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上眼藥?

第二百七十三章上眼藥?

「你居然敢耍我?」江小牧怒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著一臉無辜的天蠶。

天蠶的小腦袋一縮,身上的透明也暗下去幾分,「主人,你凶什麼?哪敢啊?我說的只不過是事實而已。」

「什麼事實,虛幻假像的本領,本宮料定你倒是有幾分?」江小牧故意擺譜扁嘴不相信的樣子,輕蔑、誣陷?

「那個…」天蠶一轉眼晴,「主子,有鍊氣去了!稍刻再見!」說罷一晃胖胖扭扭的身體,很快消失在江小牧的掌心。

江小牧依舊不能釋懷的瞪了夾著尾巴逃走的天蠶。

窗紗微微亮,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滋生一絲紛亂,不知為何,焦燥,心煩意亂,不知所措……

捋過額前的秀髮,江小牧披衣下床,緩緩來至雕刻山茶印花的黃利木案幾之上,景泰藍的筆筒,精緻、逼真的造型與圖案!她雙眸鎖定在一隻細小的狼毫之上,思緒萬千……

砰然心動。

她左手拂紗袖,右手執小楷,目光深遂幽寒。

「一隻筆,幾行字,行行生淚,一滴淚,幾句言,字字珠璣。轉思量,暗恨生,仇相報,一別兩重天。」

紅兒、藍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生生的消失在自己在眼前,讓自己一絲機會抓住的機會也沒有,她恨自己,都是自己連累了她們無辜的性命。江小牧的心中千潮萬緒。

江小牧靜靜的冥思著,真的是他,不過,怎麼又會是他?如果不是他,為什麼所有的證據與矛頭都一無例外的指向了單擎嘯,剛剛情竇心動的閘門,卻一下子被一扇冰冷的鐵門無情的關上了。

一切都難再續,她知道生命之中有一種冥冥註定的東西,如果是你的,怎麼趕也趕不走,如果不是你的,就算你把他綁在身邊,也是徒勞?江小牧慨嘆人生的無常與變幻不定。

如果是他,難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都是欺騙?她徘徊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一片糾結……

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

一滴濃墨,拍的一聲,不小心順著毫尖滑落至白如雪的宣紙之上,瞬間黑白分明,層層遞進,暈染開來,一層層,一朵朵,亦真亦假?她凝眸而視,頓筆觀之而思。

她仰頭長嘆,轉而又喃喃垂目低語,「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

正在這時,珠簾,嘩的一挑,一身淺藍色的青紅,低眉而進,臉色有幾分哀傷。

江小牧斂去臉上的思緒,臉色詫異,一瞄窗外,比剛才稍亮一絲的清晨,很快又收回了視線,「你怎麼了?怎麼不通稟?」冷冷一問如此不懂規矩的青紅。

回過思緒的眼神一掠,青紅身上那件淺藍色,綉著水雲織紋的錦鍛布料,十分的眼熟,眉峰曲起,山戀疊加,水眸一顫。這不是……

「主子,奴婢錯了!」青紅只是自責的不敢抬頭。

「到底為何夜闖本宮處?」江小牧顯然已經十分的不高興,她在質問著跪在眼前的青紅,今夜行為動作因何如此怪異。

仰起小臉,眼神有幾分忽閃,「主子,剛才……剛才……」青紅欲說還卻,吞吞吐吐。

「盡言,本宮恕你無罪!」雙手垂在床沿,挑眉而問。

「適才,奴婢夜裡夢見藍衣姐姐,被一名白衣人追殺,一劍割喉,血濺到奴婢的臉上,把奴婢嚇壞了,藍衣姐在夢中告訴奴婢要為她申冤報仇,話罷姐姐瞬間死於非命……」青紅嚶嚶的抽嗒聲,小手在臉上抹了又抹,小眼揉得都通紅了起來……

「主子,奴婢是思念藍衣姐姐平日里對奴婢的好,件件銘記於心,包括奴婢這一身被藍衣姐姐相贈的布料,奴婢一直珍惜著,捨不得穿,奴婢擔心,夢中見亡人,是藍衣姐姐相念奴婢想念尚宜殿……奴婢實在不配藍衣姐姐思念……不配由藍衣姐姐一直護著,而對殺害藍衣的姐姐的仇人,一無所知,更談不上什麼報仇了,奴婢悔、自責啊,寧肯替藍衣姐姐死的人是我……」青紅斜著眼角偷偷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江小牧,她的臉色已經開始下沉。

「閉嘴!」江小牧陡然出口,雙眸之中的水分一點點凝固起來,剛才若說是一潭溫度較低的湖水的話,現在那一片水已經凝成一層薄冰,還能斷裂的冰層中,冒出一層層寒氣,一點點扑打在青紅正在滔滔不絕的櫻唇上、臉上……

嘎然而止!

隨著江小牧那劈靂似的閉嘴兩個字,青紅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猝不及防的被主子喝斷了話!

