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性人柒柒
我將房門關上，長長的出了一口。
其實我很怕蘇雅當時就跟我翻臉，明顯的住在外面那幾個姐妹都是聽蘇雅的，若是她真的讓那幾個人一起對付我，無論如何我也討不到好處。
看來蘇雅還是忌憚我和齊少的關係。
「你，你沒事吧？」剛剛那個幫我說話的女人看著我問道。
「我當然沒事啊。」我說道。
「你的手……」她指了指我攥著檯燈的那隻手。
我低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手被劃開了一條口子，此時正在不停地滴著血。
我將手裡破碎的檯燈丟掉，用紙隨便將傷口那裡擦了擦，傷口並不深，沒什麼大礙。
「你別用紙擦，我這裡有葯，我幫你處理一下，不然到時候感染了。」她說道。
「你住這個房間？」我看著她問道。
「對，我叫柒柒。」她幫我處理著傷口說道。
「我叫苒苒。」我說道。
我看著柒柒，覺得有些奇怪，看剛剛玉姐對她的態度，她在這裡明顯沒什麼地位，可是為何又能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呢？
「這房間之前為何只有你一個人住啊？」
聽到我這麼一問，柒柒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臉上一紅，然後怯弱的說道：「我……我不是個女人。」
我一愣，沒聽明白。
不是女人？
接著，我恍然大悟，詫異的看向她說道：「人妖。」
她的臉色立時就暗淡了下去，顯得失落有些可憐，不過很快又在臉上掛起了笑容。
我意識到我說錯了話，人妖這個詞顯然不是什麼好詞，於是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類的人，覺得有些詫異。」
「沒什麼的，反正也被人家叫習慣了。好了，給你包紮好了。」
怪不得她會自己住在一個房間，而且還不受待見，像她這樣的人，在這裡面那才真真的是一個玩物。姐妹們不喜歡和這樣人接觸，能點她們這類人的客人大多也都是些變態的人，對她們更不會好到哪裡去。
「是蘇雅姐安排你住進來的吧？」她問道。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她還是蠻聰明的，從剛才那件事情就察覺到了我和蘇雅的不和。
「你還是搬去別的房間吧，和我這樣一個人住在一個房間，到時候姐妹們也會排擠你的，你要是覺得不好說話，那我去跟桑媽說也可以。」她神色有些黯然。
我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就住這裡，她們愛怎樣就怎樣，只要別惹我就可以。」
「你真的不要搬走？」柒柒驚訝的看著我。
我能從她那驚訝的目光中看到一絲隱隱的驚喜，或許她也期望自己能有一個室友，或者說是朋友吧。
「對呀！這裡挺好，乾淨寬敞，比別的房間好多了。怎麼，你是不願意我住在這裡嗎？」我說道。
柒柒連連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和我住一起，會影響其他姐妹對你的看法，而且……而且怕你會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現在不也和我們沒什麼區別嘛，除了不能生孩子，做了手術之後不是該有的都有了嗎？」我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啊，有什麼就直說吧！」我看著柒柒有些窘迫的模樣說道。
「我其實沒有做過手術，我小時候家裡條件就不好，，家裡沒錢給我做手術。那時我長得就像女孩，所以媽媽就把我當女孩子養，只是給我注射了雌激素，到我十三歲的時候就給我賣到了中國，所以……所以我現在……」
聽了這個我大吃一驚，這麼說來她下面還是……
「那你這麼多年注射雌激素應該也沒有那個能力了吧？」我讓自己鎮定下來問道。
「我其實沒注射幾次雌激素，小時候沒有注射雌激素的時候我就和很多男生不一樣，聲音和容貌一直都是向著女生髮展，只不過胸部發育的不是很明顯，後來注射了幾次雌激素，也開始長了起來。現在已經很少注射了，所以我『那裡』有時候還是會有反應。」柒柒紅著臉低著頭說道。
我去，竟然還能這樣？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她豈不是真正的雙性人了？而且我聽說不做手術的話，她們這種人壽命會很短的啊！
「你不做手術不會影響你的壽命？」我問道。
聽到這個，柒柒的神色有些暗淡下來，說道：「會有影響的，我現在已經攢了不少錢了，等到我在攢一些我就打算不做這個了，做了手術，然後換個生活。」
