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自己動手
「於是你就把她們這麼帶回來了?!」韓少軍覺得於雅真的是太神人了。
她怎麼能幹出在宮裡打暈兩個宮妃的事情?
還一路就這麼招搖的帶回來!!!
當他從皇後宮里出來聽到晴兒的報告的時候,真的是心臟漏跳了幾拍。
「被人看到了?」
「當然啊!那麼長的距離,怎麼可能沒人遇到。」
「…………」竟然回答得那麼理所當然。
「放心啦,這點借口還是能找的。就說她們倆突然暈倒,被我遇到,我已經派紅杏去叫雲瑾了。」於雅了樂呵呵的手裡捧著嘴裡吃著,半點都沒有剛剛做了壯舉的異樣神色。反而一派輕鬆的。
「你說過敏這個理由怎麼樣?你說過的,有的人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過敏,有的人以前不過敏的,後來突然就過敏了。」
沒錯,而且每個人過敏反應還不一樣,有的人就是發點皮膚病,有的人打幾個噴嚏,有的人卻是會喪命。
恩,席家姐妹只是昏倒,那太輕微不過了。
韓少軍扶額,該說他把於雅調/教得太好了嗎?這借口找到的。
不過看著於雅興緻勃勃的模樣,也有點憐惜。
這宮裡是在是太壓抑人了,以後找機會讓雅兒多活動活動吧。總是憋著人生還有什麼意思。他幫她善後就是了。
「她們倆人呢?」回頭問冬雪。
「在卧房,還沒醒。」
韓少軍看向於雅,於雅無辜的舉起雙手,「我下手不重啊。」
旁邊的紅杏和綠柳也忙為自家主子作證。
「明婕妤,這是真的,我家小主雖然行事獨特了點,但是力氣卻不大,她一直有分寸的。」
「是啊是啊。」
「這還不簡單,恐怕是她們最近一直處於身心疲憊狀態吧。」何雲瑾背著醫箱入門,還沒看見病人就進行推測。「最近席家和柳竹那事鬧的挺大,誰不知道。她們擔心也是正常的。」
「對啊,我打暈后就斷定她們一時半刻不會醒,你的福曦閣是那個角度過來最近的。」所以就派人往這裡送了。
其實就算不是最近,送得也是這裡。
「那說說吧,你到底聽到她們在討論什麼?」
「可她們打算弒君!」於雅突然壓低聲音放下驚天大雷。
「什麼!」大家的聲音從來沒怎麼統一過,更有趣的是,喊這句「什麼」的人竟然還包括紅杏和綠柳。
「小主,我們怎麼沒聽到這段?」明明大家一起偷聽的。
「咦?沒有?」於雅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全部內容,額,好像真的沒有。
「我只聽說過孕婦會傻,沒聽說過孕婦還耳聾的。」席玉佳從後面被多雲攙扶著走出來,「我這要是再晚醒一會兒,指不定什麼帽子還往我們身上扣呢。」
瞪了於雅一眼,目光轉移到韓少軍身上。
「若是她真的從頭到尾聽的,就應該聽到,我姐姐說了,皇上不會遷怒我們的母親這樣的話……若是弒君,還考慮他遷怒與否幹嘛。」
紅杏和綠柳拚命點頭。
於雅很不好意思的坐鵪鶉狀,楚楚可憐的看向韓少軍,求原諒。
「雅兒,儀月的款不適合你,下次再心虛試著學學穆秋。」
「……好。」收起表情繼續吃東西。
只有美食能撫慰演技欠佳的孕婦了。
很顯然這和平有愛的一幕讓席玉佳看得很不舒服。冷冷的哼了一句。
她倒不是對眼前的「姐妹情深」有意見,而是單純的,自己過得不怎麼樣的時候,別人有說有笑感到不爽。
尤其是……自己還有把柄在對方手裡。
「怎麼,席容華是想提醒我們,你們的罪名?」
韓少軍護短了,你哼什麼哼,雖然於雅自己跑到那裡去,是她的問題。
但是今天,若不是於雅出手把你們打暈帶回來。你們看到撞破你們陰謀的於雅還指不定出現什麼變故呢。
「我們能有什麼罪名?」席玉柔也過來了。「恕我提醒,於婉儀的腦補得太厲害了,弒君之罪,我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他又不在這兒,所謂明人不說暗語,弒君不可能,那麼讓他受點傷,毀點名譽之類的,還是有的吧。」
