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不能帶走

這個鬼不能帶走

[救我……救救我……]

「唔……」耳邊一直縈繞著若有若無的哀叫,錢來來難受的翻了個身,抽出枕頭壓在頭上繼續睡。

這隻該死得鬼,成天有事沒事來煩她,要知道現在稍微一點動靜,在她耳里都是噪音。因為這個緣故,她幾乎夜夜失眠,沒錯,現在她很崩潰,處於隨時要找人撕逼的理智邊緣。

[救救我……快來救救我……]

那聲音吵個沒完,錢來來終於忍不住,狠狠的咂了下嘴,一枕頭丟在門上。宮殿的門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哐鐺」一聲巨響,順著力道悠悠打開。錢來來不爽的爬起來:「吵什麼吵,大晚上的玩鬼敲門,知不知道老子現在睡個好覺有多難!?」

一抬眼,那呲目咧唇的白衣女鬼脖子纏繞在粗重的鐵鏈間,一雙金絲鑲邊得黑色靴子毫不留情得踩在它身上,它不斷向前掙扎,見到她時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得哀求:[救救我……我不想跟她走……我還不想投胎轉世……]

那雙靴子的主人一襲黑色馬褂,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臉上微沉得彎月柳眉反而為她平添幾分英氣,暗紅色的唇瓣襯得皮膚慘白;纖纖玉手扛著一把巨型鐮刀,身邊跟著個面色蒼白的笑面小鬼。

錢來來震驚得指著她:「……你是上次那個……」冥瞳得意得昂起頭,這刁民還有點眼力見,害怕吧,顫抖吧,愚蠢的凡人!

「誰來著?」錢來來歪著頭努力思索。總覺得這「奇裝異服、品位獨特」,特意站在門口拗造型坐等她被吵醒的女人有點眼熟……沒錯,就是這撲面而來的中二氣息,她絕對在哪見過!

冥瞳面子啪啪掉了一地,怒道:「居然不記得本大人,好大膽子。」

這風騷的走位,這自我感覺良好的語氣,這比她還高得逼格……妙蛙o子,決定就是你了!

「哦,想起來了,大雪天溜鬼的暴躁女。」錢來來恍然大悟的合掌一笑,滿臉肯定的點頭。

「你這是什麼鬼形容詞啊?!不要一臉淡定的給神取奇怪的外號好不好!」

〔喂喂……麻煩先救救我……〕某女鬼表示十分心塞。它先求的救,為毛錢來來注意到的是上頭那「神」?敘舊可以,能考慮下被當腳墊的鬼得感受嗎?

錢來來打個哈切,不耐煩的擺擺手:「所以呢?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究竟想做什麼?」

喂喂,注意一下我腳下的鬼,走點心好嗎?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冥瞳覺得跟這種不按劇本走的女主角搭戲簡直就是種折磨,都不讓人好好裝個逼,她會說她只是為了報上次被無視之仇特意來炫耀的嗎?呵呵不會。

「咳咳,」冥瞳清咳兩聲,擺出副大度的模樣:「這鬼嚷著心愿未了,不跟本大人回陰間,本大人宅心仁厚,這才帶它來了願。」

某女鬼覺得自己很冤枉。

錢來來這才打量了女鬼一眼,迅速的回答:「這樣啊鬼放下你可以從哪來回哪去了。」

「你!」冥瞳勃然大怒,身邊的小鬼忙拉住她,一張詭異的笑臉揪成一團:「冥瞳大人息怒吶,動了這位,魔界和天庭那邊都不好交待!」

主要是另一位扣功德扣的厲害,冥瞳為了給「她」掙回仙德已經實屬勉強,此時出些什麼幺蛾子,只怕到了動輒降級為下等仙得地步了。

若不是「她」,冥瞳大人也不至於四處奔波,親自捉鬼以期通過天庭的年終考評。

想想自己不斷往下掉得仙德,冥瞳終於是發不起脾氣了,恨恨得抄著手:「哼,本大人不跟陽壽未盡之人計較,小心有天下了陰曹地府,本大人讓你下油鍋!」

說著扛起毫無還手之力得女鬼,朝獄招了招手:「走!」

女鬼眼中了無生趣,它就知道自己不該聽信人類的謊話,自己也是人過來的,變成這副模樣,說到底都是因為自己愛慕虛榮,自作自受。

「家常話結束。」錢來來笑眯眯的拽住冥瞳得衣角,閃爍得眸光里透著幾分威脅,身遭騰起巨大得壓迫感:「暴力女,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冥瞳僵住了,即便不轉頭也能感受到那小小的人身上傾泄而出的氣勢,像是被什麼扼住了喉嚨,讓人不自覺得屏息。她有些慌亂得掃開錢來來的手,厲喝道:「別碰本大人。」

就在錢來來鬆手的一瞬間,那股氣息消失了。錢來來依舊帶著懶懶的笑意,狀似禮貌得挑釁:「不好意思,這隻鬼你不能帶走。」

冥瞳尤自心悸,低頭一看,指尖都是顫抖的。剛剛那個感覺……絕對沒錯,就是千年前那個傾城女子身上所有的氣息,帶著強大的侵略性,震撼人心!

