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救人

廖山看了眼她手上的繩子，直起身子說：「這個，我可不能幫你解了」

「為，為什麼」林泉一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看向這時從門外走進來的吳昊，又看向廖山，眼裡滿是不可相信。

「怎麼把膠布撕了？」吳昊不滿說

「放心吧，這方圓幾里都沒人，愣她叫破嗓子都不會有人聽見的。」

「為什麼？」林泉一看著廖山一字一句說：「為什麼你又要走這條路？」

廖山扭頭俯看著她，露出些冷笑來：「我就是知道，所以我發誓，我發誓我廖山這輩子，一定要出人頭地，給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好好看看！」

「跟她廢話什麼」吳昊看了眼手錶說：「等汪總談完事，我們把人交給他就算完工了，各自拿到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怕什麼，反正她也跑不了」

「你就是為了錢？」

林泉一眼睛掩飾不住的失望，本以為他在牢里坐過，更能吸取教訓好好過日子，沒想到他還會走上這條路。她現在唯一慶幸的事，幸好小舅回家了，沒有重走這條路。

廖山慢慢朝她走近了步蹲下，笑著露出口大黃牙點頭說：「對，錢嘛，誰不愛？不過，也是你逼我走到這步的。如果你當初，替乾子說情了，他就可以繼續留下來不會回去了。既然你不救，那就我來好了。汪總說了，只要我幫了這次，他就答應讓乾子重新回來上班，只要我有錢，只要我們有錢，我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汪澤凱」林泉一頭抬起來看著上面，嘲諷地笑著說：「你以為這次我小舅回來了，就保證他以後不會走？」

「你，什麼意思？」

「其實，我早就讓周姐幫忙查過了。」林泉一抬眼看向吳昊：「這根本就是汪澤凱和他故意的，那個所謂的客戶，找上我小舅時就沒安好心，目的就是想讓我小舅離開公司。」

廖山臉色有些狐疑看向旁邊的吳昊，吳昊臉色沉了下來：「你現在知道了當然可以瞎說了，如果早知道，你還會容易被我抓回來了？」

「那是因為我根本就是故意的，我沒有揭穿你們、故意支走真真林業他們，就是為了給你們帶走我的機會。」

吳昊臉更黑了，依舊不相信她說的話：「為什麼，我想知道落在我們手上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因為我想做個了結，順便，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我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汪澤凱挪用公司公款的證據」她頓了頓緩緩說：「如果我估得不錯，現在李思耀應該已經帶著警察到汪澤凱家了，以挪用公款的罪名，把他逮捕。」

「什，什麼？」吳昊瞳孔放大，滿臉震驚不可置信。那事情還是他幫著處理的，本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沒想到會從她嘴裡那麼輕易地說起來。

「你還不相信？」她看向他：「我也是成年人，沒那麼沒心沒肺，沒半點設防，天真相信汪澤凱無理由地對我那麼好。也許他覺得天衣無縫，可確實是漏洞百出。從我小舅突然被人投訴我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直到汪澤凱生日那天，看到你，還有那晚無緣無故睡過去，我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事後立馬去做了檢查，才發現確實是他給我下了葯，我才完全確定。」

「怎，怎麼可能」吳昊腿軟得一步步往後腿靠著牆：「那，那你那晚吃，吃的葯」

「對，我去配了解藥隨身攜帶。我沒想到你們動手那麼快，聽到你說要去車上談的時候我就隱隱有預感，在上車前已經服了解藥。被你打昏后沒多久就醒了，而你後面喂的葯對我也根本沒有用。在你們關上門走後，我就起來開始找我要的東西。」

吳昊臉色已經有些發白，沒想到自以為順利地過程竟然全在她預料打算中：「你，你怎麼找到的證據？」

「很簡單，汪澤凱說冬冬去他爺爺奶奶那裡了，李嫂也很容易支走，如果要臨時找個偏僻又安全的地方，他家是最好的選擇。至於我為什麼能找到證據，我們同是學法律的，一樣都上過犯罪心理課，應該知道罪犯往往喜歡把自己最見不得人的東西放在他最隱蔽安全的角落。顧馨以前的房間就是他心裡最安全的角落。我也沒想到我運氣那麼好，就被關在裡面，還居然被我找到了。」