韓少軍也算是佩服這兩個丫頭,這宮裡黑化的女人不少。
但是黑到皇帝身上的還是少見的。
席家真是教得太好了。
「明婕妤,可你沒證據,告到哪兒我們都不怕。你有皇帝的寵愛,她有皇嗣,我們也有太后撐腰。」
於雅沒聽到的部分,她們自然半個字都不會說。
這一刻,她們相當慶幸,她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動,只是放了點無傷大雅的並不能產生任何罪名以及聯想的小東西。
只要死咬著不鬆口,那就是口說無憑。
「那我就不告。」韓少軍笑眯眯的把話說完,「可我們能盯著,你們永遠不繼續搞動作了?」
他能掐不過你們倆個小姑娘?開什麼玩笑。知道御史台是怎麼集體啞火的嗎?
欣賞著席家姐妹那相似的容貌露出同樣鐵青憤怒的表情。韓少軍也沒得理不饒人,畢竟席家姐妹的炮火對準的是司軒又不是於雅。
「行了,我說你們啊。當初入宮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吧?家族逼迫培養的原因有,可自己同意的因素也是有的。既然自己選擇了……」
「自己選擇了何必後悔?」席玉佳冷笑了一聲「我沒後悔,我就是怨懟,不行嗎?」
「…………」
「事過無悔,不怨天尤人?憑什麼,我不高興,我想遷怒,我想給他一個教訓,我這麼做是錯的,是不講理的。我知道,可我就是要怎麼做,我就是要出口氣。」
席玉柔握住妹妹的手,申請沒有她那麼激動,但是表情卻更加堅決了幾分。
「不是你,是我們。」
得,知錯而行。
這是最沒辦法勸的事情了。人家從後果到原因都清楚得很,就是想這麼做,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想盯著就繼續盯著,千日做賊和千日防賊,我們可以試試哪個會先成功。」這態度,顯然是和韓少軍杠上了。
真是好有道理。
的確,他半點都不想把精力放在防著她們倆對司軒會做什麼這件事上。
可完全不管也說不過去。
畢竟,司軒如果出點事情的話,後續會很麻煩。
換句話說——他不想有事情在他的掌控之外。
現在的情況是,席家姐妹的計劃,無論是什麼,無論有什麼後果,她們不會告訴他,那就是計劃外的變數。
看她們現在這態度,下得手絕對不會輕,若是缺胳膊斷腿還好。若是一個意外真的讓司軒喪命了……
唉,真是好麻煩啊。
韓少軍表情維持著淡然不屑,大腦全速運轉,處理這件事。
他沒工夫勸這兩位冷靜了,但是卻必須讓她們停止動手……
等等,也不是沒有辦法。
韓少軍的嘴角閃過一絲壞笑,基本上他要騙人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笑容。而這稍縱即逝的微笑,只有於雅看在眼裡。
對面曾經在破罐子破摔的樂趣中的席家姐妹倆是看不到的。
「你們要繼續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想過後果嗎?別告訴我,你們想過,你們想的是你們認為中的後果。如果皇上動雷霆之怒呢?如果皇后出手了呢?如果太后出手了呢?如果我偷偷干預呢?你們永遠沒辦法預知事情的結局。光是我現在找皇上說點似是而非的疑惑,就夠你們受了。」
一碰冷水澆上去再偷偷夾雜幾個悶棍,這組合冷水棍打得席家姐妹臉色鐵青,韓少軍在仔細觀察過效果后,才緩緩的疏導……
不然她們怒急了不管後果,才是真正不可控制。
都把腦筋動到司軒身上了,她們還真沒什麼做不到的。
「若是你們還記得的話,蕭采女那件事的時候,我似乎承諾過,若是你們落入泥潭,我會拉你們一把。」話風突轉,語氣誠懇而又認真。
