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哀嘆不能智窮極
第四十五章：哀嘆不能智窮極
「文和先生，你這是說的什麼意思？」惠夫特滿臉的緊張和不解，緊緊的盯着搖頭苦笑的賈詡道：「怎麼說着說着就說到要給我準備葬禮了？」
「惠公，你覺得豹族讓你注意狼族的動向是為了什麼？很顯然，前段時間所盛傳的黃金商路出現的消息，即便是我也已經有所耳聞，想必惠公對此知之更多了吧。」
「這個我知道啊。」惠夫特臉上的神色更加的茫然了，也讓賈詡的心更加的絕望，不過哀莫大於心死，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搖頭嘆息，不過現在他已經懶得嘆息了。為這樣的人，嘆息，實在是不值得。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惠公你怎麼不想想看，既然那黃金商路出現在法羅斯山脈的西北方，整條商路的通行必須要經過法羅斯山脈和約克郡。惠公就沒有感覺到最近的商旅明顯比起以前來要多得多了嗎？
試問這樣一條重要的商路，狼族既然想要掌握，怎麼會放任你卡住約克郡這個咽喉要道？他們會怎麼做，我大概猜得出來。」
「他們會怎麼做？」聽到賈詡說到這個地步了，但是惠夫特還是沒有緊張起來。
在心裏微微的感嘆了一下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居然如此的巨大，賈詡無奈的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殺進來，接管了這座城市。當然，也有更加複雜一些，也更加安全一些的做法。
比如說派遣一個精銳小隊趁著黑夜之中殺進來，然後他們再帶着大部隊前來『剿滅』，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這座城市，但是不管是怎麼做，首先你的性命都絕對保不住了。他們會殺了你，免得事成之後你到處亂說。」
「這，這怎麼可能呢？」惠夫特遲疑了一會兒之後，才接着道：「即便真的是這樣，我姐夫不是也派了人過來了嗎？有他們在的話，我估計……」
「惠公！」
賈詡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惠夫特，惠夫特缺少腦子而且胸無大志，能夠獲得今天的局面他已經完全是心滿意足了。這他一早就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卻真的是沒有想到，如此危險的局面他居然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這簡直就是……簡直讓賈詡都氣的牙痒痒。
「你難道還真的能夠指望着他們來保護你嗎？你以為豹族派人到這個地方來是為了什麼，當然也是為了黃金商路上的利益。即便是那些豹族真的來了，他們要做的事情恐怕也和狼族差不了多少，總而言之，這個城主的位子你是絕對做不下去了。」
「這，這，我約克郡城主的職務，可是卡德斯大人親口答應的啊。」惠夫特這個時候也總算有些明白了過來，但是他還是不願意放棄，繼續努力的說服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服著賈詡還是在說服著自己。
「答應，答應了又能夠怎麼樣？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的約克郡不過是一個偏遠的小郡，除了零星的偷渡商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利益可言，他自然隨隨便便的就交給你了。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黃金商路的出現代表着龐大的利益，這樣的利益的第二樞紐居然掌握在一個外人的手裏，這樣的事情誰能夠放的下心來。
惠公，你倒是自己想想看啊！
如果是你，這麼大的利益放在那裏，能夠不動心嗎？只要你有能力動手，難道還能夠放棄掉？你又怎麼會把這樣的利益交給一個不放心的人手裏呢？」
賈詡覺得自己也實在是太過於語重心長了，他感覺自己開始變的像某個很失敗的啟蒙老師，最重要的是他啟蒙的對象居然還是一個傻子。
「難道，難道真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也許是賈詡語重心長的教育工作真的出了成績，惠夫特總算是意識到了現在情況的嚴重性。但是別指望他會自己想辦法，實際上他的腦子也絕對想不到能夠應對眼前情況的方法。
