淡的心疼！張曼卿被養的心思澄澈，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但註定還是要對不起她了。
曼卿一定也沒有回去過的，張家人不想惹的她難過，所以才沒有告訴她。在宋沐之舉家搬出來的時候，那個雖然還叫宋公館的地方，早就已經沒有他們什麼東西了。
「好，你說的我都都答應，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宋沐之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張曼卿的肩膀說：「別哭了，外邊的人看見笑話。」
張曼卿順應本意撲在宋沐之的懷裡大哭了起來，宋沐之無奈的看了一眼外邊。一直等到曼卿哭的稍微停滯下來，幫她輕輕的擦了擦淚水，起來關了門。
張曼卿的情緒也確實穩定許多，她自嘲的一笑：「嚇不倒你的，我知道。當時你離開上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再回來了，這次是真的離開，對不對？」
「我們認識多少年，總是我喜歡你多一點，以為你就是那樣的人。不太知道關心人，對自己的老婆也不是很傷心。溫柔體貼的就像是是教科書，你對我也好，總還是有時候讓我少了點依靠。」張曼卿自說自話，看都沒有看宋沐之一眼：「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吧，從來……一直？」
到底是觸動了心事，這麼多年一直愛著的人，心裡沒有自己。張曼卿的淚水迷濛了雙眼：「宋沐之，你會遭到報應的。不喜歡你當時為什麼來招惹我，我是哪裡有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是張家的姑娘，還是因為當時你能接觸到的，可以支付你遠渡日本的人只有我一個？」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多虧看上了我人傻錢多。可笑我還覺得自己是新時代愛情的代表，哈哈……」
宋沐之竟無言以對，曼卿的話並不刻薄，卻又實實在在的解釋了當時的情況。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擔當。」宋沐之看著張曼卿真誠的說：「你是個好姑娘……」
他們不是沒有相愛過，只是最開始的動機就錯了。與宋沐之而言，張家始終是壓在他頭頂上的一座大山，一邊要依靠，一邊卻骨子裡隱隱的憤恨。從小到大，在宋沐之的觀念里，要是沒有張家這樣的亂臣賊子，他們愛新覺羅的這些後人現在過得根本不可能是現在的樣子。
多年的仇視蒙蔽了雙眼，現在宋沐之真的走出來，才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既可笑又幼稚。
一個王朝的更迭，不會是因為一個人活著是哪一個家族。愛新覺羅在關內安逸的生活中喪失了老祖宗的血性，關起門來過日子，根本就看不見外邊大千世界的變化。
這樣沒落的王朝，就算是沒有張家，還有王家、李家、許家……
總會有人站起來，推翻它。
在那些年裡，他應該也是愛過曼卿的，畢竟那麼漂亮熱情洋溢的女孩子，會有人喜歡才不對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