兩姐妹愣了一下,然後帶著點遲緩的點頭。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這種長遠的空頭支票,通常沒誰會時時刻刻惦記著。後來事情那麼多,她們也就把這個承諾放在心底,被提醒了才想起來。
倒是於雅瞪大雙眼,竟然有這種約定,她怎麼不知道!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誰都知道那個承諾是有限制。
若是她們犯得事情,不可饒恕,遠超於皇上能原諒的範圍,沈靜姝的這個承諾就只能是一紙空文。
而現在,她們要去做的事情,造成的後果很顯然就是承諾外的。
「我是說,你們想怎麼報復?我替你們幹了。我實在是不想有什麼別的意外在我的掌控之外。當然僅限於一次,想來你們也就想出口氣,沒打算一而再再而三。」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韓少軍。這提議實在是……
「你們到底是想報復席國舅,柳御史,還是皇上?三選一。當然,我都替你們出手了……誠信這東西,你們還是好好保留吧。惹怒我可不是什麼好事。」
在場所有人一時間顯然都不是很理解韓少軍的思路——什麼叫不想你們去傷害皇上,所以我上?
可仔細想想的話,又有點道理。
席家姐妹有恃無恐,還不是因為那個隱形的靠山,太後娘娘。
太后的態度一如既往,她不管兩個孩子在宮中怎麼斗,但是容不得她們被誣衊。
這種沒證據確鑿的事情,跑去鬧,那就是誣衊和陷害。
太后不會不管,到時候,她們為皇上出頭,反而被皇上埋怨,得不償失。
可任由她們鬧,若是出了岔子,後續的波動和麻煩可想而知。畢竟她們的目標不是宮中的某個妃嬪而是皇帝。一個尺度掌握不好,那就是整個大墨的災難。
天知道她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這期間,若是司軒再玩幾下,沒準她們真的黑化到同歸於盡了。
韓少軍把事情攔下來,以上兩個問題都解決了,韓少軍絕對能有分寸,還能用掉當初的一個承諾。
「你想怎麼做?」
「沒想好啊,你們先說說,我提的三個人你最想折騰誰?哦,柳竹已經夠慘了,你們可以替換成柳充儀。不過尺度是我來掌控的。」
「呵,那你讓他摔一跤也算?」事到如今,姐妹倆依舊謹慎的沒有說出自己的原計劃或者具體尺度。
「你們完全可以放棄或者繼續一意孤行。」他一向是提供對方選擇的。
「皇上!」席玉柔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命題。
「但是我們也是有條件的,我們希望他……永生難忘。」心理上還是肉/體上的打擊都無所謂,她們要讓這個男的記一輩子。
「若是事成了,我們也不白要你一個承諾。」席玉柔和妹妹對視,在對方點頭后,回視韓少軍。「事後,席家在宮裡所有的人脈都送給你。」
「哦??」韓少軍眼睛一亮,神情里流露出的光芒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一看就很是心動,連態度都認真了幾分。
「沒錯,宮內宮外的資源都給你,就算是你不需要,於婉儀也會需要的。」視線掃視了於雅的肚子。
將來有了皇子和公主,光是靠皇帝的寵愛過日子可是不夠的。有了席家姐妹贈送的人手和人脈。
韓少軍他們至少能少了五六年的經營以及精心籌劃。
「成交!永生難忘,讓我想想,缺胳膊斷腿?不行,這涉及到大墨顏面,那麼重傷或者重病,躺上十天半個月?一兩個月也行。精神打擊,唉……最近朝堂上怎麼沒什麼事情呢!等等,明年春天他要去巡幸江南,讓我想想有什麼能折騰他的,江南好像有個白蓮教挺活躍的……」
席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