青紅猛然抬頭,主子那種眼底的寒氣不正不邪的正好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她雙瞳立刻驚恐的睜大,嘴巴張著一個o字形,右手一動不動的拂住臉上掛著的淚花。

好大一會兒,青紅才反應過來,腦袋垂得更低,「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惹娘娘傷心了。」說罷瞅了瞅,胸脯一起一伏的江小牧,不知不覺的眼角之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奴婢錯了!請娘娘責罰!」青紅趕緊跪地,雙手向前俯起,砰的磕了一個響亮的頭,抬頭,淚光閃閃,聲音悲切,「奴婢就是想藍衣姐姐的仇早日得報啊,就是主子打死奴婢,奴婢也甘心啊?」

「你死何用,你死就以為能報得了藍衣的深仇大恨嗎?你死就能換回活的藍衣嗎?」江小牧嘭的抬手怒斥著青紅,情緒異常激動,身子不由的砰的一下子從床榻之上彈起。

「奴婢……」青紅嚇得渾身抖動,淚光閃爍,不知所言,臉上驚恐著,還沒等反應過來

一個狠唳的聲音再次傳來,「滾!馬上給本宮消失?」聲音尖挑。

翻身一個軲轆,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一轉身,徑直閃出江小牧的內室。

出得內宮,她長長的呼出一口唳氣,青紅的腳步由剛才的小心翼翼、步履沉重,改為輕快與匆匆,得意之間,還哼起了小曲……

天放亮。

春雨自稟之後,端缽為主子洗漱,一進門,卻發現,主子愣愣的坐在案几上,默默的寫字。

「主子,恁的如此之早?」春雨上前就問。

「早膳之後,備些點心,本宮今天要靜心為藍衣打坐,抄寫佛經,希望她早日冤讎得報,任何人不得來討擾!」聲音十分的乾脆,她轉身過身子,十分的安靜,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更衣,就膳,春雨並沒有發現主子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一切如往。

收拾停當之後,江小牧反鎖內宮的大門,她靜靜聽著春雨的腳步越來越遠,心才安靜了幾分。

很快,江小牧換上了一件男人的衣服。

她攤開手掌的時候,聽到掌心發出來一陣陣絲絲的嘲笑聲,她忍不住罵道,「笑什麼笑,身為天蠶,還不如正常的家蠶,連個絲也不會吐!」她反擊,不知道她想著消除下自己內心緊張的思緒,還是在顧此言它,心中莫名的一絲失落正在漸漸升起,不過一想到昨天晚上,青紅的坦白陳詞,她的心猛的抽緊。青紅就好像暗暗的給自己上眼藥,冷不丁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而且還是打得恰到好處。

她知道知道應該做什麼。

打開窗戶,十分警惕的看看四下無人,方才,勾伸蘭花小手,輕輕念動隱身咒語,倏的一下子,她的整個身子繃緊,一個鯉魚打挺,騰的翻出窗外,反手關緊小窗,回望一眼,尚宜殿初柳微黃,百花盡吐翠……可是自己的心卻在突然之間一下子沉睡了十年,甚至更多。

雲波步履快如閃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江小牧就離開了氣勢恢弘的皇宮深院,回眸仰去,一道春天的陽光,恰到好處的映射到那閃著金光的琉璃瓦殿頂,遮不住的雄壯。

可惜那裡卻不屬於自己。

展轉幾步,江小牧再次來到藍衣的墓前,久久凝立,面色悲涼與清冷。

稍頓之後,她緩緩開口,緊咬牙關,恨恨出口,無話話凄涼,「藍衣,你的仇,本宮現在就給你去報!」紅唇繃緊,目光之中泛起一道冰冷的殺機。

驀然。

她轉身,雲波步絕起一路塵煙。

江小牧向著城外的將軍府而去。藍衣的死不能不明不白,還有尹熙,瞠的阿素果……腦海之中紛紛出現的「王」字,還有……所有的疑點都集中在了單擎嘯一個人的身上……她心中的怨怒恨已集結待發。

如果只是空穴來風,豈會是如此的簡單?

她來過幾次將軍府,但路徑卻是頗為熟悉,上次單擎嘯差一點被皇上抓住把柄、調戲香草的小院,她熟絡得很,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那廂熟悉的院落入榻。

身子不由自主的踏至那座原在東晉國之中的院落,可,舊時王謝堂前燕,東晉那裡的小屋卻已是物是人也非了。

哀傷之際,她的蓮步輕落在房檐之上,靜靜聆聽著屋內的動靜。

一道貴氣的身影。

「王爺,請用茶!」江小牧心中一沉,那不是昔日好友安格雅的聲音嗎?看來是夫唱婦隨,舉案齊眉,心中的一股恨意襲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左擁右抱,假意薄情。

「多謝,本王正在閱卷,再說這裡簡陋之至,擔心慢怠公主,還請公主回別院休息!」單擎嘯不咸不淡。

安格雅臉色微微一怔,繼爾,一抹微笑浮在嘴角,「王爺,是安格雅的王爺,無論王爺貧富貴賤,安格雅自是嫁什麼就隨什麼了。」她把俗語悄悄的變換了一下,也為自己下了一個台階,說得也有幾分俏皮。她平日里並不是這廂樣子。

茶盞輕放置於桌上,身子故意朝著單擎嘯移動向分,側身與單擎嘯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好看的鳳眼朝著單擎嘯捧著的書卷瞥去,身子不自然的有些向單擎嘯傾斜,越來越近

三公分,二公分……

似乎馬上就要……

單擎嘯嗅到一股女人的香昧。

「公主!」一聲磁性的聲音,卻有幾分高揚。

安格雅再一怔,玉手一下撫上胸口,笑意盈盈著,嚇了臣妾一跳!

「本王正在處理公務,還請公主自行他便!」單擎嘯音絲明顯的夾了一絲蘊氣,委婉的拒絕,眼睛一直盯著書卷,紋絲未動,眉峰微攢。

逐客令!安格雅的心砰的一聲沉了下去,臉上尷尬的笑容再次浮現,「王爺的書倒是念反了!」說罷眼睛還是不舍的朝著單擎嘯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掃過一眼,福過身子離開小屋。

安格的的心更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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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皇后亂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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