恍惚間,那張笑魘彷彿跟那個人重合,可定睛一看,分明是截然不同得兩個人!

興許是,傾顏要醒了……

「喲,嚇傻了?」見她久久沒反應,錢來來歪頭打趣,冥瞳堪堪偏頭,躲開她的視線,嘴上逞強著:「阻礙本大人辦公,你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嗎?」

錢來來盯了她許久,偏頭看向身旁系著紅色肚兜的獄,嚴肅得問道:「小鬼,沒人告訴你家主子,太暴躁容易內分泌失調嗎?」

獄歪頭一笑,眯眯眼合得更細了:「沒有哦。」

「獄,你這是找收拾嗎?」一鐮刀橫在獄脖子脖子上,獄露出個貼心的弧度,毫無懼色的提醒:「冥瞳大人,毆打未成年鬼也是犯法的哦。」

冥瞳現在很想犯罪。

「喂,」錢來來悠悠然的倚在門邊,閑聊般開口:「暴力女,我打不過你,也不想在關鍵時候找事,咱們商量件事吧。」

商量,商量什麼?若是脅迫她放鬼,答應錢來來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掉價?不答應的話……聽說傾顏帝女賊厲害賊記仇賊小心眼了,要是這世恢復仙職,得罪了上仙的她豈不是會過得很悲慘?冥瞳現在希望自己趕緊帶著女鬼原地爆炸。

女鬼:excuseme??

冥瞳久久不回答,錢來來也只是靜靜的等,不自覺得望向窗口探進的月光,寒來袖間,她恍惚的攏了攏罩衫。

北捷的夜晚,就算她現在感覺不那麼敏感了,仍然只想縮在被子里什麼都不幹啊……忽然很想念那些為一頓飯奔波逃命的日子,嘛,原本她的幸福只有吃頓飽飯那麼簡單。有人不離不棄得陪著,闖完禍、跑完路、訴完苦,相視一笑依舊能察覺到自己的樂在其中。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依舊每天嘻嘻哈哈,對所有事都擺出一副無所畏懼、不在乎的樣子,再也沒人陪她乍乍呼呼的逃命,她能做的,只有不斷前進。

蘇繆啊,你能回來得吧?你答應過永遠不離開我的。

笑面小鬼獄嘻嘻一笑,歪著頭,頭顱彷彿隨時會從纖細的脖子上滾下來:「錢小姐,不知你所謂何事?」

收回目光,錢來來安靜得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揉了揉通紅的鼻子:「這個鬼大仇未報,強行帶回地府也只會增加負擔。你們看這樣行不,給我一天時間,等明天為它達成心愿,我便勸它主動前往往生輪報道投胎。」

女鬼有些驚訝得盯著她,蒼白得臉頰上竟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紅暈。

錢來來不自在得別開臉。她才不是在幫它,明天要是身為關鍵證人的鬼不在,她可是很難做的。古人普遍信鬼神,北捷自然也有一套信仰。作為一個沒存在感的小透明女奴,要讓眾人信服,自然得藉助些旁門左道。嗯,她沒有幫它。

「我幹嘛要答應你。」冥瞳抱著手臂,硬是見不得錢來來說一不二的模樣:「直接把它丟往生輪里,它自然會忘了一切。」

「說得也對,事情告一段落後,你可以從我身上取走一樣你想要的。如何?」錢來來面色從容,說這話時像在說別人的性命。

冥瞳有些訝然:「任何都可以?」

「沒錯。」

「你何必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冤魂做到這種地步。」怎麼看,錢來來平時的作風都不想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某些抉擇中,用自私自利來形容她都不為過。

錢來來攤開手,無奈一笑:「沒辦法啊,我最不喜歡欠人人情了。雖然它是鬼。」女鬼咬咬唇,鐵青的面色似乎有絲緩和:〔謝……謝……你……〕

冥瞳督向笑面小鬼,勾唇一笑:「好啊,正好有一樣東西,本大人感興趣得緊。」

暗處。

蘭子希趴在牆頭,不解的盯著眉飛色舞的錢來來,奈何距離太遠,聽不進她說什麼:「她怎麼一個人在門口自言自語?」

「瘋了吧。」淡淡的聲音回答她。蘭子希一下僵住了,一扭頭,竟是錢來來帶來的那男子:「嚇!你、你怎麼在這?」

樓冥反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我被她吵醒了……」蘭子希慌慌張張的解釋。她實在好奇錢來來的身份,這才躲在暗地觀察她。她忙轉移話題:「你呢?你在幹嘛?」

樓冥繼續盯著錢來來,心安理得的回答:「哦,我偷窺。」

「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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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喪屍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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