賈詡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他了，豹族和狼族將要開戰，而他的約克郡就是兩族開戰的一個重要的核心。他自己，就夾雜在兩族之間。而且更重要的是，兩族不管是那一族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估計都沒有好果子吃。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賈詡斬釘截鐵的說道：「與其在這裏考慮這種事情到底會不會發生，還不如早早的就做好一切都會發生的準備。」
「可是，我約克郡不過區區五千郡兵，而且疏於訓練。根本就沒有力量來阻擋他們啊，即便是我想……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對於這一點，惠夫特倒是看得明白。五千郡兵，說多不多，一些重郡的駐紮兵力往往會超過兩萬，說少也不少，五千人據守一城，勉勉強強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但是問題是這五千人是郡兵，而不是他的私兵，他們的責任是治安，講白了這些人收收稅、欺壓欺壓老百姓、懲治懲治流氓可以，但是打仗？
最重要的是這五千郡兵疏於訓練，而且大多數都是由一些弱小的種族構成的，和豹族狼族的精銳根本就不能夠同日而語。
用這樣的部隊去抗敵？
惠夫特今年也已經有三十四歲了，早就過了瘋狂的年紀了，那個時候聽了賈詡的話，或許是出於貧困生活的不滿，或者是出於對美好未來的期望，惠夫特瘋狂了一次，而且還讓他瘋狂成功了，獲得了如今城主的地位。
但是已經三十多歲的他不願意再瘋狂第二次了，能夠從一介貧民慢慢的從社會的最底層向上攀爬，終於攀爬到了社會的中上階級的隊伍行列之中，雖然只是一個小城的城主，但是也算是一方土皇帝了。
賈詡說的沒有錯，如果他真的能夠將兩家擋出去，那麼黃金商路徹底的形成了之後他將可以從黃金商路的純利益之中獲得十分之一的份額，那是多麼龐大的一股利益。光是想想就讓人心動。
但是他，還是放棄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文和先生。」惠夫特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所以我才要早做決斷，我要是投靠狼族，狼族放不放過我還不一定，就算是放過我了，我估計也沒有什麼好的下場。而且卡德斯將軍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為今之計我只能夠儘力的支持卡德斯將軍去爭奪黃金商路的利益，雖然這約克的城主是沒有辦法繼續做下去了，但是我想……」
我想什麼，這句話其實用不着說出口，賈詡也能夠猜得到惠夫特腦子裏面想的是什麼東西。
「惠公啊，惠公啊，不是文和不想要幫助你，實在是你一次次的斷絕掉了你所有的生路。我讓你在南方，豹族的腹地選擇一個城市，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可以保證一生的穩妥。
雖然受制於人，但是卻安全非常。
那個時候你不願意，你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不願意事事受制於人，所以最後你選擇了這個夾雜在豹族和狼族的領地之間的約克郡。
約克郡也就約克郡吧，雖然地方狹小，土地貧瘠，賦稅稀少。但是就像是你當初想的那樣，這裏既不屬於狼族領地，也不屬於豹族領地，獸人帝國似乎也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塊貧瘠而且狹小的土地。
但是事到如今，到了即將可以騰飛的時刻了，你的腦子卻突然變了，危險，危險，危險，沒有危險怎麼可能找得到機會。越是大的機會就伴隨着越大的危險，越大的危險背後隱藏着的往往也是更大的機會。
以前，你還能夠看得到機會，但是現在，你別說機會了，你的眼睛裏面能夠看得到的只有危險。」
他沒有辦法改變惠夫特的想法，實際上即便是可以改變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將自己的腦子繼續放在這個註定成不了氣候的『惠公』身上了。
「罷了，罷了。當初你救我一命，我幫着你獲得了城主的位子。如今……也該是你為了我的未來，出一份力的時候了。」
心下哀嘆了一聲，賈詡抬頭看了看仍舊沒有什麼危險直覺的惠夫特道：「惠公，如今你想要保全自身，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在下有一計，若是成功了，不但不會失去約克郡之主的寶座，更深一步的，甚至有可能在即將開通的黃金商路之中分一杯羹。」
賈詡的臉上自信滿滿，重新站了起來。
惠夫特，不要怨我，我幫着你弄了一片領地，你自己不珍惜，也守不住。那麼我只好將這片領地，送給喜歡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