「那，那就算你拿到了，也不可能送出去。」吳昊還存著一絲僥倖，協助犯罪也是犯罪，那麼大的數額具體會判得多重他一清二楚。

「其實，還要感謝思耀給我提的醒，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想到汪澤凱會那麼大膽。所以就在昨天，我偷偷拿了鑰匙晚上開門出去了，想拿著東西出去給李思耀，沒想到還是被汪澤凱發現了。我以為證據送不出去了，沒想到汪澤凱居然讓我進了他房間。後面我細想他之所以那麼放心，除了料定我逃不出去，還應該在給我吃的東西下了葯，而後面果然我也覺得困了。不過幸好我事先配的解藥幫了我，睡了沒多久，我又醒過來了。在你把我綁起來之前，就已經用他房間的電腦把東西傳給李思耀了。」

吳昊像被人全身抽幹了力氣一樣，癱靠在牆邊。而旁邊一直聽著的廖山，也才反應過來，衝過去就一把拽起吳昊的領子，一拳打了過去：「王八蛋！」

他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嘴角被打得立馬出血，開始那拳他被打得有點蒙，反應過來后立刻反身也跟他撕打起來。

吳昊畢竟年輕，沒一會就把廖山壓在身上，狠狠打了兩拳咬著牙說：「你他媽能怪我我嗎！要怪就去怪汪澤凱太不小心！居然被個女人糊弄得團團轉！」

「呸，偽君子」廖山也不齒吐了口唾沫，使勁掙扎著還要再打：「背後這樣搞乾子！操蛋！」

看著他們扭成一團，林泉一使勁那後面的木樁子磨著繩索：「我勸你們馬上放了我，然後去自首，還可以重輕發落。」

兩人一上一下都頓住了，廖山突然猛地把吳昊甩下來，就要起身去解開林泉一。

「你幹嘛！」吳昊用力拽住他：「你真相信她說的胡話！你有沒有常識，我們現在都這樣了，自首還有個屁用呀！」

廖山身子果然一滯，沒再往前。

「這是綁架！綁架罪！你，還有過案底，我，雙重罪名，就算自首也還是要坐牢！難道你還想再進監獄！」

廖山放下手，眼神獃滯搖著頭，想起陰暗潮濕的號子：「我不要，我不要再進去了，我不要」

見他鬆動，林泉一連忙焦急說：「大山叔，只要放了我去自首，我保證會幫你的！我是學法律的，知道怎麼能最大限度的幫你！如果你再不自首就真來不及了，很快，李思耀就會帶著警察過來！到時你們就晚了！」

「聽到沒有？」吳昊眼睛滿是血絲，不安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她剛剛來時沒有暈過去，肯定偷偷給他們留了暗號。就算她不追究你，那他們呢？顧靈秀呢？他會放過我們嗎？」

廖山眼神越來越猶豫不決，臉色滿是驚恐不安，眼前是人吃人的監獄，滿地的蟑螂老鼠和血跡，還有顧靈秀看人是那陰狠的眼神，渾身已經開始顫抖起來，那個地獄般的地方他好不容易逃出來，不想再進第二次了。

猛地，他眼神定了下來，狠戾看向林泉一，咬牙切齒說：「我，我不會再進監獄的」

「大山叔！」眼看著看到了希望轉瞬又沒了，林泉一又氣又惱，心裡焦急擔心不已，那麼荒的地方，李思耀就算看到自己留下的一點點記號，要找到也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

吳昊發白著臉笑著點頭：「這，這才對」他四下看了看，連忙跑過去要把門栓上，跑到一半他突然腳步一滯，瞪大了眼睛看向廖山，指了指門口朝他做口型：有人

「救」林泉一剛開口喊出一個字，廖山急忙拿手堵上她嘴巴。

「唔……唔」她拚命蹬腳掙扎著想發出點動靜，廖山一手堵著她，急忙拿腳壓著她腿，眼神惡狠狠警告她，再亂動就弄死她。

這邊吳昊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神經高度緊張起來，看了眼他們這邊的情況后，又四周看了看，目光定在一根發銹的長鐵棒上。他走過去，小心翼翼拿起來雙手緊緊握著站在門后做攻擊的姿勢。

連林泉一也聽到了越來越近了的腳步聲，瞪大了眼睛看著門口拚命搖著頭，隨著門緩緩的推開，她一口用力咬了下去，廖山啊地一聲大叫鬆開了，她大喊：「不要！」

伴著尖叫聲，門外的人正好推門進來，吳昊的鐵棒直接朝來人直接揮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鐵棒對著他正腦門已經快碰到頭髮時，他迅速一個避身擦衣而過。

