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選擇

從現代到民國，從民國到古代，再從古代回到現代，一番經歷之下，葉雪曾經的浮躁早就被磨得一乾二淨了。以前難得靜下心來的她，現在遇上事情，即便困難，依然能淡然處之。

葉雪的成績總得來說一般，語文方面因著這段離奇經歷的關係，顯得更加通透了，遣詞造句不僅精闢，還頻頻惹得語文老師誇獎；英語方面，雖然生疏，學過的東西到底還是有些底子，複習複習到也不算大問題；真正麻煩的是數學等理科科目，基礎太差，並非鞏固就能提高。好在葉雪肯用功，老師們到也不嫌麻煩，直接從初中知識開始講解。進程看似緩慢，卻十分有效。

為了不辜負老師們的一番教導，葉雪將吃飯以外的錢全部貢獻給了書店，葉雪自己更是深陷題海，不能自拔。

「葉雪，你到底怎麼了？不會真的想著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吧！」下課後，肖晴快步走到葉雪座位前，語氣不善地問。

「有何不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葉雪心裡訝意一向性急的肖晴居然能忍半個月才來找她。

「你——」咬咬牙，肖晴氣急，又不能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學習不好。

因著他們是私立學校第一界的高中生，很多設施尚不完善，再加上私立學校採用的教學方式有別於國內普遍的填鴨式教學，選擇空間較大，學生的自覺性要求偏高，覺悟不高的話，老師也不多管，頗有點大學的味道。

「肖晴，我成績不好，但是我想考大學，所以我得更用心地學習。」一派坦然，活了四世，葉雪不可能還像第一世那樣天真，凡事都依著自己的脾氣來。

「隨你。」肖晴見她如此冷淡，氣憤地跺跺腳，轉身走了。

葉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低頭做自己的題目去了。

都說笨鳥先飛，葉雪從來都不是天才，她和普通孩子一樣，想要好成績就得多努力。以前因為不會所以放任自流，而現在她既然想把一切都撿起來，那麼就不會再讓自己陷入從前的怪圈。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轉眼就到了期中考試的時候，葉雪從進校中下游的成績升至四十名（總共也就九十多個學生，四個班），雖然不能算好成績卻能證明她是真的用了心。

李盛等老師看著試卷也覺得欣慰，輔導起來也比過去更加用心了。

葉雪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很緊湊，唯一比較輕鬆的大概就是每天下午活動課時同幾個外教在一起聊天。

從小就進私立學校讀書的學生，英語成績都不差，面對外教不說侃侃而談，聊聊天還是可以的。葉雪第一世上大學時學得是商務英語，副修日語，無事時因著韓流的關係同室友一起報了個韓語班，瞧著挺像回事，事實上，除英語之外，葉雪也就日語拿得出手，韓語只是個半調子。

「Hi，雪兒。」外教勞倫斯遠遠見到走過來的葉雪，抬手招呼。

自打被學校聘請后，勞倫斯等人就在這裡扎了根，一晃五六年過去了，他們早就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和風土人情，瞧這招呼這嗓門，說他是英國人都沒人信。

「Hi，勞倫斯，今天沒有課嗎？」葉雪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笑著問道。

「早就下課了，我這是同朋友過來散步的。」勞倫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丹尼爾和黛麗笑道。

葉雪這段時間跟學校里的外教都熟悉了，他們年紀相差不算大，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性格多屬外向，相處起來不會讓人覺得有壓力。

「散步是個好習慣。」聳聳肩，葉雪笑道。

「的確是個好習慣。」勞倫斯等人聞言大笑。

離他們不遠處的小道上，肖晴同班裡的同學劉雯剛去完學校超市回來，兩人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看樣子沒少買東西。

「肖晴，你說葉雪英語怎麼這麼好，我都不敢跟外教說話。」劉雯語帶欣羨地看著坐在草地上同外教聊天的葉雪道。

「呸，什麼英語好，英語好還只能考四十名，看她這德行也就是裝模作樣拉攏人心。」肖晴一臉不屑地撇嘴。

劉雯看著一臉譏誚的肖晴，有些疑惑地道：「你平日里不是和葉雪關係最好嗎？怎麼這段時間盡挑她的刺？」

「什麼挑刺，我就是看不慣她這全校就她一人愛學習的樣子。」被戳到痛處，肖晴找了個理由，又道：「好了，東西怪重的，我們快回去吧！」

葉雪還不知道現在的她已經成了大家口中的談資，其實就算肖晴當著她的面說這些話她也不會在意，幾句話而已，沒必要計較，而且她現在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比如她前世學得是美語，而勞倫斯是英國人，她便跟著他學學英國口語，丹尼爾和黛麗是法國人，沒事學學法語，雖然不系統，培養一下興趣也不錯。

勞倫斯和丹尼爾他們都很熱心，教得也很起勁，畢竟在異國他鄉能聽到鄉音的機會不多，能教會一個算一個，總比一句都聽不到強。

葉雪很珍惜現在的一切，為了不讓父母失望，她要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畢竟社會的殘酷並不會因為你的眼淚而心軟。

半個月後，本校下達通知，稱本校工程已經全部完工，讓他們這些暫住外校的高中生準備遷回本部。為此，學校推辭放假時間，一切以安頓好他們為先。作為學校剛剛創辦的高中部，學校方面還是很重視的，畢竟招生是長久的，不是短暫的，前面辦得好，後面的發展自然也就跟著好了，這就叫口碑。

忙了幾天，遷回本部的他們安頓好一切才放假，只是因著本部在市郊區的關係，他們這些後放假的學生只能自己想辦法搭車或走到市區坐車回家。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各班班主任便將沒有家人來接的學生集中在一起，一起前往市區。

「葉雪，你到底要鬧多久的脾氣，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說出來不就行了嗎？」趁著大家都在一塊，家在同一個小鎮的肖晴還是忍不住湊上去了。

「不對的地方？」葉雪有些疑惑地望著她。

「對啊，你肯定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你才會這麼長時間不理我啊！」肖晴故意揚高聲音引得不少同學回頭。

這要是過去的葉雪，怕是就忍不住脾氣同她爭論起來了，而現在她不覺得爭論有用，有些事情爭吵不僅不能解決問題還會激化矛盾，以前她不懂，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她怎麼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想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

「好好學習？以前怎麼就沒想到！」語帶譏誚，若非還有一絲理智，肖晴真想諷她一句找關係進來的裝什麼好學生。

當然，這句話她是不能說出口的，不說她自己，就說身邊的同學大多都是拖關係或者花錢走後門進來的，她自己也不例外。她要真把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怕是都不要在學校里混了。

「人不可能一輩子不長大。肖晴，你不喜歡學習不代表別人也不喜歡，有的時候人的眼睛要向前看。」葉雪看著越來越近的路口，丟下一句話加快腳步往前走。

她既然知道肖晴的為人就不可能再跟她攪和在一起，被耍一次就夠了，再送上門去那就是她犯賤找抽。

肖晴看著大步向前走的葉雪，再看盯著自己看的同學，不由惱怒成怒地喊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吵架啊！」

被罵的莫名其妙的同學們瞧著肖晴這副不可理喻的模樣，紛紛轉過頭去。這看似不算什麼，卻實實在在地在這群人心裡留下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