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陰靈蟒的毒
一夜無話。
「怎麼這麼冰。」
方景起床洗漱完做完早點之後，來叫醒方夢只是，卻摸到了她略顯冰涼的身子，神色猛地一變。他當即處理來了熱水，為她熱敷，隨後又準備了幾床被褥，儘可能的替她保留住溫熱。
「哥……哥……」
半刻鐘後方夢美眸微睜，呼喚著方景的聲音卻顯得微弱。
「感覺怎麼樣？」
方景眉頭緊蹙，對她發問。
「只感覺……好冷……好像在冬天一樣。」
「夢兒，是不是昨日還有哪處傷沒有處理？」方景一邊為她換上新的熱毛巾，一邊這般對着她發問，有些急切。
而方夢似乎也略微思考了一下，才是給以答覆：「右腿上……好像昨天被什麼咬了……」
聞言，方景立刻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右腿上，將被褥褪去之後，他才是看到了在方夢小腿之上的一塊拳頭大小的淤青。
但是，沒有任何傷痕。
「難道……」
方景猜想這，便試着用小刀在那個位置略微劃開一道口子，裏頭的血液便呈暗紅色流出，更夾雜着一絲青綠色的絮狀物，如此狀況，也徹底證實了方景的想法。
陰靈蟒。
方才切開的傷口，才不過須臾間便已經開始癒合。
「陰靈蟒明明是在近百里之外的地方生存，為何會在那座斷崖上出現。」他眉間緊促，心中這般自語着，「不過，不管它究竟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應當也只是偶然，其解藥必然應該還是要到那個近百里的地方才能夠拿到。」
想至此處，他甚至於都萌生了想要立刻趕去，從那個危險的地方採取解藥的想法。
但是隨即，他又是將視線望向了方夢。
縱然他此刻的腳力較先前有所提升，但極限能夠達到如何速度，還是心知肚明的。就算拚命奔跑，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到明天破曉之時才可回來，更何況也不可能立刻就找到那解藥的所在。
方夢此刻身中陰靈蟒的寒毒，想要自如行走都相當困難，若他走離去一天一夜，方夢失去了食物供給，再若遇上什麼突發事件……
「嗤……」
他牙關輕咬，卻都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但若不去採取解藥，方夢依然擺脫不了毒發身亡的命運，不論如何都是方景所不願意看到的。
「哥哥……不用擔……擔心夢兒的，夢兒……沒事，這種小事一定很快就會好的……」
方夢似乎看到方景面露為難之色，便立刻這般對他說着。有些牽強地面露笑容，再怎麼看都是強撐著的，她必然很痛苦。
而看着她這般痛苦，方景的內心便愈發疼痛，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篤篤篤。
正當他心中萬般躊躇之際，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叩門聲，而循聲望去的同時，在這屋子開着的那扇門外，站着一個身形消瘦的蒼髮老者，一雙渾濁的老眼正好與他轉過去的視線相對。
四目相對間，方景便站起身來，神色中也多少有些疑惑。
「白棋老伯，你這是？」
眼前這名為白棋的老者，是方景在這白楊鎮之內，為數不多的較為熟悉的人之一。從四歲那年來到這裏之後，他便開始在白楊鎮為白家做工，以換取自己與方夢的日常所需，而白棋則是一直以來對他照顧有加之人。
同時，也就是白家葯坊的門面掌柜。
昨日一****因為一些事情而外出，所以白東陽才會出現在那裏替他看管，而後又惹出了這麼一系列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我聽其中一個孩子說了，就來看看你有沒有出什麼事，現在看着也放心了。」說話間，他也是輕輕舒了一口氣，隨之目光一掃卻又落到了方夢的身上，「你妹妹，這是怎麼了？」
后話之時，他神色顯得有些焦慮。
方景聞言，輕嘆一口氣隨之搖了搖頭，說道：「昨天我受了傷，夢兒替我去采草藥，身上被劃開了幾道傷口。另外，還中了某種毒，剛才我初步確定，似乎是陰靈蟒。」
「陰靈蟒？！」
聞言，白棋明顯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隨之面色立刻換上了一片焦急，走入屋內同時問道：「這……陰靈蟒的毒根源在什麼位置？」
聽他問話，一旁的方景也很快的走道方夢小腿旁俯下身來，稍微將被褥掀開些許，將方夢的小腿露了出來。
此刻的狀況，較先前要更加不好，小腿的位置明顯開始臃腫，並且原本應當細膩白皙的肌膚此刻也浮現出了血絲與青綠色的毒素顏色。
「這怎麼會……陰靈蟒明明應當是在那個地方才會出沒，你妹妹昨日一日便從那裏去了一個來回不成？」白棋細細用雙眼確認了一邊之後，便這般對着方景問道。
方景又是搖頭，道：「這確實是陰靈蟒的毒？」
