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冷漠

第25章 她的冷漠

第25章她的冷漠

最讓景月兒糾結的是,一向睿智如他。在處理某些事的時候,越發的讓景月兒覺得君瀾風好像大不如前。好像是心不在焉,又好像是……在逼着她去做某些事。

腹中的孩子越發的凸顯,她穿的衣衫也越發的大。裙衫在風吹動的時候,偶爾會出現那凸起的腹部。轉眼間又是三個月過去。

七月大的孩子,越發的折磨她。景月兒覺得非常吃力。然而,即便是這樣。君瀾風也會在很多宴會上要求景月兒陪他一起。

龍炎一年時光過了,於是在正月年會之季。宮中忙忙碌碌的,君瀾風特意吩咐這一年是一個豐收的年。疆土擴了,皇後有孕了,龍炎大千黃土後繼有人。應該是普天同慶的一年。

所以,應了君瀾風的話宮中多年來從未這般繁榮過。這般大肆鋪張的辦年會,邀請各國使臣。

也就是這樣,在各國使臣提出比武,比文,斗才斗藝挑戰天朝能力的時候。

君瀾風卻忽然告知所有人,「朕身體不適,今日的一切都交給皇後來處理吧。」

饒是諸人還是有些不滿,但卻在君瀾風離開的時候無可奈何的把所有目光都投在了景月兒身上。龍炎這批精挑細選,忠心耿耿的大臣自然無不希望。天朝完勝!

當然最後,她雖然憤怒。但也被逼得無可奈何,整場比賽都主持了,完勝了。然而她心裏似乎越發不滿。

龍儀殿

君瀾風靠在搖椅上,望着新年的煙火。深邃的鳳眸透著神秘,無人能分析出那眸色到底有什麼東西。他身心悠閑,卻透著凝重。

「嘩啦」

龍儀殿的門被打開,月光之下,隱隱一襲明黃色鳳袍的女人站在他前方。那一汪清泉般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萬千怒火君瀾風第一次沒有去理。

只是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裏,「月兒,今日的事處理得很好。以後再接再厲。」

「你病了?需要我給你把脈嗎?」景月兒冷笑。

「病是對外人說的,自然瞞不過你。」君瀾風眨了眨眼,望着冰冷的月光,那話語冰冷得讓景月兒覺得眼前的男人幾近陌生,「別生氣了,你不是很在乎那孩子嗎?難道你希望孩子有事?」

景月兒咬牙切齒,徑直走過去。拿起那杯子,平靜的喝了杯茶。竟是直接砸過去,「既然知道我勞累或生氣對孩子不好,你特么為何還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什麼事都躲著。國事不是一直都該你去處理?」

那杯子砸中他的眉心,鮮血很快流了出來。這次他沒有躲,就連一絲動作都沒有。就像是一個任人發泄的木偶。

「可消氣了?」

他語氣淡若清水,平靜得讓景月兒不知下面該是去心疼還是繼續砸。

「月兒,你說。這天下若是女人執政,又會如何?」

他望着天空的月亮,目光漸漸的移向她。那被杯盞砸過的地方鮮血淋漓,他沒有去管,而是探討著這個問題。

景月兒望着他,眼底是無邊的陌生。

他似乎沒有等她回答,漸漸收回目光,掏出帕子擦了擦頭上的血跡,「我查了一下歷史,很多年前好像出現過一個女皇。朕還發現,在軒轅大陸不遠的地方,他們的國家也是一直由女人統治。」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景月兒氣急,神色滿滿的怒火。

「月兒的能力,也可以!」君瀾風不假思索的道。

「我做女皇,你做什麼?」

或是覺得這個問題太過於搞笑,以至於她怒極反笑。覺得君瀾風說話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君瀾風沒有回答,只是閉目,安安靜靜的躺着。景月兒氣得差點又是一個杯子砸過去,然而看他眼皮子都沒動下。走過去丟了一床棉被給他。獨自一人上床睡覺了。