我點了點頭，接著對她問道：「你說你十三歲就被賣到了中國，那你以前在哪裡，來紫金多長時間了？」
柒柒被我這麼一問，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她的神色變得有些暗淡，甚至眼神之中還有一絲畏懼。
沉默良久她才說道：「我最開始是被一個男人買過來的，那是一個變態，他怕我跑了，就把我綁起來，像養狗一樣養著我，而每天晚上他他就會對我……」
說到這裡，柒柒哭了起來，眼中又是畏懼又是怨恨。
我忍著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然後走到她身邊，將她摟在了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她哭了一陣子才恢復過來，接著說道：「後來我從他那裡跑了出來，再然後就遇到桑媽，被她帶了回來，也就一直呆到現在。」
「那你在這裡時間應該很長了，為什麼她們還敢欺負你？」
「你知道的，像我這種人不會有大人物看上的，所以在這裡也就一直不受重視。」柒柒說道。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在這裡面，人心都太現實。
這一晚我和柒柒聊了很久，也對她們這個群體有了一些了解。
聽了她這些年的遭遇，我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反正心裏面悶悶的，難以表達。
在她的講述里，真的是什麼樣的客人都有。有的客人根本就不將她當人看，在侵佔她的時候，好要狠狠地打罵，我看到她身上有很多已經癒合的傷口都特別猙獰，看得我都有些心驚。
也有一些客人會有一些癖好，竟然會帶回家去和自己的老婆一起玩，甚至會讓柒柒和她的老婆纏綿，然後站在一旁觀賞。
聽完了柒柒的講述，我越發的覺得柒柒真的是很可憐，同時也發現真的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一個星期之後，我頭上的紗布拆了下去，空出來那一快少了頭髮的地方，我小心地遮掩了起來，還準備了一頂帽子。
這一個星期內齊少來過兩次，但是都沒有找過我，而是點了蘇雅陪他，這也使得蘇雅在我面前又開始挑釁起來。
對此，我也只能暫時的忍讓，然後在心裡思考著辦法。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蘇雅肯定會覺得齊少和我的關係一般，會找機會對付我的，這幾天觀察下來，我已經知道蘇雅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我讓她折了面子，她肯定會想辦法找回來。
我這兩天已經不再宿舍裡面窩著了，而是跟大家一起上班，雖然我沒什麼事做只能呆在化妝休息室里，但是跟著別人學學化妝也是好的。
這一天，齊少又過來了，依然是叫了蘇雅過去，蘇雅臨出門的時候，還給我留下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這麼下去肯定是不行了，我在心裡思考著辦法，忽然，我嘴角勾起微笑，然後走出了房間。
我走到吧台，要了一瓶酒，然後就端著走進了齊少的包房內。
我進房間的時候，齊少正在和一個肥頭大耳的客人說著話，並沒有看到我，反而是蘇雅最先看見我，她皺了皺眉頭，忽然起身擋住了我，惡狠狠的在我耳邊說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微笑著說道：「我是過來送酒的啊。」
「這裡沒要過酒，你趕緊出去吧！」蘇雅說著將我向外面推。
我當然不會讓她將我推出去，而是大聲說多大道：「齊少，這是桑媽讓我給您送的酒，祝您玩的愉快。」
我的聲音很大，齊少和那個客人停止了交談，都轉頭看向了我，蘇雅也沒辦法在推我，只得坐回到了齊少身邊，滿臉不悅的看著我。
「你怎麼過來了？桑媽沒有跟你說嗎？」他看著我問道，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也有些冰冷，顯得有些不高興。
對於他這樣一副態度我卻是沒有想到，心裡有些不安，難道那天我真的惹到他了，他不願意理我了？
「桑媽說過了。」我低下頭，有些不安的說道。
「把酒放下出去吧！」他冷冷的說道。
我哦了一聲，將酒放下，卻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
「叫你出去，趕緊滾蛋，沒聽到啊！」蘇雅見齊少對我這樣一幅態度，立時囂張起來，對我罵道。
我剛想反擊蘇雅，卻見齊少看著我的目光忽然變得冷冽起來，整個人都像是包裹起了一層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