「不錯，這與陰靈蟒的中毒的狀況毫無差別。」白棋話語間，仍然有着焦慮，「但是葯坊裏頭全是些常用的草藥，以及一些預防意外的草藥，這陰靈蟒存在之處與白楊鎮相隔甚遠，就算知道你妹妹身中的是陰靈蟒的毒，在白楊鎮也無葯可解啊。」
自然，這個道理方景不會不明白。
但是，他並未有半絲放棄的意思：「除了徹底解除毒性之外，我記得應當還有減緩其毒性蔓延的方法吧？」
「的確有，但減緩毒性蔓延，也不能夠根治。」
白棋如此說道。
而方景繼而問道：「能延遲多久？」
「三日到五日左右，一旦超過五日，就會立刻起到反效果，加速毒性的蔓延。」白棋先是回答了方景的問題，隨後面色一驚，趕忙問道，「莫非你要……」
「我要去半月山脈，采解藥。」
方景回答，當機立斷。
白棋立刻駁回道：「不可以，你絕對不可以去，半月山脈那個地方兇險異常，就算是白家那些個天宮境界的長老也不敢隻身一人前往，更何況年方十五更沒有半點修為的你呢？」
他的擔心也是必然的，在那距離白楊鎮莫約百丈的半月山脈中，並不只有陰靈蟒一種妖獸。就算是在外圍，也不鮮有大個頭的妖獸出沒，而但凡遇上那種大個頭的妖獸，就算只是人宮境界的妖獸，其強度也至少要達到地宮境界的人才能夠比擬。
「若是我不去，白楊鎮便無人會去。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夢兒身處危險，而自己一個人苟延殘喘地活下去。」方景的話語間，表明了他去意已決。
「那我便與你一同前去。」
白棋稍稍躊躇了一下之後，才這般說道。他並無妻室也無子嗣，至始至終都是孑然一身，所以就算他死了也可以一走了之，而又他陪着方景也好有個倚仗。
聞言，方景立刻拒絕道：「老伯你年事已高，更何況這一去一回不知要多久，夢兒無人照看絕對不行。整個白楊鎮上下我只信得過老伯你，若老伯還願意幫我兄妹二人，便替我留下來照看夢兒吧。」
話至此處他稍稍一頓，隨後又怕白棋繼續反對，便立刻接連說道，「那麼那個減緩毒素蔓延的辦法是什麼，老伯你先講一遍吧？」
見他始終都這麼堅決，白棋也只得長嘆一聲。
「陰靈蟒的毒屬陰，現在只需要有陽性的血來任你妹妹消化吸收，護住五臟六腑，再加上幾味藥材的調養，便就可以減緩毒素蔓延。只不過，這陽性血，必須要同系血脈才可以。」白棋這般說道。
而這所謂同系血脈，說白了就是方景的血。
「那好，就用我的血。」方景當機立斷，隨後便立刻一個轉身，從身後的簡易廚台上拿下了一柄小刀，同時去除一口乾凈的碗，毫不猶豫地從自己手腕上割下一刀，血跡瞬間沿着胳膊低落到了碗中。
不過片刻，就是慢慢一碗的血液。
「你在這裏先服侍你妹妹喝下這碗血，我去葯坊去藥材來，記住一定要慢慢灌入，太快了可能會失去效用。」白棋看着簡單止血之後從一旁取下一塊碎布纏繞包紮的方景，這般囑咐了一句之後便立刻快步走出了屋子。
方景也是沒有猶豫，在包紮完后，立刻端起了身旁那碗還留有餘溫的血液，將方夢輕輕扶起，按照白棋所說一點點的喂她服下這碗血液。
過程中，方夢的雙眸若張若閉地看着方景，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不覺間，一碗葯便慢條斯理地被方夢吞服了下去。而差不多時候，白棋也已經帶着幾小袋研磨好的藥材回到了這小屋內。
「這藥材的錢，之後我會償還上，接下來就拜託老伯了。」
方景這般說着，便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而白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也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小子從小就那麼倔強，他欠下的人情或是其他的東西，必然會一分不少地償還上。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帶來的藥材之後，白棋便按照各種藥材的用途，取少量為方夢施用。
另一邊，方景的腳步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個方向趕去。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原先那個普通少年了，至少修為一連破入了人宮三境之後，實力也就此暴漲了數輪，腳力更是大大強於先前。約莫日上三竿的時候離開家中，日過正午之後下午過去一半的時間，他便已經步入了半月山脈的範疇之內。
「陰靈蟒的解藥，必然是處在陰靈蟒棲息之地，只不過我所知的只是它是一種花，如何才能夠確認是否是陰靈蟒的解藥呢……」
來到這裏之後，方景心頭才立刻生起了如此的問題。而隨之，他的目光一轉，很快就找到了其解決的辦法。
看着西方天穹照耀過來的斜陽，他低下視線仔細尋找陰靈蟒的行跡。處於外圍，陰靈蟒的數量還是不少的，不過片刻的摸索尋找，他便清晰的看到了一處陰靈蟒行走所留下的痕迹。