也不知幾時,他又回到床上。抱着她一起睡。

腹中的孩子鬧的很厲害,半夜她剛睡着,隨時就是一腳踢在她的腹部。饒是第二日精神再不好,她也和他一起上朝。

君瀾風很執著,總威脅她若她不去,他便廢了早朝。起初景月兒和他執拗,然而後來也執拗不過他了。不過,他也還是存在有良心的時候。景月兒若是累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於是他會把她抱到一邊去然後自己一個人解決那些。

但若說,像以前那樣寵她。卻是不可能的!

景月兒也問過這個問題,為什麼,孩子都還沒出世。為何他卻先改變了!然而君瀾風的回答卻讓她大吃一驚。

他說,他喜歡以前那個獨立的月兒。景月兒氣急,含恨咬牙跟他鬧過。但君瀾風並不理會。

從神情上看,他對她的脾氣越來越淡漠。淡到最後,景月兒似乎累了。也不想再生氣了。她會習慣性的,起床上朝。不管他在不在身邊。

朝中的勢力,越發的偏向景月兒。似乎有她存在,百姓的日子過得越發的逍遙。雖然有些事處理過於稚嫩,沒有君瀾風成熟。但一些政策和方法,卻是處理得恰到好處。

然而看到這樣一個女人漸漸的,在他面前脫穎而出。漸漸的,開始疏離她。只懂得愛孩子,愛上職業。君瀾風表面上看似好像很開心。夜深人靜,說不出的落寞與心酸。

誰也不知道,那份苦水他獨自吞咽。

「君瀾風,你要知道。一個女人若是學會了獨立,你便無用。」她含恨咬牙,用陌生的話語支撐起自己有尊嚴的人生。

他坐在躺椅上,面對自己女人無情的話語。輕輕的劃開一個淡漠的角度。他笑得風輕雲淡。

她累了,也有忍不住看着他。陌生的看着他說:「瀾風,若我死了。你也這樣嗎?」

「瀾風,這江山是你的。我只是過客。」

她咬牙,掩飾住內心的眼淚,「答應我,現在我做什麼都可以。好好照顧孩子,好不好!」

每每君瀾風聽到這話的時候,總是會愣好久。然而,把她抱在懷內。沒有回答,然而,他將她揉進身體的那份熱情卻總是安慰著景月兒。其實,他一點都沒變。

「月兒……」

他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將她抱在懷裏,獨自一人望着天空。將那沒說出的話朝着月亮重複一次:我如何捨得你受半分苦!只是……終有日我不能保護你,一切都需要你來承擔。

「瀾風,你答應我,要讓孩子幸福好不好。要像疼愛我一樣疼愛他。」景月兒用心強調著這句話。

然而君瀾風沒有回答,只是慣性的拍打着她的後背。將孩子和她一起護在懷中,直到她太累一直沉睡下去。為了讓她能夠睡得深一些,特意放了一些沉睡粉。

夜半,龍儀殿陰風陣陣。除了月光依舊如以往那般掛在天空,一切,都是暗的。君瀾風依舊坐在躺椅上,深邃的眼睛泛著紅色。很少有人知道,他每夜深人靜的時候都坐在龍儀殿後院的禁園內等待消息。一個月了,從未變過。

