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宇宙規則

陳游疾四處摸索，周圍卻都是黑暗，找不到出路。忽然間，他看見了一道光，忽隱忽現。陳游疾努力追隨，終於看見了一個影子。他追了上去，發現那個人正是老師尼安特。

陳游疾問道：「老師，我是不是死了？哈普是不是真的要滅亡了？我要怎麼辦？」

尼安特指著陳游疾的胸口：「你沒死，我已經死了，我是你的精神在心裏的投影。你的問題，你自己就有答案。你要了解自己的內心，了解自己從16歲離開家開始，49年來一次次站起來，一次次擊敗敵人，靠的是什麼？你靠的就是心裏那團永不熄滅的火，那團火可以照亮黑暗，可以融化堅冰，可以摧毀一切邪惡！」

尼安特一邊說着，一邊離開，他的影子越來越遠，慢慢消失。

陳游疾伸手去抓，但什麼都抓不著。他口中念著「堅冰！堅冰！」感覺自己似乎化身為一艘破冰船，開足馬力，壓碎堅冰。破冰船不肯停歇，一次次撞碎冰山，直至最後一次，自身粉碎和爆炸。

陳游疾不停抖動着，忽然間又看見那道光，在黑暗中追逐而去。陳游疾靠近它，感覺那道光進入了身體。

陳游疾發現，自己的身體內出現了亮光，出現了一顆火苗，火苗快速長大，變成熊熊火焰。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越來越年輕，從65歲變回到16歲，回到獲獎的那一天，被詛咒的那一天。陳游疾仔細查看自己，身體里再次長出了可怕的體毛，濃密不堪。

這一次，陳游疾沒有了驚恐，而是坦然應對。他沖着黑暗中奔跑而來的影子，發出怒吼，化身為雄獅，獨戰一群巨獸。雄獅不停怒吼，露出尖牙利齒。雄獅正面衝鋒，撞開兩頭巨獸，高高躍起，連續咬死三隻巨獸。雄獅在巨獸群中，威不可擋，不停戰鬥，直至獸群最後逃亡。

雄獅追逐而去，來到一片草原上，此時巨獸們全部消失不見，而陳游疾則再次變化，變回人形，手持吳鈎。

面前的草原忽然間乾枯，繼而猛烈燃燒起來，變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中，浮現了一張大嘴，似乎要吞掉整個世界。

陳游疾持劍奔跑，他一邊跑，一邊傾聽耳邊的聲音，那個聲音讓他充滿了力量，那是一首古人的詩。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陳游疾持劍奔跑，口中念著「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他縱身而起，飛到天空，沖着火中的巨口，大喊一聲，持劍向下刺去。

此時，這個畫面突然定格，畫面中色彩變得更加厚重。陳游疾發現，自己的靈魂跳出了畫面，凝視着自己，凝視着這幅油畫。

陳游疾有些感慨，說道：「曾經我不停畫畫，畫的都是別人。如今，我自己變成了一幅畫，命運真是有趣。」

畫面消失，眼前重歸一片黑暗，陳游疾失去重心，急速跌入深淵。

他伸出雙手，不斷亂抓，右手摸到一顆堅硬的石頭。他的手心瞬間帶電，全身充滿力量感。陳游疾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新哲市的中央廣場，一座新興建築物竣工已經開放。

這座建築物頗為壯觀巍峨，建築平面呈「山」字形，兩翼略低，中部稍高，四面開門。其外表為淺黃色花崗岩，上有黃綠相間的琉璃瓦屋檐，下有5米高的花崗岩基座，周圍環列有134根高大的圓形廊柱，建築風格莊嚴雄偉，壯麗典雅。在正門上方，有一塊巨大的牌匾，上書「吳鈎博物館」。

東面的廣場中央，是一個六十四高、寬十五米的尖頂紀念碑，正面是一幅震撼人心的巨大浮雕，原型正是《火中吳鈎》油畫，由哈普油畫史上最精彩的作品之一。

紀念碑的背面，刻錄著一系列浮雕，分別展示了能量樹之戰、狂獅要塞之戰、哈普反擊戰、第一次誅神之戰和第二次誅神之戰的畫面。

新建的吳鈎博物館和紀念碑前，排起了長隊，人們紛紛進行參觀、瞻仰，一批一批民眾跟隨在講解員身後，認真聽取著吳鈎相關的故事。

當天上午十點，在新哲市第一高中的操場上，六百多名少年並排站立，靜靜注視着，表情激動。操場上方投影著一排大字：「第一屆哈普人成人禮儀式。」

儀式主持人站起來，大聲宣講：「你們今天都已滿16歲，參加第一屆成人禮儀式。根據國家規定，以後每年都會舉辦這樣的成人禮儀式。我希望你們認真參與其中，感受儀式的意義，成為真正的哈普人，勇敢、熱血、奮發、不屈，創造出不朽的功業，並將我們的吳鈎精神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之後，主持人開始一一介紹來賓。