看清來人後，林泉一滿臉震驚，「靈秀！」

顧靈秀分神看了眼她，一時沒有防著吳昊揚起的第二棍，結結實實用力打在了背上，他步子一個踉蹌直接往前面撲。但很快就反身壓頂，在吳昊又要落下一棒前狠狠踹了一腳在他肚子上，吳昊立馬身子一倒，鐵板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金屬聲。

廖山看到他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居然被他找到了，罵了句吃痛甩了甩手，突然從懷裡掏出把水果刀，狠狠咬著牙把刀套丟了，蹲下抓著林泉一的領子把拎了拎把刀放在脖子下：「別動！」

此時顧靈秀已經彎腰拎起了鐵棍，眼裡滿是殺氣看過來。

「我，我告訴你」看到他的眼神廖山聲音明顯氣有些弱了，但仗著自己手裡有人和刀他還是硬著說：「你不要再動」

感覺到脖頸血管處冰冷的尖刀，林泉一緊緊咬著牙頭不由自主往後靠了點。

但顧靈秀眼神依舊氣勢凌人，邁著步子緩緩走了一步。

「再動！」廖山聲嘶力竭吼道，手裡的刀又脖頸處近了點，刀口已經直接對著喉嚨了：「再走一步我就把她殺了！」

他一頓，眼裡的氣勢減了些，沒再往前走。

「對，對」廖山眼裡也全是驚恐，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說：「放下，把鐵棍放下。」

「好，我放」顧靈秀毫不猶豫說：「你別動她」

林泉一紅著眼搖了搖頭，因為有點動作加上廖山的手也是顫抖，脖子的刀立馬在她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他慢慢彎腰，把鐵棍放下，然後用力把它踹遠，張開雙手慢慢直起身子。

後面被踹在地上的吳昊已經站起來，捂著胸口走過去拿起鐵棍。

「不要！」林泉一大聲哭喊著，但揚起的棍子已經狠狠砸向顧靈秀後背，他直起的身子又被重力打得直接跪在地上，口立馬吐出一灘鮮血。

「靈秀，靈秀，不要」林泉一看著他就這樣跪坐在自己面前，像割在自己心上疼得眼淚直往下流。

廖山看著他卻笑起來，心裡解恨又爽快：「對，再打！打他腿，他腿快瘸了」

「不要，不要」

吳昊一腳把顧靈秀踹在地上，他立刻滿臉嘴是血直接磕在地上。

「不要，求你了不要，不要打他」

吳昊哪裡還聽得進去，滿眼都是恨意往前走了步，抬起腳狠狠地踩上他左腿，然後用力地捏了捏，顧靈秀疼得啊地叫出了身。

「不要」林泉一哭得鼻涕眼淚都是一臉，拚命搖著頭，「不要了，我求你們了，你們殺了我吧」

「小，小泉」顧靈秀下巴撐著地看向她，嘴裡滿是鮮血眼神陰栗：「你們敢動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都這樣了還敢耍恨」吳昊吐了口唾沫到他身上，放下腳，拿起棍子狠狠開始去打他左腿

「不要，不要再打了」她哭得撕心裂肺，顧靈秀卻始終看著她，身子被打得一顫一顫，雙手死死摳著地面，一步一步朝她爬過去，嘴裡始終喊著：「小，小泉……」

拖動的腿沿著爬動的痕迹，拖長一條血痕。

「好了，我們快走吧」廖山焦躁收起刀起身說：「我們快跑吧，很快條子就會找過來的。」

吳昊這才停下手，丟下棍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快步和廖山跑出門了。

「靈……靈秀」林泉一哭得嗓子都啞了，「你……別動了動……你別動呀」

「小……小泉」他渾身都是血，一點一點朝她爬過來：「我……我來……救……你……」

「……你別……動了……求你別動了……」

終於，顧靈秀終於一點點地接近了她。

「靈……靈秀」

他用盡全力，憑著最後的意志，撐起了點，顫抖著滿是鮮血的手撫摸上她的臉：「小，小泉」

「我在……我在……」

「小，小泉，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她邊哭邊搖著頭：「我不要……我只要……你沒事……我只要你……沒事」

顧靈秀咧著嘴笑了笑：「乖……我……我答應你……不會有事……你，也……要答應我……我，我怕……過了這次你就」

「你說，你說……只要你沒事，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輕輕擦著她臉上自己沾上的血，想擦乾淨反而越擦越多，手上的勁也越來越沒有，氣若遊絲使勁撐著說：「答，答應我，一，一定要再愛我」

話完畢，閉上了眼睛手就緩緩垂下來，落在林泉一腿上，嘴裡還動著好不好的口型，卻沒再發出聲過。

「靈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