再次之前,君瀾風卻經常習慣於查找書籍。探尋天下各種消息。那幾個月直到如今,他做的幾乎全是關於一件事。

「主子!」

暗夜中一個人影跳在他眼前。君瀾風入神的眸子,微微恢復正常。

「朕等了近月,查個消息即便再困難。若是再查不到,朕也沒有理由再留你。」

那深邃的眸子忽地聚光,一抹嗜血的光暈漸漸的轉向前方的暗影,眉目之間,充斥着點點滴滴平日裏沒有的怒氣,就是這點怒火,卻也足以讓人在冷風中發抖。

「主子,屬下這次……有消息。」他顫巍巍的答道。

「恩!?」

他轉身,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快說!」

「只是,說與不說。於主子也沒有太多用處。」暗影聲線很低,甚至覺得沒有彙報消息的必要。

君瀾風閉目,周身一種在生氣的時候自發的一種冷漠瞬間讓周圍又冷了好幾度。

「主子,三國之中的確是有一種靈珠仙草。曾長在花都國紫雲仙山。傳言,這山前前後後寸草不生。即便長了,也會在第一時間枯萎。紫雲仙山四周環繞沼澤,周圍曾經不知為了這仙草多少人喪命。以至於,那裏處處枯骨。」那暗影說道。

君瀾風眼睛一亮,然而暗影瞬間話鋒一轉,說道,「但就在兩年前,那仙草的靈光忽然消失。自此,再也沒有仙草的動靜。有人說,曾經被人摘走,也有人說仙草得道為仙。自此花都國靈珠仙草的存在,更是成為傳說。絕少人提。」

「你說了那麼多,當真也是夠廢話的。朕等了一個月。然而你所說的這些傳說,朕早就聽過。」

君瀾風有一瞬當真是想直接將眼前這人一掌打死。

「主子,屬下也曾查過。這珠仙草到底去了哪裏。」暗影咽了咽口水,「只是聽說,那人周身漆黑冷若寒冰。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朕讓你查那人是誰!」

君瀾風閉目,再次重複強調。

「主子,屬下正在查。」

「下去!」

君瀾風長長的嘆了口氣,咬牙忍住自己心中諸多怒火,「無論那東西在誰的手裏,朕只要結果。」

「屬下明白。」

那黑影旋即消失在暗夜中,強大的氣壓下,暗影覺得哪怕待一刻都是折磨。

君瀾風的性格已經改變了很多了,對待天下黎民百姓或許是真的心境變了。做事手段其實也比曾經溫和很多。然而遇上關於景月兒的事,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穩重。

所謂的靈珠仙草,乃是生長在天山集天地精華於一身。具有護心脈,解天下奇毒,起死回生的功效。然而,天下傳說多年從未有人奪得。至於曾經消失於何人之手,更無從查起。

君瀾風眼看着那腹中孩子一天一天的活躍起來,高興之餘,似乎又好像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為了那個新生命。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弱。

越是到了冬天,她便從來不敢脫掉那狐裘襖。在龍椅上坐兩個時辰,即便高度集中卻也忍不住累得沉睡。甚至有時候,她可以沉睡一天。

然而,看到這樣的景月兒。君瀾風越發的覺得心中痛,痛到有時候甚至會發瘋的恨那個孩子。一點點的消磨她母親的生命。

所以,他逼迫着她去處理一些事。逼迫着她去做一些事。他覺得這樣,才是曾經那個生龍活虎的月兒。

君瀾風起身,昂首看着那一花一月一影,薄唇微微揚起,「月兒,要獨立。這樣即便是死我也放心!」

月朗風清,在龍儀殿門打開時。那簾蔓深處微微有人影淺淺的動着。

「瀾風……好累你知道嗎?瀾風!」

那聲線清和,淡淡的。好像帶着萬千情緒。君瀾風自然想不到,沉睡粉的作用下依舊不能使她安睡。

「月兒,如果可以。我想代替你的一切。」君瀾風悄悄的走過去,他的聲音很小,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其實我至今都不知道,留下這個孩子是對還是錯。或許,我真的不該存在一點私心。讓他存留。」