陳若凝作為當局的代表，坐在主席台中央，旁邊的墨菲則坐在輪椅上，他身後站着米蘭達。芮千雙身着正裝，神情激動。久違的庄經歌也出席了，他雖然面容蒼老，但眼神犀利。海倫娜戴着眼鏡，坐在側面，年紀也是五十多，雙目炯炯。陳嘉敏出現在最右側，她身穿白色長袍，表情頗為興奮。

陳游疾睜開眼，看着面前的尼爾修斯。此刻的他渾身散發出金光，燦爛奪目。他扭了扭脖子，昂首挺胸，用手心的光焊縫腹部、肩膀和背部的傷口，使其不再流血，他笑着起身，容光煥發，伸出右手，接住急速飛來的勇氣之劍，吳鈎。

陳游疾人劍合一，急速轉動，釋放出「身化吳鈎」絕技。在空中，他就像一柄被投擲出去的利劍。這柄利劍持續高速飛行着，每轉動一圈便會放大百分之三十，持續十圈后已經變成了一柄超過二十米長的巨劍，以無堅不摧的超強氣勢襲向尼爾修斯。

尼爾修斯左手揮出能量，在空中變成能量巨拳，頂住巨劍，抵擋住巨劍的氣勢。尼爾修斯身體暴漲，戰甲飛走。他加大力量，巨拳也隨之變大粗大，用力將吳鈎巨劍向後推去。

對峙的過程持續了三分多鐘，巨拳連續前進，吳鈎逐漸變小，發出呲呲呲呲的刺耳聲音，逐漸後退到數萬公里之外。

此時陳游疾已經現身，他雙手持劍，咬緊牙關，滿頭是汗。陳游疾抖動着雙手，但被尼爾修斯的能量巨拳連續擊打之下，腰部彎曲，身體不得不後仰。

此時，尼爾修斯身後出現一道身影，隨着光芒亮起和閃電閃動，他的左臂被刺中。尼爾修斯回頭看時，發現偷襲的正是拉斐爾。

尼爾修斯雙目射電，射落了拉斐爾手中的正義之劍。他對着已經無法動彈的拉斐爾發出兩堵能量牆，將拉斐爾慢慢的壓在其中，直至其機甲破碎、身軀扁平、血肉崩飛。

陳游疾伸出左手，拿到正義之劍。他艱難起身，閉上眼，揮臂，發出了一股強勁的閃電球。

球內，粗大的閃電連續閃爍，周圍空間嚴重扭曲，能量持續被吸收進入閃電球內，閃電球高速飛行，射向了尼爾修斯。

尼爾修斯立即發射雙眼能量束，阻止了閃電球的進攻。

此時，面前的陳游疾急速持劍刺來，他只得揮出左手進行抵擋，在一陣激烈的碰撞聲后，尼爾修斯慘叫了一聲，后飛出去，左臂離開了身體，飄浮在正義之劍附近的太空中。

陳游疾雙眼變紅，飛到雙臂皆斷的尼爾修斯面前，看着對方痛苦不已的樣子，說道：「尼爾修斯，你不是什麼無敵的存在，你只是個恃強凌弱的惡棍。從今日起，你將永遠也不能再收割！」

「我要為被你害死的拉克雷人、埃法特人報仇。正義終在此刻得到伸張！」說完，陳游疾左手持正義之劍，右手持勇氣之劍吳鈎，高高揮起，向下劈落。

正義之劍快要劈入尼爾修斯的頭腦時，陳游疾忽然間感受到來自腦部的劇烈疼痛。他閉上眼，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意識干擾。

此時，一個蒼老但高亢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人類，你們夠了，神族已經被你們擊敗，你們可以收手了！回去吧，尼爾修斯就交給我們處理。」

陳游疾睜開眼，冷笑回應：「瑞德斯和凱特斯，傳說中的時間之神，空間之神，統治世界的二主神。你們終於忍不住了，要來撿落地桃子。」

「我不管你們是誰，你們有多強大，我不在乎你們會與我為敵。尼爾修斯必須死，他犯下的罪過必須得到懲罰！」

另外一個蒼老且低沉的聲音響起：「陳游疾，我必須警告你，神族呵護人類，人類侍奉神，神族不能被人類所殺。這是八十億年來，宇宙運行的一個基本規則，你們已經殺過一個神了，對秩序造成了破壞，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繼續這種行為。」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變得簡短有力：「人類，不要試圖逼我們出手。否則，我們可能真的打算重建這個世界，這意味着，所有人類面臨滅頂之災。你要想清楚了。」

陳游疾一隻手用劍尖指著尼爾修斯，另一隻手把劍指向斜上方，說道：「人類的滅頂之災已經夠多了，你的警告對我來說，就是個屁。倒是我要警告你們，不要再插手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我們不是你們的綿羊！」

他大聲說道：「只要我陳游疾還在世一天，我就會照顧人類。你們建立的規則將會被我打破，人類永遠不會再被你們奴役，你們神族為所欲為的時代，從今天起將徹底結束！」

太空中，四周傳來轟隆的聲音，在一片奪目光芒中，出現了兩個巨大的身影，比起諾里斯來更為龐大。

其中一個神有着短短的白髮，十分精神。另外一個神瘦削的面上滿是皺紋。現身的兩個身影，正是宇宙的統治者，二大主神，瑞德斯和凱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