夜裏無人,他抑制許久的眼淚順着他白皙的手指。流在景月兒的手上,被子上,以及他的身上。一瞬間彷彿萬千苦水一涌而上。有種完全收不住的感覺。

「月兒你知道嗎?如果不找些事折磨你,我怕你一睡不醒。我真的怕……」

他甚至劇烈的顫抖著,用心感受着她手下存在的溫存。

「當初若是讓你喝下那葯,現在,我是不是就不需要考慮那些問題了?」

君瀾風望着點點新月下她微弱的容顏,忍不住低頭下去親吻她的額頭。那一刻他覺得能親吻她感受她的存在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可以試想一下,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在一點點的消失。這種痛苦。就好像漫長的凌遲等待。他們說好的百年,一起老去。

然而容顏未衰,人卻先離。那種疼痛,一點點的折磨著兩人。當初為了不讓她心痛留下這孩子,可卻成為他最漫長的凌遲之刑。

那晚上淚水也不知流了多久,然而當到了天亮。那冷漠的面容,依舊如以往那般沉浸。彷彿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景月兒七八月大的腹部已經明顯凸起,在軟轎上坐着。每每下朝之後,便會躺在君瀾風的身上沉沉睡去。君瀾風甚至發現,即便是他逼迫着她用一些東西逼迫她不睡。似乎也完全沒用。

她在上朝的時候,坐在一邊,談不上三句話就會睡着。滿朝文武看着,君瀾風不得不將話接過去。她在御書房的時候,談不了一個話題便會沉睡。他讓她陪他去軍機處,去比武場。她直接在軟轎里睡覺,一直睡到他處理好一切事。

君瀾風每每看到那軟轎里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女人,心中說不出的恐懼。因為他越發的發現,她連罵都不想罵他了。除了吃飯,他甚至聽不到她說話。

當軟轎再次停到龍儀殿門口的時候,君瀾風走下來。將景月兒抱起來,然而這次並沒有抱她進去。而是把她放在躺椅上。

而他,卻坐在她身邊。就那樣看着!

夕陽西下,直到腹部傳來響動。景月兒意識到自己餓了,才蹙了蹙眉,睜開眼睛。而當入眼的是,是那張百看不厭的臉。那種清若天山池水般清俊的容顏。

「瀾風,什麼時候到的?」她用最小的幅度左右看了一下,旋即,確認自己在什麼地方才放心,「我餓了,飯好了嗎?」

她說着,吃力的從躺椅上爬起來。習慣性的準備起身去吃飯。卻被君瀾風按在躺椅上,一本正經的說道,「月兒,有幾句話跟你說。說完了再吃飯可好?」

她清澈的眸子如一潭寒水,天真無邪的看着君瀾風。似在等待她下面的言語。

「月兒,京都十裏外有一片梅林。這幾日梅花開得動人。月兒想不想去看?」君瀾風柔聲道。

景月兒搖頭,微笑道,「瀾風,與其有這些時間。還不如去御書房多坐坐。很多事需要處理!」

「月兒不是特別喜歡梅花嗎?輕若羽翼,薄若冰俏。泡茶的時候會有一種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解困解乏,消除一身疲憊。」

君瀾風話語溫潤如水,「月兒,咱們已經很久沒有出宮了。是不是該出去過一下二人世界?」

景月兒想了一下,揉了揉眉心,「瀾風,我會學着獨立。學着不愛你。直到生下這個孩子然後離去。」

君瀾風心中一涼,額間一陣冷汗。

「其實我想明白了,既然註定要分開。你也應該要學着適應。」

她話語如此淡定,淡定得讓君瀾風面色蒼白。然而她風輕雲淡的轉過身去吃飯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留戀。果然,一個女人若是習慣了不依賴。真的是很可怕的事。

「月兒,我們之間一定要用如此淡定的方式說話嗎?你的脾氣呢?」

君瀾風望着那搖搖欲墜的身影獨自一人走進龍儀殿,心中頓時一陣堵,「你這樣,不如拿着杯子直接砸過來。我容易接受一些。」

景月兒停了停,轉身道,「瀾風,說得好像我是潑婦一樣。我曾經干過這樣的事?」話語間,永遠掛着讓君瀾風陌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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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品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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